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怒人怨-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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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各家房里的灯逐渐熄灭了,电视声、麻将声,慢慢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取而代之的,除了夜的静谧,就是人们在睡得香甜时,偶尔飘出窗外的打得山响的响鼻声。
钱国明发出轻微的鼻声,夫妻俩抱在一起,正睡得香甜。忽地,他的手机急骤地响了起来,把他从梦中惊醒。他慌忙睁开眼,放开抱着的妻子,拿起手机一按应答键,小声答道:“喂!你好!请问找谁?”他生怕吵醒妻子。
只听一个男声痛苦微弱地答道:“快来救救我。钱先生。”
钱国明惊出一身冷汗,大声问:“你是谁?我去哪救你?”
刘梅惊醒过来,恐惧地看着他,担忧地问:“是谁?半夜三更的,要你去救他?没吃错药吧?”
“我是宝贵,在中兴路十一号别墅里。快。”答他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你坚持住,我马上来。”钱国明合上手机,匆忙穿着衣服。
刘梅一把扯住他,担忧地问:“去哪?是不是去找海盛有限责任公司的许宝贵?”
“是的,有人谋害他。”
“不行。我不准你去。你的事情你以为我一点不知道?你在查他的公司,现在他哄你去救他,不明摆着是一个圈套吗?”刘梅抱住他,泪眼汪汪地说。
“小梅,你放手。听他的口音,不像是骗人。他是我们的一个重要证人,我不能不救。他找我,说明他相信我,我怎能不去呢?”钱国明轻轻地拍着她的手。
“不,你去了会回不来的。我不准你去。”刘梅哭了起来。
钱国明急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快放手,不然就来不及了。”他边说边掰她的手。
“不。我绝不放你。你想救人的话,给110打电话不就得了吗?那是警察的责任。”刘梅越发把他抱得更紧。
“他是不放心才给我打电话呀!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老公在部队当了几年兵,学过侦察,还怕这点困难吗?笑话,传出去也不好听。”他边说边强行下床。
“不行。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也去。”刘梅边哭边穿衣服。
钱国明痛爱地看了她一眼,想抱一下,但还是忍住了。“也罢。你快点。我先下去把摩托车扶出来。”
“一起走。你走了,我不敢下去。”刘梅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并把手机拿在手里。
钱国明拉着妻子,飞快地摸黑下楼。由于漆黑一遍,又跑得快,刘梅一脚踏空,双膝跪在地上碰得生痛,但顾不了那么多,站起来又走。好在钱国明拉着她,才没有跌倒。
下了楼,刘梅打了110报警电话。钱国明把摩托车扶出来,用力一脚打着火。刘梅爬到后座上坐下,朝中兴路急驰而去。
中兴路在市郊的一座小山边,离市中心有五公里。这里原本比较荒凉,但因环境优美,空气清新,便有富豪在此购置地皮,自建别墅。后来,市政府干脆做了一个规划,公开拍卖给私人做住宅用,没几年,便成了一个比较兴旺的住宅小区。由此,还专门修了一条公路与市区的街道相连,并取名为中兴路。
半夜的街道没有行人,也没几部车了。因而,不到十分钟,他们就来到了中兴路十一号。他们的车刚停下,一部警车也接踵而至。“你们是干什么的?”三个警察跳下车,其中一个高个喝问。
“是我报的案,一个熟人打电话给我丈夫,说快救救他,只怕凶多极少。”刘梅紧张地答道。
警察听了,猛按门铃,喊道:“喂!里面有人吗?快开门。我们是公安局的。”
但里面没任何反应。
钱国明焦急地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小心地攀着围墙,用力一撑上了墙头,但被嵌在墙顶的碎玻璃划破了手指,鲜血直流。但他没理会,弓身一跃跳下去把大门打开。
警察打着手电筒,一起快速进去,见楼下是车库,于是沿宽大的阶梯上了二楼,但大门被铁将军把着无法打开。“喂!宝贵,你在吗?快开门。”钱国明拍打着铁门,大声喊道。
“救…救…我。”里面传来一声断断续续微弱的呼喊声。
“天哪!快把门撬开。”钱国明地嚷道。
“没钢筋,用力蹬试试。”一个身体壮实微胖的警察答道,然后照铁门的铁栅蹬了一脚,空心的不锈钢管居然微微弯曲了一点。
“有用,铁管被蹬弯了。”钱国明兴奋地喊道,接着用力蹬了两脚。
他们片刻就把铁门砸开一道口子,然后伸进手去把门打开。开灯后,立即冲进屋内,一股浓浓的滴滴喂味直冲入鼻,让人作呕。
钱国明冲入室内开了灯,只见许宝贵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翻着白眼,痛苦无力地叹着气。“快,把他送医院。你们扶他一下,我背他下楼。”
胖警察伸手扶起许宝贵,钱国明拿过他的双手弯腰背起他往楼下跑。令人作呕的白色口沫流到他的背上,感到凉丝丝的,让他微微发抖。他把他背到警车上。“快,去市人民医院。”他说。
后面的警察关上大门,开着摩托车搭着刘梅,一起朝市人民医院奔驰而去。不一会,他们就出现在医院的急诊室。“医生,他喝了农药,快点抢救,不然就来不及了。”钱国明急急地说。
值班医生看了眼病人,说:“快,直送四楼内科住院部。”
他们忙把许宝贵送到内科手术室。值班医生和护士马上推出全自动洗胃机,用盐水给他洗胃。随着机器的开动,不一会就听许宝贵吐得震天响的呕吐声。随即,一股浓浓的农药味,随着水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
他们站在走廊上。“你们好!唉!忙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没来得及问你们姓名呢。我是工商局的钱国明。三位贵姓?”
