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4-10李敖系列之13李敖秘藏日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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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札记(二)
不想见翁松燃了
宏正转告翁松燃问候之意,我说松燃老是跟莫名其妙的人(指官方与通官方的党外分子)来往,对过去的他,实在是一种退步与失格,我不想见他了。(一九八五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黄石城的马屁经
假党外的彰化县长黄石城,今天在(台湾日报》上发表一篇“一言以为天下法,一行以为天下则”的马屁文章。中段说:
首先,就蒋总统经国先生的人格事功而言,他是一位卫道者,古人说:“一言以为天下法,一行以为天下则。”经国先生的确做到了;在思想上,他手著的(荒漠甘泉>中那种悲天悯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胸襟怀抱可以看出;在行为上,他在大陆时期担任专员“江西剿共”,以及“上海打虎”,名噪一时;来台后担任行政院长期间“为国”筹谋十大建设,剑及履及亲临深山旷野慰问工作人员,亲民爱民遍及乡村田野的表现可作佐证。尤其先总统蒋公逝世时,他那“守灵百日记”所表现的孝思与至情笃孝之情,真可以感天地而泣鬼神,足“为国”人所法勉。他是一个以身作则,一言九鼎,英明睿智的政治家。
卫道者,他的言行,我们应该深信不疑。我看了,直起鸡皮疙瘩,并且大笑不止。查(荒漠甘泉)乃洋教根著的书,怎能说成蒋经国的“手著”?“江西剿共”乃蒋介石干的事,怎能算在蒋经国的头上。“守灵百日记”并无此文,有的只是(守父灵一月记),黄石城显然硬把孝子蒋经国按在“慈 湖”,多住了七十天也!蒋经国真要哭笑不得了也!寄语黄石 城:多看点书,拍马屁也得有点章法吧?(一九八五年十二月十九日)
匡复起点搬家了,重建基地动摇了
今天(新生报)登:为了配合台北市区铁路地下化施工,位于东隧道上方的“国父史迹纪念馆”,订明(一九八六)年一月起拆移,由于该馆为国父在台有关史迹唯一保存完整之房舍,施工单位在原馆北端,将依原形状、建材予以复建。全部迁建复原工作,预定一九八六年十二月完成。国父史迹馆位于台北市北平西路与中山北路交会处,与救国团青年服务社房舍比邻相接,原系日本族舍“梅屋敷”旧址,国父于民国二年二次革命失败后,赴日时道经台湾即下榻于此。“梅屋敷”约建于民国前十年间,为日据时代台北市第一流日本酒家,遍植梅花,摇曳生姿,日人达官巨贾,多在此聚会,常人不得进入;至于寄宿,必须具有特别身分之高级贵宾。光复后,因国父曾在此寄寓,当局指定国父下榻之“梅屋敷”房舍为国父史迹之一,建立“国父史迹纪念馆”,于民国三十五年落成,将国父当时的起居室保存如昔,另并陈列有关革命史料,供人参观瞻仰。台北市区地下铁工程处表示,现以铁路地下化工程兴工在即,而“国父史迹纪念馆”因正位于铁路地下化工程隧道上方,施工时必须拆移。先拆除救国团青年服务社房屋,随即拆移国父史迹纪念馆,将位置略予北移云云。看了以后,不禁为国民党致哀。因为这次给拆了的,不止“国父史迹纪念馆”,还有旁边 的“纪念亭”。“纪念亭”是一九五四年十一月为国民党“建党六十年纪念”盖的,亭中有石碑,上刻蒋介石题字:“匡复中华的起点,重建民国的基地。”如今一切连根拔起矣,哀哉!(一九八五年十二月三十日)
李敖的xx有远见
当年(一九六四川、文在美国出生的时候,陈鼓应跟人说:“李敖这个女儿在美国出生,就是美国人了,李敖的目的,是二十多年后,可以以‘美国人的爸爸’身分去美国。”这话传到我耳里,我开玩笑说:“李敖这么有远见吗?有本领把计划定到二十年后吗?二十年太长了吧?变化太多了吧?我靠小文去美国,还木如靠老落回大陆也/如今,“岁月如矢,革命末成”,二十多年一晃就过去了,靠老落回大陆固是笑谈,靠小文去美国却逼人成真了!如今许多家长大做“小留学生”之梦,他们的“大头”,其实还不如李敖的“小头”有远见呢!又何止他们,连我李敖自己,恐怕也都我“大头”不如我“小头”有远见呢!鼓应老友,真深知我‘叫小头”者,在这一点上,他真是先知呢!(一九八六年一月二十九日)
