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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物种起源-达尔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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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生活条件适应得更好些。再者,大多数成长的动物或植物,无论善于适应它们的生 活条件与否,也必定每年由于偶然的原因而遭到毁灭;虽然它们的构造和体质发生了某 些变化,在另外一些方面有利于物种,但这种偶然的死亡也不会有所缓和。但是,即使 成长的生物被毁灭的如此之多,如果在各地区内能够生存的个体数没有由于这等偶然原 因而全部被淘汰悼,──或者,即使蛋或种籽被毁灭的如此之多,只有百分之一或千分之一能够发育,──那麽在能够生存的那些生物中的最适应的个体,假使向着任何一个有利的方向有所变异,它门就比适应较差的个体能够繁殖更多的後代。如果全部个体都 由于上述原因而被淘汰,如在实际中常常见到的,那麽自然选择对某些有利方向也就无 能为力了。但不能因此就反对自然选择在别的时期和别的方面的效力;因为我们实在没 有任何理由可以假定许多物种曾经在同一时期和同一区域内部发生过变异而得到改进。
    性选择
    在家养状况下,有些特性常常只见于一性,而且只由这一性遗传下去;在自然状况 下,无疑也是这样的。这样,如有时所看到的,可能使雌雄两性根据不同生活习性通过 自然选择而发生变异,或者,如普通所发生的,这一性根据另一性而发生变异。这引导 我对于我称为“性选择”的略加阐述,这种选择的形式并不在于一种生物对于其他生物 或外界条件的生存斗争上,而在于同性个体间的斗争,这通常是雄性为了占有雌性而起 的斗争。其结果并不是失败的竞争者死去,而是它少留後代,或不留後代。所以性选择 不如自然选择来得剧烈。一般地说,最强壮的雄性,最适于它们在自然界中的位置,它们留下的後代也最多。但在许多情况下,胜利并不全靠一般的体格强壮,更多地还是靠 雄性所生的特种武器。无角的雄鹿或无距的公鸡很少有机会留下大量的後代。性选择, 总是容许胜利者繁殖,因此它确能增强不挠的勇气、距的长度、翅膀拍击距脚的力量,这种选择同残酷的斗鸡者的选择差不多是同样的,它们总是把最会斗的公鸡仔细选择下来。在自然界中下降到哪一等级,才没有性选择,我不知道;但有人描述雄性鳄鱼(al ligator)当要占有雌性的时候,它战斗、叫嚣、环走,就像印第安人的战争舞蹈一样;有人观察雄性鲑鱼(salmon)整日在战斗;雄性形甲虫(stag…beetle)常常带着伤痕, 这是别的雄虫用巨型大颚咬伤的;无与伦比的观察者法布尔(M。Fabre)屡屡看到某些膜 翅类的雄虫专门为了一个雌虫而战,她停留在旁边,好像漠不关心地看着,然後与战胜 者一同走开。多妻动物的雄性之间的战争大概最为剧烈,这等雄性动物,常生有特种武 器。雄性食肉动物本已很好地被武装起来了;但它们和别的动物,通过性选择的途径还可以生出特别的防御武器来,如狮子的鬃毛和雄性鲑鱼的钩曲颚就是这样;因为盾牌在 获得胜利上,也像剑和矛一样重要。
