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北史-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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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毕,率其部落,尽驱六畜争进,冀先互市。矩伏兵马邑,诱而斩之。诏报始毕曰:“史蜀胡悉忽领部落,走来至此,云背可汗,请我容纳。今已斩之,故令往报。”始毕亦知其状,由是不朝。
十一年,帝北巡狩,始毕率骑数十万围帝于雁门,诏矩与虞世基宿朝堂以待顾问。及围解,从至东都。属射匮可汗遣其犹子率西蕃诸胡朝贡,诏矩宴接之。
寻从幸江都宫。时四方盗贼蜂起,郡县上奏者不可胜计。矩言之,帝怒,遣矩诣京师接蕃客。以疾不行。及义兵入关,帝遣虞世基就宅问矩方略。矩曰:“太原有变,京畿不静,遥为处分,恐失事机,唯愿銮舆早还。”俄而骁卫大将军屈突通败问至,矩以闻,帝失色。矩素勤谨,未尝忤物,又见天下方乱,恐为身祸,其待遇人,多过其所望,故虽厮役,皆得其叹心。
时从驾骁果数有逃散。帝忧之,以问矩。矩曰:“今车驾留此,已经二年。骁果之徒,尽无家口,人无匹合,则不能久安。臣请听兵士于此纳室。”帝大书曰:“公定多智,此奇计也。”因令矩检校为将士等娶妻。矩召江都境内寡妇及未嫁女皆集宫监。又召诸将帅及兵等恣其所取。因听自首,先有奸通妇女及尼、女官等,并即配之。由是骁果等悦,咸相谓曰:“裴公之惠也。”
宇文化及反。矩晨起将朝,至坊门,遇逆党数人,控矩马诣孟景所。贼皆曰:“不关裴黄门。”既而化及从百余骑至,矩迎拜,化及慰谕之。令矩参定仪注,推秦王子浩为帝。以矩为侍内,随化及至河北。化及僭帝号,以矩为尚书右仆射,加光禄大夫,封蔡国公,为河北道宣抚大使。
及宇文氏败,为窦建德所获。以矩隋代旧臣,遇之甚厚。复以为吏部尚书,转尚书右仆射。建德起自群盗,未有节文,矩为之制定朝仪,旬月之间,宪章颇拟于王者。建德大悦。及建德败时,矩与其将曹旦等于洛州留守。旦长史李公淹及大唐使人魏徵等说旦及齐善行,令矩归顺。旦等从之,乃令矩与徵、公淹领旦及八玺,举山东之地归降。授左庶子,转詹事、户部尚书,卒。
让之第六弟谒之,字士敬。少有志节,好直言。文宣末年昏纵,朝臣罕有言者。谒之上书正谏,言甚切直。文宣将杀之,白刃临颈,谒之辞色不变。帝曰:“痴汉何敢如此!”杨愔曰:“望陛下放以取后世名。”帝投刀叹曰:“小子望我杀尔以取后世名,我终不成尔名。”遣人送出。齐亡,卒于壶关令。
皇甫和者,字长谐,安定朝那人。其先因官,寓居汉中。祖澄,南齐秦、梁二州刺史。
父征,字子玄,梁安定、略阳二郡守。魏正始二年,随其妻父夏侯道迁入魏。道迁别上勋书,欲以徽为元谋。徽曰:“创谋之始,本不关预,虽贪荣赏,内愧于心。”遂拒而不许。梁州刺史羊灵祐重其敦实,表为征虏府司马,卒。
和十一而孤。母夏侯氏才明有礼则,亲授以经书。及长,深沈有雅量,尤明礼义,宗亲吉凶,多相谘访。卒于济阴太守。子聿道,以干局知名,位广平令。隋大业初,比部郎。
和弟亮,字君翼。九岁丧父,哀毁有若成人。齐神武起义,为大行台郎中。亮率性任真,不乐剧职,除司徒东阁祭酒。思还乡里,启乞梁州褒中,即本郡也。后降梁。以母兄在北,求还。梁武不夺也。至鄴,无复宦情,遂入白鹿山,恣泉石之赏,纵酒赋诗,超然自乐。复为尚书殿中郎,摄仪曹事。以参撰禅代仪注,封榆中男。亮疏慢自任,无干务才,每有礼仪大事,常令余司摄焉。
