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之初-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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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晃动,腰间的铃铛滑落,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铃铛?!"蓝再次震撼在铃铛的响声里,拣起,看着我,似在自问。
我看着他,温柔的笑了起来。
"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我知道,他不想自己猜对,更加难以相信这一切。
"快把这个人抓起来,他伤了教主。"不知是否是她暗中安排,魔教的一众高手突然全出现在门口,而不明所以的烙,大叫抓他。
他楞在那里,丢了剑,手里拿着他曾亲自为我系上的铃铛,没有反抗便被抓住。一直到一群人将他绑着离开,他的目光还紧紧追随着我,而我也一样看着他,用我最宽慰的笑容。
"记着,除了我,谁也不准碰他。"他离开后,收敛笑容,用我最阴狠的语气警告手下。
九。初次逢夜幸亏伤的不重,让烙包扎好伤口,我决定出手了。既然她已经伤了我,我也没有必要再客气,每个人都有他的死穴,狠如宋词,也不会例外。而她的死穴就是他,枫叶山庄的大少爷岚夜。
“你怎么进的来?”屋里的人看我推门而入,万分诧异。
开玩笑,以为我这几天屋顶白爬的啊,就是要找你,哪个院子人最少,你肯定就在那,疯女人占有欲那么强,怎么肯让你给人参观。
“我又不是真的宋词,当然进的来。”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比不上蓝的俊美,又不及烙儿可爱,但是却是儒雅的俊秀,周身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夹杂着一丝儿时江陵哥哥的气息,很熟悉,很亲近。
江陵和远影本是同一人,只是大难不死改名后的远影已经变了太多,永远忘不了阳光下儿时他宠溺的笑,和拉我小手在草地上奔跑的温暖。时光已经模糊了他儿时的长相,却久久稀释不了他的气息。
“也对,真的她是进不来的。我答应她不离开,她就不伤害我的家人,但我用她的头发做了结界,除了她,任何人都进的来。可是,五年了,除了下人,没有人进来过。”他背过身去,似在自言自语,阳光不由落寞下来。还不错,五年了,还没被闷出了古怪,自闭的性格,不象我们家小蓝,整个一自虐。
“放心吧,你老弟今晚会来的,我一路上给他留了记号。按计划,他今天会行动。”我拍拍他的肩,自顾自喝他的龙井茶,总觉得和他莫明的亲近。
“你是谁?”他开始打量我,“你,你没有易容。”他都快把我看脸红了,终于得出了结论。
“因为我下辈子害你死了,所以这辈子来还你。”我又骗人了,只是,这一次,坏到连我自己都骗。原本我只想利用他和枫救我和蓝脱身,现在看见他,我想我是无法潇洒的利用他了。
也许潜意识里对江陵愧疚太多了,合适的人出现了,我就要宣泄出来,看见他的第一刻,就打定注意要救他,我并非圣人,也很自私,自私的吝惜我的愧疚,我想弥补,哪怕自欺欺人,这一次,我也要把回报转嫁到和他相似的“他”身上。
“什么?”他怀疑的看着我。
“对啊,我没易容哦,不信你摸摸。”我装傻,花痴一下,讨厌回忆。
