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蛇眉铜鱼 作者:无非正剧-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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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
又一次死里逃生，吴邪总算是见到了亲人，好像有天大的委屈一齐涌到心里。他转身扑进张起灵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嚎啕大哭，惨烈程度丝毫不亚于刚刚那声鬼叫。张起灵扯了半天竟然没能把他从身上扯下去，无奈地只好拍着他的后背面无表情地安慰：
“别哭了，下次记得不要喝那么多水，尿了我一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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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six 多啦A盟
“小嫂子，你怎么样了？想吃点啥不？胖爷我给你买去！”
胖子一脸愧疚地弯腰站在床边，冲着床上的吴邪嘀咕。下一秒毫无悬念地遭到了吴氏老拳的亲切问候，并伴着吴邪气急败坏的吼声：
“说了N遍了！再叫我‘小嫂子’就咬死你们！！！”
“小嫂子，我错了，您有什么需要，胖爷我绝对无条件为您服务！”
胖子揉着不幸遇难的鼻梁子，龇牙咧嘴地继续狗腿。
“啊啊啊啊啊——死胖子你给我去死！！！”
吴邪顿足捶胸地在床上撒泼打滚，想要起身去狂殴胖子，无奈浑身无力，眼冒金花，扑腾了几下四肢就软得像面条，瘫在那里只剩下喘气儿。
话说厕所事件之后，吴邪着实是给吓着了，回来就发起高烧，说胡话，做恶梦，折腾得不轻。胖子缓过来以后听说自己鬼上身差点要了吴邪的命，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自动自觉地担负起了伺候病号的光荣任务，端茶倒水、拔针递药，围前围后地照应着。可惜小三爷根本不买他的帐，每回噩梦中连哭带闹地都吵着要小哥，多会儿张起灵面无表情地晃过来，拎小鸡子似的把他从被窝里捞出来，抱在怀里哄孩子一般轻轻拍上一会儿，吴少爷才能消停。一来二去，绯闻就在1209悄无声息地开花了，又经过王月半同志兢兢业业地八卦，和解子扬童鞋虽然断断续续却惟妙惟肖地添油加醋，星星之火终于呈燎原之势在全校范围内蔓延开来，一时间假期留校的同学都知道男寝1209有一位十分了得的小哥，此人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打遍天下无对手，情场浪子鬼见愁，江湖人称玉面麒麟的便是！而远在家乡的同学们也通过电话、网络等现代化高科技手段得知，这位小哥有个亲亲小爱人儿，就是和他同住1209，每日同床共枕，举案齐眉，相濡以沫，耳鬓厮磨，颠鸾倒凤，鱼水之欢……现如今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静似娇花照水，动如弱柳扶风的天真吴小邪哟！！！于是乎1209霎时间门庭若市，留寝的争先恐后，回家的则提前返校，都竞相堵着吴邪他们寝室的门儿想看看这对如此传奇的couple的庐山真面目。
吴邪每天头大如斗，病还没好又无缘无故惹来一身八卦，最可恶的是死胖子，竟然公开叫自己“小嫂子”，理由是大家都叫张起灵“小哥”……
“这算什么狗屁理由！”吴邪咬碎一口狼牙。
“当……当然算理……理由。”解子扬结结巴巴也来凑热闹：
“小……小哥因为是……小……哥，所以你……你你……你就是小……小嫂子。小……小哥要……要是大……大哥呢，那你……你就是大……大嫂子了。你……你找没……没人地方偷……着乐……乐去吧，幸好没……没人叫他二……二大爷，要不你……你……”
“去你娘的解子扬！关键时刻你跟死胖子一个德行！你们这群败类啊啊啊！！！！！”
和吴邪的抓狂相反，张起灵依旧双眼放空做草花K状，对围观群众视而不见，淡定得令人发指。
