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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厂 作者:谈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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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荣笑笑:您那次为了赶活,出了废品还不想返工,我扣你的红旗分,你还哭
鼻子哩……说着,章荣剧烈地咳嗽起来,脸立刻涨得通红。

  章小龙忙过来给他捶背。吕建国摸摸章荣的额头,吓了一跳:章师傅,你发烧
呢。

  章荣笑笑:没事,一会泡点姜汤就行了。

  贺玉梅说:章师傅,还是去住院吧。厂里都联系好了啊。

  章荣说:我这病住院也不行了,就在家呆着吧。我是真怕死在医院里。说着又
咳嗽起来。

  王超急道:章师傅,市工会拨给您的特款,让您住院的,您还是去吧。这不,
厂长书记都来劝您了。

  章荣摇摇头:不去了。我都这样了,干啥还糟蹋那钱啊。

  吕建国看看章荣,眼睛就红了,叹道:章师傅,说什么还是要住院的,你是咱
厂的老模范了,你不去,工人们要骂我们的。

  章荣叹道:算了,厂长,是我自己不去的,谁骂你们啊。厂里对我挺好的,我
满意着呢。现在厂里这么紧张,我这破病还治个什么劲啊?不给厂里添乱了。

  吕建国说:您看病这点钱还是能挤出来的,再说市里也给了些钱专门给您看病
的。

  章荣还是摇头:不行,我知道厂里那点钱,都是工人们一分一分挣来的,我不
能全扔在医院的病床上。市里要是真给点钱,就给咱厂的卫生所进点药吧。我听说
现在卫生所连感冒药也没了,这怎么行啊?……

  章荣说着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吕建国再也忍不住了,泪就流了满脸,说了声:章师傅博,您歇着吧。就起身
告辞。

  章荣突然喊住吕建国:厂长,你站下,我、我有话说。

  吕建国一脸泪水地回转过身:章师傅,您说,

  章荣看看吕建国和贺玉梅:我老了,有今天没明天的,肚子里有句话,你们当
领导的比我想得长远,我说得对不对的,就……

  贺玉梅忙扶住章荣:您慢慢说,有什么困难就提。

  章荣吃力地摆摆手:我没困难。我是说厂、厂里现在挺难的,你们千万顶住这
一段困难,什么事情也有个潮起潮落的,别觉得天都要塌了,我说得不好,毛主席
怎么说来着……

  吕建国心头一阵痛热,他一下子抓住章荣的手,颤声道:章师傅,您说得对。
您……吕建国的泪唰唰地流下来。

  从章荣家回来,几个厂领导闷闷地坐在办公室,吕建国突然抓起电话,让徐科
长来一下。不一会,徐科长就颠颠地跑来,一进门看出气氛不对,小心地问吕建国:
厂长,有事?

  吕建国恶恶地说:老徐,你明天就把赵明的饭馆给封了。告诉他,三天之内把
十万块钱交来。

  徐科长看看齐志远。齐志远望着窗外,不说话。窗外灰灰的,天渐渐阴死了,
太阳胆怯地躲进了云层。

  徐科长问:他要是真不交呢?

  吕建国恶笑一声:你就让他滚蛋。你告诉他,就说这话是我姓吕的讲的。

  徐科长答应一声就出去了。贺玉梅想了想:厂长,四海商行的钱也该再去要要
了。

  吕建国想了想说:我去一趟四海商行,找找那个姓赵的混蛋。这六十几万不是
个小数啊。

  贺玉梅叹道:怕是不好要啊!

  吕建国说:不行就跟他打官司吧。

  齐志远苦笑:赵志高那小子是个人精。他现在有好几个企业,跟咱们有关系的
那个四海商行早就是个虚名了,法院就是查封,也掏不出几个子儿来,他盼着跟咱
们打官司呢。再者,我听说他表姐夫就是法院院长。

  吕建国骂:我操他妈了。这叫什么事啊?

