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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刺马-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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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新贻躲在旁边冷眼看虎斗。看到后来,啊哟哟。勿好!我养的这些人看来都是饭桶,这么多人连一个陈金威都捉不牢。那末你们快拿家什呀?啥事体赤手空拳上去呢?再弄下去,被他找到空子,逃掉了该怎么办?赶快拿起家什,上去劈里啪啦拿他劈杀、敲杀掉算哉。还拚什么辰光?“弟兄们,快拿家什哪!”过班弟兄本来已经精疲力竭,现在听到东家一声喊,马上退下去,把家什拿到手里,哔……重新刚上来。 

陈金威一看:勿能打哉。为啥?对方家什到了手,他一刀上来,我招架上去,刀口一拖,至少尺把长一条血槽。几个回合下来,我手上脚上,到处刀伤,这种零散痛苦一刀一刀受下去,倒不如做批发生意,一脚去算了。阵金威不愧是一条英雄汉,他提高喉咙,猛喊一声:“弟兄们,你们也不必动家什,上来就是了。”说完,两手往后一背,等待他们来捉。 

这批家伙一看陈金威自动停手,哗……一下子围上来,七手八脚。把陈金威两只手抓牢,绳索拿过来,轧!全身绑牢。雷得胜一看,“刺客”抓住,一切舒齐,奔向二堂:“回大帅,刺客抓住了。”“喔!手有否缚牢?”“反绑缚牢,万无一失。”马新贻这下定心。他就怕手有松动,救出小洋炮,对他一枪。既然手已反绑缚牢,动弹不得,他才跟着雷得胜来到大堂之上:“来啊!”“是。”“身上搜!”“喳!”雷得胜答应一声,走到陈金威身边。陈金威对他看看,刚刚到客栈里来请我是你,现在来捉我也是你。我幸亏早就防你们这一着,现在我身上绣花针都没有一根,尽管搜查,看你们将这“刺客”罪名怎样安到我的头上? 

陈金威啊陈金威!你真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你怎么想得到,老早替你准备好了。雷得胜上来,两只手搭到陈金威肩胛上,假痴假呆,一路摸下去,突然之间一来,靴筒里藏着的一把小匕首已经拔到手里,大叫一声:“查到刺客身上一把刀!” 

陈金成听到这一声喊,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我身上一点没啥啥,怎么会查出一把刀来?这就是当年官场惯用的手法,叫“抛赃陷害”。“问大帅.在这王八蛋身上搜到匕首一柄。请大帅观看。”“嘿,嘿嘿嘿嘿!”马新贻一阵奸笑,对雷得胜看看,你有点噱头的,这把刀拿出来时连我也没有看得清爽,好!真是手脚干净,过门清爽。“雷得胜!”“是。”“你做得不差,嘿,嘿嘿嘿嘿!”“多谢大帅栽培。”“来啊!”“是。”“人赃俱在,将这个王八蛋押往外面,待本部院请大令斩首。”“喳!”雷得胜退下去,关照弟兄把陈金威押出去。马新贻得意非凡,拿了这柄匕百,摇勒摇,往里边进去。陈金威被这批兵丁擒牢,“走,走!”哗啦……一拥而出。 

陈金威怒火冲天。死!我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不象你马新贻卑鄙龌龊。难道我就这样被你们推出辕门,喀嚓一刀,杀掉完结?不,我要痛骂一通,出出冤气,揭揭你马新贻的底,出出你马新贻的丑,死了口眼也闭了。所以在大堂上押出来的时候,陈金威破口大骂:“马贼啊马贼!你没有我陈金威,没有我兄弟张文祥,哪里会有今日堂堂浙江巡抚部院做?你马贼的尸骨早已不知在什么地方了。”“走!”哗啦……”“马贼啊马贼!你不应该把我家妻子李氏,张文祥之妻黄氏藏在衙门里头,不让我们夫妻相见。明明是你马贼包藏祸心,企图强占人妻。你这狼心狗肺的马贼啊!”“走、走!”哗啦……“马贼啊马贼,想我陈金威身无寸铁,怎么竟会搜出一柄匕首?明明是你马贼预先命人做好圈套,抛赃陷害,你这狼心狗肺的马贼!”“走,走!走!!”哗啦……“马贼啊马贼,你可曾记得当年在处州堂面上,没有我陈金威将你收留下来,你怎有今日?只怪我有眼无珠,没有看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马贼。” 

