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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刺马-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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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连小弟都认不出来了?”范定富想,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怎么会认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范老爷,俺就叫张文祥。”“什么……”范定富听到对面这个人是张文祥,人会突然呆掉!停了片刻,范定富指着张文祥的脸问道:“你的面容怎会变成这副模样?”张文祥就把马新贻荣归山东,祭扫祖墓,他潜伏在“近水台”茶馆,行刺未成的事说了一遍,因此才漆身吞炭,烫面毁容。范定富听到这里,再看看张文祥这三分象人,七分象鬼的模样,不山暗暗欣佩,“你如今来到天津,难道还要来行刺不成?”“除死方休!还望范老爷相助我一臂之力。” 

范定富听罢,沉默一阵,说道:“今朝蛮巧,恰好轮到在总督衙门值班,保护这个杀坯!你要记好,签押房前头有个天井,你把窗子一推,跳进来,一把拖住辫子,拔刀就戳,你看可好?”张文祥深深一揖,“多谢范老爷。”“不过我关照你,现在天津教乱末平,马新贻在到处捉人,你这张面孔,不要叫人当白莲教提了去。栈房万万不能开,大街上也要少去,寻个小饭摊吃饱肚皮,在荒街僻巷磨掉些辰光,挨到二更,到总督啊来,我在签押房等你。”“有数目哉。”“现在我有事情,勿能多陪,跟你总督衙门碰头。”张文祥点点头,范定富说罢,与张文祥分手,出弄堂,去办他的事情。 

张文祥听了范定富的话,大街上不敢再走,在小弄堂里接时光。兜来转去。忽然看见一座庙宇,老和尚正要关山门。文祥急步疾趋,来到庙门前,双手一拱:“老当家,我是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来到天津,想不到这里正闹教乱,加上我面孔生得难看,怕官府误会,当我是白莲教徒,捉拿进去,所以不敢投宿客店。想请老当家大发慈悲,容我借宝寺一席之地,借宿一夜,明天一早就动身,望老当家行个方便。”说完,身边拿出四块银元,双手奉上:“这几块银洋,是我助的香金,请老当家收下。”老和尚想:这一阵为了白莲教闹事,市面不好,香火冷落,弄得进账也没有了。想不到今天来了这样一位阔客,一伸手就是四块银洋,真是我佛慈悲,法力无边。所以满口答应:“施主不赚小庙简陋。请进,请进!”张文祥跨进庙门,等老和尚把庙门关好,跟在后面,穿过庭院,绕过大殿,来到一间客房,虽陈旧一点,却十分清静。老和尚让张文祥坐定,开口询问:“施主不知可曾用过晚膳?”“谢谢老当家,在下已吃过晚饭了。”“那末就请施主早早歇息,贫僧告退。” 

张文祥等老和尚退出去,把房门关好,看看时光尚早,先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待到二更鼓响,张文祥悄悄坐起来,打开随身包裹,换上玄色夜行衣裤,脚上换上尖头跳鞋,两根家什,往腰里一插,头上条辫子绕起一个“得胜焦”。再把换下来的衣裳折一折好,收在包里,肯到肩胛上。一切收拾妥贴,跨出门槛,回手带上房门,运一运功,噗!飞身上墙。凝神眺望,墙外是一条弄堂,杳然无人。文祥往下一跳,发开两腿,哒哒哒哒……往前奔去,出小弄堂,循着白天走过的路,直到直隶总督衙门。再沿着总督衙门围墙走了一段,见四面无人,两足一蹬,噗……1人上屋面,然后一进进翻过来。到一幢岛房子的屋面上,听见下面有声音,文祥轻轻伏下,抽掉几块瓦片,把“望砖”缝缝拨一拨开,对下面望下去,只见几个当差的在闲谈,没有马新贻。文祥把瓦盖一盖好,人站起来,继续在朦胧的夜色中向里面翻去。 

这时的马新贻,正也在签押房坐,他的左边,立着范定富,右边,立着一个二爷。马新贻正在和范定富说话:“范定富!”“有。”“这两天白莲教闹得很厉害,你们要加倍小心,一定要设法把白莲教肃清!”“请大帅放心,有标下等在,一定按大帅嘱咐,将白莲教消灭。请大帅安心。”“好!待大局稳定,本督定有重赏。”“谢大帅栽培。” 