一个约二十五左右,中等身材的瘦警察接口答道:“小姓周,叫周致华。”他指了一下身材稍胖年纪三十余的警察。“邹副队长。这位叫张立功。”他指着另一高个子。“我们都是巡警队的。”
“你一身又脏又臭,快点回去把衣服换了。”刘梅痛爱地说。
“我没什么,你回去睡吧。啊!”
“已经送他到医院里了,你还担心什么?小心弄出病来。”
钱国明看了她一眼,劝道:“你先回去吧,回去还可以睡一觉。我没事的。”他一时竟忘了高天峰的嘱咐。
刘梅见他不听,只得开着摩托车先走了。
“邹队长,辛苦你们了。这涉及到刑事案了,你们是否留下一人,我也留下,一起守护他?如发生意外,也有个证明。”钱国明征求道。
“这人是做什么的?”邹队长问。
钱国明奇怪地看着他,答道:“他是海盛有限责任公司的经理许宝贵呀!你们没听说过?”
“是他呀!听说过,只是不认识他。是怎么回事?看情况像自杀。”
“绝对不可能,自杀是不会向我们求救的。具体是怎么回事,要等他醒来才知道。但是,在他头脑清醒以前,我们必须绝对保证他的安全。”钱国明看了一下手机,见已是凌晨两点多。“这么晚了,不好打扰刑警队的,不然叫陈灿亮他们来。”
“没什么不好打扰的,有案情就是命令。这样吧。我们现在报告给领导,等领导来决定。”邹队长掏出手机就要打。
钱国明阻止道:“都凌晨两点多了,等到天亮再说。反正人已经送到医院,我们在这看着,应该没事了。”
邹队长笑着对周致华说:“也罢。致华,你留在这里。什么时候撤,到时电话通知你。”
“行。”
“那辛苦你们了。我们走了。”邹队长和钱国明握了握手。
钱国明看着忙碌的医生,闻着浓浓的滴滴喂味,难受死了,忍不住想吐,握着嘴跑到痰盂边,想吐又吐不出来。然后,他拍了拍胸膛,自语道:“唉!难受死了。”
周致华看着他微微一笑,说:“有什么好看的?”
“不知为什么,反正就想看。”
“寻死觅活的事,我见多了,想着就反胃,根本不想近前。”
“你才多大?我不相信你经历了很多这样的事。”
“你不相信就算了。你一身臭死了,还不快点回去换掉它。”
“不怕。”钱国明把外衣脱下丢到椅背上,但又感到微微发冷。
“不要硬称英雄汉,小心着凉。”
“不会的,也许老婆等下会送衣服来。你参加工作几年啦?”他忽然感到心一紧,想:老婆一人回去了,又这么晚了,不会有事吧?这么晚了,他们不会来盯人的。
“三年了,不短吧?”
“呵呵!还真看不出来。”
说话间,刘梅走了过来。“快把衣服换了。”她说。
哈哈!钱国明高兴地一笑,说:“刚说到老婆,老婆就来了。真及时。嘻嘻!老婆这么好,当年我真是好眼力。”
“你少得意,嫁了你真吃亏,三十岁的人了,也不会打理自己。”
钱国明看着她,傻笑道:“懒人自有懒人福。如果我不懒,怎能找到你这么好的老婆?哎!你在路上没碰到什么吧?”然后,他担心地问。
“你们要守到天亮?”
“是的,你回去吧。”
刘梅哀怨地看着他,答道:“你不回去,我也不回了。”
钱国明拍了一下她的肩,说:“走吧,我送你回去。小周,你辛苦一下,我很快会回来的。”说完,两人靠在一起出去了。
只走了十分多钟,钱国明就回来了。
“这么快呀!嗨!你这人,老婆的柔情也牵不住你。老婆对你这么好,看来你有老婆福。”周致华羡慕地说。
“是的。我们的感情还不错。你呢?还没结婚吧?”
“你们单位有吗?有就介绍给小弟。”
“嗨嗨!做警察的,还用得着我帮忙吗?现在什么时代了?”
两人闲聊了半个多小时,医生和护士就出来了。
钱国明问:“医生,他脱离危险了吗?”
