读者十年精华-第3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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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法院控告皇上那!”太监当下面如土色,不知所措,继而频频磕头祈求皇妃回宫。文绣态度坚决,从袖中出示三函,正告太监:“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你可拿着这几封信回去转告皇上!”这时,文绣聘请的律师张绍曾、张士骏和李洪岳走了进来。事已至此,文绣对溥仪还抱有幻想。她的律师致溥仪的信中有这样一段:
事帝九年,未蒙一幸;孤??独抱,愁泪暗流,备受虐待,不堪忍受。今兹要求别居。溥应于每月定若干日前往一次,实行同居。否则唯有相见于法庭。
文绣的行动,像一发重型炮弹,在清宫中炸开了。溥仪闻讯大惊失色。淑妃夜不归宿,是皇帝的奇耻大辱。他派出大批太监、随从,到国民饭店寻找。后又转到老庆王的府邸,搜索文姗的居室,均无所获。此时,文绣同文姗早已从后门另觅安全的居处了。
晚上,溥仪召集身边的遗老们开“御前会议”,以求善策。与会的老先生们无不义愤填膺,认为这是最见不得人的丑事,是“圣朝”不能容忍的。但面对现实又无可奈何。最后决定委派律师出面,与文绣的律师对话,以求和解,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会后,陈太傅在溥仪的授意下,令溥雇拥的法律顾问林廷琛等人承办此事。
第二天,消息不径而走,引起了社会的极大震动。报载:“皇妃因不堪帝后的虐待,太监的威逼,自杀未遂,设计逃出,聘请律师离婚。这是数千年来皇帝老爷宫中破天荒的一次妃子革命。”
报纸纷纷发表评论文章,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如《国强报》就刊出某女士的文章《溥仪妃子离婚》,声援文绣。那些冥顽不化的老爷先生们则发疯般地围攻淑妃大逆不道。文绣的族兄文绮反对最激烈。他在给文绣的公开信中责骂说:“何受人愚弄,牺牲自己,为她人作拍卖品也?即是死,也不可出此下策。”
面对种种恶势力,文绣利用中华民国的法律、资产阶级的人权和人道,予以针锋相对的回击。她说:“民国国民无男女、种族、宗教、阶级之区别。在法律上一律平等。”
当时,文绣、文姗暂住在一位法国律师的家中。平时不接见任何人。连文姗的丈夫都是经过可靠的介绍,才能入内。这就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其间,双方律师一直处于紧张的调解过程中。溥仪曾派代表见文绣的律师,企图说服他们:“溥仪与淑妃伉俪情深,绝无虐待之事,请不要误会。”律师们说:“现在事情已达到这个地步,妃子是决不回去的。如果溥仪先生还想和解,那只有承认她的完全自由;否则除了向法庭提出诉讼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溥仪无计可施,只得不再坚持“不许离异”一条,但提出为溥的身份起见,不许起诉,不许登报申明。文绣方面则除了坚持不回宫,还要求溥支付赡养金50万。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最后,经过双方律师两个月的磋商,终于签订了和解议案:
一、自立约起,双方完全脱离关系;二、溥仪付给文绣5。5万元终身生活费;三、允许文绣带走常用衣物和用品;四、文绣返回母亲家居住永不再嫁;五、双方互不损害名誉;六、文绣撤回要求法院调解的诉状,今后不得再提出诉讼。
其时正值旧历9月13日。至此,“哀苑鹿”才真正获得自由。
文绣与溥仪脱离关系后,并没有回到北平的母亲家去。她用那笔经律师、中间人和家人层层克扣到极少的赡养费办了一所小学,把整个身心的爱献给了孩子,成为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当教师的妃子。
文绣终身未嫁。自此后过了20多年的平民生活。1950年因病去世。
后来溥仪感叹万分:“现在想起来,文绣早日和我离了婚,到后来才没有成为婉容第二。我认为这不但是她的一个胜利,也是她平生幸福生活的起点。”
Number:1517
Title:棋品与人品
作者:宋毓培、聂鑫汉
出处《读者》:总第89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唐朝元和年间,东都留守名叫吕元应。他酷爱下棋,养有一批下棋的食客。
吕留守常与食客下棋。谁如赢了他一盘,出入可配备车马;如赢两盘,可携儿带女来门下投宿就食。
有一日,吕留守在院亭的石桌旁与食客下棋。正在激战犹酣之际,卫士送来一叠公文,要吕留守立即处理。吕元应便拿起笔准备批覆。下棋的门客见他低头批文之状,认为不会注意棋局,迅速地偷换了一子。那知,门客的这个小动作,吕元应看得一清二楚。他批覆完文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与门客下棋;门客最后胜了这盘棋。食客回到住房后,心里一阵欢喜,企望着吕留守提高自己的待遇。
第二天,吕元应携来许多礼品,请这位食客另投门第。其他食客不明其中缘由,很是诧异。
十几年之后,吕留守处于弥留之际,他把儿子、侄子叫到身边,谈起这回下棋的事,说:“他偷换了一个棋子,我倒不介意,但由此可见他心迹卑下,不可深交。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些,交朋友要慎重。”他积多年人生经验,深觉棋品与人品密不可分。
Number:1518
Title:生命的设计
作者:刘增山
出处《读者》:总第89期
Provenance:天津日报
Date:1988。3。7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设计之一
山是岩浆的凝固,冰是寒冷的凝固,泪是情痴的凝固,爱是真诚的凝固,美是视点的凝固;人的一生也会凝固的,帝王们凝结成了史记,儒生们凝结成了论语,将军们凝结成了传奇,商贾们凝结成了金币,农夫们凝结成了养活的世界……我最终也会凝固,我期望凝固成山路上一块灰褐色的石头。作为山石,可不是为了去被人雕成炫目的功碑,有功的无碑也会不朽,无功的有碑也会腐烂,也不想去被凿刻成一尊乌龟,驮着碑石向路上的行人散布那些愚昧传说和欺人的谎话,也不想去做一块刀剑的磨石,让强盗磨利锋刃后去杀害世间的善良和砍去生活的棱角,也不想去做一块山路的阶石,因为靠生活中现成的铺垫攀上去的,都不会成为真正的登山者。
要凝固,就凝固在山道的中间,用我高昂的头颅和坚挺的胸膛,去挡拦生活中下滑的车轮和倒退的脚步。
设计之二
读过普希金,读过莱蒙托夫,读过……
读过许多关于决斗的残忍和淌血的仇杀。
多半是为了那个可恨的爱!