张文祥在屋面上听到马贼的声音,晓得人在屋里。于是他慢慢翻到屋檐跟前,对下边一看,见一个相当雅致的小庭院,花木错落,靠院有窗,这时正关着,窗缝里透出丝丝灯光。张文祥一个鹞子翻身,噗——人到院子里,然后一步一步移到窗前,闭起一只眼睛,从窗缝向里张望,想不到马新贻恰巧正对这扇窗户。张文祥开心啊!今朝你这个杀坯逃不走了!定一定神,然后一只右手探下去,搭!一把抓牢毒药刀的刀柄。当他正要把刀拔出来时,张文祥两只眼珠笃落一转,哎哟!今朝这把刀不能用。为啥?张文祥想:我拔出毒药刀,窗子一开,人跳进去,将马新贻一把辫子拖过来,一刀千掉。旁边那个二爷当然勿敢响.范老爷也不会动。但我一走,这个二爷一定要喊出来:“捉刺客!”外头人哗——一下涌进来,虽然我能远走高飞,但范定富一定跑不了。到那时,二爷一定会说:你为什么见刺客进来,将大人戳掉,纹风不动?你不是刺客余党是啥?张文祥想;我刺马新贻是为阿哥、为家小报仇,总不能再去连累我的朋友,害掉范老爷!这种事情我张文祥决不能做。想到这里,一只抓牢毒药刀的手不由得慢慢松了下来。 

那怎么办?张文祥紧急筹思,决定改用小洋炮。他想,只要窗子一开,这么短的距离。完全可以打死。因此,他右手放开刀柄,搭到小洋炮上,拉到手里.扳开来一看,里面子弹装足。重新拍一拍上,左手搭到窗框上,用一用力,啪!一推,里面搭钮,噔!跳起来,手指头乘势一勾,嘎嘎嘎嘎……窗拉开。拿手里支小洋炮往左手臂膀上一搁,瞄准里面的马新贻。 

马新贻听见窗子拉开,头一抬,喔唷!窗口立着一个象五香荣叶蛋一样面孔的人。这时马新贻当然认不出就是张文祥,但晓得不好,赶紧立起身来,提高喉咙,大声喊道:“好大胆的白莲教,赶快替我拿!拿!拿!” 

说时迟,那时快,马新贻喊声才出口,这边张文祥,扣动扳机,砰!这粒子弹,嘘……!直朝里而飞来。杀坯听见枪响,魂灵出窍,“啊哟!”人往后边靠过去,把后面这张靠背椅带翻,得儿一一噔!掼倒在地上。张文祥一看,不好,没打中,子弹从杀坯头顶上飞了过去。文祥这时已顾不得许多,枪伸进窗口,砰!又是一枪。 

马新贻人虽然倒在地上,但眼睛骨碌碌紧盯着窗口。现在看到这只五香茶叶蛋的面孔把枪伸进来要打第二枪,身体要紧哗啦一倒,就地向边上一滚。哪知道你身体刚刚侧过来,这粒子弹已经来哉,啪!中!打在啥地方?正好打在屁股上,并且说巧也正巧,仍旧打在张文祥杭州行刺时的那条老伤疤上,嗤!皮肉撕开,血,嗒嗒嗒嗒……淌了出来。张文祥一看,未中要害,心里有点慌,拉起小洋炮,要想打第三枪,但已经来不及了。为啥?外边声音来哉:哗… 

这天夜里,由于白莲教风声很紧,雷得胜和其他几个小老爷都还未睡。现在听见里面呼!一声枪响,晓得勿好。雷得胜人,嚯!立起来一个箭步蹿出去,到天井里,两脚一踮,噗!上屋面。哒哒哒哒要紧翻过来,直到签押房对而的那座屋面上,往崖脊背后一伏,手里握紧一立小洋炮,对准签押房。心里想:断命刺客,麻烦找到我们头上来了。等你跳上来,我就给你一枪! 