性质朴纯厚,终无片言矫饰。属有敕下司,各列勤惰。亮三日不上省,文宣亲诘其故。亮曰:“一日雨,一日醉,一日病酒。”文宣以其恕实,优容之,杖胫三十而已。所居宅洿下,标榜卖之。将买者或问其故,亮每答云:“为宅中水淹不洩,雨即流入床下。”由此宅终不售。其淳实如此。
以兼散骑常侍,聘陈使主,以不称免官。后除任城太守,病不之官,卒于鄴。赠骠骑大将军、安州刺史。
裴果,字戎昭,河东闻喜人也。祖思贤,魏青州刺史。父遵,齐州刺史。果少慷慨有志略。魏太昌中,为阳平郡丞。周文帝曾使并州,与果遇。果知非常人,密托附焉。永安末,盗贼蜂起,果从军征讨。乘黄骢马,衣青袍,每先登陷阵,时人号为“黄骢年少。”永熙中,授河北郡守。
及齐神武败于沙苑,果乃率其宗党归阙。周文嘉之,赐田宅奴婢牛马什物等。从战河桥,解玉壁围;摧锋奋击,所向披靡。大统九年,又从战芒山。于周文前挺身陷阵,禽东魏都督贺娄焉逻兰。勇冠当时,众人莫不叹服。以此周文愈亲待之。补帐内都督,迁帅都督、平东将军。后从开府杨忠平随、安陆,以功加大都督,除正平郡守。正平,果本郡也,以威猛为政,百姓畏之,资贼亦为之屏息。迁司农卿。又从大将军尉迟迥伐蜀,果率所部为前军。开剑阁,破季庆堡,降杨乾运,皆有功。废帝三年,授龙州刺史,封冠军县侯。俄而州人张遁、李拓驱率百姓,围逼州城;时粮仗皆阙,兵士又寡。果设方略以拒之,贼便退走。于是出兵追击,累战破之;旬日之间,州境清晏。转陵州刺史。
周孝闵帝践阼,除隆州刺史,加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公。历眉、复二州刺史。果性严猛,能断决。抑挫豪右,申理屈滞,历牧数州,号为称职。卒于位。赠本官,加绛、晋、建州刺史,谥曰质。子孝仁嗣。
孝仁幼聪敏,涉猎经史,有誉于时。起家舍人上士,累迁长宁镇将,扞御齐人,甚有威边之略。历建、谯、亳三州刺史。
裴宽,字长宽,河东闻喜人也。祖德欢,魏中书侍郎、河内郡守。父静虑,银青光禄大夫,赠汾州刺史。宽仪貌瑰伟,博涉群书,弱冠为州里所称。亲殁,抚诸弟以笃友闻,荥阳郑孝穆尝谓其从弟文直曰:“裴长宽兄弟,天伦笃睦,人之师表,吾爱之重之,汝可与之游处。”年十三,以选为魏孝明帝挽郎,释褐员外散骑侍郎。
及孝武西迁,宽谓其诸弟曰:“君臣逆顺,大义昭然。今天子西幸,理无东面以亏臣节。”乃将家属避难于大石岭。独孤信镇洛阳,始出见焉。时汾州刺史韦子粲降于东魏,子粲兄弟在关中者咸已从坐。其季弟子爽先在洛,窘急乃投宽,宽开怀纳之。遇有大赦,或传子爽合免,因尔遂出,子爽卒以伏法。独孤信知而责之,宽曰:“穷来见归,义无执送,今日获罪,是所甘心。”以经赦宥,遂得不坐。
大统五年,授都督、同轨防长史,加征虏将军。十三年,从防主韦法保向颍川,解侯景围。景密谋南叛,伪亲狎于法保。宽谓法保曰:“侯景狡猾,必不肯入关,虽托款于公,恐未可信。若伏兵以斩之,亦一时之功也。如曰不然,便须深加严警,不得信其诳诱,自贻后悔。”法保纳之。然不能图景,但自固而已。
十四年,与东魏将彭乐、乐恂战于新城,因伤被禽。至河阴,见齐文襄。宽举止详雅,善于占对,文襄甚赏异之;解锁付馆,厚加礼遇。宽乃裁所卧氈,夜缒而出,因得遁还,见于周文帝。帝顾谓诸公曰:“被坚执锐,或有其人;疾风劲草,岁寒方验。裴长宽为高澄如此厚遇,乃能冒死归我,虽古之竹帛所载,何以加之。”乃手书署宽名下,授持节、帅都督,封夏阳县男,即除孔城城主。
