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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施公案-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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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一同出了厢房。花熊只以为果真前去,哪知他暗存诡计,走到院落中间,忽见他将身子一缩,两足一蹬,飞身上了屋檐。花熊见了,说声:“不好!咱中了他的计了。”正要追上屋去,却好计全、贺人杰二人在客厅内早瞧见,也就飞身出了大厅,一齐飞上屋面。这花熊赶着到兵器房内取了一把单刀,他却不上屋,竟由大门赶了出去。计全、贺人杰二人上了屋面,马虎鸾在前跑,计、贺二人在后追。正赶之间,却好花熊又提刀出来,三人合在一处,并力追赶。
  马虎鸾是脚不贴地,舍命猛奔,一直奔庄口而去。不一刻出了庄口,只因心急,不辨脚下有物,忽被石块一绊,登时跌倒在地。贺人杰一见,好生欢喜,因即大踏步赶上前去,满拟一锤即要伤他的性命。哪知才赶到面前,马虎鸾已从地下站起来,一见贺人杰赶到,而且手舞铜锤直往下打,此时却不能再不招架,于是赶着举起那口宝剑,更不搭话,两人就交起手来。
  马虎鸾一面与人杰交手,一面留神防备计全、花熊二人前来助战。只见他遮拦隔架得手,还剑毫无破绽。人杰杀得兴起,也就飞舞铜锤奋力死战。二人正在杀得我要你死、你不许我活的时节,计全、花熊二人飞赶到,又复舞双刀如旋风般砍到。马虎鸾见来势凶恶,心中暗道:“若与他三人死战,我必不免予难,不如还是逃走”。主意已定,望着贺人杰虚击一剑,复又撒腿便跑。人杰、计全、花熊三人,见他又逃脱,哪里肯舍,仍合力紧紧赶去。
  马虎鸾腿法轻快,不一刻已走下十余里,人杰等三人,再也赶他不上。又赶了一回,只见马虎鸾在前,终是可望而不可及,三人好生着急,只见花熊笑道:“该死的贼囚,跑入死路去了。”计全不知所以,因问道:“庄主何以说道他跑入死路?实是不解,敢请详告。”花熊道:“前面有两条路:向西北一条路,是通京大路;东南一条路,就是殷家堡的后路。要走入此路,不过五六里宽阔地面,其余皆是九弯十八曲,路径不熟的人,万万不能进去。为什么呢?只殷家堡新近设了防备,凡遇有面生可疑之人,只要进了这条路,都要将他拿住,送到殷龙那里,细问一番。如果实非歹人,当即着人将他送出;若审出有什么不妥之处,他也不私设刑法,就随时送交地方官惩办。这条路上,固然是九弯十八曲,却又一里一个分寨,每寨设五个人防备。不论他是何人,只要进去,断不能出来的;若是熟人,外有暗号,说出就没事了。咱所以说跑人死路去,就这缘故。咱们也可不必急急去,好在他已上了我们的牢笼,迟早终要将他捉住。而况有人给咱们代捉,咱们也可稍息气力了。小人与殷龙是姑表兄弟,只要他捉住了,咱们去他家要过来便了。”
  计全听说他与殷龙有亲,便大喜道:“原来庄主与殷老英雄是至戚,某等实在不知,多多得罪。如此说来,咱们又是自家人了!”