我不是骑士,也不是射手,我在生活中没有看到一次杀人。但我并不会幻想,我这一生不会碰上命运的生死决斗。
真的遇上决斗,我也会开枪的!
但是,假若我对面站着的敌手不是别人,而是伽摩提婆挑选出来的晶莹的爱,那么,我便会把枪口对准我的太阳穴。
我甘愿倒下去
让站立着的真爱
永远活着
设计之三
一天,我从桃树下走过,桃树伸出轻柔的枝条拦住我说:“留下你的心吧,为的是让每颗桃子都依样长上一颗心,让木桃勃动起生命的灵性。”
于是,我把心留下了。
而我自己只剩下一腔空洞的躯壳。
又过了那么多漫长的岁月,我又从桃树下走过,我恳求桃树把心还给我,桃树却对我默不作语。于是,我抱着桃树,摇呀,摇呀,摇呀,恍惚间,桃树蓦地不见了,桃树啊,你是想躲开后,永远拖欠我的宿债吗?正在我哭诉之时,一颗丰满红嘴的大桃,从半空中投落到我的面前,摔破的桃肉间跳出一颗核儿,圆圆的,红红的,我忙从地上拾起来,眼里一下子涌满了泪。
哦,这不就是我那颗失落的心吗?
我匆忙吞下了,也随之异化了。
我的身躯变成了粗壮的树干,我的双足变成了坚实的树根,我的手臂变成了柔韧的枝条,我的乌发变成了树叶,我对生活美好的向往啊,变成了一朵朵开放的桃花……
设计之四
炭的死是壮烈的。
你瞧那炭,一投进炉膛,便噼噼啪啪地呼叫起来;有人说,那是炭在歌唱,燃烧一定是很幸福的;有人说,那是炭在哭喊,燃烧一定是很痛苦的。然而,不管是幸福还是痛苦,炭都不背弃燃烧的信念,在燃烧中,幸福和痛苦都改变了自己原来的模样,变成了璀璨的火焰。
设计之五
聂鲁达说过,人生是一条河流。
人生若真的是一条河流该有多好,尽管行程是弯曲的,征途是坎坷的,命运是多难的。但它却从来不会对死亡忧虑,而且越是在生命的尽头,越会更加雄壮,更加年轻,更加磅礴,面对大海的吞没。它没有丝毫的迟疑,它深深地懂得:浩荡的大海,不仅不会将它毁灭,还会给它一个更加广阔的生活天地。
不是所有的死亡都走向坟墓。
设计之六
做了一生的根须,献身给了葱郁的事业,却是个被埋没的角色!但在死亡到来时,根须却没有那么多痛苦的折磨了。它不会像高傲的树干被雷电击倒时,发出那样碎肝裂胆的惨叫,也不像即将被埋葬的枯枝败叶那样,在秋风中丧魂落魄地颤栗。
被炫耀的,一旦遭到埋没,如何忍受得了?
生在埋没中,“死”也在埋没中,往哪里去感受被埋没的忧伤?
何况,根须又往往是不死的呢!