“请自重!”甩开我的手,他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好,不碰你,现在就给你说计划。”甩掉过去的回忆,我终于又正常了。
^^出了夜的房间,知道已经进入她的视线,我故作欢喜,好象和夜依依不舍,频频回头。
“看来我小看你咯?你并不简单。”某人终于醋意难止,出现在我身后,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抵到墙角。
“是你小看我了。”我恶狠狠的瞪回她,忽然闻到一阵香气,我晕了。
醒来,月落乌啼。
“这是哪?”我望了半天天空,直到有人出声,让我回忆起我被人“绑架”了。
“不归崖。”某人醋意未消。
“哦?!”坐起身,懒得看装酷站在风口上的女人。“咦?”,烙儿也在,坐在一边,看着我,又在掉金豆豆,大有小雨转暴雨的趋势。
“别哭啊!你怎么啦?”不知道为什么,一看他哭,我就慌了。
不用说了,肯定是她拖不动我,让烙儿把我抱来的,因为我身上都是烙儿的味道,我都熟悉了,他曾说他本来就有,怎么也去不掉,所以以前每次逃跑都能被抓回来。
“原,原来你不是真的,的,主人。”说完,哀怨的望着我,暴雨转回小雨。
“别,别啊?”我正要跑过去劝他。
“我以为他嫌弃我长的不如雪千寻,没想到他竟然跟你有说有笑,我以为你是一个丫头而已,却让伽蓝,齐烙那么在意你。”说完她似乎望着远方,一声轻笑,“知道吗?你那晚走了以后,伽蓝开始还到处找一个据说很丑的女人,后来他竟然还不怕死的跑来找我,问你的下落。可惜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你,给了你一剑,看见你们那么痛苦,还真是让人开心。既然我那么用心,都得不到我想要的,那你就去死吧,我要所有人陪我一起痛苦。”说到这,她眼神又流动起诡异的气质。
她和远影的妻还真象,一样噬血的恨,不同的是她不是“她”,所以她不知道我的弱点(怕水),也不能象“她”一样成功的弄死我。
“他们来了,你给我跳下去。我要他们看着你死,无能为力。”我确定,她等下就完了,我死了,那3个男人不会放过她。
“快!”看我不动,她拿剑逼我退到了崖边,一回头,石子滚落万丈深渊。眼看着被岚枫救出的蓝和岚夜,正焦急的从远处赶来,我心里那个乐啊,正要招手和他们打招呼,忽然烙儿激动的扑了过来。
啊?!你要干吗?(我心里惊呼―――)
速度之快,我连叫一声都来不及。
十秒钟后――――――等我终于弄清楚他原意是想救我,却不小心由于惯性推了我一把的时候,我已经在吊在崖边拽着他的手了。
“你就会添乱,啊?!别哭,算了,你放手吧,我这么重,会把你拖下去的。”看来我真的挺重的,感觉他呼吸都不通畅了。
“不。”他倔强的望着我(小有点男人味啊)。
“不要!!!!”刚赶到的三个人同时叫了起来,原来那个疯女人已经准备把剑刺向我小可爱的小手了。
“你真不放???”我急了,可他只是把我手抓的更紧,算是回答。
“那好,我们一起下去吧!”一用力,我把他拽了下去――――――天太黑,我看不清他们的面部表情,只在坠落的那一刻,听到一个疯女人的狂笑,和三个男人的惊叫声。
十。月下扬州一袭黑衣,如夜之精灵,和我擦身而过,无声下坠——看吧,我就说我死了,他们三个不会放过你,他们动作真快,不亏是高手,一分钟就把她踹下来了(糖:还不是你腾出没被烙儿抓的那只手,撒了点石灰在人家眼里)。
“不归崖”?!大姐,你又何必选一条不归路。爱让人疯狂,但当疯狂沦为毁灭,一切就无法回头。你还是不懂?牺牲的爱,让爱永恒夺目;自私的爱,让爱灰飞烟灭。