  一上班,贺玉梅就进了吕建国的办公室,进门就笑:厂长,你猜我找到谁了,
这回准能治了那个姓谭的。

  吕建国笑道:除非你找到了他爹。不过他听不听他爹的,也难说哩。

  贺玉梅笑道:他不听他爹的,他得听县太爷的。

  吕建国摇头苦笑:算球了,那个县长我上次就碰过了,也是个混蛋,根本不讲
理。他能向着咱们说话?

  贺玉梅坐下喝了口水,笑道:三车间乔亮告诉我,他们车间岳秀秀是那个姓门
的县长的亲外甥女,我见岳秀秀了,岳秀秀说没问题,她姨夫肯定给办。她刚刚给
姓门的打了电话。

  吕建国一下来了精神:操,真这么简单啊。

  贺玉梅说: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说简单就真简单。

  吕建国说:那你去一趟吧,上次我跟姓门的差点吵起来。我一去,别再把事情
办砸了屁的。

  贺玉梅到县里的时候,正是中午。贺玉梅想,正好把门县长请出来吃顿饭。到
了门县长的办公室,门县长正跟几个人说话呢,见到岳秀秀就忙让那几个人走了,
跟岳秀秀嘻嘻哈哈笑着,聊着家长里短。岳秀秀说了要车的事,门县长笑道:你怎
么管这事啊?岳秀秀说:我在厂里负责呢,我不管谁管啊?门县长笑道:真的啊,
早知道是这样一个关系,我早就让他们把车放了。说着,才看到贺玉梅。岳秀秀介
绍了贺玉梅,贺玉梅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办不了,只好麻烦您了。就说了
谭乡长的态度。

  门县长骂道:操,还挺牛的哩。放心,这事我给你们办了。对了,你们还没吃
饭吧,咱们先吃饭去,就喊来一个瘦男人,门县长说:李秘书,你去打电话把老谭
给我喊来。李秘书转身走了。贺玉梅笑道:不忙,咱们先吃饭吧。

  门县长说:不是我着急,我上次开会听他们念叨了几句这件事,你们厂一个姓
方的和一个姓吕的也来找过我。要是不赶紧找老谭,他们就敢再给你卖了球的。到
时上哪找啊?

  贺玉梅心里一紧张,脸上笑道:那真得快点,这年月什么都讲改革速度,真要
是卖了,我们可就惨了。

  门县长就带着岳秀秀贺玉梅去了县委门口的饭店。进了门,老板慌慌地迎上来:
县长,您吃饭啊?门县长笑道:临时来了几个亲戚,在你这闹一顿吧。老板忙笑道:
平常请也请不到您呢,我说昨天晚上做梦听到喜鹊叫呢,敢情今天有贵客来啊。门
县长哈哈笑;操蛋的,你可真会说好话。几个人就进了雅间。门县长也不看菜谱,
乱点了一气,老板就让人把菜端上来,又端上两瓶五粮液和两盒红塔山,客气了几
句,就退出去了。贺玉梅心里就害怕,怕一会结帐钱带得不够。小岳撒娇说:姨夫,
这事您可真是给办了啊,要不厂长可得扣我的工资啊。

  门县长笑道:外甥女的事,我还能不管啊。来,贺书记,喝酒喝酒。我这个外
甥女你可得照顾着点啊。贺玉梅忙笑道:您放心好了。

  吃过饭,贺玉梅忙去结帐。门县长拦住她,笑道:贺书记,到我这地面上还用
你结帐啊。就对老板说:先记在农业局吧。老板笑道:您甭管了。就忙着送他们几
个出来。

  贺玉梅觉得喝得有点多了,头晕晕的,就笑着说:看起来,真是当个县长好,
一方土地,说了算啊。

  门县长笑笑:您是没见我受治的时候呢。

  回到县委,刚在门县长屋里坐了,李秘书就进来说:县长,谭乡长来了。门县
长点点头:让他进来。

  李秘书出去,一会,谭乡长就进来了,进门就笑:县长,您真是改革作风啊,
连饭也不让我吃好啊,今天您得请我。又朝贺玉梅小岳笑笑。

  门县长哈哈笑了:你小子还用我管饭啊。坐吧,这两位找你有事呢。这是贺书
记。就掏出烟来扔给谭乡长一支。

  谭乡长点着烟,傻怔怔地笑问:县长,什么事啊?

