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女王蜂-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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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先生!”
大道寺欣造本想说些什么,但他迟疑了半晌,却只是张着嘴巴,一句话也没说。
这个时候,一行人正好来到大道寺家的门口。
由于医生及时赶到,给阿真做了注射,所以阿真的情况目前已经稳定了许多,不过仍令大家担心。
“她年纪大了,身体十分衰弱,所以……”
医生摇摇头,无奈地说着。
“不过,她暂时不会有事的。”
医生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听了医生的话,智子才放下心,她把昏睡中的外祖母交给女佣阿静照顾,自己则和神尾秀子一起来到客厅,面对所有远道而来的客人。
“智子,外婆的情况怎么样?”
大道寺欣造语气温和地问道。
“这个嘛……情况不是很乐观,但目前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智子强忍住眼中的泪水,简短地回答。
听完智子的话,在场的每个人都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开口说话。
“这……唉!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大道寺欣造神色黯然地说道。
“老夫人一定是极力忍受着痛苦回来的,而我竟然没有注意到,实在很抱歉。”
神尾秀子双手撑在榻榻米上,低头向大道寺欣造赂罪。
大道寺欣造则轻轻点点头,转向智子说:
“那么,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大家千里迢迢赶来,可是外婆的身体却……”
“爸爸,这是两回事。正因为大家千里迢迢赶来,所以我想请大家仔细调查一下那间上了锁的房间。”
看来智子已经下定决心查个清楚了。
“现在立刻着手调查吗?”
“是的,现在立刻调查……”
“哎呀!智子小姐,你也不需要急于一时嘛!现在正好是用餐时间,先请大家用饭吧!”
神尾秀子说的不无道理,因为大家在下田耽搁了一阵子,再加上外祖母阿真身体情况不佳,这一切忙完之后也已经六点了。
智子这才不好意思地说道:
“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的事,忘记大家也饿了。老师,我们一起去准备晚饭吧!”
“我也去帮忙。”
茑代立刻站了起来。
由于正值夏季,大家吃过晚餐后,天色依然很亮。
“那么,智子小姐,现在就让我看一看那间神秘的房间吧?”
金田一耕助放下茶杯,双手撑在矮桌上看着智子,现场立刻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请等一等,我去拿钥匙。”
智子一面走出客厅,一面回头对神尾秀子说:
“老师,请你先带各位去那个房间,我随后就到。”
“好的。那么,各位这边请。”
“茑代,你就留在这里收拾一下,顺便留意老夫人的情况,不用跟来了。文彦,你要乖乖和茑代在一起哦!”
大道寺欣造吩咐道。
“老爷,你放心吧!”
茑代脸色苍白地回应大道寺欣造的话,然后转头对文彦说:“大少爷,你就和我在一块儿。”
“嗯。”
文彦乖巧地点点头。
“金田一先生。”
神尾秀子趁机低声对金田一耕助说:
“你刚才问我岚三朝剧团的人数问题……”
“有结果了吗?”
“是的,一共是十三人。”
“十三人?没有弄错?”
“没有。”
神尾秀子说完,便先跑去开离馆的门。
金田一耕助的心犹如风雨中的小船一样,剧烈地摆荡个不停。
根据田岛修三所说,岚三朝那个剧团一共是十二人,可是岛上的记录却是十三人。那么,多出来的那个人一定是叫“岛田”了。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在月琴岛居民的眼中是跑江湖的艺人,而在这些艺人的眼中他却是岛上的居民。
(难道这个男人故意要使双方对他的身份产生误解吗?)
金田一耕助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一直潜藏在心中的谜底终于浮现在亮光中。
“金田一先生,你怎么了?”
等等力警官吃惊地拍拍他的肩膀。
“没、没什么。”
“你的脸好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亘理局长也担心地看着他,因为此刻金田一耕助已经从脖子一直红到头顶上去了。
“没、没什么,请不用为我担心。啊!就是这个房间吗?”
神尾秀子点点头,拉开窗帘。
当她站在左右对开的房门前时,金田一耕助忍不住回头对后面跟上来的大道寺欣造说:
“大道寺先生,你知道这个房间吗?”
“当然知道啦!”
大道寺欣造轻咳一声,然后清清嗓子说:
“唉!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这里竟然会藏着这么一个可怕的秘密。当初我一直以为琴绘只是想要完整地保留对智子亲生父亲的回忆罢了。”
“对了,神尾老师,琴绘女士为什么一直保留着命案现场?”
“这是因为自从发生那件惨案以来,琴绘小姐便不断地责怪自己。她故意保留这个房间来提醒自己犯下的错,所以琴绘小姐死后,大家也只好依照她的遗言,保留了这个房间原来的样子。我想琴绘小姐即使在死后,也一直不断地苛资自己吧!”