尤清明于责人、昧于知己
邱连辉竞选屏东县长失败,不甘寂寞之余,高速投靠国民党,竟出任省政府顾问兼诉愿委员会主任委员。一月十七日(八十年代)登出尤清谈话,尤清说,事先他劝阻邱连辉,理由有二:“第一点,选举的失败不值得灰心,因为以他一人的力量与国民党对抗自然是处于劣势。第二点,依他的身分、地位‘管’邱创焕是绰绰有余,何必屈就邱创焕之下呢?”尤清的话,都言之成理、都没有错。但是,令人不解的是:你尤清这次抢破头来竞选台北县长,幸亏你落选了;如果你没落选,当上台北县长,试问以那时候的县太爷“身分、地位”,是受谁“管”呢?国民党省主席邱创焕岂不正是你的顶头上司么?你不正是抢破头要“屈就邱创焕之下”么?(一九八六年一月二十九日)
海地与美国
旧年期间,没报纸看。中午台视新闻,海地小独裁者杜瓦利埃出亡后,民众把他爸爸的坟打开,践踏这老独裁者的尸骨,真是天道好还、人道恶报之范例也!(一九/\六年二月十日)
初三午间电视新闻,海地民众追杀秘密警察,—一当场打死,民众并好奇的参观了秘密警察总部。(一九八六年二月十一日)
中午电视新闻,里根说,美国除了提供杜瓦利埃一架飞机,没对海地提供任何援助。但是,帮忙祸国殃民的独裁者逃避正义的制裁,也是犯众怒的啊!(一九八六年二月十二日)
打官司的成与败
我在国民党统治之下,一直是以“成固欣然,财亦可喜”的心态打官司的。我反正站在正义的一边,法官苟有异数,同我一边,是调“欣然”;法官同流合污,不同我一边,但他们的判决书可以被我遗臭万年,留为历史活证,这也不错,是谓“可喜”。(一九八六年二月十二日)
狗与罗马法
罗马法中小偷偷东西,永远不准取得所有权。老友赵承厚家有小狗,占有欲极强,偷你东西,放到它窝里,你去拿回,它就把你以强盗现之,盖不知罗马法者也。小狗木识字,不知罗马法,不怪它,但窃国者国民党总识字吧?(一九八六年三月五日)
呜呼胡适专家!
台大历史系教授张忠栋,(在动乱中坚持民主的胡适)讲稿(一九八六年二月二十五二十七日)中,用的是“蒋委员长与汪精卫于民国二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发表一则通电”的次序,这是与史法不合的。汪精卫当时排名明明在前,如今崇落抑汪,当然不对。又说“胡适写信给周鲠生,公开发表于独立评论”云云,更是大错。物立评论炮刊于一九三二年五月二十二日,停刊于一九三七年七月二十五日,共出二四四期,是抗战前的重要刊物。《独立时论)则是抗战后的产物,创于一九四七年。一九四八年四月,曾有(独立时论集第一勒出版(发行者独立时论社、发行所北京大学出版部)。在序中明说:“在民国三十六年的春天,我们一些在北平教学的朋友们,觉得应该利用余暇,写写文章,对重要的时事问题,以独立的与公正的立场,发表一点意见。我们认为在目前我国情形之下,这是我们在教学以外应尽的一种社会职责。我们很希望我们的意见能够有助于国家政治、经济、社会、教育、文化及科学的进步。但是单独出版刊物是我们的财力所不许的;专给一地的刊物撰文,读者究竟是有限的;同时给各地许多刊物分别撰稿,我们的时间是不够的。因此我们决定仿照欧美专栏作家的办法,将文稿寄发国内外各地报馆同时发表,而文贵仍由作者自负。”可见它的性质所在。胡适给周硬生的信,原题“国际形势里的两个问题”,我在(胡适选集)中曾对它加以考订说:“选自(独立时论》文稿(一九四八年二月一日北平出版)。此文当时报章杂志转载极多。后收入(胡适的时论一集)(一九四八年北平六艺书局出版),(我们必须选择我们的方向)(一九五O年台北自由中国社出版)。”如今张忠栋不学,竟闹出(独立评论)、(独立时论)都分不清的笑话,实在不配研究胡适。我看还是去做信口开河的座谈会专家吧,别做胡适专家了!(一九八六年三月六日)
戒严四十年?
