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怒人怨-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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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诚欣喜地看着他,笑道:“到底是科长,业务精熟,我们这些门外汉无论怎样也想不出这些妙主意来。”
“我是吃这行饭的,是不能相比的。”
“是呀!行行出状元。”
“可惜,我这状元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柯笛岩自嘲道。
汪诚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别担心,条条大路通罗马,像你这么有本事的人,将来怕找不到饭吃?更何况我们的合作是在极其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不可能有人知道。即使知道了又怎样?最多给个处分。”
“你说得轻松。”柯笛岩嗤之以鼻。“我是一个现实的人,把合作佣金提高一点。我不能不为后路着想,也省得你们放心。我也可以卖力点。”
“好,痛快。”
“你们当然痛快,但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给你们抓住了尾巴,只得违心干了。”柯笛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样想就不对了,都是为了混饭吃,算是改行得了。你这样想,就什么都放得开了。”
“你们为了金钱,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造假售假、杀人越货的事也干,当然什么都看得开了。”柯笛岩愤愤地说。
汪诚脸色铁青,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说:“喂!你说话要检点,话不可乱说。你讲的那一项都是犯法的大罪,我们负责得起吗?会做那样的傻事吗?至于售假吗?按严格的规定来讲,这种现象我不敢说一点没有,但现在满世界都是假冒伪劣商品,除了爹妈没假的外,那样没假的?假处女都冒出来了,你说还有什么没假的?”
柯笛岩冷冷一笑,说:“我有没说过头,你心中有数,用不着我说得太白了。不然,你们千方百计收买我干什么?”
汪诚哼了一声,答道:“这不简单吗?多个朋友多条路,也是为赚更多的钱铺好路。你们工商局查假处罚,不也是想多罚点款吗?其实,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无论是个人、集体还是国家,其目的都是一个‘钱’字,所不同的是手段不同,表述不一样而已。我要你提供信息,无非是想少被你们罚点款,有的是想把处罚的结果转嫁给他人。我们男人活在这世上是为了什么?说得好听点,是为了事业,说白一点,不就是一个‘钱’一个‘权’字吗?有了权有了钱就有了漂亮的妹妹,有了潇洒的生活。这些,你不都喜欢吗?”
柯笛岩看着他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汪诚得意地笑笑,说:“柯科长,没话说了吧。人吗?本性就这样,无论怎样,我们都不要扭曲了人的本性。”
“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汪经理是一个了不起的哲学家。”柯笛岩讥讽道。“不过,你这些都是歪理,是诡辩。”
汪诚微微一笑,说:“不,我只是直说而已。在别人眼中,我只是一个下贱的个体户或小老板,所以说起来就无所顾忌。你呢?就不同了,身在政府机关,又有一官半职的,说话得看场合顾忌影响,带了一个虚伪地官场假面具,所以不敢像我这样直舒心意。这就是我们的差别。”
柯笛岩不得不佩服他的口才,能把歪理说成正理,能把坏的说成好的,如果不具备一定知识的话,就根本无法驳倒他。“总之,汪经理说的横竖有理。但我没兴趣和你探讨哲学问题。你要我做的事已经交待了,但我提的要求,你要尽快答复。你说市场经济就是一个‘钱’字,也罢。以后的所谓节目全免了,你们付钱得了。到了这地步,我也看开了。日子是过一天算一天,明日说不定一次意外事故死了也不一定。今天有喝就喝,有乐就乐,我为你做事,你付我钱,我自己找乐去。怎样?”
