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夏雪-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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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上的肖楠说。
在肖楠离开井上社长会客室的最后一刻，井上社长同他商定好了，从明天开始，每天从午后1 点钟，准时由肖楠在
社长办公室里间的会客室里，为他上汉语课。如有特殊情况，井上社长将事先通知肖楠。每小时的工资，按800 日圆计
算。
肖楠，真的没有想到，作为名古屋一家规模很大的汽车保险公司里的社长，会给他这么低的工资。在日本教汉语，
通常情况下，一小时，大都在1000日圆以上。800 日圆一小时，肖楠感觉到实在是太少了点儿。但是，作为肖楠来说，
他却没有办法和井上社长讨价还价地讲条件。谁让他自己刚一和井上社长见面，就吃了人家请的一顿西餐呢。因为世界
上，根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肖楠，为了不让井上社长，看出自己在工资上所存在的异议，他便极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心里在想，不
管工资多少，先拿下这份工作再说。这毕竟使他有了能够直接接触日本公司里的人的机会了。再说，想找到一份教汉语
的工作，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在井上社长驾驶着车子，送肖楠返回学校去取自行车的途中，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肖楠，在想今后如何教井上社长学
好汉语。如果自己不能教井上社长学好汉语。那么工资的多少就显得毫不重要了。能有机会接触到日本公司里的人，这
对肖楠自己将来寻找就职机遇，是非常致关重要的。这也是他到名古屋国际交流中心去的初衷。
肖楠，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他能把井上社长的汉语教好，那么，他还可以通过井上社长的口碑，为自己做很好的宣
传。没准儿，井上社长还会把他推荐给别的什么人也说不定。那样一来，自己就会有更多的机会，来结识日本公司里的
人。要从这个角度上想，肖楠就不觉得井上社长给自己的一小时800 日圆的工资低了。
到了语言学校的自行车放置场，肖楠走下了井上社长驾驶的丰田轿车，并挥手向他告别。肖楠打开车锁后，没有回
到他住的留学生公寓，而是跨上自行车，朝着井上社长公司所在地的方向飞快地骑去。
学校每天中午12：40分放学。从学校放学的12：40分，到午后的1 点钟之间的间隔，仅有20分钟的时间。从明天起，
肖楠就必须利用这极其有限的20分钟的时间，完成吃午饭，和按时赶到井上社长的那家公司里的任务。为此，肖楠想骑
着自行车试一下，从学校到井上社长的公司，总共需要多长的时间。肖楠从很早就知道了日本人在时间上，是要求非常
严格的。如果两个人，在约定好的时间里，有一方不能按时到场的话，那么就会别人看作是不守时间的人。不仅仅如此，
还会失去对方对自己的信任。
肖楠，非常清楚，如果自己在时间上有了什么闪失，那么，他无疑会失去井上社长对他的信任。他无论如何，都必
须在时间上，确保万无一失。但，从中午12：40分语言学校放学的玲声响起，到午后的1 点钟，他来到井上社长的会客
室。全部的时间加起来，就只有那么20分钟。肖楠，在自己没有实际体验时，心里也没有底。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
能在20分钟的时间里，从语言学校，骑自行车赶到井上社长的公司里。
肖楠从学校门前，跨上自行车的那一刻起，双脚就用足了力气，使劲儿地蹬着自行车的脚蹬。行人和路边的景物，
一一在他的眼前闪过。肖楠气喘吁吁地骑车骑到井上社长那家汽车保险公司楼下的时间，是十三分钟。如果骑得慢的话，
时间恐怕就会超过20分钟。肖楠打算要在剩下的七分钟时间里，解决自己的吃午饭问题。当然，还必须在指定的时间里，
按时赶到井上社长的那间会客室。
肖楠想，如果他骑自行车走大路的话，那肯定是无法在20分钟内，赶到井上社长的公司里的。他之所以能在13分钟
内，骑着自行车，从语言学校里，赶到井上社长的公司楼下，那是因为他走的近道。不过，肖楠还是觉得自己方才在来
井上社长公司的路上，骑自行车的时候，骑得太快了。简直像要飞起来似的。他也担心自己这么骑自行车，会不会发生
交通事故。
昨晚在“台湾特色料理店”，打完工很晚才回来的肖楠，只睡上了三个多小时的觉，就匆匆起床了。他又草草地喝
了一杯用从国内带来的奶粉冲的牛奶，然后，就走出了留学生公寓。肖楠在去学校途中，路过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
店前，刹住了自行车的车闸。他走进便利店，在摆放着各式各样面包的货架前，止住了脚步。他选来选去，最后买了两
个面包。当他再次走到放置着各种饮料的冷藏柜旁的时候，他又犹豫了。他想，饮料，还是到学校的饮料自动售货机那
儿去买吧。学校饮料自动售货机卖的饮料，要比这里便宜20日圆。他将两个面包放入了书包里，便离开了这家24小时营
业的便利店。
在语言学校A 班门前左侧的饮料自动售货机旁，肖楠碰巧，又遇见了正在向饮料自动售货机上的投币孔里，投硬币
