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夏雪-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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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
由于肖楠的日语程度，不同于同班的所有学生。中村美惠子老师，会在上课的时候，在朗读课文时，有意多安
排肖楠来读。并让在肖楠之后朗读的学生，以肖楠的纯正的日语发音为标准。这曾使肖楠感到很难为情。因为，肖楠是
这个班级里年纪最大的学生了。一个在国内读完了四年日语专业的人，和刚刚进入语言学校没有多久的年纪十七、八岁
的学生相比，这确实会让人感到有些怪怪的。
肖楠，有时仿佛能从学生们看他的那种目光中，读懂一些什么。他的同班同学虽然没有人问过他什么，但他仍
感觉到了，同学们对像他这么大的年纪的人，在教室里上课的确不能不浮想联翩。
十二点四十分，教室里的好听的提示下课的音乐铃声响了。肖楠，在听到这好听的下课的音乐铃声，就好象自
己被特赦了一样。下课的铃声虽然已经响过了，但教室里的中村美惠子老师和几名来自韩国的学生，却没有离开教室。
中村美惠子老师，在为方才在课堂上遇到难题的来自韩国的学生，做课后的辅导。
上完上午这四节课，一天的学习就结束了。肖楠因被分在了在上午上课的A 班，所以，下午他就不必再来学校
了。肖楠，整理完书包，乘上了学校楼道里的电梯。电梯里的两个来自菲律宾的女学生，所说的语言，肖楠根本一点儿
也听不懂。走出电梯，肖楠礼貌地向那两个来自菲律宾的女同学，微笑着用日语说了句明天见，就离开了语言学校的教
学楼。肖楠，在语言学校的自行车放置场，骑上自己新买的自行车，朝着自己住的留学生公寓的方向奔去。
12。日本昂贵的物价
肖楠没有径直返回留学生公寓，而是来到了离住处不远处的，一个大型的综合超市。这家名叫“山中”的超市，是
一个大型的连锁超市。超市中的商品非常齐全，有时令的各种新鲜水果、新鲜蔬菜；冰鲜的海产品、肉食；日用百货、
各种饮料；还有现场当场烤制的各种点心和各种方便的盒饭等一应俱全。
肖楠举步迈入“山中”超市的电动自动门后，先将整齐地摆放在门口旁的，供顾客购物时使用的塑料提筐，拿一个
在手中。他想买些蔬菜，当他清楚地看到被洗得干干净净的，放在塑料袋中的三根嫩绿的黄瓜的标价为一百二十日圆时，
他伸出去的欲拿黄瓜的手下意识地抽了回来。一百二十日圆，相当于人民币八块多钱。接着，映入他眼帘的是标价为一
百日圆一头的大蒜。来到颜色鲜艳的水果货架前，上面标的价格更让他惊讶不已。一小盒草莓的标价是二百三十日圆；
一小块西瓜的标价是一百九十日圆。四个过了赏味期限的香蕉的标价，为一百八十日圆。肖楠，手中提着购物用的塑料
筐，在偌大的超市里转来转去，看着买了很多东西的，在收款处排队等候交款的男男女女，他不禁感到有些茫然。
肖楠突然想起了一件多年以前来日本时候的事情。当时，身为合资公司懂事长和合资公司总经理的，分别是公安局
的副局长和公安局的一个警官的两个人，在东京银座的商店街里，逛街的时候，两个人都看好了一套很时髦的西装。可
当他们询问价格时，险些被吓到。当时的那一套西装的价格竟折合人民币几万元。这不能不让两位，自以为自己在国内
的收入颇丰的合资公司的懂事长和总经理感到汗颜。
肖楠，在家里的时候，几乎要常常到北方被称作为“早市”的菜市场上去买菜。由此，他或许比别人更知道，国内
蔬菜与日本蔬菜换算后的价格的比率是多少。
肖楠，手里提着超级市场里用于购物的塑料筐，在摆放着冷藏鱼肉制品的冷藏柜前站了下来。被摆在冷藏柜中的鱼
肉制品，都是很新鲜的。不过，上面标的价格，让肖楠感到都是很贵的。与鱼肉制品比起来，鸡肉制品的价格，好象便
宜很多。
在日本，鸡肉制品的价格的确比鱼肉制品的价格要便宜。这并不说明鸡肉制品是不新鲜的，而是，据说鸡肉从国外
进口到日本时的价格就很便宜。
肖楠，在摆放着冷藏制品的冷藏柜前，看了好时间后，终于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从冷藏制品中，挑选了一袋冰鲜
的鸡腿。然而，在他将从冷藏柜里拿出来的冰鲜的一袋鸡腿，放在自己左手提着的用于购物的塑料筐里的几秒中内，他
大脑中的日圆兑换人民币的换算功能，又飞快地运转起来了。最后，他还是索性把被自己，已经放进了购物塑料筐里的
那袋鸡腿，重新从购物塑料筐里取出，放回到了超市的摆放冰鲜制品的冷藏柜中。
肖楠，本来觉得蔬菜的价格很贵，所以他考虑到想买一袋鸡腿回去吃。可坏就坏在，他大脑里的日圆兑换人民币的
换算功能，分秒不停地在飞速地运转着。时刻提醒着他，告诉他这个超市里的任何一种商品，和国内的价格比起来，有
多么的昂贵。
既然，蔬菜和鱼肉制品不能买，那么就买袋大米吧。主食也不能不吃呀。肖楠，手里仍提着那个空空如也的，超市
里用于购物的塑料筐，来到了超市里摆放大米的货架前。日本的大米是很好吃的，它不仅口感好，而且亮晶晶的，做熟