十六年,迁河南郡守,仍镇孔城。废帝元年,进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散骑常侍。周孝闵帝践阼,进爵为子。宽在孔城十三年,与齐洛州刺史独孤永业相对。永业有计谋,多谲诈。或声言春发,秋乃出兵;或掩蔽消息,倏忽而至。宽每揣知其情,出兵邀击,无不克之。
天和三年,除温州刺史。初,陈氏与周通和,每修聘好。自华皎附后,乃图寇掠。沔州既接敌境,于是以宽为沔州刺史。陈将程灵洗攻之,力屈城陷。陈人乃执宽至扬州,寻被送岭外,经数载,复还建鄴,遂卒于江左。子义宣后从御正杜果使于陈,始得将宽柩还。隋开皇元年,文帝诏赠襄、郢二州刺史。义宣,位司金二命士、合江令。
宽弟汉,字仲霄。操尚弘雅,聪敏好学,尝见人作百字诗,一览便诵。魏孝武初,解褐员外散骑侍郎。大统五年,除大丞相府士曹行参军,转墨曹。汉善尺牍,尤便簿领,理识明赡,断割如流。相府为之语曰“日下粲烂有裴汉。”武成中,为司车路下大夫,与工部郭彦、太府高宾等参议格令。每较量时事,必有条理。天和五年,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汉少有宿疾,恆带虚羸,剧职烦官,非其好也。时晋公护擅权,摚鸬榷嘹聘街酝际私:褐钡雷允兀拾四瓴会阒啊P圆灰疲藕帽鲇巍C苛汲矫谰埃卣幸毖澹缟土袅湟云玻笔比宋铮源酥刂W钥砻缓螅於暇未樱惶偕凰晔狈埃р选8а值茏樱樯躞浦痢=枞艘焓椋毓月急荆劣诩舱锩帜辏辔闯⑹途怼W洌荽淌贰!
子镜人,少聪敏,涉猎经史。为大将军、谭公会记室参军,累迁春官府都上士。仕隋,位兵曹郎。汉弟尼,字景尼,性弘雅,有器局,位御正下大夫。卒,赠随州刺史。子之隐,赵王招府记室参军。之隐弟师人,好学有识度,见称于时。起家秦王贽府记室参军,仍兼侍读。
宽族弟鸿,少恭谨,有干略。历官内外。周天和初,拜郢州刺史,转襄州总管府长史,赐爵高邑县侯。从卫公直南征,军败遂没,寻卒于陈。朝廷哀之,赠丰、资、遂三州刺史。
裴侠,字嵩和,河东解人也。祖思齐,举秀才,拜议郎。父欣,西河郡守,赠晋州刺史。侠年七岁,犹不能言。后于洛城见群乌蔽天从西来,举手指之而言。遂志识聪慧,有异常童。年十三,遭父忧,哀毁有若成人。将择葬地而行,空中有人曰:“童子何悲,葬于桑东,封公侯。”侠惧,以告其母。母曰:“神也,吾闻鬼神福善,尔家未尝有恶,当以吉祥告汝耳。”时侠宅侧有大桑林,因葬焉。州辟主簿,举秀才。
魏正光中,解巾奉朝请,稍迁义阳郡守。元颢入洛,使执其使人,焚其赦书。孝庄嘉之,授东郡太守,带防城别将。及孝武与齐神武有隙,征兵,侠率所部赴洛阳。武卫将军王思政谓曰:“当今权臣擅命,王室日卑,若何?”侠曰:“宇文泰为三军所推,居百二之地,所谓己操戈矛,宁肯授人以柄,虽欲抚之,恐是‘据于蒺藜’也”。思政曰:“奈何?”侠曰:“图欢有立至之忧,西巡有将来之虑。且至关右,日慎一日,徐思其宜耳。”思政然之,乃进侠于帝,授左中郎将。及帝西迁,侠将行而妻子犹在东郡。荥阳郑伟谓侠曰:“天下方乱,未知乌之所集,何如东就妻子,徐择木焉。”侠曰:“既食人禄,宁以妻子易图也?”遂从入关。赐爵清河县伯,除丞相府士曹参军。
大统三年,领乡兵从战沙苑,先锋陷阵。侠本名协,至是周文帝嘉其勇决,乃曰:“仁者必勇。”因命名侠焉。以功进爵为侯。王思政镇玉壁,以侠为长史。齐神武以书招思政,思政令侠草报书甚壮烈。周文善之曰:“虽鲁仲连无以加也。”除河北郡守。