吴三省得知大侄子病了，终于出现，还美其名曰是推掉了重要约会，被吴邪数落得狗血淋头，放下狠话要向自家老娘告状，吓得三老狐狸又是水果又是补药买了一大推，可怜吴邪大病初愈没有胃口，全都便宜了同寝那几头恶狼。不过三老狐狸这次探病倒是解决了前几日1209塌方的问题，找来工人将毁坏的部分重新修缮了，而吴邪终于回到了自己床上。另外，三叔又叫人在吴邪他们寝室加了一张床位，把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孩子安排了进来。
这孩子叫王盟，顶着一张娃娃脸，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蛮可爱，在三叔面前乖巧的很。吴邪他们都不明所以，问了三叔才知道，王盟看起来小，其实跟吴邪他们年纪差不多，也是考古系的新生，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现在才来报道，由于学校宿舍已经安排满了，所以在1209加个塞儿。
安排妥当后，三老狐狸又接到应酬的电话，满面春风地拍拍屁股走人了。随着三叔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王盟一改腼腆的形象，一张手不知道从哪掏出一面八卦盘，左晃晃右晃晃，神秘兮兮地对着吴邪他们说：
“阴气！Don’t you feel it？这所学校阴气极重啊！”
说着随手将八卦盘挂在了寝室门上，又凌空一划拉，几张黄纸已经握在手里，看得吴邪他们几个眼花缭乱。王盟一脸严肃地打开行李箱，抽出一支狼毫，又取出一盒朱砂和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浸湿了笔尖沾着朱砂在几张黄纸上分别画了符，然后逐个分给室友，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符贴在床头平时不容易刮着碰着的地方，要贴牢，可保你们平安无事！”
“我说，小王盟，你怎么会这些？”胖子接过符端详了半天，一个字也不认识。
“哼哼！”王盟歪着嘴角一脸得意：
“我表面看起来是个普通的学生，事实上我是个道行很高的道士，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是道士，专门降妖除魔……”
“等等！”潘子做了个stop的手势：“小王盟，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道士，怎么会有你？”
“你懂什么！我们是火居道士，可以结婚生儿子的那种！我的志向，就是娶一个林志玲那样又漂亮又温柔的大美女当老婆……”王盟红了脸，完全陷入了对林志玲的无限憧憬之中……
“醒醒嘿！”莫非拍了拍他的脸，把他从不着边际的幻想中拉回来：
“你真的能看出这里不干净？”
“当然！这就是我高深莫测的地方！而且，像我这样厉害的角色，向来都是低调行事，从不会对外人提起自己是高人的。所以，”
王盟竖起一根手指：“不要指望能够了解我其实是火居道士的真实身份哦！Do you understand？”
吴邪众人石化——
“咦？”王盟跳到吴邪的床边，伸手勾住了他的铜鱼链子，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然后一脸同情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带这样的东西，会招来阿飘的！”
“阿飘是什么？”吴邪一脸茫然。
“ghost！You know？”
听了王盟的话吴邪心里哆嗦了一下，自从进入这所学校，就不断撞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一宗一件地串联起来，绝对不可能是巧合了。刚刚小王盟说这学校阴气重，而自己又带着招鬼的东西，难道真的是这个原因么？可是……他想起军训时候闷油瓶曾对自己说过，这枚铜鱼必须随时戴着，不可以摘掉，似乎这是个很关键的东西。而那晚胖子被附体，是因为他强拉自己和他一起睡的时候，因为他睡觉不安生，自己挣扎间铜鱼的链子开了，落在了胖子被子下面，而自己回去闷油瓶床上的时候也没注意到……现在想来，难道这铜鱼真是个灵媒？那为什么闷油瓶还不许我摘掉？他……他想我死？