陈金威一路骂山门,兵勇们推推撞撞把他押出来,“到大门之外,照墙脚下,一个亲兵已经把一根木桩钉好。“跪下!”陈金成走到木桩旁边,自知必死,不跪下来,反而给他们拳打足踢,吃零散苦头,所以木桩旁边一跪。一个亲兵走过来,把他在木桩上绑好。大群亲兵哗……一个圈子把他团团围住,雪白锃亮的家什都捏在手里,大声吆喝:“不要动!”陈金威对他们看看!你们神气点啥?想当年我仗剑江湖,投身天朝,什么世面没有见过?今天只怪自己粗心大意,未听文祥兄弟之言,误落贼人之手。生死坦荡,要杀就杀。所以他眼睛一闭,在那里等杀。 

你陈金威在等杀,偏偏就等勿来。马新贻回到签押房里,拿手里匕首往台上一放。“来啊!”“是。”“请大令。”“是。”二爷去拿令架搬出来,台上摆好,把上面的套子拿掉,香和蜡烛点一点好。马新贻把头上顶帽戴一戴正,身上官服理一理挺,人抢步上前,恭恭敬敬,三跪九叩首,磕过头,立起身来看一看辰光。因为啥辰光杀人要请啥辰光的令箭。辰光看准,然后手探上去,措到令箭上。令箭抓牢,还没拔起来,正在这一歇歇的紧要关头,突然外边嗒嗒嗒嗒奔进来一个人。啥人?军门统领,比马新贻小,但在雷得胜、王德标、范定富等老爷当中要算大老爷哉。这个人年纪还轻,一表人材,头戴大红顶予拖花翎,身着玄色开挎箭衣,脚穿缎子长筒靴,扣带腰刀,威风凛凛。当他踏进签押房,正好看见东家两条手抓在令箭上。“大帅在上,标下见太帅请安!”马新贻听见后面有人要见,两只手缩了转来。身体旋过来:“喔!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少礼!”“谢大帅。”这个人谢过一声,往边上一立。 

马新贿想,正在要紧关子,偏偏来了这么一个人,心里不高兴,出口也不大客气:“想你在衙门休息,到此何干?”“回大帅,标下闻得大帅辕门有刺客,放心不下,故而标下特地带领弟兄,到大帅辕门,一则加强警戒,二来探望大帅,未知大帅可否受惊?刺客有否拿获?”“嘿嘿嘿嘿!刺客已经拿住。”“既然如此。未知大帅对刺客准备如何处理?”“马上请令,就地正法。”这个人一听,脑子里飞快一转:“回大帅,照标下看来,还要请大帅三思而行。”这一番话,竟说得马新贻服服贴贴,不杀陈金威。这个人究竟是谁?哎!是马新贻身边的大红人,《刺马》长篇评话中至关重要的角色。 

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父母官巧探案情

马新贻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出来,对他杀掉陈金威提出“三思而行”,顿时一呆。说得明白点,就是说,这样做不妥当。这倒要问一问原因何在:“为什么要“三思而行”“回大帅,刺客夜入抚院,案情重大,已经惊动左右。如若不加审问,漏夜斩首,明日杭州全城沸沸扬扬,恐对大帅官声、前程不利,故而标下请大帅三思。”马新贻一听,喔唷!这话有道理。俗话说;瓶口扎得紧,人口扎不紧。逮住刺客,未经有关司衙公开审理,深夜杀人。追究律法,难以交代。老百姓沸沸杨扬,闲人闲语,茶坊酒肆,东讲西谈,说起来:老兄啊?怎么巡抚大人捉牢刺客,响也不响,深更半夜,喀嚓一刀,已经杀脱哉,阿有点不讲王法?老弟啊,你不要去多管闲事哉,看上去这个人捉牢后不能问的,一问要拆穿西洋镜,说不定这他马大人自己做了卑鄙龌龊见不得人的事在那里。你一问,这个人在堂面上滴沥嗒啦全部讲出来,大人要难做人哉,所以杀脱拉倒。这叫杀人灭口,你老弟阿懂?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御史、朝廷耳朵里,今后官声、前程,当然就此完结。啊呀!这件事倒难办哉。特别现在有人提出,我再一定要杀,这个人第一个要疑心。这该如何是好? 

