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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朝九晚五-第9章

小说: 朝九晚五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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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想起上一次在办公室里遭遇动物的场景。那是在一个高层写字楼里。一只甲鱼突然从门缝钻进来,慢悠悠沿着灰色的地毯爬向办公桌。我刚准备去迎接这位不速之客,走廊上又传来锐利的女声尖叫,说是“满世界爬着甲鱼”。然后大家纷纷离开办公桌,去捉甲鱼。后来知道它们是一位同事在上班路上采购的,还好被大家及时追捕了回来。记得有个同事一边手忙脚乱地捉着一边兴奋地大叫:“真有意思!好久没见到这样的活物了。”        

  职业肢体   

   

  刚入行的时候,资格老的同事曾经谆谆教导我要善于使用身体语言。  

  他举的例子是,在阿谀奉承老板的时候,满口赞美之词自不必说,眼睛也一定要直视对方的眼神,充满着由衷和坦然,老板才会有满足感,日后也会对你多加关照。身体语言作为语言的补充,在此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在公司里,时间久了,越发感觉到身体语言已经成为公司规则和礼仪的一部分。老板召唤时要“噌”一声跳起,光速窜至老板桌前;老板苛责时应该善于挤动面部肌肉;作可怜科;掉几滴苦泪效果最佳。如何“秀”出效果,是需要过硬的功夫的。要熟练而自然,仿佛古装戏里的小太监,在答应太后时,一定是两袖连甩,弯身曲背,唱出一声“喳”来,像天生的。走进老板的办公室也是如此,老板让座才能坐下,毕恭毕敬是当然的,活似《红楼梦》里的葫芦僧,对着贾雨村要“斜签”着坐下。 这才是“职业化”。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上司出自职场精英,对打工族而言,在身体语言方面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一个会计师事务所的朋友最近很苦恼,因为他们换了一个非常“职业”的上司,对老上司的那一套一下不适用了,甚至每次和新上司打交道,虽然能第一时间做出正常的身体反应,却依然有心思被洞穿的感觉。上司常常会回应一个鹭鸶般的假笑,让朋友转身就倒吸一口冷气——更不要谈弄虚作假了,那是夜里都会做恶梦的。  

  朋友回家还觉得胸闷,而且看见老公不做家务,正打游戏玩到好处,便气乎乎地连推他去做饭。他勉强应了几声,只好站起,将身一扭,响响地放了一个屁。        

  巫术当道   

   

  公司招聘时,有个女孩样样出色,却仍旧逃不过淘汰的噩运。据说,是因为她天生一对泡泡眼。而那个老板认定了“泡泡眼”是多事之人。  

  有位做商贸生意的老板,在招聘职员的时候,最见不得女孩留长指甲,涂指甲油。他的逻辑是,这样一对用来展览的手,怎么能够做事呢?而一旦指甲油残缺了,或者指甲数日未修理了,就更不能够容忍了。他的逻辑是,能容忍这样一对惨不忍睹的指甲的女人,怎么能    

  够做出漂亮事情呢?  

  我们同事之间流行着这样一个相面术:从后脑勺的部位能看见下颌角的人,如果是老板,一定难搞。其典型特征是:权力欲强,喜欢揽事,爱支使人,脾气暴躁。因为现在的老板是,好几个同事以前的老板也是。  

  面试相人的招式,我看过很多。有在地上扔一本书,等着你捡起来的;有当面给你难堪,测性格的;还有群试的,看表现力和竞争意识。大概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些雕虫小技早已一一被破解。于是只好依靠经验之谈,用玄学来挡架。据说很准。  

  类似的相术还有:眉梢上扬的男子,做事不踏实;走起路来手在身体前横向摆动的人,多是不思做事,专进谗言的小人;拇指指甲又宽又扁而且外翘的人,能做事,有野心,然而性格粗鄙……  