“你总算开化了,痛快。”汪诚笑道。“你提的问题,我明天答复,你我到时打我手机好了。”
“好,我走了。”
汪诚点了下头,答道:“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柯笛岩头也不回地走了。但他没有回单位,而是直回了家。一进屋,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躺着,沉重地叹了口气,自语地说:“唉!真晦气。有把柄攥在他们手里,居然以此要挟我办一个难办的差使。不办吗?反倒要落个钱财、前途两空。办吗?前途更没指望了,倒可捞回一点小钱花,可以玩一二回娘们。可也花不来呀!而且能不能办好,也是一个疑问,要是他们和我串通一气就好办了,就是主管局长把关,略施小计就可以骗过他。唉!也不对。如果按照他说的办变更登记,且是一年以前,应该是由原个体科的人签字才能办才成,再去找他们办假材料不等于是明向领导报信吗?还不是找死。唉呀!好在主管领导没有变,不然更难办。他妈的,头痛!”他拍了下额头。“算了,别想那么多了,看他明天怎么答复再说。人不走运,干什么都倒霉,现在连后院也起火了。夫妻感情本来不牢固,我一犯错,说不定真的要散伙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祸临头各自飞。古人也说得没错。”…
第二天,他未到单位就接到汪诚打来的电话:“你好!打扰了。”
柯笛岩烦躁地答道:“哼!汪经理,不要那么虚伪了,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什么打扰了。你昨天不说我虚伪吗?原来你也脱不了俗。我是你们放在砧板上的肉,用不着虚伪的客气话,有屁就放。”
“火气不小,啊!那个按你说的办个变更登记。你提的要求,老大也答应了。”
“困难也不小,我想和你聊聊,有些需要你们配合,有的我不便出面要由你们去办。”
“好,我们去郊区公园,公司人多耳杂。”
“我报个到坐一会就去。”他合上手机,坐车到办公室喝了一杯茶,看了一会报纸,然后和李珊珊、徐志槐打了招呼:“我有事出去一下,有事打我手机。”
来到郊区公园,他把摩托车放在大门侧就进去了。进了门,他往里看了一眼,公园里人不多,汪诚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站着。
公园是由一座小山改造而成的,风景不错。但他没时间也没心思来欣赏这亮丽的景色,径直朝汪诚所在的亭子走去。“汪经理,做沉思默想状,是不是又在盘算如何算计我?”
汪诚盯着他不示弱地答道:“算是吧,但你也没必要说出来?心中有数就行了吗!何必说得那么难听?伤了面子多不好。”
“我被你们算计成烂船一只了,怕什么?”
汪诚微微一笑,回敬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不要怪我们,况且我们没亏待你,何必想不开?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柯笛岩板着脸答道:“我是吃公家的饭,吃公家的饭为你们做事,是背叛。我心里好受吗?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这种行为都是不能容忍的。”
“这话不错,但这种事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存在。你他妈喜欢玩女人,不就背叛了老婆吗?那方面你没心里障碍,这方面却有心结。你呀,真是怪。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再说会伤和气。坐。水泥凳子虽然冷点,但有坐比没有好。任何事情,只要放开来想,就OK了。”
“唉!不知道,也许我的心理有问题,所以没你们潇洒。”
“不是你的心理有问题,而是一种习惯。当初你背着老婆第一次玩别的女人的时候,肯定也惶恐不安,但多玩了几次又没出问题,心里就坦然了,对吧?干这事也一样,多干几次就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了。你当是我们请你喝酒。有的工商干部第一次赴个体户的宴请时,不也有点不安吗?但多几次就什么事都没了,还巴不得有人请他呢?脸皮厚的,没人请时主动开口。这些,都是一个道理。”汪诚坏坏地笑着。
“他妈的,你不愧是和我们工商干部打交道的。啊!把我们的心理摸得又透又准。”
“放松了不少吧?”
柯笛岩老实地点了下头,答道:“好点儿了。”
“你说,还有什么困难?有那些需要我们出面办?”
柯笛岩把办变更登记需要那些手续等详细向他做了介绍。
“要由我们办的自然没问题,你们内部的事就难办些。你们内部机构变了,人也变了,而手续要办得天衣无缝才是。”
“最主要的不是机构变了和人变动了的问题,主要的是去年在个体科的几位科员肯不肯帮忙的问题。他们肯帮一切好办,他们不愿帮找人模仿签字,一看就穿煲。”柯笛岩愁容满面。
“有几个人?我认识吗?”
