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夏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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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什么都不是,只是日本的物价过于昂贵所导致的这种结果。
在机场超重的两个偌大的旅行皮箱里面,肖楠,从厨房里用的锅碗瓢勺到如厕用的卫生纸,都带了个齐全。就连几
本厚厚的日汉大辞典也没忘了带上。带的衣服,就更不用说了。只要能穿的,都一律塞进了旅行皮箱。其他,吃的用的
东西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否则,肖楠在机场就不会补交了1800元的行李超重费的罚款了。肖楠决定赴日留学,已是背水
一战了。他把自己今后的一切,都寄托在了这个他曾经有过短暂停留的,充满诱惑与神秘的国度里。
肖楠,感觉到自己是在众人充满鄙夷与讥笑的目光中,逃离出机舱的。令他庆幸的是没有人站出来当面指责他,当
他手拎着散发着刺鼻陈醋气味的挎包,即将走出机舱舱门时,静立在舱门旁边的一位年轻漂亮的空姐向他微笑着说道:
“祝您旅途愉快,谢谢您乘坐本次航班。”
“噢,您辛苦了。”对来自眼前这位青春靓丽的空姐的问候,肖楠感到十分惬意。他用礼貌且真诚的口吻回敬了一
句。
漂亮空姐日常空中服务中那惯用的一句问候语,仿佛将弥漫在机舱空气中陈醋所散发出的那种刺鼻的气味洗涤的一
干二净。肖楠方才还自责、羞愧的心里此时也释然多了。
7。 被没收的红烧肉
肖楠,左手拎着挎包,右手拿着护照、日本语言学校的入学许可证和健康证明书。站在大阪关西国际机场入境
处的一米黄线之外,等候入国。肖楠在等待办理入国手续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在四处游弋着。此时他的心情与多年前
来日本的那次商务考察完全不一样。四年前的那次东瀛之行,手里拿着的护照都与现在的不同。那时的护照是因公护照,
而现在被自己拿在手里的护照却是因私护照。对于肖楠来说,因公护照和因私护照之间有着质的不同。
四年前,肖楠作为随团的翻译,来日本是轻松惬意的。因为在日本逗留期间的一切,都由日本那家公司悉心安
排。住的、吃的,都不用自己去考虑。就连出行的交通工具也会被对方事先安排妥当。而今天,当肖楠手里攥着因私护
照,再次踏上日本国土的时候,一切都和四年前大不相同。肖楠甚至在心理上产生了莫名的恐慌。自己这次来日本,尽
管上语言学校的相关手续都是日本那家公司出面帮助办理的,但,在以后的学习和生活中,肖楠真的不知道都会发生什
么的事情。四年前,他在日本逗留的时间毕竟是很短暂的。他对日本的情况还什么都不了解。
肖楠听自己在日本曾经留过学的朋友介绍说,在日本的生活是很苦的。那种苦决不仅仅来自于学习上的紧张,
还有拼命打工时的无奈和独自身处异乡的那种飘零的孤苦感觉。肖楠曾对自己来日本做了最坏的打算,他的这种最坏的
打算说出来,让人感觉到似乎有些滑稽。他对自己的妻子李梦妮说,自己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被关在监狱里的囚犯。不
同的是,这个囚犯即将被从国内的监狱转到日本的一个新的监狱里,去进行劳动改造。如果自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囚犯,
用一种作为囚犯所应面对的一切,来面对自己日后在日本的生活,肖楠相信,无论遇到再大的困难与不测,都不至于坏
到连一个囚犯都不如的地步吧。
很快,就该肖楠办理入境手续了。肖楠小心地把背在肩上的那个令机舱里的旅客讨厌的挎包,重新又背了背。
便把自己手里攥着的护照和相关所需要的入境手续,全都递给了入境的女安检官。接过被日本入境女安检官验过的护照