王德标这时候,正带领马队,在总督衙门周围巡逻。现在听到衙门里有枪声,知道出事,带了一班弟兄,赶决回来,直奔总督衙门。到了衙门口,耍紧散开,把整个衙门围个水泄不通。 

张文祥打了两枪后,听见官厅方面人声嘈杂,渐渐逼近,晓得已不能再留。范定富一看这副局面,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唉!张文祥,你造个人的肚皮上大概有一根青筋,是一只实足的青肚皮猢狲,教都教勿会。我算得千叮万嘱,关照你要用刀,干万不能用枪.但是你偏偏不听,一阵乒乒乓乓,事情未成,弄得惊天动地。现在外面人就要奔进来了,但你万万不能心慌,事到如今,索性跳进窗来,拨出匕首,多了不好戳,起码还可以戳三刀。但是看到张文祥手里还攒着小洋炮。范定富急了,心里想,赶快让我暗示他一下,放而范老爷眼珠瞪出,望着张文祥:“啊!”嘴巴歪歪,隐隐然表示:时间还来得及,你快跳进来用刀戳啊! 

谁知张文祥完全领会错了,他看见范定富嘴巴歪歪,眼睛弹弹,心想:范老爷在暗示我,叫我赶快出去。再听到外边传进来的脚步声越来越紧,张文祥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大仇未报,总不能让马新贻生擒活捉!快! 

张文祥拔脚要走,外边官厅上这班小老爷带领亲兵正在涌进来,屋面上还有雷得胜埋伏好在那里,总督衙门已被王德标带领的马队团团包围,现在的张文祥已陷入龙潭虎穴之中。张文祥能否化险为夷?请听下回分晓。 

第廿八回 张文祥死里逃生

总督衙门一时人声鼎沸,灯火齐明。张文祥一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两足一蹬,噗!——人向屋面上蹿去。雷得胜伏在屋脊背后,看得清清楚楚,看下面蹿上来一条黑影,拉起来就一枪,呼!子弹从张文祥身边飞过去。文祥蹿到屋面上,人站稳,晓得对面有人,要紧发开两腿,往衙门后埔翻去。雷得胜看到一枪未中,要紧立起来,蹿过天井,在后面紧紧追赶。 

签押房里的范定富,看到张文祥向上蹿去,心里急煞。唉!张文祥,你弄错了,我不是叫你走啊!但是嘴里又不好喊,因为马新贻横在地上,人并没有死,现在我不能再不管了,要应付一下场面,否则连我也要有危险了。故而范定富提高喉咙,一声吆喝:“好大胆的刺客,这还了得!”手搭到腰里,唰……腰刀拔出一半:“大帅,可要标下去追赶?”“范定富,不用追赶,在此保护本部堂。”“是,遵大帅吩咐!”手向下一推,腰刀入鞘:“大帅请起。”把马新贻搀起来,凳子搬好,让他歪着屁股坐在那里。一方面吩咐二爷,快快去请官医。不一会,医生来到,揭开伤处,替他把屁股上的血迹揩净,再敷一点药,用布包扎好。幸亏仅伤皮肉,并无大碍。 

现在再来关照屋面上,文祥一路翻过来往后面去。雷得胜接二连三的打枪,子弹嗤嗤在他身边乱飞。张文祥前躲后闪,拿出“龙行步”的功夫,使雷得胜难以打准。现在,他一路翻过来,直到此地后花同,张文祥从尾面上蹿下来,跳上假山,向前一看:正面一条围墙,拦住去路。假使能越过围墙.就到总督衙门的外面了。 

围墙外面,地形比较复杂。西边是一片树林,东边是一条大路。在树林之中,有一条黑影,正在慢慢走出来。而大路之上,也有一个人,正在快步疾趋,越来越近。正在这个时候,张文祥从假山石上,两脚一蹬,啪!望准围墙上蹿过来。正当他的两只脚还没有落下,离开围墙顶端尚有四五寸的时候,雷得胜已经追到假山上,拉起小洋炮,砰!又是一枪。这一枪打中了,打在张文祥右脚的脚踝骨旁边,擦伤皮肉。张文祥突然吃着这一家伙,啪!人往前一冲,一个跟斗,噔!跌到墙外地上。就在这时,西边弄堂里出来一支军队,一匹马领先,马背上骑着一个老爷,就是王德标。他正带了弟兄,急匆匆从衙门两边兜抄过来,刚刚转弯,只看见围墙上,噔!跌下一个人来。王德标开心啊!这个人一定是刺客,真是送上门来的功劳。故面他腿夹一夹紧,这匹马,哗……疾奔过来。 

这时东面弄堂里也冲出一支军队,一马当先,马背上坐着一个老爷,也看到围墙上,噔!跌下一个人来,要紧把马肚档一夹,疾驰而来。他心想,地上这个人要危险哉!看我的。他一只手探下去,把插在身上的一根小洋炮拉出来,往手臂上一搁,瞄准迎面而来的王德标,砰!一枪打过去。这一枪虽然没打中王德标,但子弹在“马伯伯”肚皮上对穿而过。老鬃牲一倒,王德标一个跟斗摔了下来,晓得苗头不对,万一连来一枪,生命危险。所以他跌得快,爬得快,拨转身体,带了这班弟兄,哗…快逃! 