“喂!姓伽的,你别在上面鬼哭狼嚎的好不好?我知道他们不让你徇情,你也别弄的地动山摇啊!你这样我怎么上去啊。”一声惊呼划破长空,他们终于发觉了我的存在。
一只手拉着我从现代就随身带的银丝铁环,丝的那头是“不归崖”的大石碑(就知道石头大哥喜欢我,所以某人狂笑时,我就把银丝当戒指套了上去);一只手拽着小烙,天黑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只感觉他一直再抖,小样,刚才非要下来,现在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吧!不过我肯定,如果是白天,他一准上演“执手相看泪眼”。(他的确是我克星,连我现在踩在崖上的一棵歪脖子小树都要分一半给他蹂躏)。
夜太黑,他们当然看不见我的银丝,以为我真的只依靠那棵歪脖子小树,争先恐后的要冲下来救我,这可不行,这山这么“光滑”,就一棵小树可以站,资源有限,你们还要来和我抢。没听见树快断裂的声音吗?不行了,按上收丝机关,小烙,别抖了,我带你飞。
“啪!”树断了,飞身上崖。
“啊!都是你们啦,没事靠崖边那么近干吗?不但把我撞倒了,还险些又把我撞回去。”正跌落在地上埋怨着,忽然被一个怀抱捂的严严实实。快!小烙,人工呼吸。身边惊愕的岚夜,岚枫对着我释然的笑了,一个温暖,一个狡黠,我对他们顽皮的一吐舌头。
"诗,真的是你!对不起!我————-"蓝激动的在我耳边轻语,弄得我痒痒的。
"好啦!不怪你,都是你主人,长的像谁不好,非要像我,害我做了替罪羊。"拍拍他的背,让他不要自责。
一路上,蓝一直把我紧紧抱着,刚才看我把大石头上的银丝取回,他们什么都没问,好象都在沉思。就算问了我也懒的回,好累哦,烙儿的确不轻,刚拉他拉的我手现在还在抽筋,现在还敢在身后下小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润物细无声”,好在有岚夜扶着他。
抬头看,某人一脸的晴转多云,紧紧的抱着我,拜托又不是送我上刑场,别目视前方,视死如归的好不好,算了,眼不见为净。
凉风习习,身边是蓝专属的温暖气息,也许我真的累了,不知不觉安心睡去——夜凉如水,一夜无梦。
^^^^清晨,江上烟波浩淼。画舫,人影微动。
睁开眼,四周是家居的摆设,我姿势不雅的躺着。
“这是哪?”作为穿越者的弊病,每天醒来都要问一下方位,万一准备抱着蓝啃的时候,怀里冒出现代那两个“人老珠黄”的老爸老妈,那我不亏大了啊。(“谨慎!”是我的座佑名,尤其是在美的追逐中。)
“伽蓝哥哥说,我们下扬州。”看我醒来,烙儿终于多云转晴。
"我们必须离开这,宋词是个大人物,如果被知道我们把她杀了,教里的长老是不会罢休,所以我和岚夜,岚枫商量,让你假扮她先去扬州。那也有魔教的分支,而且那有我的好朋友越无欢,我想,他会帮助我的。"蓝在我身边,看我醒来,便为我端了碗粥。
"越无欢?他是谁啊?我只知道他是你好朋友,可是他有能力保护我们吗?"一口气把粥喝完,抬头看着蓝,没想到,如此男子,今后就是我的了,幸福啊!
"他虽是宋词的手下,势力不比她弱,但我一直猜不透,他为什么总是让着宋词。""难道你朋友喜欢她?她那么讨厌,我看杀她的比爱她的多的多啊!""我问过,他不说。""他不会出卖我们吧?"多疑的确是我的缺点,但是没它我也早就死了。
"不会的。"蓝回答的坚决,我也不好多语。
"不是说去扬州吗?怎么还不动身啊!""我们已经在船上啦!"烙儿插嘴道。
“啊?!——船!——什么!——水——水——水——”这下轮到我雷声轰鸣,下暴雨了。
小蓝,劳你驾,快把我打晕吧!要不把船打晕,把我送回去,也成!
歪脖子小树,我还是比较想你!