马新贻脑筋一动,有了!我落得装出光明正大的样子,来听听对方的说法。说得对我胃口,我顺水推舟,就照你的办;说得不合我心思,我再另作打算。“对!你得得有道理,不知有何高见?”“回马帅,照标下看来,请大帅且慢将此人开刀。先下一道公事,将刺客押往近县,发交县太爷审问,然后宣布罪状,明正典刑。”“嗯,嗯,嗯!”马新贻脑筋动急急。这几句话虽不多,完全符合当今王法。尤其是“明正典刑”四字,份量特别沉重。意思是说,你不这样敢,就是“草菅人命”,“扰乱纲纪”。但照他这样办,也有不可告人的难处:这陈金威是被我抛赃陷害,被缚就擒的,一口当堂公审,内情拆穿,又如何收抬?不过再一想,这个法儿总究容易想了。老实说,自己是浙江巡抚,哪一个知县不在自己下而,只要我先把“夜闯辕门,冒亲行刺”的罪名定死;哪个知县敢翻我的大案?好得裁赃陷害,雷得胜手脚做得干净利落,死活无对证,谅你小小县官,也不敢以无据无证来顶撞本部院。主意想定:“对,对,对!好,好,好!本部院准定依你的法几办。请遐。”“标下告退!”这个人打个千,立起身来,后退三步,掉转身子,往外面而去。 

听众要问:这个人究竟是谁?是无心,还是有意?实际上这个人在前面书中已经出过场,不是别人,就是张文祥的结拜弟兄,名叫金万云,江湖上绰号燕子飞的就是。 

这就必须简单地追溯前事。想当年在山东济南府,他接受了张文祥五十块大洋的赠金,当夜分手,离开济南,从戎投军。在左宗棠部下,历经征战,立下汗马功劳,加上武艺高强,被左宗棠赏识,把他当心腹提拔,直到双眼花翎,提督军门。而马新贻处州献降,后来在攻克杭州等战役巾的一切功劳,也都是左宗棠一手经办。所以他们两个人都是跟的一个大老板。等到后来,左宗棠见马新贻年轻有为,在平定浙江全境中功劳不小,因而在慈禧太后面前保举他为浙江巡抚。但是后来听到舆情,说马新贻为官不怎么好,但已经保举,当然不便反悔,故而派金万云到杭州,在马新贻手下当差。临别之时,再三关照:你到了杭州,代我注意马新贻的为人,有啥事体,你直接告诉我。 

金万云一口答应。凭左宗棠亲笔书信,来到杭州。马新贻一看老东家郑重介绍,当然不敢怠慢,但是一看职衔,大感为难。因为巡抚手下,武职方面,只有都统老爷,然后是游击、都司、千总、把总。把这种衔头给金万云,那如何对得起老东家左宗棠?只能和金万云坦率相商:我这里投有提督军门的官缺,这样吧!有倒有一个好差使,因为一直没有适当的人,所以至今空着。现在你来了,是不是请你屈驾就任,六营亲兵统领。照现在说起来,就是警卫部队司令,不知是否愿意?金万云一向不太讲究这一套,只要顶子颜色仍旧是红的,职务上有些变化没啥道理,因此一口答应。在杭州留了下来。马新贻知道金万云来头大,表面上视如兄弟,处处尊重,但暗底里样样提防。金万云表面上忠心耿耿,眼睛里留神三分。马新贻口头说得好,替他衙门外另打公馆,实际上怕他住在里边,碍手碍脚。而今天想不到偏偏被他撞了进来,打乱了他的阴谋步骤。 

那末金万云怎样会得到消息的呢?原来他吃过晚饭,正在自己公馆中休息,突然有人进来禀报,说巡抚部院有刺客行刺。因此,他急急带领队伍,赶到巡抚衙门,直往里边进来。偏偏遇到陈金威被兵丁推拥而出,正在破口大骂。巧末正巧,内当中有几句要紧说话,恰巧被金万云听见。哪几句?“马贼啊马贼!你没有我陈金威,没有我兄弟张文祥,你哪里来有浙江巡抚部院做啊!你的尸骨早已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金万云听见这几句话,人会得发呆。啊呀!这个刺客叫陈金威,他的兄弟叫张文祥,而张文祥是我的结义阿哥。我金万云没有张文祥,哪里会有今口?既然他是张文祥的阿哥,那末也就是我的阿哥。虽然是个转了弯的阿哥,但凭我今天的地位和身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阿哥的阿哥去上断头台,一定要想办法先救下来再说。所以刚才金万云向马新贻去说这一番话的道理就在这里。眼门前陈金威的头已经勿会掉下来了,接下来就是要打听马新贻要把陈金威押解到什么地方去。然后再细细打点,设法营救。所以等金万云回到公馆,马上派出二爷到外头打听消息。 