等手续,肖楠,向那位女安检官,用流利的日语说了声谢谢。
肖楠办理完入境手续后,就来到运送旅客行李的旋转皮带旁,等候提取自己的行李。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那
两个大箱子却迟迟没有在他的眼前出现。站在肖楠身旁的旅客,都在忙着从行李的旋转式运送皮带上,搬弄自己的行李。
肖楠在焦急中期待着自己的那两支偌大的旅行皮箱,能快些从行李的旋转式运送皮带上被从里面传送出来。但是,当搬
弄自己行李的其他旅客都要走光了的时候,肖楠还没有从行李旋转式运送皮带上,发现自己的那两个旅行皮箱。眼见着,
行李的旋转式运送皮带上,已经再没有行李被从里面运送出来了。肖楠这时,仿佛才感觉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儿。他将
自己的视线从面前行李运送皮带上挪开,才发现原来这里不是自己行李应该到达的地方。因为这里的旅客行李提取处,
不是从中国国内飞来的航班所应该提取行李的地方。好象是从韩国的汉城飞来的航班所应该提取行李的地方。
肖楠觉察到,原来是自己弄错了。这里根本就不是自己行李应该到达的地方。明白了这一切,他不由的浑身冒
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行李现在到底在哪里呢?他背着挎包,在宽敞明亮的大阪关西国际机场的旅客行李提取处的大厅
里,东跑跑,西跑跑。最后,他终于在另外一个在不同方向的行李提取处的地方,发现了自己的那两支很有特色的皮箱。
当然,提取行李的旅客都已经走光了。只有他的那两支偌大的皮箱,不知道被什么人,从行李运送的皮带上,取下来放
在了原地。肖楠想,幸亏是自己及时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儿,否则时间一长,自己的行李非被机场的工作人员按照无人
领取而被处理掉。如果真要是那样的话,那么自己想要回自己的行李,恐怕就会少不了很多麻烦了。
肖楠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自己失而复得的两支沉重的大旅行皮箱,搬弄到了一个用来推行李的可以在机场
内部任意移动的小车上面。尔后,他又把自己背在肩上的那个里面仍装着陈醋、色拉油和酱油的挎包,从自己的肩上取
下来放在了小车上的两个旅行皮箱上面。
“您好,请出示您的护照。”当肖楠推着自己的行李,欲通过查验旅客行李的通道时,一位机场的男安检员态
度极其谦和地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请问这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安检员指着放在行李车上的一个皮箱问道。
“里边装的都是些衣物……”肖楠坦然地回答。
“那个箱子呢?”安检员继而又问道。
“都是些生活必需品。”
“请把这个箱子打开!”安检员手指着一个深蓝色的在拉链上锁着一把小铜锁的箱子说。
肖楠无奈,只好从口袋里取出钥匙,将箱子搬到用于检查物品的平台上打开。安检员用他那双犀利眼睛,在打
开来的箱子里面迅速地搜寻着。
肖楠,在安检员仔细检查自己的皮箱里的物品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装了红烧肉的那个大号的玻璃罐头瓶子
正在这个箱子里。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安检员从箱子里发现了一个里面,装着什么黑糊糊东西的大号的罐头瓶子,他好奇地
问肖楠。
“啊……是红烧肉……”肖楠说。
“对不起,这个,我们要拿去做卫生检验。”安检员不由分说,将里面装有红烧肉的大号的玻璃罐头瓶子拿在
手中,并示意肖楠可以通关了。
肖楠,将方才被安检员从箱子里取出散放在查验平台上的,几十包方便面和一些东西,重新放入箱子中。昨晚,
