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北史-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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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游知必不安,谋欲出外,寻为城人韩祖香等所攻。游事窘登楼,慷慨悲叹,乃推下小女而杀之,义不为群小所辱,为祖香等害。永安中,赠散骑常侍、镇北将军、定州刺史。子伏护。
论曰:崔鉴以文业应利用之秋,世家有业,余庆不已,人位继轨,亦为盛哉!辩器业著闻,位不远到;逸德优官薄,仍世恨之。模雄壮之烈,楷忠贞之操,杀身成义,临难如归,非大丈夫亦何能若此矣!士谦昆弟非唯武毅见重,忠公之称,亦足嘉云。挺兄弟风操高亮,怀文抱质,历事著闻,见重朝野,继世承家,门族并著,市朝可变,人焉不绝。至若宣猷之立入朝赞务,则嘉谋屡陈,出抚宣条,则威恩具举。仲方之兼资文武,雅长谋算,伐陈之策,信为深远。弈世载德,夫岂徒然?昂智足立功,能足干事,霸朝委遇,良有以焉。而谢彼仁心,安兹苛政,晚途遭踬,理其宜也。季舒蹈龙逢之节,季伦受分庭之遇,虽遭逢异日,得丧不同,考其遗迹,而荣名一也,盖所谓彼有人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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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二十一
李灵曾孙元忠 浑 弟子璨 璨曾孙德饶 公绪 李顺玄孙元操李孝伯兄孙谧 谧弟子士谦 李裔子子雄 李义深弟幼廉
李灵,字武符,赵郡平棘人也。父勰,字小同,恬静好学,有声赵、魏间。道武平中原,闻其已亡,哀惜之,赠宣威将军、兰陵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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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恢袭,以师傅子,拜长安镇副将,进爵为侯,假钜鹿公。后东平王道符谋反,遇害,赠定州刺史、钜鹿公,谥曰贞。恢弟综,事见于后。
长子悦祖,袭爵高邑侯,例降为伯,卒。悦祖子瑾,字伯琼,袭,位大司农卿。瑾淳谨好学,老而不倦。卒,赠司空。
悦祖弟显甫,豪侠知名,集诸李数千家于殷州西山,开李鱼川方五六十里居之,显甫为其宗主。以军功赐爵平棘子,位河南太守,赠安州刺史,谥曰安。
子元忠,少厉志操。粗览书史及阴阳术数,有巧思,居丧以孝闻。袭爵平棘子,魏清河王怿为营明堂大都督,引为主簿。遭母忧去任,归李鱼川。尝亡二马,既获盗,即以与之。在母丧,哭泣哀动旁人,而饮酒骑射不废,曰:“礼岂为我?”初元忠以母多患,专心医药,遂善方技,性仁恕,无贵贱皆为救疗。家素富,在乡多有出贷求利,元忠焚契免责,乡人甚敬之。孝庄时,盗贼蜂起,清河有五百人西戍;还经南赵郡,以路梗,共投元忠,奉绢千余匹。元忠唯受一匹,杀五牛以食之,遣奴为导,曰:“若逢贼,但道李元忠遣。”如言,贼皆舍避。及葛荣起,元忠率宗党作垒以自保,坐于大槲树下,前后斩违命者凡三百人。贼至,元忠辄却之。葛荣曰:“我自中山至此,连为赵李所破,则何以能成大事?”乃悉众攻围,执元忠以随军。贼平,就拜南赵郡太守。好酒,无政绩。
