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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半秋寒 第一部-第2章

小说: 半秋寒 第一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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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雪是很容易融化的,所以美好的瞬间要镌刻在心灵深处。 

子寰捏了一团雪,冰凉冰凉的,雪末从指缝中滑落。 

秦狄捧起一个小雪人塞到他手里,又捧起另一个凑在一起:“你看,一个是你,一个是我,要不要在你那个雪人上画个往下耷拉的嘴呢?” 

子寰不好意思地一笑,把雪人还给秦狄:“我不要。” 

“呃?为什么?” 

“雪是很容易化的,我可不希望我们化掉。” 

“那就不要了。”他随手一抛,两团雪融入了雪海中,他握住子寰的手,温暖着他的冰冷,“我陪你就够了,我永远都不会化的,只会和你一起变老,牙齿掉光!” 

永远都不会化吗?可你食言了……融化了,化作一抔黄土,埋入地底。 

“来人啊!把他抓起来!”刘德方歇斯底里地叫着,腿不住打颤。当朝君王最恨的就是刺客,如今自己府上出了来历不明的人,怎能不令他惊恐? 

“父亲,他是……”刘语清急着想要辩解。 

子寰示意刘德方闭嘴,向宸星招招手道:“下来,你总不能让朕一直抬头看你,不成体统吧?” 

好涵养,竟然没有生气? 

宸星纵身一跃,向子寰跳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子寰脚下一滑,被宸星压倒。 

子寰皱着眉头揉着腰,还真被他压痛了。 

“第一次见到陛下,发现陛下还是很英俊的。”他无法无天地趴在子寰身上说话。 

子寰愣住了,旁人抽着冷气。 

流桐惊呼着扶起子寰,几个侍卫一拥而上,逼着宸星跪在地上。 

“你也是来欣赏雪景的?”子寰恢复了他君王倨傲的态度。 

“雪是用来玩的,不是赏的。”宸星昂头道。 

心头骤然一紧,柔和的目光突然变得尖锐。 

为什么要跟他说一样的话?不过是个飘零的浪子,有什么资格说出同样的话语? 

子寰望了眼被他折了一地的雪枝,勾出阴冷的笑:“朕的御花园也积满了雪,你有没有兴趣也去玩一玩?” 

明显觉得话中的温度骤然降低,宸星愕然抬头,不明白他为何由喜转怒。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见识一下龙的真面目,却没有想过龙须是不能轻易让人触摸的。 

“我不要!放开我!”宸星挣扎了几下,无奈挣脱不掉。 

“把他给朕拖下去!”一声厉喝,踩灭了一切幻想,子寰长袍一甩,拂袖而去。 



已经是第十天了,宸星被关在大牢里已经十天了。 

真是奇怪,以为自己会被抓进来乱棍打死,没想到扔就大牢后,就像把他忘了似的,再也没有人来看他了。 

牢房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又脏又乱,还散发着不知道哪个阴曹地府的恶臭。每天吃着粗糙的食物,看着左右的隔间不时有人提出去住进来,唯独自己无人理睬。 

好像突然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团闷气堵在心口。 

这算什么?简直莫名其妙到极点了!那个皇帝好歹也要审问审问自己,才不枉费住了趟世上最高档的牢房! 

正在他气恼之际,狱卒敲了敲他的牢门,板着脸道:“喂,有人来看你了!” 

嗯?我什么时候在宫里也有朋友了? 

狱卒的背后探出一个俊俏的人,冲他眨了眨眼睛,并不认识他,可却觉得脸熟。 

那人生了一张讨人喜欢的脸,冲狱卒一笑,对方便裂开了紧绷的脸,他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到狱卒手里,狱卒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宸星正纳闷着,他已经提着饭菜走了进来,精致的小菜铺了一地。 

“这里的饭菜你吃不惯吧?我特意带了一些可口的来,不用客气,就当补偿你。” 

对着色香俱佳的菜肴,宸星咽了咽口水:“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我叫流桐,是皇上身边的人。”他笑着答。 

猛然想起那日见到皇帝,他身边一直陪着一个侍童,怪不得会觉得眼熟,原本已举起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顿生警惕。 

