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怒人怨-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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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卫东显得很沉重的样子,答道:“你不要以为抓到一点眉目了就轻松了,抓到了眉目,就预示着真正的暴风雨要来了,真正有得我们受的,马上要来了。”
钱国明紧锁着眉头,沉重地答道:“是呀!考验我们的毅力、勇气、心理承受能力,还有智慧,很快就要来了。”
顾世华握着拳头,说:“我们一定会赢的。”
程卫东拍着他的肩,说:“会的。因为,我们是正义的代表。好,你回去休息吧。”
“好,我走了,明天见。”
第二天凌晨四点半,钱国明的手机闹钟急骤地响了起来。
程卫东揉了一下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懒腰,问:“几点了?”
钱国明翻身坐起,答道:“四点半了。”
“是不是早了点?”程卫东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不早了吧?谁知他们是早还是迟?我们得早点才行。”
“嗯!说得也是。你还保持着部队的作风。”
“刚到部队时,我很不适应。凌晨三四点,正是最好睡的时候,可偏偏要你起床去野练,心里那个恨呀,恨不得把教官的脑袋揍扁,后来就习惯了。”钱国明笑呵呵地答道。
“呵!你今天就是无情地教官了。”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两人会心地笑了。
钱国明穿好衣服,站在窗前往外一看,除了远近偶尔亮着的几个灯泡外,还是漆黑一片,黑漆漆的公路上除了偶尔走过一个早起的生意人外,没有半点动静。“他们那边没半点动静,我们赶在他们前头了。”他说。
“他们不会有这么早,天天如此辛苦,又和做贼似的,谁还会做这假生意?”
“你不记得马克思的名言了?只要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杀头的生意有人做。只要利润高,吃这点苦算什么?何况用不着他赖某人吃苦。他只须动动嘴。”
程卫东苦笑道:“是呀!吃苦的是别人,得利的是他自己,即使抓住了,也未必要杀他的头。哎!你怎么不开灯?”
“你不怕惊动他们吗?”
程卫东一拍额头,不好意思地答道:“是呀!你看我多没用。”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智多星诸葛亮也有失误的时候,我们算老几?也快了,很快就要天亮了。”
“我们静静地等待天亮吧。”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钱国明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外面,似有所思;程卫东则坐在床上抽烟,整个屋里黑漆漆的,只有他手里燃着的香烟在一闪一闪的,亮出微弱的火光,似漆黑的天空中悬着的一颗孤星。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天渐渐地放光了。
“程队,天亮了。”钱国明小声喊道。
程卫东没有答话,默默地站起来走到窗前站住,一同看着外面。
站了不到一会,顾世华就进来了,招呼道:“你们早。”
程卫东回头看着他,说:“哎!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想妹妹睡不着,所以跑来了。”顾世华狡黠地眨眨眼睛。
“嗯!还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了也好,等下看有没有精彩的节目。”钱国明笑着答道。
顾世华小声问:“天蒙蒙亮了,那边还没动静?”
“应该很快了。”
三人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厂区。
没一会,四个男子从厂大门侧的那栋三层楼房里走了出来。
“嗨呀!好戏出场了。他们是去哪的。”顾世华小声而兴奋地嚷道。
晨昏中,只见四个年轻的男子,迈着急匆匆的步子,朝那栋砖瓦房走去。
“世华,快拿望远镜来。”钱国明小声命令道。
四个男子走到房前把大门打开,见车屁股正对着大门。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他们进去开了灯又把大门关上了。
“他妈的,这帮家伙真狡猾。”钱国明冲口骂道。
程卫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真是只老狐狸。我干了差不多十年的经检工作,还没遇到过如此老练狡猾的对手,这下得我们去费心思玩了。”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看看他们要进去多久才出来。”顾世华说,然后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
“对,先摸清他们的规律再说。”程卫东答道。
三人默默地盯着那栋在他们眼里具有特殊意义的砖瓦房。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大门才重新打开。此时,太阳已经慢慢地升了起来。
钱国明举起望远镜,但看到的还是那些不锈钢半成品和成品,还有一些钢筋及铁线之类的原材料。撒落在地上的烟叶,只是比前晚上见到的似乎要多一些。“他们下了的货肯定是烟叶,地上的零碎烟叶比前晚上看到的要多些。”
“是吗?我看看。”程卫东拿过望远镜,贴眼往哪里看。
这时,货车从仓库里开了出来,然后,他们又关上了门。
“他们用了多少时间?”程卫东问。
顾世华看了一下手机,答道:“五十四分钟。”
“这田辆车的载重量可能是一点七五或是二点二五吨,四个壮年男子下货装货,半个多小时差不多了。”钱国明补充道。
“他们出来了,我们什么也没看到。”顾世华丧气地说。
三人都有点闷闷不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是入了虎穴也不见虎子,看来得钻到老虎的肚子里去,才能摸到他们的真实情况。”程卫东沉重地说。
“他妈的。他们想得如此周密,要钻到肚子里去就钻到肚子里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钱国明气恼地骂道。
“我们找个黑夜摸进去,把瓦片揭开安一台微型摄像机上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顾世华出主意道。
“我们现在不要急于进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在这关键时刻,该怎样才能摸到他的真实情况?倒值得我们去认真思索和推敲。”程卫东答道。
“他妈的,我不相信打他不垮。老子就是拼着脑袋不要了,也要把他的造假窝点打掉。”钱国明愤愤地说。
“我们要冷静下来才行,不然,在还没打垮他之前,我们先把自己打垮了。做这样的工作,切忌浮躁。”
钱国明叹了口气,说:“是呀!对打仗来讲,这是兵家之大忌。但一想到他心里就有气,让这家伙多猖狂一天,国家不知要损失多少,说不定那天又会出个中毒事件。你说可恨不可恨?”
