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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越挠越痒-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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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比惩罚更厉害。 
  你看我多么无聊,我心里爱着你,不好吗?我觉得现在挺好,你也一样。 
  看见你当然好,你在喘气。蛋儿!你笑一笑,世界又光明了。晚饭吃的什么?有蒜吗?  
  有蒜,是火锅,反正我吃蒜嘴也不臭。 
  我差一点去吃火锅了,不过没有你在我吃不下。只好吃了一小块炸鸡,和着眼泪吞下去的。因为一回到金都,就想到我们俩在这儿、在那儿走过。 
  昨天晚上你在哪睡的觉,你妈说你出去了。 
  我给你打电话,找不着你。早晨我就去了你家附近,我就在那等你,但你一直没出现,我就回家了。我希望有你的电话,可一直没有。我想与其在家躺着受煎熬,不如到外面喝两杯酒发泄一下。但走着走着就不知不觉走到了豆腐坊,昨天我手淫了三次,还是睡不着,一直想你。 
  我害怕和你再在一起,又吵架还打架,现在想起来挺可怕。 
  昨天你在哪儿?你从来不撒谎的。我希望你写的话不是回绝我,我们在一起最快乐,世界上只有一个小二,一个美仁,我爱他们。 
  我觉得现在这样最好,这样在我的心里永远有你。我们分开生活对谁都是好的,最重要是安全。 
  你从来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可以不到外面乱玩的,但我觉得这样做会让我自己有个交代,对你也有个交代,这样好。 
  如果你真走了,我就去整容,我不要你再见到我。 
  …… 
  …… 
  他们就这样在纸上写了整整两大篇。总之一句话,美仁爱小二爱定了,他说小二不爱他金都都会垮的。可是小二早就给美仁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和别人有肉体关系,她绝不会再去碰美仁的,美仁当时也答应过她他也不会去碰她的。但是,这一次美仁变卦了,他说他不该出国参加那个婚礼,他还说不该买那顶绿色帽子的。美仁总是说小二找借口,因为他的小鸡鸡太小,所以小二扛不住了。小二说不是,小二觉得美仁只是想通过她验证他是否有性功能,他根本不需要爱她,而小二需要他爱她。这一次他可能爱上了她,但小二和阿兰又翻天覆地地干过一次,小二不知道怎么办。小二心里永远爱着美仁,但这个,美仁是永远也不会相信的。 

第七部分
  后来的日子就是美仁想和阿兰决斗,他要杀人。小二问美仁,如果现在有一漂亮外国妞爱上你(美仁喜欢有个混血儿小孩),想要和你结婚,你去吗?美仁想了一想诚实地说,我不知道。小二说,既然你不知道,就犯不着为了我去决斗,美仁同意了。现在阿兰那儿小二也不去了,因为舒服是舒服,但是有些不成体统(有时候小二的骨子里还是挺那个的)。美仁也不再谈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了,每天守在“奇奇乐”目不斜视和客人们在一起喝酒聊天,灯红酒绿以后,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偶尔吹吹口琴,圆眼睛微微有些发肿。小二呢也预订了去天堂的飞机票,她想和美仁分开一段时间,回去天堂过过日子,换换心情。还想过,是不是在那和天使生个孩子再回金都来。临走前几天,在一个音乐会上,伤心至极的小二喝得酩酊大醉,眼中的人都好像插着翅膀在天上飞来飞去,总觉得地上到处是五颜六色的小蛇缠绕在每一个人的腿上。于是,小二手拿一杯长岛冰茶,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话筒前,闭上眼睛,看见的全是红色,张开嘴巴“哼哼呀呀”地足足唱了半个多小时。 
