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春梦-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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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房飘远方。风雪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　　　
　　《子夜春梦》11（2）　　　
　　“小鱼，快点。哎哟，你可回来了，妈妈等你好长时间了，放学时间也不快点回家。”小鱼刚进门，妈妈对其便是一阵唠叨，“对了，我可告诉你，妈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你找了个家教，以后放学不能在外面玩儿了，及时回家补课，都快要中考了，加把劲吧！”　
　　“家教？那我还去不去轮滑社！”小鱼满头大汗，刚刚在外面街道和几个朋友一起卖弄了卖弄个人高超的单排技艺，累了个半死。　
　　“当然不能去了，等有星期天了再玩。”　
　　“……”　
　　“好了，不多说了，老师在二楼等你呢，快点上去开始补课，为老妈也争争气！”　
　　“什么？”小鱼惊讶极了，找个家教意味着没有了自由，没有了个人空间。　
　　“快啊，上楼去！”　
　　“我——”　
　　“别‘我我我’了，功课要紧”。妈妈连推带拉把小鱼送上了楼，自己却匆匆下楼忙事去了。　
　　小鱼上了楼，矛盾极了，有了家教就太受束缚了，好多事情都不能一个人做，更何况小鱼写的《最后的战役》还没有完成，可又一想妈妈肯定是为了小鱼的学习担忧才想出这样的决策。哎！进去再说。　
　　小鱼打开门，屋里站着一个高高的大男孩，比起芷旭、泥巴来要成熟得多，头发留的“恰倒好处”，穿得也特时尚，和潘帅有几分像。　
　　小鱼万万没有想到家教会是这样一个形象展现，和心目中一些“妇女家教”形成鲜明对比。　
　　男孩一直在盯着墙上小鱼的照片出神，丝毫没有觉察出小鱼已在自己附近了。　
　　为了不让自己搞错对方身份，小鱼决定先打探一番：“喂！你是——”　
　　男孩这才回过神，转身看到面前的小鱼，先是一怔，随后笑了笑，说：“我叫郑涣，你妈妈请来的家教，大学还未毕业，因为寒假——”　
　　“我只问了你一句，干嘛回答这么多。”小鱼不满意的看着面前这个“热情”的家教。　
　　郑涣不自在地笑笑：“林小鱼，叛逆的小丫头，我们可以开始上课了吧？”　
　　小鱼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郑涣：“你现在可以走了。”　
　　郑涣盯着小鱼，表情严肃极了：“林小鱼，你知道你妈妈对你报的希望有多大吗？她那天跟我谈话好几次都哭了，她说自己的女儿不是无可救药的孩子，说你是个很乖很听她话的孩子，她说她不想放弃你，尽管你真的很伤她的心，她哭着让我一定要教好你————你不会让她失望的，对不对！”　
　　小鱼听了郑涣这番话，体味了妈妈背后的辛酸与期待，郑涣的语气跟姐姐小芙很相似，话中带有焦虑无奈，更多的是无私的企盼，小鱼慢慢低下了头，用低调的声音说：“我不爱学习。”　
　　郑涣听出小鱼话中带有的转机，开心地笑了：“我就是专门把不爱学习的小孩儿变得爱学习的使者呀！”　
　　说完故意摆出一副深沉而性感的使者的模样。　
　　小鱼禁不住笑了，很美的笑……　
　　窗台那盆梅花开了，很艳，很美，刚搬回家那会儿，小鱼天天跑上楼看看开放后的梅花究竟以一种什么姿态展现给人间，可是从来没有盼到过，现在梅花开了，对于小鱼是个奇迹，伴随花开花落，有过凄凉与悲伤，当初它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水……　
　　“小鱼，以后见了我不用叫我老师或师傅之类的，显得我太老了，叫我郑涣哥怎么样？”　