一九四九年五月十九日,国民党在这一天起宣告在台湾实施戒严。最近,郑南榕发起“五一九绿色行动”,来纪念这个“台湾戒严日”。在菲律宾“黄色运动”成功的今日,这一行动,当然别有意义。回想一九八二年十月十五日,孙运喀在立法院答复许荣淑,居然说:“戒严令不是实行多久的问题,而是该不该实行的问题,该实行,三十年要实行,四十年也要实行!”这种悍然无耻的心态,真是千古所无。不过,国民党要想戒严一戒四十年,恐怕也时不我与了,至少孙运睿看不到,他的主子蒋经国也看不到了。(一九八六年四月八日)
收音机何辜?电视机何辜?
三月二十八日国民党(中央日报)载:三十九岁的工厂职工接瑞华,酒后观看电视连续剧,不知何故突然捣毁电视机,凌晨被家人发现上吊自杀断气命绝,其妻抚尸恸哭,悲伤逾恒云云。使我联想到蒋介石当年从广播中听到李宗仁当选副总统时,曾捣毁收音机;徐复观从电视中看到梁容若著书得奖时,曾捣毁电视机。可见“自天子以至庶人”,虽口诵圣人“不迁怒”之训,但动起手脚,却都性好此道也。只是收音机何辜。电视何辜,令人不解耳!(一九八六年四月八日)
“视弃天下,犹弃敝屣也!”
菲律宾祸国者马科斯夫人,三月五日在美国接受访问,答复她遗留在菲律宾三千双鞋子的事。她说:“我不相信那里有三千双鞋子。那是我财产的全部,我从不丢弃任何东西,即使是坏掉的拖鞋和高踉鞋,我不是浪费的人,这些鞋子是过去近二十一年中留下的。”真是奇论也!从不丢弃任何东西,就可大量买进任何东西而不构成浪费么?孟子说:“视弃天下,犹弃敝展也!”如今马夫人总算“天下”与“敝屣”被迫两弃了,孟子真是预言家!(一九八六年四月八日)
黄炎培记蒋介石暗杀事
老革命党黄炎培,在回忆录(八十年来)有这样一段:
辛亥革命写完了吗?还有一件事,我不能不附录在这里。辛亥十一月二十五日夜,革命大领袖之一陶成章号焕卿在上海广慈医院被刺死,刺客为谁?怎样刺杀?很有人说是陈其美命蒋介石刺死的。各种记载,大都推给他人,脱卸自己。无论如何,从整个革命说来,总是一件很大不幸的事。我是认真写日记的。根据我的日记:一九二七年六月三日,上海澄衷中学校校长浙江人曹系管和我漫谈。曹说:“我民元,病卧广慈医院,一日傍晚,蒋介石来谈,临行说:‘我们今晚将做一件大事。’夜半,忽闻枪声,别室陶焕卿中枪死了。”有深知此中秘密的告我:“陈其美嘱蒋介石行刺陶焕卿,蒋雇光复会叛徒王竹卿执行。焕卿以为竹卿是自己的人,请他入室,就被刺死。光复会终于又刺杀了王竹卿。”陶焕卿是写在我所收藏同盟 会会员名单上的。黄炎培感慨说:“爱国主义、民主主义、人道主义、反封建主义,许多同志为了实现这些理想,不惜牺牲生命,是大大可敬的。太可惜的是发现了若干人枪口不对外而对内。这些从革命全局说来,到底是很大很大的损失。”真是沉痛之言。(一九八六年四月八日)
三中全会的怪老子
国民党三中全会,秘书长江苏人马树礼,把“三中全会的闭幕”发音成“三中全会的\毛”;中常委贵州人谷正纲,把“国父遗嘱”都背不完,在宣读之际,忽然忘了下文。我笑猜这是死鬼汪精卫作怪之故。谷正纲以前跟汪精卫,而汪精卫是“国父遗嘱”的执笔人,如今在六十年后,开老谷一玩笑,大有可能也!(一九八六年四月八日)