  为了配合相术的潮流,面试地点也该升级了。应该有个T台,表演走路姿势的。或者索性配一台相面电脑,对着显示器照一下,马上打出结果来,就像心电图一样。  

  而且,老板可以相职员,职员也应该可以相老板。供求双方如果能公开对等地相互挑选,倒也是件乐事。你让我走两步路瞧瞧,我让你转过脸去看看后脑勺;你让我伸出手来验指甲,我叫你把大拇指竖起来给我看一下……清清楚楚,大家放心。        

  误闯私人地带   

   

  到客户处公干,她去取传真件时,我的视线一不小心闯进了她的私人地带。  

  那是挂在办公桌挡板上的挂历。当天的日期被一个粉红色透明的“心”形粘纸贴住,娟秀的字体在上面轻快地写着:“Baby's Birthday”。她回来时,想向她表示祝贺,又觉得有些莽撞,怕冒犯了她的隐私,于是对她说:“你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嘛!”她愉悦地说:“是呀,老公生日。”我暗自庆幸还好没自作聪明提前贺岁,否则一定把这份生日贺礼强行送    

  给她的小宝宝了,更糟糕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她有没有小宝宝。  

  我无意中发现女上司除了老公之外还有一个老外情人是因为帮她接了一个电话。她大概去洗手间了,她的直线响了5声之后,我决定帮她接听。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喂,你好”,一个中年老外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喊起来:“Hey; baby; I miss you so much。 Do you e tonight?”我一时手足无措。突然想起一个故事说起过,当一个男士误闯女浴室后,最佳反应是说一声:“噢,对不起,先生,走错了。”于是胡乱对着话筒说:“什么?你在说什么?打错了吧。”然后挂机了事。  

  还好,像这样尴尬的机会毕竟不多。而且,有时,隐私的被侵犯者比侵犯者还要尴尬。  

  一次请一个女朋友帮忙扫描几张照片E…mail给我。网路出了问题,她索性把照片存在信箱里让我自己去看。在告知我她信箱密码时,她突然口吃起来,憋了半天,好不容易说出:“嗯,嗯,密码是:I…L…0…V…E…M…I…C…H…A…E…L”。  

  她是个羞涩腼腆的女孩子。这是她第一次对我说出男友的名字。        

  妆容的规模效应   

   

  化一个上班的妆,护肤品、粉底、腮红、眼影、香水一件件用上去,少说也得十分钟吧。在对妆容要求更为苛刻的地方,比如化妆品公司、公关部门等,也许会延至1小时。这么大的付出,如果扑了个空,岂不可惜?  

  一个客户就很会规模利用她的妆容。那天在一个Party邂逅,她盛妆出席。Party结束已是晚上11点,她已经略显疲倦了。这时,又来了几个认识的人,提出换个地方继续狂欢。客    

  户的精神突然重新抖擞起来,开心地说:“好啊,好啊。”然后转过头对我悄悄地说:“这个妆花了我一个半小时,见一个人也是见,见两个人也是见。”  

  就是就是,见一个保本,见两个就赚了。  

  其实,何止是妆容,一切被称之为“professional”的包装大都如此。男职员根根有型的头发,女职员时髦入时的扮相,甚至训练有素的微笑和温婉悦耳的声音,无一不是时刻准备着,一旦机会来了,随时可以拿出来秀一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以,下次如果再有一个白领小姐对你笑脸相迎,最好掂量一下,也许并不是她真对你感兴趣,而只是在习惯性地操练她的笑容。  

  记得有一天,我的老板穿了身香奈尔套装出现在办公室,职员们不约而同发出惊艳声,顺便说一句,这种声音也是职场必备品,用在此时再合适不过了。老板就不用说了,当然是得意非凡。可惜直到下班这身裙子还是没有用武之地,一个外人也没来过。这时,老板开始拨电话。打了不下十个电话,总算搞定一个约会,让这身衣服也规模了一回。        

  一声长啸   

   