“一个是我科的李珊珊,还一个是企业监管科的夏天亮。”
“两个人我都打过交道,为人怎样就不清楚了。”
“都是比较讲原则的人,只有李珊珊,如果领导坚持要她签不想签的意见,她才鼓着嘴巴满不高兴地签了。所以,你要做到天衣无缝,没有他们的配合根本行不通。还有,主管局长能否蒙过他,也是一个疑问,但我可以尽量试试。还有,个体科的机构没了,公章上缴了,得想办法去骗保管公章的干部把公章补盖上。你们一句话,真的办起来,难啊!”柯笛岩畏难地叹着气。
“你把他们约出来喝酒,想办法让他们喝过七八分醉,趁他们醒不醒醉不醉的时候叫他们签字,怎样?”
“可以试,但不一定灵。”
“你今晚把他们约出来,我多叫两个人来陪喝就是。”
“是不是急了一点?你们的变更表还没填呢!公司章程也要变更,还要股东决议什么的等,都还没办呢?”柯笛岩不高兴地说。
“这容易?我回去马上办。”
“我看能不能约到他们,下午五点钟再打电话给你。变更登记表我带来了,在摩托车的尾箱里,一起出去拿吧。”
两人来到公园门口,柯笛岩拿出变更表交给他后,就分手各办各的事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觉是下午四点。如今是春天,来办登记注册的人不多,加上初审受理登记业务已下放到了工商分局,业务量相对以前来说,少了许多。现在办公室里只有李珊珊和柯笛岩,徐志槐和张大姐有事出去了。
“小李,今晚有个老板请我们吃饭,夏天亮去,你也去吧。”徐志槐出门片刻后,柯笛岩对李珊珊说。
“有哪些人?”
“原来个体科的几位,没其他人。”
“科长,工作作风整顿和纪律教育结束不久,这时候去赴人家的宴请合适吗?不怕领导发现?”李珊珊担心地问。
柯笛岩不自然地笑笑,答道:“有什么?难道吃餐饭,你到处去做宣传不成?”
“我怎会?但也怕人看见。”
“谁去注意你吃饭,吃饱没事干?”
“好吧,在什么地方?”李珊珊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我问问老板,等下再告诉你。志槐他们就不用告诉了,人家请的是我们原来个体科的同志。”柯笛岩特意交待道。然后出去了,直到下班也没有回来。
五点多的时候,柯笛岩才打了她的手机:“小李,我们在朝阳路富强饭店红梅厅。哎!这里有位你的朋友,要不要和她说两句?”
“谁?”