  哗然!会场上所有的人都哗然了!这简直是个腕呀!红色没了, 
翅膀断了,蛇没了,掌声响起来了。从那天起小二知道了她还能唱几支破歌。于是,周末的“奇奇乐”就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演歌擂台,擂主小二也。蛋、王八、红旗老太太、行为艺术家皮、诗人阿狗、Mr。Sos、Mrs。Big,只要能沾上点边的,大家全都来玩。每到周末晚上11点以后,小二真有那种粉墨登场的感觉了。只有美仁例外,他说小二是个孬火药,五音都不全。他还说那个擂台简直象是一群孬火药在搞暴动。小二管不了那么多了,高兴就好,金都城全垮了更好。飞机票也退了,小二想混段日子再说。因为与其在天堂里舔伤口还不如在地狱里把伤口烂透。 
  美仁害怕再变回金都人。他在伦敦受了刺激,他想成为伦敦人。但这绝对和想当汉奸是两回事,因为美仁觉得金都人的生活就像是一辆千疮百孔、早已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破板车,破板车的上面还堆满了肮脏,发着灰黑色亮光的廉价蜂窝煤,车沿上还吊着剪掉瓶口的翠绿色雪碧瓶,里面装着泛着绿黄色光芒的废水或废油,煤块上还盖着一床因贫穷永远也不能扔的干瘪了的铺盖卷,白色的被面早已被风吹雨淋得变成淡黄色,在上面永远都有洗不干净的几滴污血或污油渍。小二也不知道怎么和美仁分手,因为美仁说他要数完小二的头发才下岗。其实,小二也不烦美仁,只是她不喜欢他撒谎。美仁也不放过小二,他说他一生第一次抓一个东西。不过,绷了几天,美仁自己又会告诉自己,唉!小二不属于我,我不配她。然后再想想别的差不多的还可以过生活的女人,比如“卤煮火烧”或者刚刚毕业容易上钩的女大学生们,他又会安心了。可小二再也不想嫁给这样一个自欺欺人的男人了。美仁不可靠,但是,他总想找一个可靠的生活,哪怕是被人养着做一只没有身份的野鸡也可以,是不是和他阳痿过的经历有关?有空的时候,小二总想这些破事儿。 
  小二早说过,如果她和别的男人有肉体关系,她就再也不主动去碰美仁了。但美仁这次却变卦了,他要她,他要抱她、吻她、操她。她真的没感觉。小二她的确还有点想阿兰。美仁说小二是水性杨花,因为小二一看见让她心动的男人,她的冰花就会湿漉漉的。小二承认她是有那么一点水性杨花,但小二把这事告诉给了她的一个美国女朋友Kim时,小二才知道自己是小巫见大巫了。Kim说小二那样算不了什么,说她有一次遇到了一漂亮黑小伙子,她的冰花就象没拧紧的水笼头里的水一样,顺着她的大腿滴了一地。不过Kim说,她的第一次高潮是一个女人帮她的,她还问小二喜欢不喜欢女人给她口交。小二说没试过,也不想试。Kim告诉小二其实女人爱女人是件舒服的事,男人很不可靠。小二想Kim说得没错,男人是不可靠,但小二就爱过了美仁,这是个谁也抹不去的事实。 
  有段时间,小二还比较喜欢蛋,蛋到豆腐坊来的时候,小二肯定会多看他几眼,并且还有些紧张。小二相信蛋看她的时候,眼光也是发飘的。蛋开演唱会的时候,小二会跳到最前面使劲地叫喊。事后,小二问蛋看见她没有,蛋回答得很暖昧,有些勾引地说:所有的人都看见了她。迷幻中的男人女人们都酷爱这种暖昧。但是小二不喜欢随便就水性杨花阿狗和阿猫,就算他们在小二面前脱裤子,小二那东西也不会湿的。美仁丢掉了小二,尽管他们还是那么亲近,但是肉体已经分开过一次。这一次很可怕,也很重要。美仁还说他宁意送小二去阿兰那儿,也不愿意阿兰来接小二走。小二听到这,心想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东西,美仁你应该多去几次伦敦,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你还是金都人,还挂了几滴猪油在嘴边。