  花熊见计全如此说法,也不知所以然,因急问道:“莫非长官与殷兄长有什么瓜葛么?”计全道:“在下与殷老英雄并无瓜葛。我这位贺贤侄,却是殷老英雄的驸马。前者殷家堡误劫饷银,后来奉大人之命征讨殷家堡,彼此相持有一个多月,还是朱光祖听见这个消息,由他出来和解。后殷老英雄请朱光祖作伐,将赛花小姐匹配我们这位贺贤侄。如此说来,庄主还是我们贺贤侄的表叔岳了。真是奇遇。”花熊听说,更是乐不可支。毕竟马虎鸾如何被擒,且看下回分解。

第427回 羡奇遇郎舅相逢 说前情英雄畅叙
  话说计全将贺人杰系殷龙的女婿告知花熊,花熊当下大喜道:“原来如此,真是奇遇了。既这么说,那马虎鸾更加无处逃脱了。咱们可赶紧前去,招呼他堡内的人,设法兜拿,不要懈怠。”说着三人又一同飞赶而去,不一刻已进了后堡。花熊就与堡内人先行了暗号;堡内的人知道是自家,当即上来招呼。
  花熊又将追赶马虎鸾的话,告诉一遍,并问道:“可有这么一个人逃进来么?”那人道:“我方才由前堡回来,不曾看见,我去问一问便知。”花熊道:“你就去问一问罢。这位小将军,就是你家老庄主的姑爷。咱们现在到你家老庄主那里去了。你们一得信,或已经将马虎鸾捉住,随即前去告诉咱们大人。”
  众人听了此话,哪敢怠慢,即刻转身而去。于是花熊就同计全、人杰去往殷龙家中。未走多远,忽见迎面两个少年人招呼道:“来者可是花表叔么?”花熊见有人招呼,也就应声答道:“你可是三贤侄与四贤侄么?”又听两少年向人杰说:“咱们久违了。现在何以到此?有何贵干?真个奇遇。”人杰再将两少年仔细一看,原来不是别人,就是他的第三、第四两个舅子。一叫殷刚,一叫殷强,二人行了常礼。因说道:“便是小弟,也违教久了!还是那年在安东打擂台、捉拿蔡天化的时节一见,以后便直至如今了。岳父、岳母想均康健,大哥、二哥及二位嫂嫂想亦安好。”殷刚、殷强道:“两位老人家及哥嫂,均托庇安好。但不知兄长为何从后路而来?”贺人杰就将追赶马虎鸾的情形,前后大略说了一遍,并道:“现在该贼已进了堡内,还望贤弟代愚兄设法,赶紧拿获,不能再使他漏网才好。”殷刚道:“兄长放心,包管在今日,将这逆贼绑缚献上便了。”
  说着就向殷强道:“四弟,你可去招呼各人,务获该贼,莫使漏网。一面赶紧回去,禀知父亲,就说人杰兄来了。”说罢,又与计全行了礼,然后四人就缓缓而行,直望殷龙家内而去了。
  走了一会,已望见前面一带庄房。殷刚向计全道:“计老叔,小侄引导。”计全道:“岂敢岂敢!”说罢,殷刚在前引导,不一刻过了护庄河。只见一簇兵丁齐声笑道:“来了,来了!”说着就有两三个飞奔进去。计全等刚到庄门,早见殷龙带着殷猛、殷勇、殷强三人迎接出来,向着计全说道:“不知老兄弟到此,有失迎迓,尚望老兄弟恕罪。”计全道:“岂敢岂敢!便是小弟只因公务羁身,有疏问候,亦望恕罪。”殷龙复笑道:“岂敢岂敢!彼此彼此!”说罢,又向贺人杰道:“三年不见,你越发成人了。”贺人杰不等他说完,即上前先请了个安,把个殷龙直乐得笑容可掬,不知要怎样才好,当下说道:“罢了罢了!此非行礼之处,咱们里面坐罢。”说着,就让计全先行,人杰随后,花熊相陪,一同进了门,到了客厅。大家重复见礼已毕,分宾主坐下,庄丁献上茶。殷龙首先向计全说道:“老兄弟!自从那年咱们一别,于今又是三年了。光阴迅速,可怕可怕!老大人身体想当康健,褚老英雄与朱老兄弟并黄贤弟以次想均安好的。”计全道:“均托庇平安。但是朱大哥不常在淮安,他是或去或来,行踪莫定,倒也优游自在。”