(注:此扬州非彼扬州也)
十一。夜雨临枫(岚枫篇)
我没有爹,虽然我是枫叶山庄的二公子。
从我记事起,娘就没有了右掌,娘说爹帮她看过命,她不要一段掌纹就注定她的一生,所以她拒绝了属于她的注定,结束了她的命。
娘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总是穿着火红的衣服,娇红似火,带着我坐在庄内的枫叶林里,喜欢自言自语,忽而看我一眼,眼中满是忧伤凄楚,仿佛我是深深伤害她的人。她爱用她仅剩的左掌轻柔的抚摩我的小脸,忧伤瞬间转为娇宠,那一刻是我记忆中最幸福的时光,然而,娘总在我沉溺其中的时候,"啪"的一声,打掉我奢侈的幸福,狠狠的看着我,眼里已满是泪。
一次又一次,摸着火辣的小脸,只能吐出"娘————娘————娘————"。时间久了,我不再疑惑的看她,每次抚摩,我都等待疼痛的降临。因为娘时刻带着我,除了爹,大娘,大哥,她不让任何人接触我,也很少和我说话,所以六岁时,我虽然心如明镜,却依旧只能吐出简单的字。直至娘死后,大娘,也就是大哥的亲娘,待我如子,手把手的教导,才让我逐渐成了个正常的孩子。她虽不是娘那般的女人,却是个温暖合格的母亲。
那一夜我永生难忘,爹出门好久了。娘最近一直自言自语聊起爹,那个我名义上的父亲。她说她是他最爱之人。岚家祖训:以至爱之人下至尊之术,一旦对他人下至尊术,至爱之人便会消失于流光之中,下术之岚家子孙便会长生不死,无形无体,尝永世之苦。娘说,如果有一天她消失了,我一定不要恨爹,她欠爹太多,就此偿还。那时我很小,并不懂娘的意思。
不幸言中,话音刚落,娘最后一次轻抚我的脸颊,等不到预期炙热的痛,而是娘甜美的望着我笑,仿佛解脱,笑容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却在日后的十几年午夜梦回时,越加清晰。
多年后,漫步儿时那片枫叶林,落叶随风摇曳,摇摇而坠,轻拂脸颊,我终于明白,爹的至爱并非他的发妻,而是痴傻的娘,一个未给过他爱的女子。
纵使他爱我如子,我依旧恨他,狠他的至爱竟是我的至亲。
6大哥出事,我一直怀疑身边人已不是他,这些年,我几乎成了山庄的依靠,所有人关注的都是我。即使面前的大哥伤至如此,大娘也未厚此薄彼,停止过对我的关爱。
我隐瞒了所有人,甚至想遗忘现在的大哥是假冒的事实。我怨,当我发现自己没有继承岚家遗传的岚玄术,我没有了爹。我恨,当娘火生生的在我面前一点点消失,我没有了娘。为什么,自我从生,就不曾完整过,岚家似乎给了我一切,却又夺去了我的一切。
我承认我很卑鄙,当名义上的爹娘对我视如己出,当假大哥毁容失明真的不知所踪。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贪婪的想要霸占大哥的一切,可是,在这几年良心的争斗中,我终于明白,我妄图取代的并不是我多年前失去的。这些年,我在失去和隐瞒霸占中苟且做了华丽的虚壳,枫叶山庄的二公子的名号不是我的,我,岚枫,什么都不是。
我决心找回大哥,他总是那么包容无私,和我分享一切,而我自私到把他的一切吞并。
终于明白,我失去的是永远霸占不来的,霸占的永远是空壳,充实它的是永恒的自责和孤寂。
出庄追寻大哥的消息,提前几日就回庄暗查了,"他"一直装的很象,但是"他"不了解真正的大哥,岚夜是那么与世淡漠的人,仅仅是身体发肤的伤害,他是不会暴跳如雷的。他似乎关心所有,却又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他是那种,命运待他不公,他依旧会谈笑天涯的随缘性子,所以那个开始暴躁后来绝望落寞的"岚夜"绝不是"他"。
世人皆以聪明视我,据说我娘也是以聪慧过人闻于江湖。但是她却因爱变笨了,独独被一个人骗了一生。所以,我不相信任何人,自小偏学会了多疑猜忌,除了大哥,没有朋友。
若不是我提前归庄,若不是那个明媚的午后,我想我的一辈子都会如六岁那夜漆黑一片。她,新来的丫头,总爱披着头发,好象弄不好那些烦琐的发式,每天早上总是和头绳争斗半天,然后可怜西西的捧着绳子,让别的丫头帮忙。她是唯一一个除了我和娘,不怕那个毁了容且坏脾气的"岚夜"。我总听见她在房里一个人滔滔不绝,即使"他"根本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