    在鸟类里,这种斗争的性质,常常比较和缓。一切对这问题有过研究的人都相信,许多种鸟的雄性之间的最剧烈竞争是用歌唱去引诱雌鸟,圭亚那的岩鸫、极乐鸟以及其 他一些鸟类,聚集在一处,雄鸟一个个地把美丽的羽毛极其精心地展开,并且用最好的 风度显示出来;它们还在雌鸟面前做出奇形怪状,而雌鸟作为观察者站在旁边,最後选 择最有吸引力的做配偶,密切注意笼中鸟的人们都明确知道,它们对于异性个体的好恶 常常是不同的∶例如赫伦爵士(Sir R。Heron)曾经描述过一只斑纹孔雀多麽突出地吸引 了它的全部孔雀。我在这里不能讨论一些必要的细节;但是,如果人类能在短时期内, 依照他们的审美标准,使他们的矮鸡获得美丽和优雅的姿态,我实在没有充分的理由来 怀疑雌鸟依照她们的审美标准,在成千上万的世代中,选择鸣声最好的或最美丽的雄鸟, 由此而产生了显着的效果。关于雄鸟和雌鸟的羽毛不同于雏鸟羽毛的某些着名法则,可 用性选择对于不同时期内发生的、并且在相当时期内单独遗传给雄性或遗传给雌雄两性 的变异所起的作用,来作部分的解释;但我在这里没有篇幅来讨论这个问题了。
    这样,任何动物的雌雄二者如果具有相同的一般生活习性,但在构造、颜色或装饰 上有所不同,我相信这种差异主要是由性选择所引起的∶这就是由于一些雄性个体在它 们的武器、防御手段或者美观方面,比别的雄性略占优势,而这些优越性状在连续世代 中又只遗传给雄性後代。然而我不愿把一切性的差异都归因于这种作用∶因为我们在家 养动物里看到有一些特性出现并为雄性所专有,这些特性分明不是通过人工选择而增大了的。野生的雄火鸡(turkey一cock)胸前的毛丛,没有任何用处,这在雌火鸡眼中是 否是一种装饰,却是一个疑问;──不错,如果在家养状况下出现此种毛丛,是会被称 为畸形的。
    自然选择,即最适者生存的作用的事例
    为了弄清楚自然选择如何起作用,请允许我举出一两个想像的事例。让我们以狼为 例,狼捕食各种动物,有些是用狡计获取的,有些是用体力获取的,也有些是用敏捷的 速度获取的。我们假设∶在狼捕食最困难的季节里,最敏捷的猎物,例如鹿,由于那个 地区的任何变化,增加了它们的数量,或者是其他猎物减少了它们的数量。在这样的情 况下,只有速度最敏捷的和体躯最细长的狼才有最好的生存机会,因而被保存或被选择 下来,──假使它们在不得不捕食其他动物的这个或那个季节里,仍保持足以制服它们 的猎物的力量。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可以怀疑这种结果,这正如人类通过仔细的和有计 划的选择,或者通过无意识的选择(人们试图保存最优良的狗但完全没有想到来改变这 个品种),就能够改进长躯猎狗的敏捷性是一样的。我补充地说一下∶据皮尔斯先生(Mr。Pierce)说,在美国的卡茨基尔山(Catskill Mountains)栖息着狼的两个变种,一种类型像轻快的长躯猎狗那样,它追捕鹿,另一种身体较庞大,腿较短,它们常常袭击牧人的羊群。
     必须注意,在上面所讲的事例中,我所说的是体躯最细长的个体狼被保存下来,而 不是说任何单独的显着变异被保存下来。在本书的以前几版里,我曾说到,後一种情形 好像也常常发生。我看到个体差异的高度重要性,这就使我对人类的无意识选择的结果 进行充分讨论,这种选择在于把多少具有一些价值的个体保存下来,并把最坏的个体毁灭掉。我还看到,在自然状况下,某些偶然的构造偏差的保存,例如畸形的保存,是罕见的事;即使在最初被保存下来了,其後由于同正常个体杂交,一般也消失了。虽然这 样说,直到我读了在《北部英国评论》(North British Review,1867年)上刊登的一 篇有力的和有价值的论文後,我才知道单独的变异,无论是微细的或显着的,能够长久保存的是何等稀少。这位作者用一对动物为例,它们一生中共生产了二百个後代,大多 数由于各种原因被毁灭了,平均只有二个後代能够生存以繁殖它们的种类。对大多数高 等动物来说,这固然是极高的估计,但对许多低等动物来说决非如此。