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起源-达尔文-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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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决定性的利益的;因为各动物都处于生存斗争之中,它们借着减少养料的浪费,来获得维持自己的较好机会。
因此我相信,身体的任何部分,一经通过习性的改变,而成为多余时,自然选择终 会使它缩小,而毫不需要相应程度地使其他某一部分发达增大。相反地,自然选择可能 完全成功地使一个器官发达增大,而不需要某一连接部分的缩小,以作为必要的补偿。
重复的、残迹的、体制低等的构造易生变异
正如小圣·提雷尔说过的,无论在物种和变种里,凡是同一个体的任何部分或器官 重复多次(如蛇的脊椎骨,多雄蕊花中的雄蕊),它的数量就容易变异;相反地,同样的部分或器官,如果数量较少,就会保持稳定,这似乎已成为一条规律了。这位作者以及 一些植物学家还进一步指出,凡是重复的器官,在构造上极易发生变异。用欧文教授的 用语来说,这叫做“生长的重复”(vegetativerepetition),是低等体制的标示,所以前面所说的,在自然系统中低级的生物比高级的生物容易变异,是和博物学者们的共同 意见一致的。我这里所谓低等的意思是指体制的若干部分很少专业化,以担任一些特殊机能;当同一器官势必担任多种工作时,我们大概能理解,它们为什麽容易变异,因为 自然选择对于这种器官形状上的偏差,无论保存或排斥,都比较宽松,不像对于专营一 种功能的部分那样严格。这正如一把切割各种东西的刀于,差不多具有任何形状都可以;反之,专为某一特殊目的的工具,必须具有某一特殊的形状。永远不要忘记,自然选择 只能通过和为了各生物的利益,才能发生作用。
正如一般所承认的,残迹器官高度容易变异。我们以後还要讲到这一问题;我在这 里只补充一点,即它们的变异性似乎是由于它们毫无用处所引起的结果,因而也是由于 自然选择无力抑制它们构造上的偏差所引起的结果。 任何一个物种的异常发达的部分,比起近似物种里的同一部分,有易于高度变异的倾向
数年前,我很被沃特豪斯的关于上面标题的论点所打动。欧文教授也似乎得出了近似的结论。要使人相信上述主张的真实性,如果不把我所搜集的一系列的事实举出来,是没有希望的,然而我不可能在这里把它们介绍出来。我只能说,我所相信的是一个极 其普遍的规律。我考虑到可能发生错误的几种原因,但我希望我已对它们加以斟酌了。 必须理解,这一规律决不能应用于任何身体部分,即使这是异常发达的部分;除非在它 和许多密切近似物种的同一部分相比较下,显示出它在一个物种或少数物种里是异常发达时,才能应用这一规律。例如蝙蝠的翅膀,在哺乳动物纲中是一个最异常的构造,但在这里并不能应用这一规律,因为所有的蝙蝠都有翅膀;假如某一物种和同属的其他物 种相比较,而具有显着发达的翅膀,那末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应用这一规律。在次级性征以任何异常方式出现的情况下,便可以大大地应用这一规律。亨特(Hunter)所 用的次级性征这一名词,是指属于雌雄一方的性状,但与生殖作用并无直接关系,这一规律可应用于雄性和雌性,但可应用于雌性的时候比较少,因为它们很少具有显着的次 级性征。这一规律可以很明显地应用于次级性征,可能是由于这些性状不论是否以异常 的方式而出现,总是具有巨大变异性的我想这一事实很少值得怀疑。但是这一规律并不局限于次级性征,在雌雄同体的蔓足类里明白地表示了这种情形;我研究这一目时,特别注意了沃德豪斯的话,我十分相信,这一规律几乎常常是适用的。我将在未来的着 作里,把一切较为显着的事例列成一个表;这里我只举出一个事例以说明这一规律的最大的应用性。无柄蔓足类(岩藤壶)的盖瓣,从各方面说,都是很重要的构造,甚至在不同的属里它们的差异也极小;但有一属,即在四甲藤壶属(Pyrgoma)的若干物种里, 这些瓣却呈现很大的分歧;这种同源的瓣的形状有时在异种之间竟完全不同;而且在同 种个体里其变异量也非常之大,所以我们如果说这些重要器官在同种各变种间所表现的 特性差异,大于异属间所表现的,并不算夸张。
关于鸟类,栖息在同一地方的同种个体,变异极小,我曾特别注意到它们;这一规 律的确似乎是适用于这一纲的。我还不能发现这一规律可以应用于植物,假如不是植物 的巨大变异性使得它们变异性的相对程度特别困难于比较,我对这一规律真实性的信赖 就要发生严重的动摇。