“琴绘女士是什么时候锁上这个房间的?”
“在命案发生后,我便立刻将门上锁了。”
“那么,琴绘女士经常进出这个房间吗?”
“不,她通常只是站在门外哭泣。”
金田一耕助搔搔脑袋,一句话也没说,眼中却闪闪发光。
这时智子已经拿来埋在山茶树根下的钥匙。
“让各位久等了,因为我把钥匙理得稍微深了一点。”
金田一耕助仔细一瞧,只见钥匙上果然还沾着泥土。智子用手绢将钥匙擦干净之后,便交给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拜托之意。
“希望你调查这间房子之后,能减轻我母亲的罪孽。”
金田一耕助把双手放在智子的肩上。
“智子小姐,这件事我没有办法给你保证。不过,如果我可以在这间屋子里找到某样东西的话,那么杀你父亲的人就有可能不是你母亲。只是这必须靠运气,毕竟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往事,想要找出有力的证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有关系,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好。不过,要是您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的话……”
“那就只好请你想开一点了。”
金田一耕助打开门上的锁,推开左右对开的门。一行人不由地屏住气息从金田一耕助的身后往屋里瞧。
这间房子里有些昏暗,在六月高温的烘烤下,迎面扑来一股刺鼻的零味。
金田一耕助伸手打开室内的照明灯,然后回头看着站在身后的智子。
“智子小姐,这个房间跟你当初看到的样子比起来,有没有什么不同?”
智子不安地环视一遍室内的状况。
紧闭的窗子、靠墙的床铺和长椅、放在长椅子上装毛线的篮子、房间中央有一张中国特色的桌子、桌上那把断柄的月琴……
她微微颤抖地说道:
“没有……没有什么改变。”
“啊!我的毛线篮子在那里!”
神尾秀子似哭似笑地低声说道。
金田一耕助回过头去对神尾秀子说:
“神尾老师,十九年前发生命案的时候,你曾目睹过命案现场。请问当时日下部先生倒在什么地方?”
“嗯……这个……当时他就坐在桌子的对面……”
神尾秀子正要到所指的地方去,却被金田一耕助轻轻制止住。
“神尾老师,请你不要靠近那里,否则恐怕会影响搜查工作。”
“啊!对不起,我一时冲动,所以……”
“没关系。那么,你进来的时候,日下部达哉当时是什么情况?”
“哦,他坐在桌子对面,趴在桌上,所以门一打开,我正好看见他的头就像石榴般裂开,而桌子上都是血……此外,尸体旁边还有一把断柄、沾满鲜血的月琴。”
“你所说的月琴就是那一把吗?”
金田一耕助指了指桌上很旧的月琴,然后回头看着神尾秀子。
“神尾老师,我以前也曾见过月琴,可是它那么轻,真的可以把人打得头破血流吗?”
“啊!这个……”
神尾秀子脸色惨白地转头看着金田一耕助。
“事后我也曾注意到这件事,因此我拜托琴绘小姐再进房间看一次,可是她却怎么也不答应。”
“嗯,原来如此。那么,当时你还注意到什么事?”
“这……件事我一直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当九十九先生来这儿,抱起日下部先生时,我竟发现他的脸好像在笑的样子……”
“你是说日下部先生在笑?”
“嗯,他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露出顽皮的笑容,令人看了好心疼。”
神尾秀子说着,忍不住看了着智子。智子则面无血色地望着金田一耕助和神尾秀子。
“日下部先生笑得非常调皮……”
金田一耕助缓缓抓着头,静静地思考着。
“啊!非常谢谢你。对了,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吗?”
“应该没有了。”
“是这样啊!那么,请大家在客厅稍微等候一下好吗?我想请警方的人员进入这个房间里搜查。局长,请!”
亘理局长和等等力警官,以及下田来的三名刑警进房之后,金田一耕助便从里面关上门,并插上门闩,锁上门锁。
此刻金田一耕助的眉宇之间充满了干劲,使所有的人不由地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金田一先生,你究竟想要在这里做什么?”
“哦,警官。”
金田一耕助咽了咽口水,缓缓说道:
“我想借大家的力量,在这个房间里找一样东西……”大道寺先生、智子小姐,你们可以到客厅休息一下。”
第二二章 血溅密室
客厅就在那个房间的隔壁,充满了中国风味。
“良平,旅行箱里有威士忌,去拿来吧!”
大道寺欣造一坐定便说:
“对了,女士们要不要喝些什么?”
“没关系,我去拿。”
伊波良平和神尾秀子穿过走廊朝正房走去,客厅里只剩下大道寺欣造和智子两个人。
智子感到有些别扭。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大在乎已经死去的生父,免得让现在的父亲尴尬;可是死去的父亲的事,却不断索绕在她的脑海中。
大道寺欣造看到智子的那种反应,不禁感到有些落寞。
“智子,坐到这里来吧!”