马新贻看到金万云出去以后.呆若木鸡,坐在老位子里,眼看着二爷收过大令,除去香烛,打扫清爽,他仍旧纹丝不动,在动脑筋。唉!把陈金威押解到哪个衙门去呢?横想竖想,终于被他想出来了,对!押解到最最近的仁和县去。难道马新贻不晓得仁和县知县朱钊大老爷为官清正,两袖清风?怎么不晓得!上次已经较量过一番。而且现在正因为知道他为官清正,万民悦服,所以就要借重他的成望,来办这桩冤枉官司,使得今后没有人好翻案,说话。马新贻聪明不聪明?当然聪明。但是再聪明的人,只要他利欲熏心,见利忘义,最后也只能机关算尽,反误卿卿性命。 

马新贻自以为得计,吩咐二爷磨墨侍候。这种公事做起来。凭马新贻讼师出身的本领,真可以说是一挥而就。公事做好,笔搁一搁,墨干一干,公事封好口,连同匕首放在一起:“来啊!”“是。”“传雷得胜。”“是。”今天雷得胜真是红透红透,深得马新贻信任。二爷到外头传呼一声,需得胜瞬息即到。“大帅传呼标下到此,有何吩咐?”“这里有公事一道,凶器一柄,命你带领弟兄,把刺客陈金威押往仁和县衙门,要朱老爷连夜审讯,按律问斩。”“喳!”“你对朱老爷讲,这王八蛋假使不肯招供,不管引么大刑,尽管使用不妨。”“是,遵大帅吩咐。”雷得胜打一个千,立起身来,把台子上的匕首,连同公事一起往身上一放,退后三步,旋转身体,人踏步来到衙门外:“大帅有令,且慢将这王八蛋开刀,随我将他押往仁和县衙门!” 

下边一阵罗唣:哗……“带马!”雷得胜跨上马背,自有亲兵到木桩那边把陈金威松绑,两手反剪,送入队伍中间。队伍开拔,直往仁和县衙门而来。 

仁和县大老爷这个时候是否已睡觉?还没有。虽然辰光已经不早,但是六月大伏,天气实在热勿过。他睡的那个上房,没有窗的,象只火柴盒子,闷得很,困勿着。坐在床沿上,朱钊上身穿一件对胸开襟,短袖子的茄瓢领汗衫,下身一条多罗麻短裤,赤脚,一只脚着只拖鞋,一只脚搁起来,摇勒摇,摇勒摇。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了:笃笃笃,笃笃笃。朱老爷要紧拿只脚仲下去,拖鞋若好:“进来。”门推开,二爷进来:“禀告大老爷,抚台衙门雷老爷到。”仁和县知县把帖子接到手里一看:“雷得胜!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回禀大老爷,有犯人解来。”朱钊一听,觉若奇怪,夜深人静,怎么还有公事送来?看上去事体勿小,范围蛮大,那是不能耽搁:“请!”“喳!” 

二爷退出去,仁和县官要紧走过来,衣架上箭衣外套拿到手里,身上着一着好,套一条长裤。照规矩还要穿一双袜,他想,反正夜里,马马虎虎,袜就不穿哉,赤脚着靴,顶帽戴上,扣好,上下身整顿舒齐。然后跨出房门,直往外边而来。 

这边二爷急忙奔出来:“雷老爷,我们大老爷相请。”“不敢,不敢。”雷得胜在二爷陪同下,缓步进来。双方相会,仁和县抢步上前:“雷老爷驾到,兄弟未曾远迎,还望雷老爷当而恕罪。”“朱老爷,兄弟雷得胜到此,惊扰朱老爷好梦,请恕标下无札!”“雷老爷请!”“朱老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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