“你一听就知道了。”柯笛岩答道,不一会,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珊珊,快点过来,好久没和你聊过了。”
“哟!曲小微。真的好久没见过你了。你呀!以前执照年检的时候就找我,现在不是我管的业务了,就把我丢到爪哇国去了。啊!”李珊珊对着手机高兴地嚷道。
“那快点过来,今天机会难得。”
“我马上来。”李珊珊高兴地合上手机走了。当她出现在富强饭店红梅厅时,有六人在座,除两个男子不认识外,其他同志都认识。
“珊珊,过来坐。”曲小微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然后介绍道:“这是汪经理。我的同事小郑和小苗。”
李珊珊笑着答道:“汪经理,你们好!让你们破费了。”
“你好!别客气。你们帮了我不少忙,请你们喝一杯表示感谢是应该的。”汪诚诡秘地一笑,说。
“我们只做了应该做的事,谈不上帮忙。”夏天亮答道。
“柯科长,你的同志真会说话。”汪诚仍诡秘地笑着。
“我感觉到了这点。他们进步了,我呢?就退步了。”柯笛岩勉强一笑,说。
“哎!你们是唱歌还是打麻将?上菜没那么快。”汪诚问。
“珊珊,我知道你喜欢唱歌。我点几首大家一起唱。”曲小微看着她笑笑,说。
“好呀!你点了我们一起唱。”李珊珊答道。
曲小微翻着歌目簿,不一会显示器就满格了。
第一首是江苏民歌《茉莉花》,两人合唱,唱得有板有眼。
第二首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天亮,珊珊。这首歌我是专门点给你们俩个老拍档唱的,由你们来表演,如何?”曲小微笑着问。
“哎!点给我们小俩口唱的?好啊。”夏天亮从她手中接过话筒,笑着说。
李珊珊拿着话筒在他的手臂上敲了一下,笑着骂道:“去你的,狗改不了吃屎,又想占老娘的便宜。”
夏天亮躲了一下没躲开,歌词出来后,他连唱带喊:“往事如风,只是痴心难懂…”
唱了几首歌后,服务员上菜了。
“来,大家坐。”汪诚站起来招呼道。
大家起身到桌前坐下。
“柯科长,喝什么酒?”汪诚问。
柯笛岩勉强笑笑,说:“你是主,我们是客,客随主便。”
“剑南春,高浓度的。小姐,拿两瓶来。”
“请稍等。”服务员答罢就出去了。
小姐拿进酒来,给每人斟好汤斟满酒,然后笑着站在一旁。
汪诚端起杯子笑着说:“来,我敬工商局的同志一杯。感谢你们的大力支持,希望今后继续大力支持我们把生意做活,从各方面多多关照。”
喝完后,大家喝了一点汤。
“珊珊,我们好久没喝过了。来,我敬你一杯。”曲小微拿起杯子碰了一下在她侧面坐的李珊珊的酒杯,笑着说。
李珊珊皱了下眉头,答道:“小微,我不会渴酒,就免了吧。”
“珊珊,你的底细我还不知道?你是个半斤嫌少,一斤不多,两斤正好的人。喝几杯怎能难得倒你?”
李珊珊笑着答道:“小微,你是不是有备而来要灌醉我?”
“珊珊,我们机会难得,就高兴高兴吗!”
李珊珊无奈,只得和她喝了一杯。
她们倘未放下杯子,小郑站起来对夏天亮道:“来!夏先生,我敬你一杯。”
夏天亮一笑,说:“谢谢!”便一饮而尽。
服务小姐忙为他们斟酒。
之后,汪诚对李珊珊笑笑,说:“李小姐,我敬你一杯。”
李珊珊一脸为难的神色,答道:“汪经理,我真的不会喝酒,就免了吧。”
“哎!怎么行呢?今年第一次在一起喝酒,给我点面子,难道看不起我小经理不成?”
“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不能喝。”李珊珊苦着脸答道。
“怎会呢?女人喝酒有两个极端:一是滴酒不沾,一喝就能喝半斤八两的。你喝了几杯了,脸一点都不红,可见你是海量了。”
“唉!汪经理要强人所难,真没办法。”李珊珊叹苦后,只得和他喝了一杯。
接着,汪诚和夏天亮喝了一杯。曲小微分别向柯笛岩和夏天亮敬了一杯。
“柯科长,我提议讲笑话来活跃气氛,行不?这样喝酒太闷了。”汪诚道。
“好啊!怎么个玩法?”
汪诚看着两位女士笑笑,问:“行不?女士们。”
“好呀!我好久没听过笑话了。”李珊珊答道。
“那好!我们每人讲个笑话,逗得人大笑,大家喝一杯酒,讲的笑话没人笑就罚讲的人一杯酒,如何?”汪诚问。
“行啊,没意见,大不了多喝杯酒吗!”夏天亮答道。
其他人没有说话。
“你们不说话,就算默认了。”汪诚说。“我是提议者,由我先来。在座的除了小郑和小苗,都是已婚者。我们赶时髦说段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