于是他指出,如果有一个单独个体产生下来,它在某一方面发生了变异,使它比其他个体的生存机会多二倍,然而因为死亡率高,还有一些机会强烈地阻止其生存。假定它能够生存而且繁殖,并且有一半後代遗传了这种有利的变异;如这位评论者所继续指出的,幼者生存和繁殖 的机会不过是稍微好一点而已;而且这种机会还会在以後各代中继续减少下去。我想这种论点的正确性,是无可置辩的。例如,假设某一种类的一只鸟,由于喙的钩曲能够比 较容易地获得食物,并且假设有一只鸟生来就具有非常钩曲的喙,因而繁盛起来了,然 而这一个个体要排除普通的类型以延续其种类的机会还是极其少的;但是不容置疑,根 据我们在家养状况下所发生的情形来判断,在许多世代中如果我们保存了或多或少地具 有钩曲喙的大多数个体,并且还毁灭了具有最直喙的更大多数的个体,是可以招致上述结果的。
    但是,不可忽视,由于相似的体制受着相似的作用,某些十分显着的变异──没有 人把这种变异视为只是个体的差异──就会屡屡重现。关于这种事实,我们可以从家养 生物中举出很多事例。在这种情形里,即使变异的个体不把新获得的性状在目前传递给 後代,只要生存条件保持不变,它无疑迟早还会把按照同样方式变异的而且更为强烈的 倾向遗传给後代。同样也无可怀疑,按照同样方式进行变异的倾向常是如此之强,以致 同种的一切个体,没有任何选择的帮助,也会同样地发生改变。或者只有三分之一、五分之一、或十分之一的个体受到这样的影响,关于这样的事实,也可以举出若干事例来。 例如葛拉巴(Graba)计算非罗群岛上有五分之一的海鸠(Guillemot),是被一个特征 如此显着的变种组成的,以致从前竟把它列为一个独立的物种,而被称为Uria lacryma ns。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变异是有利的,通过最适者生存,原有的类型很快就会被变异 了的类型所代替。
    关于杂交可以消除一切种类变异的作用,将在以後再讨论;但这里可以说明,大多 数的动物和植物都固守在本乡本土,没有必要时,不会在外流动;甚至候鸟也是这样,它们几乎一定要回到原处来的。因此,各个新形成的变种,在最初一般仅局限于一个地方,对自然状况下的变种来说,这似乎是一条普遍的规律;所以发生同样变异的诸个体 很快就会聚集成一个小团体,常常在一起繁育。如果新变种在生存斗争中胜利了,它便 会从中心区域慢慢地向外扩展,不断地把圈子扩大,并且在边界上向未曾变化的个体进 行斗争,而战胜它们。
    举出另一个关于自然选择作用的更复杂的事例是有好处的。有些植物分泌甜液,分明是为了从体液里排除有害的物质∶例如,某些荚果科(Leguminos)啤植物的托叶基部 的腺就分泌这种液汁,普通月桂树(laurel)的叶背上的腺也分泌这种液汁。这种液汁, 分量虽少,但昆虫贪婪地去寻求它;不过昆虫的来访,对于植物却没有任何利益。现在 让我们假设,假如任何一个物种的有一定数量的植株,从其内部分泌这种液汁即花蜜。 寻找花蜜的昆虫就会沾上花粉,并常常把它从这一朵花带到另一朵花上去。同种的两个不同个体的花因此而杂交;这种杂交,正如可以充分证明的,能够产生强壮的幼苗,这 些幼苗因此得到繁盛和生存的最好机会。凡是植物的花具有最大的腺体即蜜腺,它们就 会分泌最多的蜜汁,也就会最常受到昆虫的访问,并且最常进行杂交;如此,从长远的 观点来看,它就占有优势,并且形成为一个地方变种。如果花的雄蕊和雌蕊的位置同前 来访问的特殊昆虫的身体大小和习性相适合,而在任何程度上有利于花粉的输送,那麽 这些花也同样会得到利益。我们用一个不是吸取花蜜而是采集花粉的往来花间的昆虫为 例∶花粉的形成专是为了受精之用,所以它的毁坏,对于植物来说分明是一种纯粹的损 失;然而如果有少许花粉被吃花粉的昆虫从这朵花带到那朵花去,最初是偶然的,後来 乃成为惯常的,如果因此达到杂交,虽然十分之九的花粉被毁坏了,那末,这对于被盗 去花粉的植物还是大有益处的,于是那些产生愈来愈多花粉的、和具有更大花粉囊的个 体就会被选择下来。