“快点吃吧,皇上还不知道我来这里呢,我得赶着回去。免得他一会找我找不到。”流桐催促道,将饭菜向他推了推。 

实在是饿极了,宸星也顾不得那么多,低头猛吃,虽然并不合自己的口味,但比牢饭好上千万倍了。 

“我不认识你,为什么你来看我?不怕皇帝知道了龙颜大怒?”宸星道出心中疑问。 

流桐抿了抿嘴,笑道:“那种小事,皇上哪会真跟你生气呢?他定是觉得你有趣才抓你回来的。” 

宸星被他的话一呛,满口饭粒喷了出来。 

“别着急,我刚跟你说笑的,皇上正睡着呢,一时半会醒不了的。”流桐拍着宸星的背道。 

“照你这么说,这里关的都是给皇帝取乐的人了?”宸星翻着白眼道。 

流桐微笑,露出一排贝齿:“主子的心思,做奴才的怎好随意揣测?” 

宸星瞥了他一眼,闷了半晌,流桐的乖巧令他无所适从:“皇帝应该很宠你吧,为什么你刚才还要……”瞟了瞟狱卒,意思是你这么个红人,为什么还要贿赂一个小小狱卒? 

“呃?”流桐愣了愣,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是抿嘴一笑:“花无百日红嘛?我是希望万一哪天被关到这里,不会被欺得太惨。” 

宸星放慢了咀嚼速度,吐出两个字:“昏君!” 

“呀!”流桐失声轻叫,拧着衣角,久久憋出一句:“皇上是明君,你不要瞎说!” 

“至少他是个风流无耻,薄情薄意的皇帝!” 

流桐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张惶地向四周一望,恼怒飞上眉梢:“你要是再敢诽谤皇上,你可就真的要下大狱了!” 

宸星推开流桐,不屑道:“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也知道二三,你就少替他维护了。不过是赏你口饭吃,你就当天大的恩惠了,奴性二字早就深深烙在你骨头上了!” 

“你!”流桐指着他,想要还嘴却骂不出口,恼羞成怒,拾掇起吃了一半的饭菜,“去你的知道二三吧,就有你这种人,知道一点就以为能掌天下了!皇上的苦楚你知道个屁!本来还以为你能……”他突然甩了自己一巴掌,不再说什么,拎着食盒就走。 

“哎!”宸星一把拉住他,“刘语清怎么样了?不会因为我受到牵连吧?” 

“你自求多福吧,还管别人!”还以为他想对自己说什么,没想到这般不着边际。 

牢房里又恢复了平静,宸星抹了抹嘴,庆幸自己至少把肚子填饱了。 



流桐回到御书房,见子寰早已在那里批阅奏折了,忙上前请安。 

“怎么样,他还好吧?”子寰口上问,依旧埋头于书案。 

“可精神了,想来是关了闷了,脾气有些烈。”流桐答道。 

子寰微微一笑:“没说是朕让你去的吧?” 

“当然没有,一切都按陛下吩咐。” 

子寰点头:“他有没有说什么?” 

流桐张了张口,本想如实道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没有,他光顾着吃,哪里能多出一张嘴来说话。” 

翻阅奏章的手停滞了一下,子寰抬头道:“流桐,你想对朕撒谎,还要学个十年!” 

“没有啊,陛下,他……他……”流桐慌道,“他问了问刘大人的公子有没有受他牵连,其他的无非是些抱怨的话。” 

“他问刘语清?不是说他跟刘语清不过认识三天吗?他不问自己脑袋,反倒关心起别人来了!”子寰皱了皱眉,视线落到案边一本黄底镶红边的密折上,玩味似地轻抚了两下,阴沉地笑道,“才几两重的身骨,就想耍花样!不过是在掌心里翻筋斗!” 