  门县长瞪眼道:什么事?你还好意思说,偷了人家的车,还不给人家。咱们县
的脸快让你们丢球的光了。

  谭乡长笑道:刚刚李秘书跟我讲了,县长,不大好办啊。谁知道是贼车啊,要
知道是贼车,白给也不敢要啊。现在也不能说拿走就拿走啊,吴大水那个楞头青还
不得跟我玩命啊?

  门县长笑道:谁敢跟你玩命啊,说得吓人乎拉的。

  谭乡长说:门县长,这事真是不好办。那车是吴大水花三十万买来的,手续都
全,硬给他拿走,他真怕是接受不了。

  门县长哈哈笑了:屁话。三十万?哄鬼呀?吴大水那个鬼精,我还怀疑他给钱
没给钱呢!别废话了,这事你去办吧。这是我外甥女的车,你去告诉吴大水,他要
是不放车,就是不给我老门面子,我还真就不要了。

  谭乡长尴尬地站起身,朝贺玉梅笑道:上次您厂里的那位吕厂长找过我的,您
能不能出几万?五万行不行?

  贺玉梅心想这个姓谭的真够难缠的,笑了笑,刚想说几句没钱的话。门县长就
火了:贺书记,你别理他,这小子见谁都想割一刀的。

  谭乡长哈哈笑了:县长,我真是斗不过您的。好吧,既然县长发话了,我料定
吴大水屁都不敢高声放一个的。我明天把车给您开到县委来。就朝贺玉梅笑笑,出
门走了。贺玉梅有点愣,没想到这事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开着玩笑就办了。

  门县长朝贺玉梅笑道:那您就住一夜吧。明天一早他就送车来。

  贺玉梅笑道:还是您面子大。

  门县长说:大个屁,我要不是县长,他们才不理我呢。

  岳秀秀笑问;姨夫,他们明天要是不来呢?

  门县长眼睛一瞪:敢?过明天中午我都饶不了他们。


  吕建国正在给那几个要帐回来的人开会呢,贺玉梅在门口探头。吕建国忙起身
出来,贺玉梅笑道:车开回来了。就把事情跟吕建国说了个大概。

  吕建国高兴道:行,真是有你的。你先回去歇歇吧,我看你累得也够呛。

  贺玉梅笑说:我真得歇歇了,那个姓门的可真是个酒桶,昨天真把我灌坏了。

  贺玉梅进了家,就想躺下睡一觉。躺在床上,又给妹妹打了个电话,问问谢跃
进这两天的行踪,自上次在酒店闹了那一回,谢跃进就没回家。

  贺芳不在公司,一个女的接的电话,说贺芳住院了,两天了。贺玉梅吓了一跳,
忙问贺芳怎么了。那女的说:我知道怎么了?我又不是她妈。你愿去就去看吧,妇
产医院。

  贺玉梅更是吓坏了,就问:妇产医院,她住妇产医院干什么?

  那女的好像跟贺芳有深仇大恨似的,干硬硬地冷笑道:你这人好烦啊,你去看
看不就明白了嘛。

  贺玉梅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慌慌地跑到街上叫住一辆出租就朝妇产医院去。一
路上没头没脑地乱想,越想越怕,直到进了病房,看到谢跃进正坐在贺芳床前,她
仍是没有反应过来,脑袋木木的。贺玉梅急急地问贺芳:怎么回事?你怎么住这儿
了?

  贺芳脸色苍白,朝贺玉梅笑笑:我没事。你怎么知道的?

  贺玉梅喘着气说:我出差刚回来,打电话说你住院了。又看看一旁的谢跃进,
贺玉梅心里突然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看看贺芳,再看看谢跃进,贺芳头
歪向边,流下泪来。贺玉梅猛地搞清楚什么了。

  谢跃进尴尬地站起身,笑笑:玉梅,你呆一会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姐妹两个了,空气有点发紧。贺玉梅低低地叫了声:小芳。贺
芳回过头来,两人呆呆地互相望着。

  贺玉梅叹口气:芳芳,你都让我糊涂了。你和谢跃进到底怎么回事?