  一个静谧的午后,阳光把电脑屏幕照得有些反光,站起来环视办公室一圈后,伸了个懒腰,开始昏昏欲睡。这时,一声长啸撕破凌空,初而像痛苦的嚎叫,继而转为发泄般的呐喊,最后音量渐弱,以快乐的呻吟而告终。叫得人懒劲尽除,浑身舒畅。大概老板也正在努力做到一边打瞌睡一边尽量睁着眼睛,被这声啸咏惊醒后,朝着声音传来的角落笑了笑,轻挑眉毛说了声:〃叫得不错嘛。〃然后神清气朗起来。  

  啸声来自一位男同事,据他说,他原本只是想伸个懒腰,打个呵欠,嘴里配合着发出了点噫呀声,觉得很舒服,于是就顺势肆意叫了下去。他还说,忙起来时,连和女友约会的时间都没有,叫一叫算什么?  

  朝九晚五,不,应该是朝九晚六(大多数公司依照劳动法的规定将午饭一小时的时间排除在8小时之外)的日子的确枯燥。哪怕是再痴迷的工作狂也需要放松和调剂。普及在办公室里的男女同事间的打情骂俏是一种极好的调剂手段。同事间利益相关,谈公事太煞风景,谈私事又怕伤了感情,唯有风月是个四角俱全的话题,既可调情悦己,又客观上恭维、取悦了对方,增进同事间的交流,绝对应该大力提倡。  

  还有音乐。我一直认为没有音乐的办公室是可怕的。很难想象只有键盘声、电话声、老板的训话声的办公环境下能有什么创造力。有的跨国公司刻意把办公环境经营成娱乐城:办公室里绿树环绕,员工上班时可以听音乐、吃饼干、喝咖啡,下班后可以打网络游戏。让人恍惚间忘了这是办公室。掐指一算,才发现工作时间早就超过了8小时,老板的“娱乐投资”已得到超值回报。  

  老板靠什么放松呢?在一次“头脑风暴”的会上,我的老板突然谈起对客户的头儿,一个强悍的香港女人的看法,结论是“其实她内心也许是很脆弱的”。得意的笑容在他脸了挂了很久。        

  怪人一箩筐   

   

  我们中国区总经理很怪,白天谈生意精刮老辣,晚上就像迷途的羔羊,躲在办公室一角打电子游戏。除此之外,他还喜欢串吧和夜里看房子。说他“串吧”,是因为他在一个酒吧的时间永远不会超过1小时,通常是细水长流地打发完一杯酒就跑路了,跑到另一家去。他喜欢看房,主要是因为他热爱房地产投资。一次陪客户泡完吧后,他兴致大发,拉着我们走街串巷看房产去,友情出演房产投资顾问。害得大家逛到凌晨3点才得以回家睡觉。有人抱怨:他没家庭,就误以为大家都没有家庭。  

  这个脾气,跟他的顶头上司——欧洲总部国际部总裁很像。那家伙时常欧盟时间下午6:00致电给他,时值北京时间凌晨1点,研究总部刚结束的会议上的指示。自己过欧洲时间,就误以为全世界都过欧洲时间。  

  有个大公司部门主管给自己儿子过生日,请来爵士乐队助兴。结果儿子和自己的小朋友们对此不感兴趣,跑到一边玩过家家去了。主管挺失落,当场训了儿子一顿,骂他不懂礼貌。儿子大哭着逃走。生日宴会沦落成一场父子悲情戏。这个爸爸,自己喜欢爵士,就以为连婴儿都喜欢。  

  不过宴会上还有一个怪人,是个私企老板。因为自己的儿子是小主人的幼儿园同学因而受邀。他意外地发现一个下属也在场,于是蹭过去,开起现场会来,研讨一个项目计划,害得下属捶胸顿足,后悔不该带孩子来这个乱七八糟的鬼地方,白白加了一晚上班。有些老板就是这样,在公司里当老板,回到家里还当老板,并且在餐桌上,在酒吧里,在派对上,甚至在卫生间里,依然颐指气使地做着老板。        