想到这吴邪感到不寒而栗，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伤心，好像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一般，说不出的难受。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张起灵，发现他也同样注视着他，那双眼睛不带有任何感情，浑黑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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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seven 疑团
有了小王盟的灵符，吴邪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病也好得七七八八。随着假期的结束，真正的大学生活终于开始了。
考古实际上是门很枯燥的学科，除了课程单调乏味，真正的考古工作者多半还要常年深入鸟不生蛋的穷山恶水之间，终日勘探发掘，跟泥土和棺材打交道，因此从事这一行业的男性多于女性。
吴邪所在的班级就只有一个女生，可谓万绿丛中一点红，自然成了20啷当岁的雄性生物们争相献宝的焦点，这位公主也颇有些优越感，在男生面前很有些颐指气使的架势。不过1209的几只却没把她放在眼里：胖子的兴趣是网游，每天抱着笔记本废寝忘食地鏖战，第二天再去课堂上补觉；潘子哥是个厚道人，而且对吴三叔崇拜到五体投地，终日拿着笔记往返于图书馆和系主任办公室之间，恐怕是系里最肯学的一个；莫非和解子扬依旧暴力地缠绵着……这么形容好像有点诡异，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解子扬对莫非穷凶极恶到惨绝人寰，而莫非对解子扬肉麻到灭绝人性；小王盟表面上继续装乖，背后鼓捣着他的“天罡天元，坎水八玄”；闷油瓶子是每天20个小时处于混沌状态，富余出的4小时吃饭洗澡上厕所，“觉皇”的名号远播到外校；而天真吴邪每天的生活状态就是观察和研究闷油瓶子。
小王盟那句“铜鱼会招来阿飘”，吴邪在心里很介意。这物件虽不太起眼，却曾经是三老狐狸的命根子，听说是那个失踪的女朋友留下的东西，上古的玩意儿。
吴三叔的女朋友和他是大学同窗，毕业后双双被分配到D大，也在考古系任教，讲授中国古代文化史。那时候都还年轻，吴三叔也没现在的地位，两个人都是助教，经常跟随那时的系主任，也就是现在的汪校长跑外。一次西周时期的古墓发掘中，吴三叔的女朋友无意间发现了这个铜鱼，她很喜欢，就偷偷地留下来，而之后不久便神秘地失踪了。三叔痛心疾首，每天魂不守舍，放下了全部的工作四处寻找，但是终究没有那女孩的下落。最后连警方也劝三叔放弃，说这个人生存的可能性已经很渺茫，即使活着，也可能是有意在躲避三叔，否则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三叔消沉了将近三年，才慢慢平复了心情。这枚铜鱼是三叔在整理他女朋友房间的时候，在衣柜的一个暗格中发现的。他想女友这么紧张这枚铜鱼，把它放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说不定和她的失踪有关，就小心保存起来，一直到吴邪的录取通知下来，才作为贺礼送给他。
那时候吴邪还小，只知道三叔那阵子老伤心老伤心，连爸妈都替他难过，每次三叔来家，爸妈都长吁短叹地劝慰，很久之后才慢慢好起来。吴邪见过三叔的女朋友一两次，印象不深，现在想想，她的样子都已经很模糊，不过倒是经常能见到她的照片，被三叔宝贝一样放在皮夹里，每次喝多了都会拿出来，嘴里“文锦文锦”地叫着，抚摸着照片痛哭。吴邪渐渐长大，朦朦胧胧开始明白爱情这回事，每次看到三叔痛苦的神情都会很感慨，觉得那种情感已经深挚到渗入骨血，成为三叔心里一道很深很深的伤口，平时小心翼翼不去触碰，却一直一直疼痛了这许多年。吴邪总在想，如果自己以后可以遇见一个像这样把彼此深刻地放在心上的人，一定会很幸福吧……不知道那个叫文锦的女子，现在究竟身在何处，是不是还活着，如果，那年她没有突然消失，现在他们的孩子应该已经上高中了……
等等！吴邪的心脏猛地一颤，随即冷汗湿透了后背……入学那天，站在对面走廊的那个女鬼……当时自己觉得她很面熟，现在回想起来……她的样子，不是和三叔照片上的那个文锦一模一样……吴邪不敢再想下去，他握紧冰冷的双手却抑制不住身体剧烈地颤抖，下意识地去摸胸前的铜鱼……