  殷龙又道:“愚兄方才听说小儿言道,什么马虎鸾前去行刺,当场格斗未能擒住,复又逃脱。因此沿途追赶到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究竟这马虎鸾在何处行刺?贤弟可将前后细情说一遍,使愚兄得知罢。”计全道:“说来话却甚长,兄长请听便了。只因大人奉旨陛见,于月前率领咱兄弟们动身。”方说到此处,殷龙赶着问道:“老大人来了么?现在哪里?”计全道:“毛家营暂住。不知这两日动身没有。”殷龙又说道:“既是大人现在毛家营,那儿不过是个村镇,怎么好使?咱且着人将大人请到这儿来往上两日,也可稍尽地主之谊。”计全道:“恐怕大人未必肯来。”殷龙道:“咱亲自去请,料想大人鉴咱诚心,或者可以光顾也未可定。”说罢,因即命殷猛、殷勇二人道:“你两个赶紧分头迎上前去,若遇见施老大人,务必请他老人家惠顾一趟,就说咱随后亲自就前来迎接。无论他老人家行与不行,都要竭诚请他老人家前来盘桓两日。还有诸位叔父,一齐都请过来。不可迟误,赶快迎上。”殷猛、殷勇哪敢怠慢,当即转身出门而去。
  殷龙见两个儿子去了,复又问道:“大人既动身进京,这马虎鸾在何处行刺?”计全道:“这日走草凉驿,就是前月二十六夜三更以后,忽有窦飞虎、马虎鸾两人暗往行刺,当即黄贤弟预先知道。到了晚间,大家防备起来。这一次,若非令婿独力保护,大人几有性命之忧。”殷龙听说这句话,望着人杰欢喜非常,因又问道:“后来怎样呢?”计全道:“到了三更以后,那两个狗强盗突然进来。先是马虎鸾去大人卧房以内,令婿一见有人进来,就与他格斗。后来黄贤弟、李五弟,均进去助战。马虎鸾复又抽空跳出房来,当下又在院落内杀了两个更次。马虎鸾带伤脱逃,未经擒获。大人因日期急追,只得将本地方官传来,令他悬赏缉捕。这日忽有毛家营开店的上前来送信,声称马虎鸾、窦飞虎两人误落客店,被看破用酒灌醉,诱绑缚他店内。大人一闻此言,即命黄贤弟、李五弟、关贤弟并令婿四人,飞赶前去。以为既被贺家的人绑缚起来,料难挣脱,不过前去好看守,以防不虞。哪知黄贤弟等尚未到贺二房,马虎鸾、窦飞虎二人早将绳索挣断,已与贺二房的伙计大杀起来。正在彼此相斗之时,黄贤弟却好已赶到,即上前厮杀。哪知马虎鸾赤手空拳,又复被他逃脱。窦飞虎即于彼处擒获。令婿一见马虎鸾逃走,他却不肯放松,紧紧去赶。此时小弟尚未到贺二房,随着大人在后,及至到了客店方才知道。当下大人惟恐令婿年轻,或有疏虞之处,因命小弟与何贤弟、李七弟,王、郭、金三位,分头赶来。不意在令亲花豹村东南地方那树林内,瞥见令婿在树根下打盹。因将令婿喊醒,方知与马虎鸾在林内杀了有两个更次,不料又被马虎鸾逃走。复与令婿追到花庄主家,哪知又为该贼逃脱,所以沿途赶来,巧遇令郎。哪知此时反得相遇,这不是天缘凑合。”殷龙听罢这一番话,也大笑道:“真是天缘凑合,愚兄再也想不到此时可以相会的。”
  话犹未完,只见两个庄丁走到殷龙面前,说道:“老庄主吩咐已办妥了。”不知所办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428回 枯树湾马虎鸾就缚 六里铺施贤臣息肩
  话说殷龙正与计全畅叙寒喧,只见两个庄丁上前说道:“老庄主吩咐的事已办妥了,请示定夺。”殷龙听说,道:“拿住了么?”庄丁道:“拿住了。”殷龙说:“哪里拿住的?”庄丁道:“在枯树湾拿住的。”殷龙道:“怎么将他拿住的?”
