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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秘密的承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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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都弄完了?”依恩问道。 

  他就站在狭窄的小径末端,背靠着石架,双臂在胸前交迭,轻松的姿态看来气定神闲。 

  她猜自己看起来一定很凄惨。“目前为止都完成了。”她答道,启步走向他。夜风拂面的感觉美妙,但也让她抖得更厉害,她的脚抖得几乎支撑不了。 

  茱丽感觉自己体内仿佛碎成片片似的,不禁深吸一口气试图恢复控制力,以免依恩看见她近乎崩溃的模样。这种脆弱,即使在女人身上,他也会觉得厌恶,而若在他面前哭泣,对她而言更是种耻辱,毕竟她也有些骄傲和自尊。她以前没靠过任何人,现在也不想破例。 

  她深吸一口干净的空气,一点帮助也没有,反而抖得更厉害。她告诉自己一切会顺利;她不会羞辱自己,刚刚她是经历了一段骇人的经验,但她捱过来了,现在当然能在自尊尽失、开始啜泣、反胃,和天知道其它的反应之前,先回到家上床。 

  这是茱丽相当合乎逻辑的计划,但是大脑这么说,心却另有想法。她需要独处,同时又绝望地想要依恩的安慰和精力。今夜她已经耗尽精力,天可怜见,她需要他。 

  这个认知令人惊骇。她只犹豫几秒,然后当依恩对她敞开双臂的那一刻,她当场就输了这场战争,她开始跑向他,投入他的怀抱,双臂揽住他的腰,发出压抑的啜泣声。 

  他没说一句话,也根本不必说,他的触摸正是她此刻所需要的。依恩仍然靠着石架,茱丽站在他双腿之间,头偎在他的下颚下,无所顾忌、压抑地哭泣,泪水浸湿了他的格子呢。她一边啜泣,一边不连贯的咕哝着,他却听得摸不着头绪。 

  她开始打嗝时,他猜风暴大约结束了。“深呼吸,茱丽。”他告诉她。 

  “别管我。” 

  以她死命抓紧他衬衫的方式来说,这实在是荒谬的命令。依恩的下巴靠着她的头顶,双手抱紧她。 

  “不,”他低语。“我绝不丢下你。” 

  奇怪得很,但是这拒绝竟使她感觉好了些。她在格子呢上擦擦睑,再次虚弱地靠着他。 

  “一切都很顺利,对吗?”依恩早已知晓问题的答案。她开门时容光焕发的笑容早已说明答案,但是他认为提起快乐的结果,或许会使她平静下来,拋开这不合理的反应。 

  可是茱丽还不想讲理。“上天为我见证,依恩,我绝不再经历这些,你听见了吗?” 

  “嘘,”他答。“你会吵醒全英格兰的人。” 

  她一点也不欣赏他的笑话,但的确放低声音发第二个誓言:“我也不要生小孩,永远不要。” 

  “永远是很长的时间,”他理论着。“你丈夫或许想要个儿子。” 

  她挣开身子。“不会有丈夫,”她宣布。“我永远不结婚,我发誓,她无法逼我的。” 

  他将她拉回怀里,把她的头按回肩上。不论她要或不要,他都决心要安慰她。“你说‘她’指的是谁?” 

  “我母亲。” 

  “你父亲呢?他没有意见吗?” 

  “不,”她答。“他死了。” 

  “但坟墓是空的,记得吗?” 

  “你怎么知道坟墓的事?” 

  他叹气。“你对我说过。” 

  她想起来了。她拆毁墓碑,却没足够的智能,不向苏格兰人吹嘘。“在我心里,他和死了没两样。” 

  “那么我不必担心事情会太复杂咯?” 

  她没回答,因为根本不了解他在说什么,她已经累得无法思考。 

  “茱丽?” 

  “嗯?” 