的谭晓琳。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谭晓琳按惯例，从饮料自动售货机里，取出一听罐装咖啡饮料后，看着肖楠的面孔
吃惊地问道。
“噢，没什么，只是觉睡得太少……”肖楠，边向饮料自动售货机上的投币孔里投硬币，边不以为然地说。
肖楠，将从语言学校A 班教室门前左侧的饮料自动售货机里，取出的一瓶饮料，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后，就走进了
教室。开始了上午的半天的学习课程。
25。和时间赛跑
上课的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第一节课就下课了。肖楠，从教室里走出来，来到了走廊上。他想离开教室一
会儿，在走廊上透透气。肖楠，为了自己的出勤率和续签签证的时候，不被入国管理局取消他签证的续签资格，他无论
晚上打工多么辛苦，多么晚。白天都必须强迫自己来语言学校的课堂里，上完上午这半天的学习课程。
谭晓琳，从教室里走出，她发现了站在走廊上的肖楠，便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你的工不要打得太很啦。要注意身体！”谭晓琳，来到肖楠的身边，和他搭讪起来。
“想不到，这次轮到你来劝说我不要拼命打工啦。”肖楠当初，曾经劝说过谭晓琳打工不要太拼命。没想到，今天
轮到谭晓琳劝说他了。
肖楠来日本之前，听人说在日本的留学生，最苦的就是打工。从道听途说，到亲身经历，真是一种质的转变。肖楠，
在经历了来日本后的一段打工生活以后，才真正体会到了打工的艰苦。世界上的事情，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能真正
体会到个中的滋味。无论是甜，还是苦。
在日本的留学生，都感到打工很苦，那并不单单是来自身体上的疲惫，更多的是让人感到的一种无奈。因为，你即
使打工存了一些钱，可当你支付了学校里昂贵的学费之后，能属于自己所拥有的钱就少得可怜了。
“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同学们回去后，要找时间把今天学过的东西，再温习一下。”A 班教室里，中村美
惠子老师，站在讲台上，边整理着讲义，边说。
肖楠，在中村美惠子老师还未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的最后几个字眼，从喉咙里，清晰地发出来的几秒中里，
他已背上书包，大踏步地从教室里走了出去。他今天不同于往常，他要抓紧一切时间，利用经过自己昨天认真试验过的
二十分钟的时间，从学校赶到井上社长的那家汽车保险公司。
肖楠，觉得昨天自己虽然在试验中，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在极其有限的二十分钟内，从语言学校，赶到了井上社长
的那家汽车保险公司。但，昨天那毕竟是自己在做一种挑战时间的试验而已。今天可就大不一样了。今天不再是他做试
验了。如果，他不能在指定的1 点钟，按时来到井上社长的办公室里间的会客厅里，为井上社长上汉语课的话，那么他
就会失信于对方。也许，随之而来就是让他马上失去这份他很看中的工作。
A 班的教室，设在柜式教学楼的5 层。平日里，肖楠同大家一样都乘电梯上下楼，可是今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
在5 层的电梯口那里，像往常那样与大家一起等电梯了。他走楼梯，迅速来到了自行车放置场。他分秒必争地用事先握
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自行车的车锁。随后，他飞身跨上了自行车，朝着井上社长那家汽车保险公司的方向飞奔而去。
肖楠，一路上骑着自行车，飞快地从行走在街道上的行人中穿行。来到日本后，肖楠骑自行车的车技，提高得让人
刮目相看。他去打工的店里，为了赶时间，骑车时的速度快的令人害怕。他常常是双手握着自行车的车把和车闸，一边
飞速在马路和行人中穿行，一边随时准备避免一切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但他从不喜欢像日本青年那样站着骑自行车。
中午时分的马路上，行人和车辆不是很多，这个时间段，毕竟不是一天之中上下班的高峰期。肖楠，为了最大限度
地节省时间，他尽量避开走大路，他骑着自行车，在横通大街小巷的胡同里狂奔。
肖楠终于在自己规定的时间内，来到了井上社长的保险公司楼下。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现在的时间，是12：52
分，比他昨天试骑的时间还提前了一分钟。肖楠，在井上社长保险公司大厦的斜对过的马路旁边，先将自行车锁好。然
后，迅速从书包里，取出早晨在上学途中，买的面包和在学校买的一听咖啡饮料，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边吃，还边不
停地看着戴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的时间。
当从肖楠身边不断经过的路人，看到他狼吞虎咽地吃面包的情景时，都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日本人，在吃东西的
时候，为了健康着想，是最注重细嚼慢咽的。肖楠，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这种吃相很不雅观，但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来顾