“吴邪，你这个项链真别致！”
清亮的女声打断他的思绪，吴邪逼着自己定了定神，发现班里唯一的花朵阿宁站在眼前。
吴邪对女生一向是不善应付，况且自己刚刚想到恐怖的事情，神色可以说是有些狼狈，于是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地笑了笑：
“是么，这个是我叔叔送到，一直戴着。”
“能给我看看么？”
阿宁似乎对铜鱼十分感兴趣，眼睛一直围着吴邪的前胸打转。
“嗯……好。”
吴邪随手摘下来，递给了阿宁。
“真的很别致啊……”
阿宁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爱不释手：
“吴邪，这个项链你叔叔在哪里买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
吴邪抱歉地笑笑，总不能告诉她这是失踪多年的准三婶私藏的文物吧。
“能不能借我一天？我想给我外公看看，他年轻时候专门给人做首饰，手艺特别好，我想给他看看，让他帮我做一个。”
阿宁真挚地看着吴邪地眼睛，两只手抱在一起恳求他。
“这……”吴邪犹豫着：“这恐怕……其实……”
吴邪想说这东西有点邪门，但是一转念，灵异这种事不是亲身遇见很难有人相信，如果是这样的理由阿宁恐怕不会领情，反而会觉得自己很吝啬，犹豫间阿宁已经抢先开了口：
“就这么定了！晚上在网上给我外公看看，明天就还给你！”
说话间已经轻盈地跳出好远，吴邪再想拦已经不可能，想想只一个晚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也就放任她离开了。叹了口气，转身想叫胖子去吃饭，结果一回头就转进张起灵怀里，吓得吴邪吱哇一声，拍着前胸埋怨：
“你怎么站在我后面也不吱个声，吓死我了！”
“为什么借给她？”
张起灵依旧面无表情，但吴邪感觉得到他的眉梢眼角都带着不愉快。看样子，刚刚自己和阿宁的对话都被他看在眼里，甚至可以理解为，他一直在监视自己。这让吴邪很是火大，想想一连串的凶险，如果真是铜鱼惹来的麻烦，那么闷油瓶子逼自己戴着，岂不是在变项谋杀？这个人，整天冷着脸，他到底什么目的？吴邪也冷下脸来：
“怎么，我的东西，想借给谁还要请示你么？”
对于吴邪的反应张起灵只略微挑了挑眉：
“你不该这么做。”
“是么？可是我高兴这么做。”
吴邪第一次这样和闷油瓶针锋相对，他的心里窝着一口气，说不清道不明，令他极度难受，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他在这样跟他犟嘴的时候，脑子里甚至还闪过他救自己的样子，安慰自己的样子，轻轻拍着自己的样子，他真的想害自己么？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还要救自己呢，如果不是又为什么那么在意那枚铜鱼，逼自己把危险的东西带在身上……这些想不清楚的事情让吴邪觉得很疲惫，他忽然不想再继续和张起灵这样纠缠下去，率先移开了视线：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在意那枚铜鱼，如果你喜欢可以直接跟我要，但是我要先问问我三叔，如果他同意就送给你。”
“我不喜欢，一点也不。”
张起灵很难得地继续吴邪的话题：“但是你不该把那个借给她。”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吴邪有些气急败坏：“我知道你不同，我又不是傻瓜，你有能力救我，救胖子，我就知道你很不同，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王盟说的是真的，那东西很邪性，可是为什么你一定要我戴着那种倒霉的东西！你就那么想我死么？那你为什么还救我，让我直接被那个倒霉鬼撕碎好了！”
吴邪吼完，不顾周围人惊诧的目光，推开张起灵走出了教室。他走得很快，一直走一直走，很久才放慢了脚步，渐渐平静下来。连自己都奇怪，为什么要对他发那么大的脾气，自己并不是温文尔雅的那种人，但性子也算温和，几乎从不那样大喊大叫，刚刚是怎么了？因为怕死？是那样么……
“老板，东西到手了，待会儿我用手机拍下来发过去。”
阿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