“哎!有情况出现。”顾世华突然小声嚷道。
程卫东和钱国明停止说话,两眼盯着厂区。这时,只见几个女工在两名男子的带领下,从那栋三层楼后面走了出来。
顾世华拿着望远镜一看,说:“就是昨天下午差不多七点才下班的工人。”
程卫东看了一下表,答道:“现在是七点,上下班的时间和其他工人错开了,可见其他人一点不知情。他们对这些女工进行了全天候的控制,连人身自由都失去了。真是可恶。”
几个女工在两名青年男子的带领下,进了那栋砖瓦房后,大门重新关了起来。
“我们和她们比起来,不知要舒服多少倍。”钱国明感叹道。
“我们是她们的解救者,眼下却无法解救她们,真遗憾。”顾世华说。
“是呀!最想做的事,却眼睁睁看着不敢动手,世上最痛苦的时候,莫过于如此了。”程卫东答道。
唉!钱国明痛苦地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坐到地铺上。
“我看白天不要守了,队长。”顾世华道。
程卫东点了下头,答道:“是呀!守在这里没用了,情况一样。我看干脆自由活动,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哎!慢。”钱国明制止道。
“你有什么想法?”程卫东问。
“他们的造假窝点,在那地方应该是肯定的,但不知是砌了一间专门的房内房还是挖了地下厂房。我们不如过去贴地听听,看看是哪种?”
程卫东摇头答道:“大白天太醒目了,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反正他们下班比较迟,我看不如等差不多天黑了的时候再去。”
“好!就这样了。”钱国明道。
下午五点多,他们以结伴游玩的形式,来到了离工厂不远的公路上。之后,程卫东和顾世华继续在公路边散步,钱国明则慢悠悠地踱到工厂围墙边那栋砖瓦房背后,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耳朵贴在地上听了好一会,后又仔细听了一会墙里的声音,但他失望了。
回到公路上,他不解地说:“哎!真奇怪,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难道我们搞错了不成?”
“按种种迹象来推理,地点肯定错不了,也许他们停机了。”顾世华答道。
“停机了?可他们还没下班呀!”程卫东不解地问。
“他们是否在包装呢?”顾世华反问。
钱国明苦笑着答道:“谁知道,我们又不懂生产程序。”
“算了,我们不要去探讨这些了,还是等待时机吧。”程卫东无奈地说。
第二天中午,他们发现上班的工人在十二点半的时候下班。之后,他们连续观察了五天,所观察到的情况和第一天看到的差不多,只是那辆全封闭式的人货两用车晚上进仓库时的时间稍微有点差别,但也不到二个小时,早上七点前准离开。其间,他们探讨过如何才能把情况摸得更清楚,但一直没有找到周全可靠的办法,也没有达成统一的意见。
这天下午六点,程卫东一来到出租屋,就着急而叹气地说:“唉!真是急死人,一晃一个星期,今天都二十二号了。我把发现的情况向高局长作了汇报,他要求我们尽快把情况查清,以便采取行动,一是怕夜长梦多,二是好给群众和受害人一个交代,三是对这种违法行为,消灭得越早越好。可他妈,他的防范措施如此严密,我们如何才能把真实情况弄清呢?难题不小呀!”