忌这些了。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在指定的时间内，完成自己事先计划好的事情。
肖楠，将吃光了的面包的塑料包装纸和空咖啡罐，放在一个塑料袋中，系好后放进了书包里。解决了肚子的问题，
他又看了看表。现在的时间，是12：57分，离约定的时间，还仅剩下最后的3 分钟。同日本人打交道，遵守时间是最重
要的。肖楠在心里自我嘲讽到，这哪里是去打工呀，简直是在挑战时间上的世界吉尼斯记录。
肖楠，不敢有半点的懈怠，当他出现在井上社长宽大办公室里间的会客室时，立在会客室一隅的两米多高的老式座
钟的时针，正好指在13：00的位置上。肖楠手里真是捏着一把汗，他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您用过午餐了吗？”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朝日新闻的井上社长，面带微笑地问。
“谢谢，用过了。”肖楠在极力掩饰着自己尚未完全平静下来的心绪，装出一副闲适般的样子，回答道。
“那我们就开始上课吧。”井上社长手里拿起了一本日本出版的上面标有日语发音的中国语教材。
“是。”肖楠将背在肩上的书包，取下放在了沙发上的一角上。
井上社长学习汉语的目的，肖楠，是随着与他进一步的接触才了解到的。井上社长看上去只有四十左右岁的样子，
但他的实际年龄已经五十有余了。他的夫人，因患病多年前就去世了，现在，他和他正在读大学的女儿生活在一起。他
学习汉语的目的，是为了在去中国上海，和他在那里认识的一个中国女孩，减少彼此在情感交流上存在的语言障碍。
26。走进井上社长的“私生活”
肖楠，在教井上社长汉语的一个星期之后的一天下午，与井上社长有染的上海的那个女孩，给他打来了电话，
由于对方不会讲日语，井上社长，干脆让肖楠问明对方要讲的事情，然后再直接翻译给他听。肖楠，从话筒里，听到的
上海那个女孩的声音，感觉到对方并不那么年轻。不过，在看了井上社长拿给他的上海那个所谓的女孩的照片时，肖楠
还是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的。照片上的那个上海女孩，的确长得很漂亮，与其说成漂亮，还不如说成妖艳更为恰当。
不过，她的年龄，看上去已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听井上社长说，他通常一两个月左右，就要去一次上海，和那个女
孩幽会。那个女孩，一心想让井上社长把她办到日本，对此，在以后学习汉语的日子里，井上社长还曾经向肖楠征求过
意见。对于井上社长个人的这种私事，肖楠不敢冒然地参与他的个人意见。
肖楠，感觉到上海的那个女孩，对井上社长抱着很多的幻想。可是，肖楠凭借自己的观察，井上社长对上海的
那个与他有染的女孩，还是有所保留的。这决不是肖楠个人的主观臆测，因为，他已经从井上社长说话时的表情上看清
楚了。但是，井上社长，在肖楠面前所呈现出的这种表情，当他去上海见那个女孩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表现出来的。
这也许就是上海的那个女孩，至今还被蒙在鼓里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肖楠从前因工作上的关系，与日本人打过了很多年的交道。日本人，是最令人难以琢磨透的。即使你和对方交
往或共事很多年，你也别想搞清楚他心里到底都想了些什么。肖楠觉得上海的那个女孩想法，的确有点过于天真了。日
本人和你玩玩可以，但他是不会把你弄到他眼皮子底下来的。那样做，他自己就给他自己上了一把锁。那把锁，会把他
牢牢地锁住，让他失去了选择的自由。所以，井上社长，决不会把那个一心想来日本的上海女孩，弄到日本来的。这一
点，肖楠早就看得很清楚了。只是，上海的那个女孩还不知道而已。
不过，肖楠对井上社长与那个上海女孩之间的事情，还是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日本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到
处都有。而井上社长，为什么，却偏偏要到上海去找那个女孩呢。肖楠只是觉得有点好奇，但并没有想要去对这件事刨
根问底。这毕竟是井上社长个人的私生活。窥视他人的私生活，是很龌龊的。然而，肖楠还是在后来的教井上社长汉语
的日子里，不得已而真正走进了井上社长的私生活里面。
那是肖楠教了井上社长汉语，快到了两个多月的时候，一天下午，肖楠按时来到了井上社长的办公室里间的会
客厅里，在他准备开始为井上社长上课的时候，井上社长示意肖楠先等一等。
井上社长，从被他放在会客厅皮沙发上的手提包里，取出了一封信，递到了肖楠手里。肖楠，从贴在信封上的
邮票上看，就知道了这是一封来自国内的信。信，已经被井上社长打开过。肖楠，手里拿着井上社长递到他手上的信，
不知道如何是好，对方示意他，从信封里拿出信来看。
肖楠，领会了井上社长的意图，他把信，从信封里取了出来。信，是那个与井上社长有关系的上海女孩写的。
信纸上的字迹，很潦草。这倒让肖楠觉得那个女孩，真是空长了一副漂亮妖艳的外表，字写得竟这么差。肖楠，无心去
评判上海的那个女孩的字，写得究竟如何如何。井上社长，还站在他的面前，眼巴巴地等着肖楠为他讲解信里的内容呢。
肖楠，将拿在自己手上的几页信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