妻子李梦妮精心为自己烧制的一大瓶他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就这样眼睁睁地被安检员没收了。
8。 大汗淋漓搬行李
肖楠,将皮箱、挎包等从行李车上卸了下来。然后,将挎包斜挎在肩上,两只手各拉着一只沉甸甸的箱子,向由关
西机场驶向新大阪的新干线的售票处方向走去。承受箱子重量的箱子底部的两个滑轮,在磨擦地面时,发出的刺耳的躁
声,不断引来行人们惊骇的目光。
肖楠,将一张一万日圆的纸币,插进了自动售票机里。买完了去新大阪的新干线的车票。肖楠,站在原地抬头看着
自动售票机上方的交通指示图。随后,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肖楠这次由于是自己一个人来日本,因此没有像四年前那
样,在日本的福冈国际机场一下飞机,就有日本的那家公司里的人为迎接他们而事先等在那里。那时,自己只要跟在日
本那家公司里的人身后走就行了。一切都由对方替自己安排好。无论在去目的地的途中,换乘多少次车,都无须自己做
任何事情。对方会把买好的票送到你的手中。总之,你只要跟在人家后面就万事大吉了。
但是,这次就不同了。因肖楠是因私到日本来上学,所以日本公司那边没有义务来机场迎接他。肖楠四年前来日本
的时候,乘的是由国内飞往日本福冈的飞机。而这次,他乘坐的飞机是由国内飞往大阪关西国际机场的飞机。肖楠在飞
机飞抵大阪关西国际机场时,就在提取自己的行李上出了个差错。他现在对于如何从大阪关西国际机场,乘坐新干线到
新大阪,不知道怎么走。肖楠在国内时,是很少向人问路的。他通常都是自己慢慢的摸索,但那是在国内。今天,当他
踏上日本的国土时,他感觉到自己就连辨别方向都成了问题。
应该说,肖楠在方向的辨别上是有他自己独到的办法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到了日本就感到了发蒙。尤
其,是日本新干线的乘车站的换乘方向,让他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明白,他应该在哪里如何乘车或换车。肖楠就那样傻傻
地站在新干线自动售票机的旁边,久久地迎着头看着自动售票机上方的交通指示图发愣。按理说,顺着交通指示图箭头
所指的方向,自己应该能够判明方向的呀。可是,怎么就越看越糊涂呢?
被肖楠攥在手里的刚刚从自动售票机里,买的那张新干线的车票,仿佛都被他手掌心里沁出的汗水给弄湿了。他在
想,这次在如何乘车上,可绝对不能再出现象自己把提取行李的地方搞错了的那样的事情了。如果自己把乘车的方向给
弄错了,那么后果可就严重了。
肖楠,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之下,只好打破自己以往不向人问路的习惯。硬着头皮,去向别人请教了。肖楠,先是站
在有原地,观察着急急匆匆地不断从自己面前经过的日本人。他想,如果能够向一个中国人请教的话,或许能够不会使
自己感到那么难为情。但,他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无法判定从他身边经过的人,哪个人是中国人。中国人和日本人都是
亚洲的黄种人,如果对方不说话。你是很难从外表上看出谁是中国人,谁是日本人的。
稍顷,肖楠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自己不能在为这件事做徒劳的事情了。日本人
就日本人吧。
“对不起,打扰您一下。请问,到新大阪怎么走?”肖楠下定了决心,便靠近了一位刚刚从别的地方走到自动售票
机前,准备买车票的中年日本人身旁,非常客气地问道。
“请问您想去哪里?”中年日本人热情地问肖楠想去哪个城市。
“我要到名古屋去。”肖楠把拿在手中的新干线的车票让中年日本人看了看说。
中年日本人,耐心细致地将如何从现在的位置,乘新干线到新大阪,然后再从新大阪换乘新干线,怎么去名古屋的
走法告诉了肖楠。肖楠谢别了帮了他大忙的这个中年日本人,身背挎包,手拉着两个皮箱,向开往新大阪的乘车站的方