  开着宝马来打工   

   

  那天加班,我去创意部门开会时,听到一个女孩对着话筒说:“今天我要加班,不想开车了。你过来把我的车开回去,等会儿过来接我。”受话者是她家里的司机。直到那天我才知道,楼底下让我侧目过若干次的明黄色宝马原来是她上班的代步工具。  

  为客户创意,是件痛苦的事情。这意味着你的创作经常要屈服于客户的意志,虽然你已经遵循了客户事先提出的要求。上班,更是件痛苦的事情,头天晚上披星戴月从公司回家,还没睡醒就又要回到那个鬼地方时,你简直要质问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  

  在创意部门听到的最多的话大部门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看在钱的分上……”或者:“走着瞧吧,等明天咱有钱了……”  

  后来我知道这个女孩学设计出身,也曾有过“牙缝里的愿望”。幸运的是,她老公走了财运,美梦倾刻成真。在家里歇过一年,搞过不受任何形式的物质意志强制的创作,自由自在地活了一年。结果发现,自由创作是件更痛苦的事情,自由生活更是茫然不知所向。于是情愿到公司里来上班。用她的话说:“毕竟,客户有时还是能接受你的创意的。尽管罕见,但足够让人快乐了。”  

  她很幸运,可以没有任何物质负担地选择工作。但很多有物质负担的人依旧自由地选择喜欢的工作,甚至生活的城市,尤其是二十出头的那群活蹦乱跳的年轻人。一次,我的台湾老板强迫创意组的一个21岁的男孩到北京工作一段时间。男孩在电话里正告她:“我觉得上海更适合我。”老板下不了台,威胁道:“不行,你必须来北京工作。”男孩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能辞职了。”第二天,就背着行囊离开了公司。  

  一个朋友曾经感慨:人他妈的为什么要工作呢?这的确是个问题。你被工作选的时候,这是个问题;工作被你选的时候,这还是个问题。        

  派对病人   

   

  有些人分不清楚工作、派对和生活三者间的关系。也许工作是为了生活和派对;生活必须有工作和派对;而派对是为了更好地工作和生活。  

  但这仅仅是也许而已。  

  派对病人才管不了什么“也许”不“也许”,只一味忙于落实自己的派对原则:不放过    

  任何一个派对,不错过任何一张不认识的面孔,不漏听任何一句能证明自己在场的话。  

  这三个原则,落实起来远非易事。  

  一是并非所有的派对都有邀约,尤其是跨行业的。这个问题,派对病人是这样应对的:不怕不邀请,就怕不知道。只要知道有这么个派对,打听到会有哪方面的人出席,城中朋友问上一圈,总有人认得其中一两位吧。如果还未如愿,就朋友的朋友,朋友的同学、亲属、同行一起上。只要有一个突破口,请求顺带捎上自己,不就搞定了?  

  二是并非有时间认识所有的人。这个问题自然也难不倒派对病人。他们的绝招是,主次分明,兼顾其他。派对中那些众星捧着的月亮们,是一定要去结识的。很可能见诸次日报端的“月亮”们,将是派对病人亮过相的最有力的证据。然后大月亮、小月亮、大星星、小星星依次拜访,换张名片,说句Hello,再飞快地转到下一位面前。  

  三是总有没头没脑的话,总有不明所以的笑声。但派对病人有“不耻下问”的谦虚品德。不管走到哪一堆人中间,总能听到他们一边附和着大笑,一边提问:“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来着?”让人欣慰的是,每次都有人愿意把刚才欢乐的根源重述一遍,并有把握让派对病人再多笑一遍。  

  有时派对病人面对着一摞摞700张装的名片盒时也会纳闷:为什么每天见那么多人,却又不记得其中任何一个人呢?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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