及庄帝幽崩,元忠弃官,潜图义举。会齐神武东出,元忠便乘露车载素筝浊酒以奉迎。神武闻其酒客,未即见之。元忠下车独坐,酌酒擘脯食之,谓门者曰:“本言公招延俊杰,今闻国士到门,不能吐哺辍洗,其人可知。还吾刺,勿复通也。”门者以告,神武遽见之。引入,觞再行,元忠车上取筝鼓之,长歌慷慨。歌阕。谓神武曰:“天下形势可见,明公犹欲事尔硃乎?”神武曰:“富贵皆由他,安敢不尽节。”元忠曰:“非英雄也。高乾邕兄弟曾来未?”是时,高乾邕已见,神武因绐曰:“从叔辈粗,何肯来?”元忠曰:“虽粗,并解事。”神武曰:“赵郡醉!”使人扶出,元忠不肯起。孙腾进曰:“此君天遣来,不可违也。”神武乃复留与言,元忠慷慨流涕,神武亦悲不自胜。元忠进从横之策,深见嘉纳。又谓神武曰:“殷州小,无粮仗,不足以注大事。冀州大籓,若向冀州,高乾邕兄弟必为明公主人。殷州便以赐委。冀、殷合,沧、瀛、幽、定自然弭从。唯刘诞黠胡,或当乖拒,然非明公之敌。”神武急握元忠手而谢焉。时殷州刺史尔硃羽生阻兵据州,元忠聚众与大军禽斩之。神武即令行殷州事。累迁太常卿、殷州大中正。后以从兄瑾年长,以中正让之。
魏孝武帝纳神武女为后,诏元忠致娉于晋阳。每宴席论旧事,元忠曰:“昔日建义,轰轰大乐,比来寂寥无人问,更欲觅建义处。”神武抚掌笑曰:“此人逼我起兵。”赐白马一匹。元忠戏曰:“若不与侍中,当更觅建义处。”神武曰:“建义处不虑无,止畏如此老翁不可遇耳。”元忠曰:“止为此翁难遇,所以不去。”因捋神武须大笑。神武悉其雅意,深重之。后神武奉送皇后,仍田于晋泽,元忠马倒,良久乃苏。神武亲自抚视,封晋阳县伯。后为光州刺史,时州境灾俭,人皆菜色,元忠表求赈贷,被报听用万石。元忠以为少,遂出十五万石赈之。事讫,表陈,朝廷嘉而不责。征拜侍中。
元忠虽处要任,初不以物务干怀,唯以声酒自娱,大率常醉。家事大小,了不关心。园庭罗种果药,亲朋寻诣,必留连宴赏。每挟弹携壶,游遨里辍C垦阅奘常豢墒刮椅蘧疲蝗畈奖崾σ玻咨俑衿畚以铡:笞灾惺榱罡辞笪G洌云溆幸衾侄嗝谰乒省I裎溆梦蜕洌南逖云浞糯锍W恚豢晌蕴ǜ蟆F渥由ξ胖虢诰啤T以唬骸拔已宰髌蜕洳皇ひ评郑欢蜕涫保宋鹨啤!泵垦杂谥词拢颇杲コ倌海蛟谙腥撸匝嗄辏顺羝锎蠼⒁峭尽T蔽南逋跗烟乙慌蹋南灞ㄒ园夔蹋浼椭厝绱恕!
孙腾司马子如尝诣元忠,逢其方坐树下,葛巾拥被,对壶独酌。庭室芜旷,使婢卷两褥以质酒肉。呼妻出,衣不曳地。二公相视,叹息而去,大饷米绢,受而散之。俄复以本官领卫尉卿。卒,有米三石,酒数斛,书籍药物,充满箧架。未及赙至,金蝉质绢,乃得敛焉。赠司徒,谥曰敬惠。初,元忠将仕,梦手执炬入其父墓。中夜惊起,甚恶之。旦告其受业师,占云:“大吉,可谓光照先人也。”竟如其占。
性甚工弹,弹桐叶常出一孔,掷枣栗而弹之,十中七八。尝从文襄入谒魏帝,有枭鸣殿上,文襄命元忠弹之,问得几丸而落,对曰:“一丸奉至尊威灵,一丸承大将军意气,两丸足矣!”如其言而落之。子搔嗣。
搔字德沈,少聪敏,有才艺。曾采诸声,别造一器,号曰八弦,时人称有思理。武定末,自丞相记室除河内太守。居数载,流人尽复。代至,将还都,父老号泣,追送二百余里,生为立碑。终于仪曹郎。
搔妹曰法行,幼好道,截指自誓不嫁,遂为尼。所居去鄴三百里,往来恆步,在路或不得食,饮水而已。逢屠牵牛,脱衣求赎,泣而随之。雉兔驯狎,入其山居房室。齐亡后,遭时大检,施糜粥于路。异母弟宗侃与族人孝衡争地相毁,尼曰:“我有地,二家欲得者,任来取之,何为轻致忿讼?”宗侃等惭,遂让为闲田。