这位朋友拿支小洋炮在腰里捕一插好,抬头一看,只见围墙上又来了一个人,这就是雷得胜。当时雷得胜见到自己一枪把刺客打中,从围墙上跌出去,多么开心!心里想:赶快让我跳下去把刺客捉牢,这就是我的一桩大功劳。故而雷得胜要紧蹿到围墙上,刚要往外跳,想不到树林里那条黑影已经出来了,并且站在那里看了一阵。现在看见墙头上又来了一个人,心想:这个人让我来打。手探到里面,把小洋炮抽出来,手臂上搁一搁,砰!瞄准雷得胜腑袋就是一枪。雷得胜只觉得头皮一麻,身不由主,啪!掼到地上。跌得快,爬得快,手里支家伙倒没有丢掉,赶快往腰里一插,两只手捧了一颗脑袋,眼睛闭拢,一动也不敢动,站在那里。老听客要问了:子弹打在脑袋上,居然还好爬起来?不!这一枪的名堂叫“穿冠断发”,皮肉带碎一点,头发打断几根,脑壳不曾受伤,所以没有危险。上一次雷得胜被张文祥打过一枪,今天蛮巧,子弹恰好在老伤疤里擦过,好象怕他理发时头路挑勿清爽,所以再打他一枪,好让这条头路清爽一点。 

雷得胜眼睛虽然闭着,但感觉到额头上有股热溜溜的东西在淌下来,一直淌过鼻子,淌到嘴旁边。雷得胜心里一急;不好!大约脑子流出来了。要紧用舌头舔舔,因为听说脑子是苦的,所以俗话叫“苦脑子”。现在一舔,不苦,有点咸溜溜。雷得胜心里定下来,不要紧。但仍旧捧着个脑袋不敢动。 

再说大路上赶过来那位朋友,看到从墙上追过来的那个人被树林中出来的黑影打中,要紧发开步子,赶过来跑到张文祥身边,起两只手,往张文祥肩胛上,搭!一把抓牢,“嗨!”把人拉起来,然后手一松,把自己身体转过去,人蹲倒,起只手对背心上一托。张文祥心里明白,这是叫我伏在他背上,所以赶快乘势往前一伏,贴到背上。那个朋友托牢张文祥的屁股,两腿发开,哒哒哒哒……往东面大路上面去。 

林中出来的黑影一看,嗨!抢生意的人来了,手脚比我还快,已经把人驮去丁。那我索性帮帮你的忙吧。所以要紧回到树林里,拿支小洋炮,朝天砰!砰!砰!连打几枪。这样一来,万一有人来追时,一定往树林中来找,就可以让大路上的朋位朋友跑得更远一点,以便脱离危险。黑影人朝天打过几枪以后,家什往身上固一藏,然后兜出树林,也往东边大路上追来。 

且说那人驮了张文祥,一口气奔下来,足足奔了有四五里路,真是奔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时看见横堵里有块大石头,他把张文祥往石头上一放,让张文祥坐着实;然后掉转身子,低下头去对张文祥仔细一看,嘴里咕了一声:“嗨!弄错了。” 

张文祥被这一阵乱七八糟的事情弄得糊里糊涂,现在听他一声咕,好象才明白过来。对了!他们一定是白莲教的人,夜里出来活动,看见我从墙上跌下来,当是自己人,就“瞎猫拖死老鼠”驮了我就走。张文祥想:白莲教也好,黑莲教也好,只要救了我性命的人,就是我的恩公。等我刺杀了马新贻,我也可以参加你们白莲教。所以他怨不住开口道:“大哥,承蒙搭救性命,在下十分感激。旁的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只有参加你们白莲教,以表心意。”想不到这个朋友一听,心里一怔,什么教?我们没有什么教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到此地来做什么?”“在下姓张,名文祥……。”想不到对方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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