  “告诉我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他的声音轻柔诱哄,她又开始啜泣起来。“贝娜可能会被我害死,如果有任何问题,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她痛得好厉害,任何女人都不应该承受那种痛苦、还有血,依恩,”她说得结结巴巴。“好多血,天哪,我怕极了。” 

  依恩不知该怎么说,他们都对她要求太多。她还那么天真。见鬼!她根本连婚都没结过,他们却要求她接生小孩。他甚至不确定她是否知道贝娜是如何怀的孕。可是茱丽在一连串的挑战中成长,浑身散发出同情心、精力和智能。事实上,她的恐惧使她的成功在依恩看来更加惊奇。 

  她的闷闷不乐扰乱他的心,而他自觉有责任协助她克服这种烦乱的情绪。 

  他决定先尝试用赞美。“你应该对自己今晚的成就深感骄傲。” 

  她粗鲁地嗤之以鼻。 

  其次他尝试讲理。“你当然会害怕。对毫无经验的人而言,我猜这是正常的反应。你会克服它。” 

  “不,我不会。” 

  最后他诉诸恐吓。“该死!茱丽,你将克服恐惧,而且会生养儿子。” 

  她再次挣开。“真是大男人,绝口不提生女儿。” 

  他还来不及回答,她已经开始戳他的胸脯。“女儿不重要,对吗?” 

  “我也接纳女儿。” 

  “你爱女儿会跟爱儿子一样多吗?”她问。 

  “当然。” 

  因为他毫不犹豫的快速回答,她知道他是真心的,怒气不觉消退了些。“我听了很高兴,”她说。“大部分的父亲不作如是想。” 

  “你父亲呢?” 

  她转身开始朝嘉琳的木屋走去。“对我而言,我父亲已经死了。” 

  他赶过去拉住她的手,然后带头走。她抬起头,看见他蹩眉的表情,立即问道:“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 

  “你在皱眉。” 

  “该死!茱丽,我要你说你会结婚。” 

  “为什么?”她问。“我的未来不劳你操心。此外,我已经下定决心了,麦依恩。” 

  他突兀地停住脚步,转身攫住她的下巴俯身低语道:“我也下定决心了。” 

  他的嘴盖住她,她赶忙抓住他免得摔倒,并且张开嘴巴。他低吼地亲吻得更深,舌头探进去和她的舌共舞,一心渴望吞噬她的柔软。 

  他不想只吻一下而已。当他了解这个事实时,立即拉开身体。茱丽天真无邪,不知道她处境危急,他不能利用她的信任占她便宜。然而这事实仍阻止不了他的渴望。 

  他摇摇头,清除脑中刺激的幻想,然后再次握住茱丽的手,拖她向俞走。 

  她必须跑步才追得上他长腿的步伐。他一路上一言不发,直到抵达他弟弟的家。茱丽伸手要拉门闩,却被依恩的手臂挡住。她猜他的迷糊仗还没完。 

  “无论这次生产多么可怕,你总会克服的。”他对着她目瞪口呆的表情点点头,让她知道自己是很认真的。“这是命令,茱丽,你必须遵守。” 

  他再度点点头并为她拉开大门,她却没有移动,只是迷惑地仰望着他。“可怕?我没说它可怕。” 

  这次轮到他困惑了。“那究竟是什么?” 

  “噢,依恩,它好美。” 

    
 









第八章
  她的干预产生了可怕的后果。第二天下午,神父来到嘉琳的木屋,要求立刻会见那个英格兰女子。 

  赖神父严肃的语气和神情显示麻烦正在酝酿。他等待嘉琳去找茱丽的同时,身体侧移了一下,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正是文妮。嘉琳立刻了解会面的原因。 

  艾妮一脸得意,嘉琳的担忧不禁增加十倍。她想拖延时间找到丈夫,派特将会维护茱丽,而且从艾妮的表情看来,她知道菜丽一定需要支持者。 

  “神父,我的朋友几乎终宵未眠,现在还在睡觉。我很乐意叫醒她,但她需要一点时间更衣整装。” 

  赖神父点点头。“如果你能请她去贝娜的家,我就先去那边等她。” 

  “是的,神父。”嘉琳低语道,笨拙地屈身行礼,才当着他的面合上大门。 

  她摇醒茱丽。“我们有麻烦了,”她宣称。“天哪!茱丽,翻个身睁开眼睛吧。神父来了,还有艾妮,”她结结巴巴地说。“你必须现在起来更衣,他们在贝娜家等你。” 

  茱丽呻吟着翻身仰躺,伸手拂开眼睛上的头发坐起来。“贝娜病了?她又流血了吗?” 