当我们看到一个物种的任何部分或器官以显着的程度或显着的方式而发达时,正当 的假定是,它对于那一物种是高度重要的;然而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它是显着易于变异 的。为什麽会如此呢?根据各个物种是被独立创造出来的观点,即它的所有部分都像我 们今天所看到的那样,我就不能找出什麽解释。但根据各个物种群是从其他某些物种传 下来并且通过自然选择而发生了变异的观点,我想我们就能得到一一些说明,首先让我 说明几点。如果我们对于家养动物的任何部分或整体不予注意,而不施任何选择,那末这一部分(例如,多径鸡(Dorking fowl〕的肉冠),或整个品种,就不会再有一致的 性状∶可以说这一品种是退化了。在残迹器官方面,在对特殊目的很少专业化的器官方 面,以及,大概在多形的类群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几乎同样的情形;固为在这些情形下, 自然选择未曾或者不能发生充分的作用,因此体制便处于彷徨的状态。但是这里特别和 我们有关系的是,在我们的家养动物里,那些由于连续的选择作用而现今正在迅速进行 变化的构造也是显着于变异的,看一看鸽子的同一品种的一些个体吧,并且看一看翻飞 鸽的嘴、传书鸽的嘴和肉垂、扇尾鸽的姿态及尾羽等等具有何等重大的差异量;这些正 是目前英国养鸽家们主要注意的各点。甚至在同一个亚品种里,如短面翻飞鸽这个亚品 种,要育成近乎完全标准的鸽子是极其困难的,多数都与标准距离甚远。因此可以确实 他说,有一种经常的斗争在下述两方面之间进行着,一方面是回到较不完全的状态去的 倾向,以及发生新变异的一种内在倾向,另一方面是保持品种纯真的不断选择的力量。 最後还是选择获胜,因此我们不必担心会遭到如此失败,以致从优良的短面鸽品系里育 出像普通翻飞鸽那样粗劣的鸽。在选择作用正在迅速进行的情况下,正在进行变异的部分具有巨大的变异性,是常常可以预料到的。
现在让我们转到自然界来。任何一个物种的一个部分如果比同属的其他物种异常发 达,我们就可以断言,这一部分自那几个物种从该属的共同祖先分出的时期以来,已经进行了非常重大的变异。这一时期很少会十分久远,因为一个物种很少能延长到一个地 质时代以上。所谓异常的变异量是指非常巨大的和长期连续的变异性而言,这种变异性 是由自然选择为了物种的利益而被继续累积起来的。但是异常发达的部分或器官的变异 性,既已如此巨大而且是在不很久远的时期内长久连续进行,所以按照一般规律,我们大概还可料想到,这些器官比在更长久时期内几乎保持稳定的体制的其他部分,具有更 大的变异性。我相信事实就是这样。一方面是自然选择,另一方面是返祖和变异的倾向, 二者之间的斗争经过一个时期会停止下来的;并且最异常发达的器官会成为稳定的,我觉得没有理由可以怀疑这一点。因此,一种器官,不管它怎样异常,既以近于同一状态传递给许多变异了的後代,如蝙蝠的翅膀,按照我们的理论来讲,它一定在很长久的时 期内保持着差不多同样的状态;这样,它就不会比任何其他构造更易于变异。只有在变 异是比较新近的、而且异常巨大的情况下,我们才能发现所谓发育的变异性(generati ve variability)依然高度存在。因为在这种情形下,由于对那些按照所要求的方式和 程度发生变异的个体进行继续选择,以及由于对返归以前较少变异的状态进行继续排除, 变异性很少被固定下来。
物种的性状比属的性状更易变异
前节所讨论的原理也可应用于现在这个问题。众所周知,物种的性状比属的性状更 易变化。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如果在一个大属的植物里,有些物种开蓝花,有些 物种开红花,这颜色只是物种的一种性状;开蓝花的物种会变为开红花的物种,对此谁 都不会感到惊奇,相反亦如是;但是,如果一切物种都是开蓝花的,这颜色就成为属的 性状,而它的变异便是更异常的事情了。我选取这个例子的理由是因为多数博物学者所 提出的解释不能在这里应用,他们认为物种的性状之所以比属的性状更易变异,是因为 物种的分类所根据的那些部分,其生理重要性小于属的分类所根据的那些部分。我相信 这种解释只是部分而间接地正确的;在《分类》一章里我还要讲到这一点。引用证据来 支持物种的普通性状比属的性状更易变异的说法,几乎是多余的了;但关于重要的性状,我在博物学着作里一再注意到以下的事情,就是,当一位作者惊奇地谈到某一重要器官 或部分在物种的大群中一般是极其固定的,但在亲缘密切的物种中差异却很大时,它在 同种的个体中常常易于变异。这一事实指出,一般具有属的价值的性状,一经降低其价值而变为只有物种的价值时,虽然它的生理重要性还保持一样,但它却常常变为易于变 异的了。同样的情形大概也可以应用于畸形∶至少小圣·提雷尔无疑地相信,一种器官 在同群的不同物种中,愈是正常地表现差异,在个体中就愈多受变态所支配。