向走去。一路上,他遇到了几次没有上下滚梯的四十几节台阶的路,看到这些的肖楠,真有些吃不住劲儿了。
没办法,肖楠他只好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搬上搬下,搬箱子累得他汗流夹背,加之,从国内来时,身上还穿着绒
衣绒裤。时值初秋的日本,天气仍十分炎热。走在台阶上的日本人,看着一个男子,满头大汗地在吃力搬弄着两个若大
的旅行皮箱,都向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在搬弄箱子时,斜挎在肖楠肩上的里面装着陈醋、酱油、色拉油的挎包的背包
带,突然从挂环处断开了。幸亏肖楠反应敏捷,用双手迅速地接住了从肩上滑落而下的挎包。否则,中国产的陈醋、酱
油和色拉油非洒在日本干净的地面上不可。当肖楠将所有行李搬弄到开往新大阪的“神光”号新干线的车厢中时,离发
车时间仅剩三分钟。在车厢中的指定坐席上落座后,肖楠,终于长长地可以喘口气了。他掏出手帕,擦拭着渗在脸上、
额头上的汗水。并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头发。
“神光”号新干线准时发车,透过明净的车窗玻璃,肖楠看着视野里的景物飞快地从他面前掠过。四十分钟过后,
风挚电掣般飞速行驶的“神光”号抵达了新大阪。刚刚在车厢中小歇了一会儿的肖楠,此刻又进入了紧张的临战状态。
他从新大阪换车去名古屋的途中,大约还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肖楠走出“神光”号的车厢,就开始虔诚地向上帝
祈祷。但愿这次,别再让自己再次碰到那些令人打怵的没有上下滚梯的几十节台阶了,他实在是无力将两个沉重的箱子
搬上搬下了。
然而,上帝没有怜悯他。当肖楠刚刚走出“神光”号没几米远,眼前就出现了一处没有上下滚梯的向下的通道。他
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次刚刚上演过的满头大汗搬箱子的惨剧。
9。 感受日本的留学生公寓
走出名古屋的站台,已是晚间21点。夜幕笼罩下的大街上下起了霏霏细雨。隔着雨幕,闪烁着的光怪陆离的霓虹灯,
映入了肖楠的眼帘。他无心欣赏雨中的街景,只一心想快些赶到事先预定好的语言学校的住处。他,挥手叫了一辆出租
车,尔后,冒雨将两个箱子塞进了出租车的后备箱。
“请问,您要去哪里?”头戴蓝色盖帽、身穿蓝色制服、手戴白色手套的年纪大约五十左右岁的出租车司机,礼貌
地问道。
肖楠,告诉了司机自己所要去的语言学校的住处,还向司机询问了开到他住的地方需要多少钱。得到的回答是约两
千日圆左右,出租车的记价器的起价,每公里为600 日圆。
出租车在宽敞平坦的被雨水冲刷的非常干净的柏油路上疾驶着,尽管已经是夜里21点钟了。可车窗外道路两旁的店
铺仍灯火通明。年轻的情侣二人共撑着一把雨伞,在雨中漫步时的情景尤为引人注目。少顷,出租车,在一栋奶油色的
公寓前停了下来。
这时,肖楠才意识到日本的出租车价太昂贵了。这么短的路程,如果是在国内,有十元钱足够了。可他却付了两千
日圆,折合人民币大约一百四十元左右。刹那间,一种莫名的恐慌袭上了他的心头。来到了这个物价昂贵的国度,今后
漫长的生活,对自己将意味着什么?
肖楠,拖着两个沉重的皮箱,乘上这座共有九层的公寓里的共用电梯,来到了他事先预定的七层楼的706 号房间门
前。他举起左手,按了一下门左侧的门铃的按钮。
“谁呀?进来吧,门没锁。”房间里有人应声道。
肖楠伸手拉开房门,看到房间的客厅里,一位比自己小很多的留学生摸样的男孩,正坐在电视机前在看着电视节目。
“你好,我叫肖楠。”肖楠边从正面打量着房间里的男孩,边做着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高明洋,是从国内吉林来的。”身体有些矮胖的男孩,随手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