“嗯!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幸亏来得及时。但中毒较深,还要住院治疗,等天亮后转到病房去。”医生不冷不热地答道。
“谢谢!辛苦你们了。”
“你们看住他,有事叫我。”
“好的。”
护士为许宝贵挂好要打的吊瓶后,便回了办公室。
钱国明走到窗口看着许宝贵,见他脸色苍白,但口里已没有白沫吐出,滴滴喂味淡了许多,终于松了一口气。“唉!真是报应。”他在心里说,然后摇摇头又和周致华闲聊。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但他们感到时针走得很慢。这样在走廊里守着,除感到寂寞和无聊外,还给人一种凄凉和恐惧的感觉。
两人小声聊了近一个小时,觉得累了,也觉无话可说了。周致华靠在椅背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钱国明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轻轻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但他不敢走远,也不敢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打瞌睡。因为,这时候的人太想睡了,也太好睡了,一闭上眼睛就能睡着。而守候的这个人,对他来说,对工商局要查获的造假集团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即使不能从他口里得到全部秘密,最少也能找到重大突破口。
想到这些,他看了许宝贵一眼,激动得全身抖了起来。
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知道他还没死。如果知道了,他们绝不会甘心的。去救他时,为了进去,把门砸烂,砸得震天响,这不是明摆着向他们报信吗?他们现在有没有准备采取行动?如果采取行动,是否会利用凌晨人人熟睡的时机动手?想着这些,他不由得高度紧张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还好,除了病人偶尔的咳嗽声和一声啊哟声外,一切静悄悄的。
唉!自查这件案以来,事事不顺。他妈的,这下该顺多了吧?他清醒过来后,会把他知道的一切说出来的,人家都要杀人灭口了。他不会傻到还会为他们包庇一切吧?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从五楼来到四楼手术室往里看了看。
钱国明警觉地盯着他,问:“想做什么?”
医生迎住他的目光,冷冷地反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执法机关的,在执行公务。”
“哎!是这样。李医生他们呢?”
钱国明白了他一眼,答道:“休息去了。”
医生看了一眼许宝贵,没说什么,走开了。
钱国明见他已走开,又慢慢地踱到走廊尽头的窗口,抬头看了一眼天,见已有曙色,知差不多天亮了。
“杀人了,他们要杀我。”突然,从手术室传来恐怖的喊叫。
钱国明吓得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愣了一下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手术室,见药水瓶已掉到地上打得粉碎,许宝贵的血正沿着针头透过胶管汩汩地往外流,但室内无任何人。他来不及多想,大叫道:“医生、护士,快来。病人出事了。”
其实,他不用喊,医生护士也已跑了过来。他们被吓得心惊肉跳。“出了什么事?”医生恐慌地问。
“不知道,你看。”钱国明指了一下。“我无聊,跑到窗口看天,没想到。”他慌张地说。
周致华也跑过来紧张地问:“出了什么事?”
钱国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没看到其他人吧?”
护士赶忙拨出针头,用棉签压着打针处。
医生伸手探了下病人的鼻子,见出气量大,把手放到病人的胸口上,感觉他的心脏跳得厉害,又仔细察看了其它地方,见没有任何伤痕,终于松了一口气,说:“没什么,他在作恶梦。”
大家松了一口气,狂跳恐慌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我胆都吓破了。”钱国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
“儿子,别杀我儿子。”许宝贵又突然叫了起来,把屋里的人吓得目瞪口呆。
医生愣了一下,啪啪朝他脸上打了两掌,喊道:“你醒醒。”
许宝贵艰难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这是哪?”
“这是医院,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要胡思乱想,有事等好点再说。”医生冷冷地答道。然后命令护士:“继续给他输液。”
好在发生在黎明,没有引起其它骚动。
钱国明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快五点了。“差不多天亮了,可以松口气了。”他在心里说。
“妈的,差点吓出心脏病来了。要是他真的出了事,我们得背上一个污点,这辈子甭想过好日子了。”周致华心有余悸地说。
钱国明苦笑道:“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揽了个苦差使。”
“我八点钟可以交班,交了班就卸了包袱。”
“我要等领导的指示,可领导到现在还不知道。”
“你现在可以向他们汇报呀!都五点了。”
“稍等一会,反正一夜都等了。”
“哎!你怎么如此看重他?与工商局有什么关系?还有,他怎会向你们求救,而不是找我们?”
钱国明想了一下,觉得到了这地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答道:“他是我们查获的一个地下酒厂的头儿。我们正在调查他的案子。可能是有人想杀他灭口,所以先想到了我们。”
“如果你估计的正确,不要移交给我们办了?”
“应该是吧。”钱国明叹了口气,心想:快煮熟的鸭子又成人家的了,但愿这次不会出现三波二折了。只要能把他们绳之以法,我就舒坦了。
不觉就天亮了,街上不少人在散步。钱国明见许宝贵静静地睡去了,拿出手机拨通了程卫东的电话,小声说:“程队长,早上好。”
“早上好!怎么这么早打电话给我?”
“许宝贵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估计是有人要杀他灭口。”
“你怎么知道?你在哪?他没事吧?”
“我们在市人民医院内科住院部。他脱离了危险。”
“啊呀!吓死我了。我马上过来。”
不一会,程卫东就出现在他面前。
“什么时候的事?你守了一夜?”程卫东问。然后,盯着许宝贵看了一会。
“昨晚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