“这……爸爸。”
智子的脸颊蓦地一阵排红。
“对不起,或许我太急躁了。可是.如果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我实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
智子虽然就站在门边,但心里却惦念着隔壁的那个房间,让大道寺欣造不由地感到越来越失落。
“智子,你认为他们在那个房间里会有什么发现吗?”
“我不知道,不过金田一先生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
“十九年前发生的事,现在究竟能查出什么真相?”
大道寺欣造沙哑的嗓音里充满着孤寂与沧桑,智子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大道寺欣造全身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头部几乎快垂到胸前,智子看着他的侧面,突然觉得他似乎老了许多。
“爸爸!”
智子便咽地叫了一声,这时神尾秀子和伊波良平从正房回来了。
伊波良平端着威士忌和威士忌酒杯,神尾秀子则一手端着盛满红茶的杯子,一手拎了一个装毛线的袋子。
大道寺欣造把伊波良平倒给他的威士忌放在鼻尖嗅了一下说道:
“神尾老师,你的气色不太好,要不要在红茶里加些威士忌?”
“不,这样就可以了,喝了酒反而会让我精神亢奋。对了,智子小姐,请喝茶。”
“好的。”
可是智子不愿意离开门边一步。神尾秀子只好叹了口气,从毛线袋中拿出毛线来编织。
“唉!神尾老师还是这么热衷编织,织毛衣究竟有多大的魅力呢?”
或许因为喝了两三杯威士忌的缘故,大道寺欣造的脸上已不再有那种惆怅的表情。
“这就好像你们这些瘾君子一样,一旦烟离了手,就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神尾秀子吸饮一口红茶之后,又开始挥动棒针。
勤勉的时钟总是不眠不休地向前留下时间的刻痕,同样的,神尾秀子的容颜也在一针一线的编织中改变着。
一旁的智子则完全沉不住气,她连装着红茶的茶杯都懒得碰一下,只是倚靠在门边不断搓着双手,只要那间房子发出些许声响,她就会跟着颤抖。
伊波良平照旧逐一观察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时间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智子总觉得好像经过几个月、甚至几年一般。
突然间,隔壁房间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有人快步朝这边走来。
智子见状,立刻跳出门外,大道寺欣造也紧握住椅子的扶手,神尾秀子则将编织物抱在胸前,全身颤抖不已。
只见一位刑警出现在房门口,他迅速地扫了大家一眼。
“各位,请移驾到那个房间。”
“啊!”
智子呼吸急促地问道:“金田一先生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刑警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请到隔壁房间等一下。”
刑警说完便转身离去。智子只好跟着出去,而大道寺欣造和神尾秀子互看了一眼之后,也分别从椅子上站起来。
“哦,良平,你去正房看看老夫人,然后……”
大道寺欣造停了一会儿又说:“去看看文彦。”
说完,他便跟在大家的后面走出房间。
当一行人进入封闭已久的房间后,原本坐在中国式桌子对面的金田一耕助也站了起来,等等力警官和亘理局长则站在他的左右两边。
智子一进屋便问:“金田一先生,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金田一耕助笑着说:“我现在就准备说给大家听。大道寺先生、神尾老师,请进来坐吧!”
大道寺欣造和神尾秀子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儿才进入房间。
一行人刚走进房间,刑警便关门、上门闩、锁门锁。神尾秀子见状,立刻脸色大变。
“这是在做什么?”
“放心,没什么,大家坐下来之后我再说吧!只不过椅子和沙发上都积了十九年的灰尘,可能有些脏,请大家随便坐。”
“金田一先生。”
大道寺欣造用手帕捂住鼻子说道:
“能不能开个窗子?这里的空气实在是……”
“但是窗子全都钉死了,一时间恐怕打不开。就算呼吸有困难,也请各位尽量忍耐一下,我很快就说完了。”
事实上,房间里的空气的确十分闷气,让人感到鼻孔似乎被棉絮塞住一样难过;再加上浓烈的霉味和尘埃的味道,实在令人头痛。
神尾秀子神情恍惚地走向长椅,伸手去拿十九年前遗忘在这里的编织物。但是这些毛线已经被虫蛀食了,当她的手碰触到时,毛线立刻化为灰烬。
“啊!”
神尾秀子用手绢捂住口鼻,泪水夺眶而出。
大道寺欣造则走向神尾秀子对面的椅子,排了拂椅面上的尘埃,轻轻坐下。
惟有智子站在金田一耕助的正对面。
“金田一先生,你是不是在这间房里发现到什么东西了?”
“是的,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