　　小鱼把头扭向一边，撇着嘴不语。　
　　“那算了，如果你愿意；就直呼我姓名吧！对了，如果想学习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当然陪你玩儿之类的就必须依我的心情定，因为你妈妈给了我这个权利。”　
　　“那你一天都在家——”　
　　“对！等你电话！”　
　　“小鱼最近变得爱学习了。”妈妈高兴地望着正在做题的小鱼说。　
　　“是啊！我也发现了，太高兴了。”爸爸一向严峻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子夜春梦》11（3）　　　
　　郑涣每天都来小鱼家，不管天气的好坏，有时外面阴沉沉的，寒风刮的生活在温室的人都害怕出门，但郑涣却能准时赶到，喘着气进屋，连口水都顾不得喝就开始给小鱼辅导功课。有一次，外面下了厚厚的大雪，小鱼打电话告诉郑涣不要来了，可郑涣说自己已在路上了，那天，郑涣走了很长的夜路才到小鱼家的。刚进门没多久便听到妈妈的声音：“郑涣，你的脸怎么弄破的？这大冷的天……”原来是外面下雪地面很滑，郑涣走路很匆忙，却不小心摔在地上……　
　　对于郑涣，小鱼感觉他离自己很近，就像自己的姐姐一样处处呵护着自己，耐心的开导自己，有时小鱼也会像心疼姐姐一样心疼郑涣，但每次都不能真正表现出来，因为她总觉得郑涣是一个不需要别人心疼但却有脆弱一面的人。　
　　“哇Kao，好帅！”跳跳盯着郑涣的照片，口水也顺势流了下来，“这才叫真正的成熟性感！我的王子——”　
　　小鱼被跳跳的肉麻话炮轰了很久了，她干脆戴上耳机，宁愿去听死亡摇滚。　
　　小东是人群中最郁闷的一个，他绷着脸一幅每个人欠他一屁股债的表情，用低沉而质问的口吻问道：“喂！你未免肉麻了点。”　
　　“肉麻？你懂什么。这叫评价正牌帅哥。”　
　　“帅哥？切！我看他可没豆壳帅！怎么，没话说了？”　
　　“你！你——”　
　　芷旭总爱在两个人的私人问题中间插上一杠，看到跳跳和小东又在吵架，开口便是唬孩子的大人语气：“吵什么吵，想打架一边打去！”　
　　跳跳和小东互相扯着对方的衣服下了“台”。　
　　芷旭走到小鱼跟前，小心翼翼的问：“阿姨（小鱼的妈妈）怎么找了这样年轻的家教，你不怕豆壳误会吗？”　
　　小鱼望着远处玩单排的豆壳轻松的回答：“他不会的。”　
　　芷旭呆呆的坐在原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他此时真想大声告诉小鱼，“可是我误会了！”可是终究还是没勇气开口，毕竟他是了解小鱼的。　
　　这些天，小鱼和郑涣走的很近，这是每一个人都看在心里的，芷旭看着郑涣为小鱼系围巾，给小鱼披上自己的衣服，下雪时为小鱼轻拍下头上的雪花，俨然一对情侣，虽然小鱼只把郑涣当哥看待。芷旭一个人都闷了几天了。　
　　豆壳却和以前一样，只要看到小鱼，一天都是快乐的，张弛总是抱怨：“你呀！你呀！真是情痴，没看出那人对小鱼有意思吗？真是个傻到极点的情种子，小鱼可是公认的倾城人物，谁见了不喜欢呢！”看到豆壳依旧不理睬自己，张弛急的上窜下跳，扯着豆壳的衣服大声嚷道：“傻瓜！告诉你年龄不是问题，别以为人家两个年龄不相符你就给自己吃定心丸，你倒是表个态！”豆壳用清晰而缓慢的语气对张弛说：　
　　“只要对小鱼有好处的我都支持，我相信小鱼！”……　
　　“芷旭，我到那边安静一会儿。”话音刚落，小鱼独身一人便滑向另一个方向。　
　　这些天心静了不少，对学习的兴趣也增加了不少，郑涣为了提高小鱼的学习兴趣，带着小鱼到很空旷的地方去朗读英语，带小鱼去很远的地方做好多实验，让小鱼在不断实践中领悟学习的奥秘，更重要的是小鱼真正感悟了生活的真谛。　