(“就做那永远也不会被炫耀的根吧,生和死都埋在那泥土之下。”我常常这样叮咛自己)
设计之七
我希望我是一根火柴,能把生活中的光和热汇集到一起,变成一点浓缩的明亮和凝聚的热量,我将用我虔诚的心,去爆开最亮的音符。
可我知道,要燃烧世界,先要燃烧自己。
可我还知道,如果我吝啬了我的生命,风尘仆仆的夜行者就可能会误入可怕的荒冢,冬夜的守林人或许会因而冻伤了手脚,开路的炸药也可能会潮湿了自己搬去顽石的信念,母亲生日蛋糕旁的红蜡烛就无法点燃,人间的世态炎凉的冰川,就会迟迟地耽误了融解的季节……
为了这,我用头颅去撞击那磷片,我要在痛苦的磨擦中去把生命点爆。
把我化为灰烬,给世界留下光焰。
Number:1519
Title:独行者
作者:张长
出处《读者》:总第89期
Provenance:人民日报
Date:1988。8。8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翠湖不大,围着转一圈也不过半个小时。我平日深居简出,更不喜欢运动。可是常识告诉我,这种年纪,这种职业,一点不动是不行的。于是晚饭后围着翠湖走一圈,便成了我每天唯一的运动了。
早晚在翠湖边跑步或散步的人不少,男女老少都有。但似乎都是断断续续的,时见时隐,没留下什么印象。唯有一人,几乎每回都碰到。那是和我一样的中年人,一样的过时的灰涤卡中山服,一样的一副书生模样。论衣着,没什么特色;论气质,你能一眼看出那宽阔的前额和明亮的眼晴所包容的智慧。开始我不怎么注意他。有一天,出门时天空阴沉沉的,妻子担心下雨,叫带把伞,一路都没用上,就这么拿着。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看样子也是散步,也那么拿着一把伞,备而不用。我们擦肩走过,双方都注意到了对方手里的伞,不禁相视一笑。
第二次,碰巧一个小孩横穿马路,一辆摩托飞驶而来,孩子的母亲一声惊叫。我冲了过去,却有人抢先抱起那孩子。我一看,又是他,于是又以微笑招呼,算是互相认识了。
那以后,我散步时总会碰见他。时间大多在电视新闻联播之后。我们像约好了似的,都等看完新闻才出来。
奇怪的是,我习惯顺时针方向绕翠湖,他则逆时针方向。所以每次都是迎面相遇,每次我们都微笑,并且老熟人似的点点头。时间久了,偶然碰不上他,我还会暗暗纳闷:“他呢?”
最后一次碰见他是一年前的事了。那天傍晚,几乎又是在同一地点,他远远走来,仍旧踽踽独行,却低着头,像在思索什么。看来没见到我。突然,他意外地站住了,拿着一个小计算器按着,又掏出一个小本本迅速记着什么。我走到他身边,一看那本子,写满了天书般的数学公式。他写完合上本子,一抬头见是我,又莞尔一笑。我发现,他那天的笑容里有一种新鲜的东西,也就眼晤了几秒钟。之后我们各自东西,还是没说一句话。
凭一种职业敏感,我大体能判定这是位家在附近的科研人员,没准就是坐落在翠湖边上的云南大学的一位理工科老师。他,也许和我一样,正在思索着自己的难题,捕捉灵感。我想,我们之间不仅可以相互微笑,也是可以交谈的。为什么只点点头呢?
我决定第二天散步时要主动开口讲话了。然而他没有来。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现在,我再没有见到这个不断和我微笑点头的陌生人。
出差了?搬家了?调动了?总之,他走了。该不是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吧?我突然想到,很多中年知识分子由于生命机器超负荷运转,又得不到适当的检修和保养而猝然死亡,心里咯噔了一下,莫名地往下沉、沉……
这种担心是毫无来由的。没准人家另谋高就了呢。我又暗笑自己未免多事。但还是有一种隐隐的遗憾:我本该和他交谈的,本该了解了解他的。每个人都是一部小说,他一定能给我打开一本迷人的书。谁又能否定,正是和他的交往,会成为人生旅途上的某种契机呢?!
然而我们什么也没有说。
现在,每当散步途经我们碰面的地方,我便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湖面上开着小黄花的浮萍,一朵朵顺水漂来,相互轻轻碰一下便又顺水漂过。我想起了“萍水相逢”这句话。又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人们倒也不必多管闲事。正是这种处世哲学,常使人们画地为牢。难怪有的诗人痛苦地喊道:“人啊,请理解我吧!”老山的英雄战士也高呼:“理解万岁!”我想,我之所以始终未能和那个人说上一句话,显然也是自觉或不自觉地受了古老中国几千年来这种传统观念的束缚,没准就因此失去很多机会和很多东西。如果抱着理解的愿望和他交谈,起码我能从他那里获得知识,也可能为他做点什么。我们说不定就此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可惜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失之交臂,来不及道一声“您好!”
是夜随手翻阅《草叶集》。惠特曼早已为我们发出了这样的心声:
“陌生人哟,假使你偶然走过我身边并愿意和我说话,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呢?我又为什么不和你说话呢?”
是啊,人为什么要带上面具呢?生活中各式各样的面具本来就够多了。我决定,从明天开始散步或在别的任何场合,只要有人表现出对我的兴趣,我将微笑、点头,并向他伸出我的手,问一声“您好”然后进行真诚的谈话。
哪怕是妙龄女郎,我也有这个勇气。
Number:1520
Title:孤独时,我们跳舞
作者:贝思·爱丝丽
出处《读者》:总第89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美国
Translator:胡继会
巡游船满载着乘客,已度过3天的愉快旅行。在我前面的过道上,一位身躯娇小的妇女在散步。她双肩耸起,白发苍苍,留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