  庄丁道:“用挠钩捉住的。”殷龙道:“现在哪里?”庄丁道:“现在外面。”殷龙道:“将他押进来。”庄丁答应,转身出去。殷龙便与计全说:“马虎鸾已被拿住,幸不辱命。”计全听了大喜。马虎鸾怎么被殷龙庄丁拿住?原来他误入后堡,固已不知路径,后来因殷刚、殷强遇见计全,殷刚便与殷强到内堡招呼。殷龙将值日的庄丁传了来,吩咐一切,真是个一呼百诺,这一句话说出来,不到半个时辰,合堡的人都知道了。马虎鸾走到枯树湾,只见两旁有两株枯树,道路也甚阔,并不知道此地是陷人坑。正往前走,忽然脚下踏空,跌下陷坑内。一声响亮,当时即转出好几个庄丁,手执挠钩将他搭住,随即用绳索绑缚起来,当有庄丁扯至殷龙庄上。不一刻将马虎鸾押至厅上,并有一个庄丁呈上一口宝剑。花熊在旁看见,认得是自己的,因方悟道:“原来他将我的宝剑盗去。”当下与计全说明,即将宝剑取过来。马虎鸾一见计全、贺人杰,大骂道:“你等用这诡计将俺擒获,这算什么好汉,给咱做小子还嫌你等无用。”贺人杰在旁大怒,便欲上前拷打。计全忙拦道:“贤侄不必如此,好在他已被拿,暂且寄在令岳处,多派数人看守。等大人到此,再去请示,应如何办理之处,悉听大人吩咐便了。”
  人杰见说,方才止住不动。计全又与殷龙道:“这恶贼悍勇异常,可惜他不为正。若是归正,也可为国家出力立功。如今还要请兄长多派几个心细胆大有为的人看守,将他看管起来,更要多加两条麻绳,加一加绑,方免后虑。”殷龙道:“不消贤弟费心,愚兄这里多可应办。”只见庄丁插口说道:“大老爷不消烦虑。这绑缚他的绳索并非麻绳,却是牛筋结成的。小人们知道他是个要犯,又闻他甚狠,恐有疏虞,故特为拿这牛筋绳将他绑起,任他本领再大,也断不能将这牛筋绳挣断的。”
  计全听说,甚是放心。庄丁也就即刻将马虎鸾押解出去,自有地方将他锁起来,派人看守。
  此时天已正午,殷龙早已命人备了酒筵。当有庄丁来请,酒席业已摆上,殷龙便邀计全赴席。大家入席,分宾主坐下。
  真个是欢乐畅饮,直饮到日落西山,方才散席。这日便留计全、贺人杰并花熊在庄上住下。殷龙晚间回到内室,早有他妻子李氏向他说道:“我日间听计老爷说道:‘施大人本拟出京回任时,预备给人杰完婚。’此事在我看来,施大人陛见之后,回任与否尚在未定;人杰今年也十八岁了,赛花儿年纪也不小了。难道施大人既有此意,又难得他老人家现在这里,不如等他老人家明日到我家来的时候,就请计老爷与他老人家说,留人杰在此,择个吉日,代他们把这百年大事成就起来,免得随后又要费许多周折。好在女儿妆奁一切,终是预备现成的,只要拣个吉日就是了。不知你意下如何?”殷龙听了甚是有理,因道:“你这话说的却也不错,不过有一件,你我皆无可无不可,即是人杰也没有什么为难的。但不知施大人可能应准。”李氏道:“我看施大人虽然脾气古怪,我料他于此等事件,亦不得不允。”
  殷龙道:“且待明日与计全说知,请他在大人前先探探口气,然后再做计议便了。”当下夫妇两个人也就安息了。
  次日一早起来,殷龙梳洗已毕,便至外面来看计全,却早已梳洗清楚。贺人杰、花熊也早已起来。殷龙就命人拿了早点,大家一齐用毕。计全就要告辞,殷龙再三相留。计全道:“小弟本可盘桓一日,只因大人不知到了何处。又不知令郎前去曾否碰头,故要前去探探踪迹。而况马虎鸾既已在此捉住,也当与大人禀知一切,好叫大人放心。有此几层,小弟所以不敢久留。”殷龙道:“既如此说,愚兄劝贤弟再留半日,一来等大小儿、二小儿回来,看他曾否迎着大人;二来愚兄尚有两句要言,要与贤弟商酌。”计全听殷龙说出这话,心中早已明白八分,因说道:“兄长所云要言,敢是要请我吃喜酒么?”殷龙道:“贤弟,你真聪明,怎知道愚兄就是此事呢?”计全道:“欲认心中事,但听口中言。此事却是也要办了。但不知兄长是个什么主意,如何办呢?”殷龙于是就将妻子所说的话,细细的说了一遍。计全道:“此举甚好!容小弟见了大人,当代婉转陈词,善为说项,料想大人不能不允。”殷龙道:“此事总请老弟大力一言便了。”计全满口答应。贺人杰在旁听了这番话,只羞得满面通红,低头不言。殷龙见人杰如此形状,却也暗暗发笑。
  日将至午,里面又摆出酒来,于是大家又复午饭。席尚未撤,殷猛、殷勇已经回来。殷龙一见,即问道:“施大人曾否迎上么?”殷勇道:“孩儿已迎上了。现在六里铺住下,今日不走了。回说:‘因日期已近,早日到京陛见,回来时再来拜庄。’孩儿说道:‘大人若不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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