　　“曾经我有一个很爱我的女朋友，她总是默默地为我做好多事情，那时的我不懂怎样去爱一个人，和她在一起我总是选择沉默……有一天，她说她不能接受我的沉默，因为这种沉默会让她受伤，分手那天是情人节的前一天，她穿着淡蓝色长裙，忧郁的眼神第一次让我怜惜，我忽然发现她比以前瘦多了，她说不能再把所有的悲伤都交给眼泪，该让它们休息了，后来，她轻声说‘爱我’，我低下头吻了她——离开时她依然如从前一样恋恋不舍，但终究是走了，她说她永远记得那个永恒的夜晚，我依然走的很潇洒，竟然绝情到连头都不回——舍友后来告诉我那天她一直站在不远的地方等我，等我回头挽留她——”　　　
　　《子夜春梦》11（4）　　　
　　安静时，小鱼总是想起郑涣那天对自己讲的这个感人的故事，很凄凉的结局，小鱼不止一次的偷偷哭泣，为女孩那份执著而悲凉的爱，小鱼滑的很快，‘郑涣说他后来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一辆车突然向小鱼这边驶来；小鱼依旧停滞在郑焕美丽的故事中——车猛的刹闸；小鱼发出的声音凄惨撩人，在司机的惊慌中小鱼被重重的摔倒在地，顿时全身毫无力气……小鱼的视线模糊了，天地也仿佛在旋转中交错在一起，“郑涣，后来——后来————”　
　　小鱼的声音急促而微弱，眼角不断淌下泪，草地上流淌着殷红的血……　
　　病床上，小鱼很安静的睡着，脸颊上留有一道道浅浅的泪痕，由于刚才猛烈的撞击，全身好多处都瘀青浮肿着，尤其是手臂上被碎玻璃扎伤的那一处，用好多纱布扎着，小鱼穿着医院统一规定的病号服，愈发像一个恬静而楚楚动人的“可怜虫”了。　
　　病床边坐着心情黯淡的郑涣，他安静的坐在那里，泪水一直盈满眼眶却不曾掉下。　
　　“那个男生一直在守着他女朋友耶！”一个护士在门口小声对另一个护士说。　
　　“是啊，眼睛还一直没从他女佣身上离开过呢！”　
　　“好羡慕呦，我以后找男朋友也找这样的。”　
　　“你是看人家长的帅吧！”　
　　“你――”　
　　“郑涣，郑涣，――郑涣。”小鱼在梦里呼唤着郑涣的名字。　
　　郑涣赶忙站起身：“小鱼，小鱼……”　
　　“后来――”话音未落，小鱼的眼角慢慢淌下一滴泪，最后打湿枕巾。　
　　郑涣轻轻的坐到小鱼床头，用颤抖的声音回答：“乖，我现在开始给你讲后来的事，你以后要过的好好的。”　
　　屋里变的更静了，钟表的“滴滴”声像一滴滴眼泪，郑涣为小鱼小心翼翼的盖好被子，重新坐到床边，对熟睡中的小鱼讲起了一个凄美的故事：　
　　“一只善良的浣熊到一个顽皮的鱼宝宝家做家教，在鱼儿没有回来之前，浣熊不经意间翻看了鱼儿的日记，页页含泪，句句写悲，浣熊知道了鱼儿是一个不快乐的小家伙。鱼儿的文笔很好，她在日记中写道：‘我居住的城市名叫“泪城”，城市的雨滴是我的眼泪汇成的，我生长在花儿绽放的季节，同伴门外的花儿早已绽放，开出的花儿美丽极了，而我门外的花儿却迟迟不肯开放，他们说那是因为我浇灌的雨滴太多。”　
　　郑涣轻声讲着，飞鸟也悄然庭落在窗前歪头听着。　
　　“浣熊在第一眼见到鱼儿时相信世间真的有一见钟情，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爱情，于是，他一直隐瞒着这份爱，希望能够保留一生，让它凄美的发生，再凄美的结束，可是上天不给浣熊爱的自由，执意安排浣熊离开，就在今天的１１：３０。”故事刚刚讲到这儿，　
　　郑涣回头看了看表，模糊的视线中显示出１１：００，表一直不停的走着，一刻也不留，郑涣轻轻的吻了小鱼的脸颊，眼泪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滴在小鱼的眼角变成小鱼的泪顺着脸颊慢慢流下，泪滴下的那一刹那，郑涣的心碎了，扣人心弦的碎裂声。　
　　“小鱼，再见！”郑涣泪流满面的对小鱼说，“记住，有只浣熊曾经很爱很爱你！”　
　　说完便狠心的推开房门，飞快的跑了出。　
　　“记住，有只浣熊曾经很爱很爱你――”　
　　隔壁的房间响起了奶茶的《后来》：“那时候的爱情，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有没有人能让我不寂寞，永远不会在重来，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　