流桐把头埋得低低的,既然不知该如何应答,于是干脆闭嘴。 

“下去歇息吧。”子寰大手一挥,再次执起朱笔。 

“陛下准备拿他怎么办?”流桐壮着胆子问道。 

“先关他一两个月,磨磨他一身刺,省得他牙尖嘴利的乱咬人。”子寰揉了揉太阳穴,凝神于手中奏折。鄞岭一带一场大冰雹,砸死牲口无数,连来年能耕种的牛都不剩几只了,又是一场天灾。放眼望去,满桌皆是操心的事。 

还未写几个字,手腕突然钻心地痛,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朱笔摔落在地,身子也不住颤抖。他用左手用力捏住右腕,可仍止不住刺痛。 

“陛下,旧伤又痛了吗?”原本已经要退下的流桐,忙抢到身边,迅速从柜橱里取出一盒药膏,扳开他的手,挑了点药膏,拇指画圈,用熟练的手法按摩着。 

离脉搏一寸处,一道丑陋的疤痕斜斜横切整个手臂。无数次触摸到这道伤痕,流桐都会心悸,他至今无法想象曾有这么一道又深又粗的伤,还能好好地站在面前。 

“陛下,您最近疼痛的次数变多了,太医说过您要多休息才会减轻伤痛。”流桐开口劝道。 

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子寰缓缓闭上眼睛,任锥刺般的痛在骨髓里窜动,细细品味着伤痛的折磨。 

那一天,他和秦狄本是外出游玩,却被骗人林里遇到捕杀。十来人围攻他们两人,秦狄虽勇猛,但毕竟力薄。他握着子寰的手冲出包围圈,杀手为留下太子子寰,钢刀向他们紧握的双手砍去。幸好秦狄反映敏捷,躲过一劫,但一道深深的血痕留在了两人腕上。 

子寰的右腕,秦狄的左腕,两道几乎一模一样的伤痕。 

“也许,这是上天赐予的礼物,证明我们是紧紧相连的。”秦狄抱着子寰这样说道,亲吻着抚摸着,渐渐放松了他紧绷的身体。 

痛楚在药物的作用下一点一点消散,挥之不去的是心底永恒的痛。每次犯病,那一幕便会在脑海中重现,是故意提醒自己不能忘记,所以才如此拼命?子寰不知道。 

“陛下,好些了吗?”流桐拿出丝怕,仔细地为他抹去汗水。 

很痛,但他甘之如饴。 

子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流桐酷似秦狄的容貌和关切的眼神:“下去吧,让朕一个人呆着。”他疲倦地挥了挥手,再度阖上眼。 







四 

一个月了,宸星觉得自己要发霉长蛛网了,一开始他还精神抖擞地跟狱卒对骂几句,到后来则干脆躺着挺尸了。 

流桐大约又来过两三次,会带些可口的饭菜,话不多,等宸星吃完了就走,好像专程来喂饭似的。 

日子过得太过清闲,他就整天咬着牙,心里骂皇帝,不知道把他祖宗十八代操了多少回了,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把自己抓进来又扔着不理。 

再次见到子寰,是因为一场意外。 

那夜有人闯进宫来劫狱,为首的一个马脸,一个略胖,当然他们救的不会是他。但在混乱之中,牢门被撞开,被他侥幸逃了出来。可从来踏进皇宫半步的他,在宫里迷失了方向,误打误撞藏进了皇后蒋婉攸的轿子。于是胁持皇后带他出宫,可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牢房附近。 

“其实……”年轻的皇后轻轻道,“大牢出了乱子,城门必定已经锁了,你是出不去的……”蒋皇后容貌端丽,只算中上姿色,但气质优雅,一身华贵衬得她雍容大度。 

宸星心念电转,已准备威胁她把自己藏起来,就听得轿外惊叫一片,轿子猛地被摔在地上,接着是一声暴喝。轿子哗啦被劈裂,一名壮汉站在轿前,钢刀高举过头,朝轿中人逼来,当他看到轿子里滚出两个人时,不由一愣。 

就在一瞬之间,宸星刀锋一转,向那人脖子抹去,无需蛮力。凭他高人一等的武艺,对付这般平庸之辈,不费吹灰之力。 

这男子本是想劫持轿中人做人质,这倒是跟宸星想法不谋而合,但宸星本能的自我保护,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空间。 

当宸星再想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大批宫廷侍卫赶到,甚至还有一对御林军。 

不消半刻,劫狱的人全部被逮住,当然也包括企图越狱和胁持人质的宸星。 

当他跪在子寰面前时,子寰冷笑不止。 

“关了一个月,倒是长了不少胆啊!连朕的皇后都敢要挟!”他讥讽道。 

宸星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倔强地不吭气。 

“皇上请不要责怪他,还是他救了臣妾一命呢。”意外的,蒋皇后帮他说话。 

“哼,既然皇后替你求情,朕就不计较你胁持她,但你企图越狱是事实,拖下去再关三个月!” 