  贺芳突然不哭了,冷笑一声:姐姐,你既然全知道了,还说什么蒙在鼓里。你
让我说什么?我喜欢他。但我并不想在你们中间惹是生非,否则,我决不会打掉这
个孩子的。

  贺玉梅叫起来:什么?你真的有了孩子?

  贺芳淡淡地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他跟你离婚的。

  贺玉梅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全身颤抖。她怒吼起来:你不该这样啊!你知道谢
跃进在外面搞着多少女人吗?

  贺芳冷冷地说:你别乱吵乱嚷。他没有欺骗我,是我情愿的。你别恨他,是我
自己对不住你。

  贺玉梅静下来,看看贺芳:好吧,你先住院吧。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
头来:小芳,也许他在你眼睛里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在我眼睛里他很不值钱,
你愿意跟他,我拱手让给你。就摔门出去了。听到病房里传出贺芳的哭声,贺玉梅
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大步走了。

  到了医院门口,看到谢跃进正在那里推着摩托车抽烟呢,似乎是在等她。贺玉
梅没理他,取出自行车就要走。谢跃进跟上来:玉梅,你听我说。

  贺玉梅哽声道:你还想跟我说什么?

  谢跃进苦笑道:事情闹到这一步,我还能说什么?

  贺玉梅冷笑:你到底跟芳芳什么时候有的这种关系?

  谢跃进道:一年前。你就就看着办吧。

  贺玉梅冷笑一声:我看着办?你把芳芳毁了,还问我怎么办?说罢,扬手给了
谢跃进一个耳光,掉头就走。

  就听到谢跃进在她身后冷笑道:别把自己装成修女的样子,你跟姓梁的事谁不
知道啊?

  贺玉梅身子一颤,她回过头来,盯着谢跃进,突然笑了:你也相信这事。谢跃
进,我真是白白跟你过了这些年了!

  谢跃进就骑着摩托车走了,就剩下贺玉梅呆呆地站在那里。阴阴的天空落下了
几丝雨,夹着软软塌塌的雪花,冰冰的。贺玉梅仰起头,看着散散的雨夹雪,就记
起上大学时一位老师讲过,这种东西叫做霰。

  王超来找吕建国,说小魏的女儿明天要开刀了,问吕厂长是不是去看看?

  吕建国说:去,厂领导们都去看看。

  王超发愁说:职工们给小魏捐了五万多块钱,可还不够。医院要十万押金啊。
怎么办啊?

  吕建国叹道:下来再说吧,咱们先去看看。

  两人起身出来,就听到楼道里一阵乱吵,赵明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赵明喝得醉熏熏的,身后跟着蔡大胡子。方大众跟在他身后赔着笑:老赵,有
意见慢慢讲嘛。赵明一把推开了方大众:滚你一边去。你他妈的就会拍马屁,我找
姓吕的说话。

  吕建国黑着脸站在走廊里,冷冷地问:赵明,你来交钱了?

  赵明抬头看到吕建国,就恶笑道:吕厂长,你凭什么封我的门?

  吕建国不想跟他在走廊里吵,就转身进了办公室,赵明跟了进来。吕建国说:
我正要找你,正好你来了。我就要你一句话,你到底交不交承包费。

  赵明点一支烟,吐了个烟圈:我不是告诉你了嘛,现在没钱,先记着,年底一
块算,少不了厂里一分钱。说完就往沙发上一躺,把脚蹬在了沙发扶手上。

  吕建国摇头:那我跟你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厂里决定,你的承包合同就此终止。

  赵明把烟在手里拧死了,狠狠摔在地上,跳起来:你姓吕的两片嘴一碰就完了?
你不让我干,要包赔我的损失!

  吕建国愤怒地站起来:赵明,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赵明眼睛冒出火来,向前一步,一拳打在吕建国的脸上,吕建国鼻子就冒血出
来。

  王超和方大众呆住了,扑过去抱住赵明,赵明跳脚骂道:姓吕的,老子今天非
打残了你不可。门外冲进来几个人,赶忙去扶吕建国。

  吕建国摆摆手,对众人说:放开他,让他过来,我不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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