  “不,不,”嘉琳急忙回答。“我猜她没事。她……茱丽,你的声音好可怕,怎么回事?你生病了吗?” 

  茱丽摇摇头。“我没事。” 

  “你的声音好象吞了一只青蛙。” 

  “我没有,”茱丽回答。“别担心。”她一面打呵欠,一面补充道。 

  嘉琳点点头。“现在换衣服吧,大家都在贝娜家里等你。” 

  “你已经说过了,”茱丽回答。“我正想找出原因。如果贝娜没病,他们为何找我?” 

  “是艾妮,”嘉琳说。“她一心找麻烦,起来吧,我去找派特,我们需要他帮忙。” 

  茱丽抓住好友。“你大腹便便行动不方便,万一跌倒会受伤的。” 

  “你为什么这般镇静?” 

  茱丽耸耸肩,张开嘴巴又打了个可欠,这个动作使她喉咙发痛。她困惑而半睡半醒地走过房间,拿起嘉琳的化妆镜。当她看见喉部暗色的瘀伤时,不禁愕然睁大眼睛,难怪她连转动脖子都会痛,她的皮肤肿胀,看起来宛如画上黑色和蓝色的油彩。 

  “你做什么?” 

  茱丽立刻用头发盖住瘀伤,以免嘉琳看见,知道是贝娜引起的伤,她一定会追问细节,届时茱丽将必须提及女人承受的痛苦。不,最好还是遮住伤痕,直到它们消退无踪。 

  她放下镜子转身对嘉琳微笑。“等我换好衣服,我去找依恩。”她解释。 

  “你一点都不担心?” 

  “或许有一些,”茱丽承认。“但我是外人,记得吗?他能奈我何?此外,我并未犯错。” 

  “有没有错并不重要。艾妮向来擅长扭曲事实。既然她把神父拖进来,我猜她是想找贝娜的麻烦。” 

  “为什么?” 

  “因为贝娜求你照雇她,”嘉琳解释。“艾妮想扳平那种羞辱。”她开始在壁炉前踱方步。“他们可以向长老会要求送你回家,而如果长老会同意的话,天哪,我发誓要和你同进退。” 

  “在你生产前,依恩不会让他们赶我回家的。”茱丽回答,这一点她相当肯定。如果现在送她回家,他会破坏他弟弟的诺言,依恩太正直,绝木会这么做。“你不能生气,嘉琳,这对宝宝不好。你坐下来,我换衣服。” 

  “我和你一起去。” 

  “去英格兰或是找依恩?”茱丽在屏风后喊道。 

  嘉琳不禁微笑,好友冷静的态度使她深感安心,她坐在床沿双手护住肚子。“每当我们在一起总会惹麻烦,”她喊道。“现在我应该习惯了。” 

  “不,”茱丽响应。“我们不惹麻烦,是你让我陷入麻烦里。屁股挨打的向来是我,记得吗?” 

  嘉琳忍不住发噱。“颠倒事实的是你。挨打的人是我,不是你。” 

  茱丽套上谈金色的长袍,因为它的领口比其它衣裳高,然而颈部的瘀伤依然隐约可见。 

  “我可以借用你的围巾或轻便的斗篷吗?” 

  嘉琳递给她一条美丽的黑色丝巾,她用来遮住瘀痕。当她终于准备离开时,她的朋友送她到门外。 

  “试着别担心,”茱丽劝告。“我应该不会去很久,回来再把细节告诉你。” 

  “我和你同去。” 

  “不,不可以。” 

  “万一你找不到派特或依恩怎么办?” 