什么?再关三个月他铁定成干尸! 

宸星欲哭无泪,刚想辩解说,不是我想越狱,是牢门大开,我被逼无奈。 

“皇上,他受伤了……”皇后提醒道,指了指他的左臂,伤是被那汉子拼死一挥的刀尾扫到的,只是皮肉伤但也流了不少血。 

子寰抬眼一看,皱了皱眉,放下捉弄他的心思,宣来太医,又嘱咐皇后回宫休息。 

“大牢舒服吗?”子寰好整以暇地看太医为他包扎伤口,一边忍不住嘲笑。曾几何时,他也是一遍又一遍地看太医为秦狄疗伤,直到他光洁的肌肤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 

“还行!曾有人告诉我,其实蟑螂的味道挺不错的,还能增强体力,可以串着烤来吃。我发现那里很适合研究这道菜。”宸星瘪着嘴道。 

子寰一愣,忍笑失败,扑哧笑了出来:“那朕再要关你,怎么不乐意?” 

“我不敢哪,我连睡觉都不敢张嘴,生怕不小心生吃了倒了胃口。” 

子寰露出恶心的表情,俊朗的面容扭曲得古怪。 

宸星呆了呆,从未想过,印象中虚伪冷漠的君王也会有这种不加掩饰的表情。 

“你真是够笨的,躲哪里不好,偏偏躲在轿子里!分量一掂就知道不对了,知道为什么连御林军都出动了吗?” 

“我又不是存心的,一着急当然会乱!”宸星辩解道。 

“这就叫狗急跳墙!” 

听到他带着污辱性的话语,宸星硬着脖子道:“是啊,我是狗,一只供你取乐的狗,随便让你关上一年半载以示你皇恩浩荡!”还在给他绑伤口的太医吓得手脚乱抖,还没见谁有胆子这样跟天子说话。 

子寰不以为意,觉得好玩似的继续逗弄他:“皇宫重重守卫,哪里是你随便进出的,不是狗急跳墙是什么?” 

“重重守卫?”宸星讥诮,“你的皇宫也未必是固若金汤,牢不可破的,至少天底下还有一个人能闯进来。” 

气氛顿时冷凝。子寰脸上的笑意如风般逝去,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到极点的怒意。 

华陨夜闯皇宫,屠杀侍卫近千,是对皇权的直接挑衅,此事天下皆知。这令宸星崇拜,也令子寰仇恨,秦狄惨死在面前的景象再一次浮现,钝痛一下子溢满心窝。 

他勃然大怒,一巴掌甩在宸星脸上。 

太医滚到角落哼哼,宸星捂着火辣辣的脸,惊愕地抬头,绑了一半的布松松垮垮地搭在胳膊上,伤口渗出血水。 

压抑到几乎窒息,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子寰那愤怒之后寂寞而悲伤的眼神,如针芒刺向宸星的心,一击即中。这种眼神他太熟悉,每当夜深人静时,无意中撞见镜中的自己,也是这般寂寞而悲哀。 

他低下头,抽紧松了的绑带,一言不发地为自己包扎。 

心里突然变得很难受,因为先前子寰言语虽不客气,可神情是轻松的,所以他才敢出言放肆,却不想触到禁忌。 

“不要以为朕对你客气点,你就无法无天了!”子寰低吼,甩手离去留下一室沉闷。 



无人理睬的日子是无聊的,至少对宸星来说,他是不能理解宫里这么多无聊的人是怎么打发时间的。皇后安排他住在紫宸殿里养伤,照理说这是不合规矩的,于是宸星纳闷了,宫里的人都喜欢把人关起来,然后采取漠视战术吗? 

积雪融化得差不多了,可冬天还没有过去。 

雪化的时候最冷。 

冷,在宽敞无人的宫殿里更加冷。 

他趴在窗口,对着一棵秃了顶的树发呆,他想眺望御花园,眺望了几天才知道从这里是根本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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