    当植物长久地继续上述过程之後,它们就变得能够高度吸引昆虫,昆虫便会不知不 觉地按时在花与花之间传带花粉;根据许多显着的事实,我能容易地阐明昆虫是可以有 效地从事这一工作的。我只举一个例子,同时它还可以说明植物雌雄分化的一个步骤。有些冬青树(bolly…tree)只生雄花,它们有四枚雄蕊,只产生很少量的花粉,同时它 还有一个残迹的雌蕊;另外一些冬青树只生雌花,它们有充分大小的雌蕊,但四枚雄蕊上的花粉囊却都萎缩了,在那里找不出一粒花粉。在距离一株雄树足有六十码远的地方,我找到一株雌树,我从不同的枝条上取下二十朵花,把它们的柱头放在显微镜下观察,没有例外,在所有柱头上都有几粒花粉,而且在几个柱头上有很多花粉。几天以来,风 都是从雌树吹向雄树,因此花粉当然不是由风传带过来;天气很冷且有狂风暴雨,所以 对于蜂是不利的。纵使这样,我检查过的每一朵雌花,都由于往来树间找寻花蜜的蜂而 有效地受精了。现在回到我们想像中的场合∶当植物一到能够高度吸引昆虫的时候,花粉便会由昆虫按时从这朵花传到那朵花,于是另一个过程开始了。没有一个博物学者会 怀疑所谓“生理分工”(pbysiological division of labour)的利益的;所以我们可 以相信,一朵花或全株植物只生雄蕊,而另一朵花或另一株植物只生雌蕊,对于一种植 物是有利益的。植物在栽培下或放在新的生活条件下,有时候雄性器官,有时候雌性器官,多少会变为不稔的。现在如果我们假定,在自然状况下也有这种情况发生,不论其程度多麽轻微,那末,由于花粉已经按时从这朵花被传到那朵花,并且由于按照分工的 原则植物的较为完全的雌雄分化是有利的,所以愈来愈有这种倾向的个体,就会继续得 到利益而被选择下来,最终达到两性的完全分化。各种植物的性别分离依据二型性和其 他途径现在显然正在进行中,不过要说明性别分离所采取的这等步骤,未免要浪费大多 篇幅。我可以补充地说,北部美洲的某些冬青树,根据爱萨·葛雷所说的,正好处于一种中间状态,他说,这多少是杂性异株的。
    现在让我们转来谈谈吃花蜜的昆虫,假定由于继续选择使得花蜜慢慢增多的植物是一种普通植物;并且假定某些昆虫主要是依靠它们的花蜜为食。我们可以举出许多事实,来说明蜂怎样急于节省时间∶例如,它们有在某些花的基部咬一个洞来吸食花蜜的习性, 虽然它们只要稍微麻烦一点就能从花的口部进去。记住这些事实,就可以相信,在某些 环境条件下,如吻的曲度和长度等等个体差异,固然微细到我们不能觉察到的地步,但 是对于蜂或其他昆虫可能是有利的,这样就使得某些个体比其他个体能够更快地得到食 物;于是它们所属的这一群就繁盛起来了,并且生出许多遗传有同样特性的类群。普通 红三叶草和肉色三叶草(Trincarnatum)的管形花冠的长度,粗看起来并没有什麽差异;然而蜜蜂能够容易地吸取肉色三叶草的花蜜,却不能吸取普通红三叶草的花蜜,只有土蜂才来访问红三叶草;所以红三叶草虽遍布整个田野,却不能把珍贵的花蜜丰富地 供给蜜蜂。蜜蜂肯定是极喜欢这种花蜜的;因为我屡次看见,只有在秋季,才有许多蜜蜂从土蜂在花管基部所咬破的小孔里去吸食花蜜。这两种三叶草的花冠长度的差异,虽然决定了蜜蜂的来访,但相差为程度确是极其微细的;因为有人对我说过,当红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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