浑字季初,灵之曾孙也。祖综,行河间郡,早卒。父遵,字良轨,有业尚,为魏冀州征东府司马。京兆王愉冀州起逆,遇害。赠幽州刺史,谥曰简。
浑以父死王事,除给事中。后以四方多难,求为青州征东司马,与河间邢邵、北海王昕俱奉老母携妻子,同赴青、齐。未几而尔硃荣入洛,衣冠歼尽,物论以为知几。时河北流移人聚青土,众逾二十万,共劫河间邢杲为主,起自北海,袭东阳。青州刺史元世俊欲谋诛之,府人遂猜贰。浑乃与长史崔光韶具陈祸福,由是歃血而盟,上下还睦。普泰中,崔社客反于海岱,攻围青州,诏浑为都官尚书、东北道行台,赴援。社客诸城各自固保,浑以社客贼之根本,乌合易离,若衔枚夜袭,便可禽殄。如社客就禽,诸郡可传檄而定。诸将尚迟疑,浑乃决行。果禽社客,斩首送洛阳,海隅清定。
天平初,丁母忧,行丧冢侧,殆将灭性。武定初,兼散骑常侍、聘梁使主。梁武谓曰:“伯阳之后,久而弥盛,赵李人物,今实居多。”使还,为东郡太守。以赃贿征还。齐文襄王使武士提以入,置诸庭。浑抗言曰:“将军今日犹自礼贤邪?”文襄笑而舍之。齐天保初,除太子少保。时太常邢邵为少师,吏部尚书杨愔为少傅,论者荣之。以参禅代仪注,赐爵泾阳县男。文宣以魏《麟趾格》未精,诏浑与邢邵、崔А⑽菏铡⑼蹶俊⒗畈椎刃拮3⑽轿菏赵唬骸暗癯嫘〖迹也蝗缜洌还涑拢洳蝗缥摇!毖俺V荽淌贰:笸寥斯参е莩牵侵卸嗍蘧J澈K艟渎贰3悄谙扔幸唬暮岛越撸胝涑硌桑怀煊辏饔恳纭T粢晕瘢κ焙ⅰ;氩墩肚В奏挾肌;腈谥莞烧苫酰猓溆卩挕!
子湛,字处元,涉猎文史,有家风。兼通直散骑常侍、聘陈使副,袭爵泾阳男。浑与弟绘、纬俱为聘使主,湛又为使副,是以赵郡人士,目为四使。
绘字敬文。六岁便求入学,家人以偶年俗忌,不许,遂窃其姊笔牍用之。未逾晦朔,遂通《急就章》,内外以为非常兒。及长,仪貌端伟,神情朗俊。第五舅河间邢晏每与言,叹其高远,曰:“若披烟雾,如对珠玉,宅相之寄,良在此甥。”后敕撰五礼,绘与太原王乂同掌军礼。魏静帝于显扬殿讲《孝经》、《礼记》,绘与从弟褰、裴伯茂魏收、卢元明等俱为录议,简举可观。历中书侍郎、丞相司马。每霸朝文武总集,对扬王庭,常令绘先发言端,为群僚之首。音祠辩正,风仪都雅,听者悚然,文襄益加敬异。又掌仪注。武定初,兼散骑常侍,为聘使主。梁武问高相今在何处?黑獭若为形容?高相作何经略?绘敷对明辩,梁武称佳。与梁人泛言氏族,袁狎曰:“未若我本出自黄帝,姓在十四之限。”绘曰:“兄所出虽远,当共车千秋分一字耳!”一坐皆笑。前后行人皆通启求市,绘独守清尚,梁人重其廉洁。
使还,拜高阳内史。郡境旧有三猛兽,人常患之。绘欲修槛,遂因斗俱死于郡西。咸以为化感所致,皆劝申上。绘曰:“猛兽因斗而毙,自是偶然,贪此为功,人将窥我。”竟不听。高阳旧多陂淀,绘至后,淀水皆涸,乃置农正,专主劝课,垦田倍增,家给人足。瀛州三郡人俱诣州,请为绘立碑于郡街。神武东巡郡国,在瀛州城西驻马久立,使郎中陈元康喻慰之。河间太守崔谌,恃其弟暹势,从绘乞麋角鸽羽。绘答书曰:“鸽有六翮,飞则冲天;麋有四足,走便入海。下官肤体疏懒,手足迟钝,不能近追飞走,远事佞人。”时文襄使暹选司徒左长史,暹荐绘,既而不果,咸谓由此书。
及文襄嗣业,普代山东诸郡,其特降书征者,唯绘与清河太守辛术二人而已。至,补大将军从事中郎,迁司马。文襄以前司徒侯景进贤冠赐绘曰:“卿但直心事孤,当用卿为三公,莫学侯景叛也。”及文宣嗣事,仍为丞相司马。天保初,除司徒右长史。绘质性方重,未尝趣事权门,以此久而沈屈。卒,赠南青州刺史,谥曰景。子君道,有父风。