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1999年的羊年,听别人说,羊年最克小二,还真是美仁打望的女人都属羊。难怪小二一看见她们都不顺眼。憋了一年多,小二可以离开美仁的时候,美仁却不干了,他总说如果小二离开了他,金都会垮的。谁他妈的知道垮不垮。最近蛋常常到豆腐坊来,他从不正眼看小二,和小二说话时眼睛也直打飘,来了几次后,搞得小二也不敢多看他了。美仁说,蛋喜欢小二,说蛋知道小二能听懂他的话。但美仁肯定是不愿意小二和蛋有一种关系的,哪怕是暖昧的他也不喜欢。但偏偏最近蛋老是到豆腐坊来,有一次快三点了,小二坐在离蛋很远的地方,但她的眼光肯定能感受到蛋的一举一动。隐隐约约地小二听见蛋在和一个小男孩在讨论关于“女人和小孩”的事。小二自作多情地想蛋的耐心不是想和那个小男孩讨论这个事,他只是想呆在能看得见小二的地方。有段时间谁都扛不住了,因为蛋到底还是君子,不能跨越美仁走过来说:小二,跟我回家。蛋和小二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地寒喧着。一次小二告诉蛋,下次有人和你讨论你不想讨论的事的时候,你就问他,鱼有脖子吗?小二一直不敢和蛋正面交流,因为心里有鬼。一条花斑狗走过来了,小二蹲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脖子、脸和它的背,特别温柔地,狗又跑到了蛋面前,蛋做了和小二一模一样的动作,小二知道,他们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对方,他们都被对方所吸引,并且需要被爱与爱。但是蛋不是那种被情感所牵引的人,他有使命感,和大星一样,他也想要提着菜刀飞奔在长安街上。所以小二告诉美仁,最近蛋肯定不会再到豆腐坊来了。果真如此,蛋很明白,也很美好,至少那时在小二的眼里。 
  自从和阿兰有了关系后,小二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小二更明白她和美仁肉体上的距离和心灵上的互需。可是现在,美仁干脆来了个不理不睬,成天就跟在她屁股后面,你说让我走,我就走,你让我留着我就留着,挺文明的那种爱情赖皮。小二让他去找过去的“卤煮火烧”、“小可怜人儿”,美仁压根都不听,总是说,走!我们结婚去!小二告诉他,永远不可能!你靠不住,这样呆着挺好。并且现在小二一天有五个主意,每个主意的宗旨就是怎能样摆脱美仁的肉体。美仁喜欢在小二睡觉以后进攻她,她又受不起诱惑,(因为从来都不曾讨厌过美仁)所以每天每月重复干着这一欲望。其实小二挺反感的,不过在金都,小二没有别的亲人,所以和美仁在一起的时候还能让她安心一会儿,但这不等于说小二必须每天都把肉体献给美仁。她告诉美仁,我们可以一起睡觉、一起玩、一起喝酒、一起吃饭,但不要干那事。美仁说,那怎么可能,我一碰你就不行。小二说,三年以前,你可不是这样,你总是打望,你总是幻想着跨越我去实现自己的梦,我不怪你。以前怪你,那是因为我把你看个正常人,现在,我觉得你不是,你的确不是,可是这又有什么不好吗?活着干嘛和别人一样!美仁说,三年以前是三年以前,现在我变了。小二又说,你变了,我也变了。反正现在小二就只想美仁是她一哥们,偶而在一起做做爱也行,但千万不要是男朋友,或者真的变成她父亲也行。当美仁听到小二的一整套的决定后,总是显得很沮丧。 
  睡觉的时候,小二最喜欢玩美仁的胸脯上的奶头,轻轻地然后突然使劲地捏一下,总爱干这事。但当美仁非要和小二做爱时,小二碰都不想去碰他。小二还喜欢用嘴去添他的奶头,每当这时,美仁都会有气无力地说,唉!现在你像在用消毒酒精给我消毒一样,呆会你就要开刀了。听到这些话,小二不得不笑起来,本来想好的一大堆安慰他的屁话一下子没了,从床上跳起来对美仁说:去!拉屎去!总之,小二和美仁在一起还是很快活的,所以分手的事一刻也没有机会实现。 