按照各个物种是被独立创造的流俗观点来看,在独立创造的同属各物种之间,为什 麽构造上相异的部分比密切近似的部分更容易变异,我看对此无法做出任何说明。但是, 按照物种只是特征显着的和固定的变种的观点来看,我们就可以预期常常看到,在比较 近期内变异了的因而彼此有所差异的那些构造部分,还要继续变异。或者,可以用另一 种方式来说明,凡是一个属的一切物种的构造彼此相似的、而与近缘属的构造相异的各 点,就叫作属的性状。这些性状可以归因于共同祖先的遗传,因为自然选择很少能使若 干不同的物种按照完全一样的方式进行变异,而这些不同的物种已经适于多少广泛不同 的习性。所谓属的性状是在物种最初从共同祖先分出来以前就已经遗传下来了,此後它 们没有发生什麽变异,或者只出现了些许的差异,所以时至今日它们大概就不会变异了。另一方面,同属的某一物种与另一物种的不同各点就叫做物种的性状。因为这些物种的 性状是在物种从一个共同祖先分出来以後,发生了变异并且出现了差异,所以它们大概 还应在某种程度上常常发生变异,至少比那些长久保持稳定的那些体制的部分,更易变异。
第二性征易生变异。我想无须详细讨论,博物学者们都会承认第二性征是高度 变异的。他们还会承认,同群的物种彼此之间在第二性征上的差异,比在体制的其他部 分上的差异更加广泛。例如,比较一下在第二性征方面有强烈表现的雄性鹑鸡类之间的 差异量与雌性鹑鸡类之间的差异量,便可明了。这些性状的原始变异性的原因还不明显; 但我们可以知道,为什麽它们没有像其他性状那样地表现了固定性和一致性,因为它们 是被性选择所积累起来的,而性选择的作用不及自然选择作用那样严格,它不致引起死亡,只是使较为不利的雄性少留一些後代而已。不管第二性征的变异性的原因是什麽, 因为它们是高度变异的,所以性选择就有了广阔的作用范围,因而也就能够成功地使同 群的物种在第二性征方面比在其他性状方面表现较大的差异量。
同种的两性间第二性征的差异,一般都表现在同属各物种彼此差异所在的完全相同 的那一部分,这是一个值得注意的事实。关于这一事实,我愿举出列在我的表中最前面 的两个事例来说明;因为在这些事例中,差异具有非常的性质,所以它们的关系决不是 偶然的。甲虫足部附节的同样的数目,是极大部分甲虫类所共有的一种性状;但是在木 吸虫科(Engldx)啤里,如韦斯特伍得(Westwood)所说的,附节的数目变异很大;并 且在同种的两性间,这个数目也有差异。还有,在掘地性膜翅类里,翅脉是大部分所共 有的性状,所以是一种高度重要的性状;但是在某些属里,翅脉因物种不同而有差异, 并且在同种的两性间也是如此。卢伯克爵士(SirJ·Lubbock)近来指出,若干小形甲 壳类动物极好地说明了这一法则。“例如,在角镖水蚤(Pontella)属里,第二性征主 要是由的触角和第五对脚表现出来的∶同时物种的差异也主要表现在这些器官方面。” 这种关系对于我的观点有明显的意义∶我认为同属的一切物种之必然由一个共同祖先传 下来与任何一个物种的两性由一个共同祖先传下来是一样的。因此,不管共同祖先或它 的早期後代的哪一部分成为变异的,则这一部分的变异极其可能要被自然选择或性选择 所利用,以使若干物种在自然组成中适于各自位置,而且使同一物种的两性彼此适合, 或者使雄性在占有雌性方面适于和其他雄性进行斗争。
最後,我可以总结,物种的性状,即区别物种之间的性状,比属的性状,即一切物 种所具有的性状,具有更大的变异性;一个物种的任何部分与同属其他物种的同一 部分相比较,表现异常发达时,这一部分常常具有高度的变异性;一个部分无论怎样异 常发达,如果这是全部物种所共有的,则其变异性的程度是轻微的;第二性征的变 异性是大的,并且在亲缘密切的物种中其差异是大的;第二性征的差异和通常的物种差 异,一般都表现在体制的同一部分,这一切原理都是紧密关联在一起的。这主要是 由于,同一群的物种都是一个共同祖先的後代,这个共同祖先遗传给它们许多共同的东 西,由于晚近发生大量变异的部分,比遗传已久而未曾变异的部分,可能继续变异 下去,由于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选择能够或多或少地完全克服返祖倾向和进一步 变异的倾向,由于性选择不及自然选择那样严格,更由于同一部分的变异,曾经被自然选择和性选择所积累,因此就使它适应了第二性征的目的以及一般的目的。
不同的物种呈现相似的变异,所以一个物种的一个变种常常表现一个近似物种所固 有的一种性状,或者复现一个早期祖代的某些性状。观察一下我们的家养族,就会 极其容易地理解这些主张。地区相隔辽远的一些极不相同的鸽的品种,呈现头生逆毛和 脚生羽毛的亚变种这是原来的岩鸽所不曾具有的一些性状;所以,这些就是两个或 两个以上不同的族的相似变异。突胸鸽常有的十四枝或者甚至十六枝尾羽,可以被认为 是一种变异,它代表了另一族即扇尾鸽的正常构造。我想不会有人怀疑,所有这些相似 变异,系由于这几个鸽族都是在相似的未知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