绘弟纬,字乾经,少聪慧,有才学。与舅子河间邢昕少相伦辈,晚不逮之。位中散大夫。聘梁使主、侍中李神俊举纬尚书南主客郎。纬前后接对凡十八人,颇为称职。鄴下为之语曰:“学则浑、绘、纬,口则绘、纬、浑。”齐文襄摄选,以纬为司徒谘议参军,谓曰:“自郎署至此,所谓不次,以卿人才,故有此举耳。”梁谢兰来聘,劳之。兰问安平诸崔,纬曰:“子玉以还,雕龙绝矣。”崔暹闻之怒。纬诣门谢之,暹上马不顾。纬语人曰:“虽失要人意,聘梁使不得舍我。”武定五年,兼散骑常侍,使梁。纬常逸游放达,自号“隐君”,萧然有绝尘之意。使还,除太子家令,卒。齐初,赠北徐州刺史,谥曰文。
璨字世显,灵弟赵郡太守均之子也。身长八尺五寸,容貌魁伟。受学于梁祚,位中书郎,雅为高允所知。天安初,宋徐州刺史薛安都举彭城降,诏镇南大将军博陵公尉元、镇东将军城阳公孔伯恭等迎之,献文复以璨参二府军事。安都率文武出迎,元不加礼接,安都还城,遂不降。宋将张永、沈攸之等先屯下磕,元令璨与中书郎高闾入彭城说安都,即与俱载赴军。元等入城,收管籥。其夜,永攻南门,不克退还。璨劝元乘永,永失据,攻永米船,大破之,于是遂定淮北。加璨宁朔将军,与张谠对为兗州刺史,安帖初附。以参定徐州功,赐爵始丰侯,卒,谥曰懿。子元茂袭爵。
元茂以宽雅著称,位司徒司马、彭城镇副将,人吏安之。卒,赠显武将军、徐州刺史,谥曰顺。子秀之,字凤起,袭爵,位尚书都官郎。秀之弟子云,字凤升;子云弟子羽,字凤降;子羽弟子岳,字凤歭。秀之等并早孤,事母孝谨,兄弟容貌并魁伟,风度审正,而皆早卒。凤升子道宗,位直阁将军。道宗弟德林,司徒中兵参军。
元茂弟宣茂,太和初,拜中书博士,后兼定州大中正,受乡人财货,为御史所劾,除名。正始初,除太中大夫,迁光禄勋。与游肇往复,肇善之。卒于幽州刺史,遗令薄葬,赠齐州刺史,谥曰惠。
子籍之,字脩远,性谨正,粗涉书史。位司徒谘议参军、太中大夫。著《忠诰》一篇,文多不载。卒,赠定州刺史。子彻,仕齐,位尚书左丞。彻子纯,隋开皇中为介州长史。
纯子德饶,字世文。少聪敏好学,有至性。弱冠仕隋为校书郎,仍直内史省,参掌文翰。转监察御史,纠正不避权贵。大业三年,迁司隶从事。每巡四方,理冤枉,褒孝悌。虽位秩未通,德行为当时所重。凡与交结,皆海内髦彦。
性至孝,父母寝疾,辄终日不食,十旬不解衣。及丁忧,水浆不入口五日;哀恸,欧血数升。及送葬,会仲冬积雪,行四十余里,单缞徒跣,号踊几绝。会葬者千余人,莫不为之流涕。后甘露降于庭树,有鸠巢其庐,纳言杨达巡省河北,诣庐吊慰之,因改所居村名为孝敬村,里为和顺里。后为金河县长,未之官,属群盗蜂起,贼帅格谦、孙宣雅等十余头聚众于勃海,有敕许其归首。谦等惧,不敢降,以德饶信行有闻,遣奏曰:“若德饶来者,即相率归首。”帝遣德饶往勃海慰诸贼。至冠氏,会他贼攻陷县城,见害。
其弟德佋,性重然诺。大业末为离石郡司法书佐,太守杨子崇特礼之。及义兵起,子崇遇害,弃尸城下。德佋赴哭尽哀,收瘗之。至介休,诣义师请葬子崇。见许,因赠子崇官,令德佋为使者,往离石礼葬子崇。彻弟公绪。
公绪字穆叔,性聪敏,博通经传。魏末为冀州司马,属疾去官,绝迹赞皇山。齐天保初,以侍御史征,不就。公绪沈冥乐道,又不闲时务,故誓心不仕。尤明天文,善图纬之学,尝谓子弟曰:“吾观齐之分野,福德不多,国家祚终四七。”及齐亡岁,距天保之元二十八年矣。公绪雅好著书,撰《典言》十卷、《礼质疑》五卷、《丧服章句》一卷、《古今略记》二十卷、《玄子》五卷、《赵记》八卷、《赵语》十二卷,并行于世。公绪既善阴阳之术,有秘记,传之子孙而不好焉,临终取以投火。子少通,有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