  “奇奇乐”越来越漂亮,女大十八变,还不到两年,豆腐坊已经出落得像个大美人了,美人总是人沾。有一次,大星带了一个导演到豆腐坊来玩,不到十分钟这个导演就要安排小二拍电影,让小二演一个豆腐坊的老板娘,说要去参加什么电影节。小二说,我喜欢做一次斯通的演员,一生就一次。这个导演脱口而出:我就是金都的斯通!又一个金都的斯通!听了这话,小二冷不防地回头多看了这人几眼,长发齐肩,一字眉,一张勤奋而又愚蠢的脸永远挂着微笑。长相和那个“炸酱面”差不多,只是脸上多了一圈络缌胡子,那胡子整齐得象是用胶水贴到脸上去的一样。小二心想,你会是金都的斯通?你是一个好人,我一点也不反对,你很敬业,我也不反对,但是你肯定不是斯通。 
  当时小二第一直觉想他比“炸酱面”还干净一点,不过也像一盆面,一盆精白粉面之类的东西。但是小二挺尊重他的,不光因为他是敬业而又愚蠢的人,并且他还真拍过几部歌颂金都人民幸福美好生活的电影。幸福不幸福,只有他知道。但金都的生活里肯定有幸福,不然,小二怎么总不想离开这里呢!这个导演说他要拍出金都第一部关于吃豆腐喝酒的故事来,他还说他要去参赛领奖。当然这样未必就不好,但他肯定不是小二喜欢的那种导演。余秋雨的作品就很有名,但小二就愣不喜欢它,就像小二不喜欢擦脂抹粉,故作风骚的女人一样。不过,小二还真不知道他能拍出什么东西来,因为没准,一夜之间小二就会被他的电影捧成了大红大紫的国际明星也有可能,小二有时也喜欢做点白日梦。 
  还有一次,豆腐坊又来了一批电影工作者,一批金都自己培养出来的年轻的电影工作者。他们也选中了小二做演员,这次他们要小二扮演一个卖枪的女人,小二说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枪,那些人说这没有关系,因为他们也没有见过枪。他们极端地不喜欢斯通,他们大骂了一通斯通这不行,那不行,说斯通是个投机分子,是个傻X。他们还说一切有名的导演都是傻X。他们说真正为艺术献身的人,只能为他们自己活,为老百姓活着的艺术家们都不是真正的艺术家。这一次小二恼火了。因为她见过斯通,斯通在“奇奇乐”吃过豆腐,当那天所有在“奇奇乐”见过斯通的人们都不知所措甚至在场的有个二流女演员竟紧张得连走路都变得左手左脚的时候,小二和斯通竟调起情来,那交流只有斯通和小二明白。小二喜欢他,更喜欢他拍的电影。但那天“奇奇乐”快打烊的时候,喝醉了的斯通想邀请小二出去玩的时候,却被小二拒绝了。因为小二知道,他喝多了,那晚他只想要一个女人的乳头、屁股和X。喝多了以后的游戏就没有规则了,没有规则的游戏是要付出代价的。 
  还有这样一些人。一天傍晚,小二和美仁走在去豆腐坊的路上,路上的人稀稀拉拉的。因为是早春,外面还有点冷,小二穿了一件带毛领的小皮夹袄,裤子是用缎子面做的那种小裤头,鞋子是刚刚从香港买回来的一双圆头平底的红皮鞋。小二正在美仁面前抬起她的腿炫耀她的鞋的时候,忽然从小二右侧蹿出一个人来,好像还抱了一个小孩,把小二吓了一跳,都快撞上小二了,小二让了一下,没有理她,继续往前走,随后就听着这个女人带着口音的声音说道,小姐,小姐,行行好,给我点钱。小姐,小姐,行行好,给我点钱。小二告诉美仁,别给,最近金都来了许多这样要饭的人,但都是骗钱的坏人。我们不要说话,别理她。好了,这女人看着他们往前走不理她,突然对小二低低地骂了一句,操!你妈了个X!小二一听,急了,转身回了她一句,声音如雷鸣,你才妈了个X!  
  这时小二才略略注意了这女人的脸,一张年轻的没有水分的干瘪的脸用一块翠绿色围巾裹着,细长的眼睛冒着仇恨的凶光,让你有些害怕,但那凶光又是萎缩的,破烂的衣服散发出一股臭味,抱着那个小孩像抱着一个道具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小二不想再多看她几眼,挽着美仁更加加快了脚步。小二心里涌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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