  “那我就独自去贝娜家。我不需要男人代我发言。” 

  “在这里需要。”嘉琳回答。 

  她们没再争论下去,因为嘉琳瞥见勃迪正上坡而来。她向战士挥挥手,见他未曾注意,她撮口发出刺耳的口哨声。勃迪立刻掉转坐骑向她们骑来。 

  “派特讨厌我吹口哨,”嘉琳告白地说。“他说那不像淑女。” 

  “是不像,”茱丽说。“但是很有用。”她带着笑容补充。 

  “你还记得怎么吹吗?如果我哥哥认为你忘了他们最重要的教导,一定大失所望。” 

  一见好友匆匆向前迎接勃迪,她不禁大嚷:“只要有机会,那匹暴躁的马会践踏你。” 

  “勃迪不会让它这么做的,”茱丽嚷回去。她走到战士旁边,仰脸对他笑。“你知道依恩在哪里吗?” 

  “他在堡里。” 

  “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不。” 

  她假装没听见他的拒绝,反而伸出一只手,而且为了安抚嘉琳,还一味保持笑容,低声耳语:“我有麻烦了,勃迪,我需要见依恩。” 

  她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坐上他的大腿。他催种马全速奔驰,不到几分钟,已经来到城堡空旷的中庭中央,接着他扶她下马。 

  “依恩和长老们在开会,”勃迪告诉她。“你在这里等,我去找他。” 

  他把缰绳交给她,转身进门。 

  这马天生暴烈,防止它挣脱确实煞费一番力气。然而它的咆哮、喷气一点也起不了恐吓的作用,因为茱丽从小就受过全英格兰最佳马夫的训练,知道如何应付马匹。 

  茱丽等了好久,直到耐心用尽。她心里直担心神父会决心反对她,因为她没有街命急急赶去。 

  她也不想令贝娜焦急。贝娜或许会以为她打算任她独自面对所有的询问。 

  她认为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她用赞美和甜言蜜语安抚坐骑,然后跨上马背,催促它小跑下坡。她转错一个弯,只好往回走,迟了几分钟才抵达贝娜的木屋。门外已经有很多人围观,韦恩正怒气冲天地站在门口,瞥见她的出现,他表情变得一愣。 

  难道他认为她不会来吗?这项认知损及她的自尊,但是她告诉自己,这是荒谬的反应,因为韦恩对她的了解,还不足以形成任何成见。 

  种马和她一样不喜欢周遭的人群,它试图同时人立侧踏一步,茱丽只得专心安抚顽固的坐骑。 

  韦恩接过她的工作,伸手抓住缰绳,强迫马匹停止违逆的行为。 

  “依恩真的允许你骑这匹马?”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她调整颈间的丝巾,跨下马背。“骑它的是勃迪。” 

  “我弟弟在哪里?” 

  “替我进堡里找依恩。我等了一下,韦思,可是两个人都没出来。” 

  “只有依恩和勃迪曾经骑过这匹坏脾气的马,”他说。“等他们追过来时,你最好准备下地狱。” 

  她分辨不出这是玩笑话还是担心的警告。“我没有偷,只借骑一下,”她为自己辩护。“神父是不是也想叫我下地狱?”她低声问道。 

  “显然某人想要。”她回答。“进来吧,贝娜一直很担心。” 

  战士握住她的手肘,陪她穿越沉默的围观人群。他们公然瞪着她瞧,但似乎不含恶意,只是好奇。她尽可能维持镇定的神情,甚至还挤出微笑。 

  一等神父走到门口,。她就很难再保持愉快的笑容。他正对着她皱眉头。她不禁祈祷他的怒气是因为自己迟到,而不是因为他已决心引发风波。 

  赖神父有一头浓密的银发,鹰钩鼻,五官因为多年的户外生活而布满沧桑和深沟。他和韦恩一样高,但是壮得像树干,身上穿着黑色法衣,、肩上则披一条格子呢,并在腰部用腰带固定住。格子呢的颜色不同于麦氏的色彩,显示神父是从另一族被召来的。难道麦氏没有自己的神职人员吗?茱丽决定稍后再问嘉琳。 

  神父一在门口出现,韦恩立刻放开她的手肘,她匆匆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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