钱国明看着他微微一笑,信心百倍地答道:“别急,这几天我们为此发表了不少意见,倒启发了我。我把三人的思路作了一个综合,到时准有用。”
“真的?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程卫东焦急而兴奋地问。
“时机还不成熟,我们等待时机吧。反正你和小顾有一半以上的功劳。”
“好呀!钱队长,你在我们面前也要卖关子?”顾世华调侃道。
“嗯!向程队长学习。我们要冷静沉得住气吗!现在不到时候,再过几天就是漆黑的夜晚了。那时,不全知道了吗?到时,只要我们的心理素质过关了,就一定大有收获。”钱国明轻松地答道。
“有这样的好事?我巴不得这天快点来。”顾世华高兴地说。
程卫东似有所悟,拖着声音,说:“哎!我知道了。可那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
钱国明摇摇手,说:“程队,我们不要去考虑那些,危险也要做,你们协助就行了。”
程卫东、顾世华敬佩而惊讶地看着他。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深入虎穴
这是四月初的一个夜晚。夜,漆黑如墨。整个天幕下,除了人类发明的电灯看似萤火虫一样,在大地各处闪烁外,便是自然带给人类伸手不见五手的黑夜。钱国明一席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此时,已是夜晚九点多。
程卫东、顾世华听了钱国明对整个侦察行动的详细介绍后,不禁抽了一口冷气,然后神色凝重地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程卫东打破沉默。他忧心忡忡地说:“国明,我看还是缓一步再说。你的方案确实可行,也是最能了解到事实真相的有效方法,但危险性实在太大。”
钱国明急了,答道:“我们不能再犹豫了,如果再犹豫下去,就会丧失良机。”
程卫东摇摇头,说:“我知道,但我得为你的安全负责。不出事当然最理想,但万一?你是去真正的虎穴。讲老实话,我很佩服你的胆识和敬业精神,可如此大胆冒险的计划,让我头皮发麻。”
钱国明无奈地一笑,说:“你不要想得那么危险,好不好?其实,我进去根本不存在危险,只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就够了,更何况还有你们在外面时刻关注着我协助我。”
顾世华慢慢地打量着他,说:“钱队长,我赞成程队长的意见,缓一步再说。我看向高局长做个汇报,看他怎么看?”
钱国明长长地叹了口气,抱怨说:“唉呀!你们犹犹豫豫,是在帮犯罪分子创造高额利润,也是一种犯罪,懂吗?”
程卫东理解他的心情,但他不能迁就他,他得为他的生命负责,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侦察是否有这个必要?对这样沉重的问题,他实在无力做出回答。按理说,对如此重大的造假行为,即使冒着生命危险去侦查,也是应该的,但自己有权让他去吗?要去也得自己去。可自己去,又有信心有毅力有能力完成这样的重任吗?这不是自己小看自己,真的很怀疑自己是否有这样的能力。如果没有这个能力,去了完成不了任务,反而破坏了整个计划,对打假事业无疑将造成很大的损失,帮了犯罪分子的忙。但如果不把这个人人恨之入骨的造假团伙打掉,绳之以法的话,心里又不安呀!如果不让他去,也许打掉这个团伙的计划就得往下推,不知要推多久。可让他去,等于是把他送到了敌人的铡刀下。不让他去,他又老是逼着我放行。唉!他有责任心,精神可嘉,怎样才能做到既保护他的积极性,又能维护他的生命安全并把造假情况侦查清楚?有这样的万全之策吗?我这笨脑袋实在想不出来。还是用电话向领导汇报,让领导定夺。我实在没有能力也负不起这个责任。唉!人做到这份上,真是窝囊。
他还要想下去,但思绪被钱国明的不满打断了。“哎!程队长,怎么不说话?现在差不多十点钟了,再拖延下去就没机会了。”
“要不,我们明晚再行动。对如此危险的侦察行动,应该多做一些细心的准备工作,确保万无一失。”程卫东犹豫着答道。
钱国明急得直拍大腿,说:“如果出了事,由我负全部责任,好吗?如果再等下去,时间来不及了。再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程卫东还是摇头,答道:“不行。我不能拿一个人的生命开玩笑。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你也知道,他的防范措施十分严密,万一被察觉了的话,这个责任我负不起。同志,我们要沉住气。”
顾世华忙打圆场,说:“我看钱队长的方案比较可行,错过了可惜。我看不如抓紧时机行动,在行动的同时和局长打个招呼。你们说呢?”
“程队长,我们照小顾说的办。你们不用去了,我去就行了。”
程卫东眉头紧锁地看了他们片刻,无奈地说:“好吧,出了事我们共同承担责任。”然后,他特别叮嘱道:“但无论如何,你必须安全回来。安全第一,其它都是次要的。是了。你的手机充满电了吗?你必须时刻和我们保持联系。”
“都准备好了,你们放心。我走了。”
程卫东用手止住他,说:“慢,你带电筒了吗?”然后,上前捏了他一下。“穿这点衣服够暖和吗?”
钱国明从裤袋里掏出一把拇指大的小电筒,答道:“我什么都有了,刚三十的人,穿这些衣服够多的了。”
程卫东看了一下手表,见指针已指向十点十分,说:“我们走。”
三人下了楼,程卫东交待一句,说:“你们慢慢走,我去去就来。”然后飞快地走了,没多久,见他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回来塞到钱国明的手里,说:“两包饼干和矿泉水,带上吧,进去了不知要待多久才能出来。”
三人在黑夜里慢慢地朝围墙边摸去。
来到围墙边,程卫东和顾世华站在他身后。钱国明小心地用手触摸寻找着上次磨了碎尖玻璃的那一小段墙。不一会,他小声说:“找到了,你们回去吧,怕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反而引起他人怀疑。”
“你保重。”程卫东声音有点哽咽,小声答道。然后,他和顾世华紧紧握着他的手。
松开手后,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