侠躬履俭素,爱人如子,所食唯菽麦盐菜而已,吏人莫不怀之。此郡旧制,有渔猎夫三十人以供郡守。侠曰:“以口腹役人,吾所不为也。”乃悉罢之。又有丁三十人,供郡守役,侠亦不以入私,并收庸为市官马。岁时既积,马遂成群。去职之日,一无所取。人歌曰:“肥鲜不食,丁庸不取;裴公贞惠,为世规矩。”侠尝与诸牧守俱谒周文,周文命侠别立,谓诸牧守曰:“裴侠清慎奉公,为天下之最。”令众中有如侠者,可与之俱立。众皆默然,无敢应者。周文乃厚赐侠,朝野服焉,号为“独立使君”。
又撰九世伯祖《贞侯潜传》,述裴氏清公,欲使后生奉而行之。宗室中知名者,咸付一通。从弟伯凤、世彦时并为丞相府佐,笑曰:“人生仕进,须身名并裕,清苦若此,竟欲何为?”侠曰:“夫清者莅职之本,俭者持身之基。况我大宗,世济其美,故能存见称于朝廷,没流芳于典策。今吾幸以凡庸,滥蒙殊遇,固其穷困,非慕名也。志在自修,惧辱先也,翻被嗤笑,知复何言!”伯凤等惭而退。
再迁郢州刺史,加仪同三司。梁竟陵守孙皓、酂城守张建并以郡来附。侠见之,密谓人曰:“皓目动言肆,轻于去就者也;建神情审定,当无异心。”乃驰启其状。周文曰:“裴侠有鉴,深得之矣。”遣大都督苻贵镇竟陵,而酂城竟不遣监统。及柳仲礼军至,皓还以郢叛,卒如侠言。寻转大将军、拓州刺史,徵拜雍州别驾。
周孝闵帝践作,除司邑下大夫,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公。迁户部中大夫。时有奸吏主守仓储,积年隐没至千万者。及侠在官,励精发敗冢榈谅跃 Wげ恐写蠓颉S写笏究照魄锏淅罟竽擞诟斜蛭势涔剩栽唬骸八乒傥铮嘤蟹延茫峁逖嫌忻逶庾镌穑云!毕牢胖砥渥允住9笞匝砸亚灏偻颉!
侠尝遇疾沈顿,士友忧之。忽闻五鼓,便即惊起,顾左右曰:“可向府耶。”所苦因此而瘳。晋公护闻之曰:“裴侠危笃若此而不废忧公,因闻鼓声,疾病遂愈,此岂非天祐其勤恪也?”又司空许国公宇文贵、小司空北海公申征并来侯侠疾。所居第屋,不免霜露。贵等还,言之于帝。帝矜其贫苦,乃为起宅,并赐良田十顷,奴隶耕耒粮粟莫不备足。摚鹣桃晕佟W溆谖唬由偈Α⑵阎荽淌罚衷徽辍:颖笨で肮Σ苷呕丶袄羧说雀邢酪虐俗魉碳推淝宓卵伞!
子祥,性忠谨,有理剧才。少为城都令,清不及侠,断决过之。后除长安令,为权贵所惮。迁司仓下大夫。侠之终也,以毁卒。祥弟肃。
肃字神封,贞亮有才艺。少与安定梁毗同志友善。天和中,举秀才。累迁御正下大夫,以行军长史从韦孝宽征淮南。属隋文帝为丞相,肃闻而叹曰:“武帝以雄才定六合,坟土未乾而一朝迁革,岂天道欤!”文帝闻之,甚不悦,由是废于家。开皇五年,授膳部侍郎。历朔州总管长史、贝州长史,俱有能名。
仁寿中,肃见皇太子勇、蜀王秀、左仆射高颎俱废黜,遣使上书,言:“高颎天挺良才,元勋佐命,愿录其大功,忘其小过。二庶人得罪已久,宁无革心,愿各封小国,观其所为。若得迁善,渐更增益;如或不悛,贬削非晚。”书奏,上谓杨素曰:“肃忧我家事如此,亦至诚也。”于是征肃入朝。皇太子闻之,谓左庶子张衡曰:“使勇自新,欲何为也?”衡曰:“观肃意欲令如吴太伯、汉东海王耳。”太子甚不悦。肃至京,见上于含章殿。上谓曰:“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后宫宠幸,不过数人,自勇以下,并皆同母,非为爱憎,轻事废立。”因言勇不可复收之意。既已,罢遣之。未几,上崩。炀帝嗣位,不得调者久之,肃亦杜门不出。后执政者以岭表遐远,希旨授肃永平郡丞,甚得夷人心。岁余卒,夷獠思之,为立庙于鄣江之浦。有子尚贤。
裴文举,字道裕,河东闻喜人也。祖秀业,魏天水郡守,赠平州刺史。父邃,性方严,为州里所推挹。大统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