施启扬泄底
华视午间新闻,施启扬招待记者,说高雄看守所新建,可收容两千人,建看守所是不得已的措施,但是为了使人犯可以平着睡,维持起码的人道,不得不尔。这话反证了人犯在没有新建看守所时是怎么睡觉的、怎么人道待遇的。施启扬今天这话一出,十足泄了底、十足反证了法务部的狱政的真面目。(一九八六年四月十一日)
扫把星看扫把星
报载观测哈雷替星不仅在民间造成一股热潮,更引起将领们的浓厚兴趣,据悉,三月十九日,就有多位将领加起来共有“五十二颗星”群集联勤鹅銮鼻活动中心,专程赶去一睹哈雷善星景象,场面甚为壮观。可惜的是,当活动中心主任正为将领们简报哈雷善星时,屋外却下了一场大雨,浓云密布,遮盖了哈雷替星,以致将领们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云云。
国民党这些败军之将,他们丢了大陆,十足是一群扫把星。如今在台湾不务正业,扫把星去看扫把星,真是无聊极矣!(一九八六年四月十二日)
计程车司机与李敖
坐计程车,司机一声不响。下车后拒收车资,只说:“支持你,不收车资。”我强把车资留在座位上。这位司机先生真可记,他看出乘客是李某人,可是不说一句好奇的话,真是木油近仁者矣。(一九八六年四月二十七日)
国民党的外交
西方俗话说:“外交是用最好的方法,做出并说出最脏的事。”(Inplomacy is to do and say the nastlest thing In the nicestway.)这种俗话,乃是洞彻外交通则而来。这种外交通则,传统的中国人并不太懂。传统的中国人,只懂得“万国衣冠拜冕流”、只懂得“夷狄进入中国则中国之”。但是中国人不懂得万一万国不肯拜易流或夷狄不肯进入中国则怎么办?光凭军队去打固不是办法;“怀柔”、“和亲”、“人质”、“驭夷”、“赏赐”。“片板不许入海”等等手段,有效的程度也不乐观。于是,中国人不得不慢慢练习正视这个中国以外的世界、慢慢调整与这个世界的关系、慢慢学着别人的样子,去用最好的方法,做出并说出一些事。这一转变,是中国从夷务进入外交的开始。可笑的是,今天国民党办外交,却一反其道,“用最‘坏’的方法,做出并说出最脏的事。”其水准不但不外交,甚至夷务都不如矣!(一九八六年五月一日)
先烈家属下场
午与王小痴谈。小痴说:“黄花岗七十二烈士,福建省十九人。最出名的是林觉民,他的孙子和我小学同学。意映我也见过。只知道抗战时全家饿死。在方声涛做福建省长时,这些烈士家属定下由省府供养的例子,后来国民党就不太履行,经常欠付,到了抗战,就中断了。”由此可见,同志无情如此,革命先烈尚可为哉?(一九八六年七月。日)
党外助选下场
八月九日,台北县党外苏克福寄来质问尤清的信,其中说:
一九八五年四、五月间,本人与同道为整合台北县党外力量而筹组成立台北县党外联谊会(当时尚无公政分会),其时台端曾主动表示关注,并暗示有意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