　　小鱼醒来时，屋里的一切都已恢复了平静，妈妈坐在小鱼旁边对着小鱼微笑。　
　　“妈，郑涣呢。”　
　　妈妈脸上的笑容停止了，接着是一阵无奈的叹息。　
　　“妈！”小鱼继续追问道。　
　　妈妈指了指小鱼枕边的一封信，说：“郑涣临走时要我给你的。”　　　
　　《子夜春梦》11（5）　　　
　　“临走？”小鱼正准备往下问，妈妈却匆匆的走了出去，像是在躲避。　
　　小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打开蓝色信笺，浅蓝的信纸是郑涣那一行行熟悉的字体。　
　　“鱼儿，由于学校的紧急通知，我必须得和另一批同学回学校准备分配工作，我们要被分配到很远很偏僻的地方支教，让那些不能上学的孩子们重返学校，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眼泪城’是个值得我回味的城市，饱尝辛酸痛苦之后我幻想下辈子要做一只鱼，因为鱼儿的世界要空了，眼泪流在水里，谁也看不到。　
　　每一个男孩的眼泪都不会轻易流下，如果一个女孩让他流下太多的眼泪，那么女孩一定是个可怜的傻丫头。不过，坚强的男孩很少流泪，比如你郑涣哥我，我只是眼睛疲乏的撑不住时才偶尔流几滴泪润润眼睛……　
　　……　
　　我回来的那天希望能看到一个爱笑的小鱼：她会笑着跑向我，叫我一声郑涣哥！”　
　　小鱼躺在床上，拿着信的左手一直在颤抖，还没等自己安慰自己要坚强时，眼泪已大滴大滴的淌下来，妈妈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看到小鱼伤心的哭了，站在原地，试图走过去鼓励小鱼，但脚步已有了些许蹒跚。　
　　“妈，您出去透透风，我一个人――”话还未完，小鱼便捂上被子痛哭起来。　
　　“小鱼，郑涣还会回来的，他说他回来了还做你的家教，他还说你聪明，上进。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小鱼，郑涣说你比谁都坚强，你――”　
　　说着说着，妈妈抱着小鱼哭了，房间那头依旧响着《后来》：“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妈，郑涣是不是讨厌我才走的？”　
　　“不是！郑涣说他喜欢你，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很快吧。”　
　　“我想回家。”　
　　“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　
　　“郑涣说他把复习计划和笔记加在我日记本了。”　
　　……　　　
　　《子夜春梦》12（1）　　　
　　“冬天快要过去，春天已离我们不远了，回首一年的匆忙与无奈，会有些昔日明亮的目光在已经模糊的记忆丽渐渐黯淡，曾经一张张熟悉的面庞一个个离我远去，变成了枯萎的花瓣，一片片凋零在风中，没有了花香，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这一年旅途中最刻骨铭心的便是失去……”　
　　小鱼认真的写着日记，日记或许成了小鱼能完全依附和释放的地方了，同学们都不敢上前打扰，下课依然很安静，小鱼饱尝着辛酸，回首这一年凄苦的旅途，“有许多重要的东西往往需要用心和眼睛一同去看，我感觉身边的人离我越来越远了，仿佛他们突然狂奔而去，踏上各自的旅途，命运的转轮就会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　
　　不管最后结局怎样，我希望他们都能终生幸福……　
　　外面阴着天，灰沉沉的，想要吞没这里的一切，小鱼放下笔，望着窗外黑色的天，感伤的眼神让人怜惜。　
　　“小鱼，去飞纸飞机好不好？”泥巴满脸堆笑的站在小鱼身边。　
　　小鱼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