后大米会散发出一种香气。
摆在货架上的一袋5 公斤的大米的标价，是2400多日圆。这折合人民币就是160 多元钱。而这只是5 公斤大米价格
而已。如果是在国内，160 元钱，按上等的大米的价格计算，最少也能买100 多斤大米。100 多斤大米，几乎够肖楠的
三口之家吃上近一年的了。
人们常说，日本人的工资收入是很高的，昂贵的物价也是和日本人的高收入成正比的。不过，对于刚刚从国内来到
日本的肖楠来讲，他暂时还是没有工资收入的。他现在是靠自己从国内带来的钱生活，为此，肖楠不得不时时计算日本
商品换算之后，与中国商品的价格比率是多少。
肖楠，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先不买了。肖楠来日本后，一连几天里，他自己一直在吃着自己从国内来时，带的
那几十包方便面。
肖楠，最后，来到了超市另一头的摆放着各种面包和点心的货架前。一个国内月饼般大小的面包的标价，是一百二
十日圆。几块刚做好的蛋糕的价格，是300 日圆。肖楠在想，自己总不至于什么都嫌贵吧。自己总要买点什么吧。可是，
当他把揣在自己裤子口袋里的钱包拿出来看时，才不得不感觉到自己真的很难能够买点什么回去。他来日本后，已经把
自己从国内带来的几十万日圆，都存在了语言学校的财务室的保险柜里，请学校代为保管了。因为他刚到日本还不能马
上办理银行储蓄。他给自己的身上只留下了几千日圆，用于急用。
肖楠，从进入超市的那一刻起，大脑中的日圆兑换人民币的换算功能，就一刻都没有停歇过。他已经很清楚地知道
了，自己这次是无法在这个商品齐全的大型超市里，买些什么东西回去的。他想马上从这个超市里离开。可是，那样会
对他的自尊心造成严重的伤害。他感觉，在这个大型超市里，负责为购物顾客提供帮助的工作人员，时不时的有人在用
异常诧异的目光在打量着他。也许，超市里的工作人员觉得这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购物筐，在超市里转来转去
的，什么也不买。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肖楠，想立刻离开这家大型超市，但他真的是感到很尴尬。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从购物后排队等待结算的顾客
面前，怎样的通过。还有被自己一直拿在手里的，那个空空如也的，塑料购物筐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回到原来的地
方。
肖楠，只好祈祷前来这家超市里购物的顾客能竟快减少一些，那样，他在从等候结算的顾客面前经过时，或许会感
到不那么狼狈。进入超市的顾客是不能从入口出去的。必须通过结算，才能从出口出去。
肖楠，看一时半会儿，超市里的顾客也只能是有增无减，他只好低着头，在越过等候结算的顾客面前时，将自己拿
在手里的那个塑料的购物筐，放在出口边上。尔后，匆匆地从结算出口走出，迈着大步，朝着这家大型超市的电动自动
门的方向走去。他不知方才有没有人，在注意手里提着空塑料筐的他，肖楠觉得方才的自己，一定会遭到了他人的嘲笑。
第四章 13。寻找到第一份工作——“滕一番”拉面店
夜幕掩映下的街道，被五彩缤纷的霓虹灯装扮得如同白昼一般，随着最后一缕太阳的余辉，在繁华的大街上渐
渐隐退，这个坐落在日本中部的美丽城市名古屋，向人们正式宣告了他的夜生活的开始。
在两旁盛开着郁金香的人行道上，肖楠手推着自行车，正在认真地看着临街料理店橱窗上，贴着的招工启示，
他推着自行车走走骑骑，骑骑走走，每路过一家店，他都停下来仔细地查看贴在橱窗上的招工启示，哪怕是贴在橱窗上
面，日久被雨水淋过的已模糊不清的启示他也肯不放过。
肖楠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已徘徊了两个多小时仍一无所获，他用手擦拭着额头上渗出的细细的汗珠。尔后，
又推着自行车走上了一座过街桥。肖楠在过街桥的中央停了下来，他俯视着过街桥下面的南北交叉川流不息的机动车的
车流。稍倾，肖楠从桥下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推起自行车走下了过街桥。
肖楠，自从那天在超市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买，回到自己住的留学生公寓，他很晚都没有睡着。他的眼前，总浮
现着那家大型超市里，摆在商品货架上的商品的标价。他感觉到，他自己如果不能竟快找到一份工作的话，那么自己从
国内带来的几十万日圆，交了学费和宿费后就所会剩无几了。长时间下去，无疑会坐吃山空的。
肖楠获取这所语言学校的在留资格认定证明书之前，通过国内的银行汇款，向语言学校一次性交纳了半年的宿
费和学费。尽管自己在学校的财务室那里，还寄存了几十万日圆，但如果交了下半年的宿费和学费，自己恐怕就连生活
费都不能自理了。肖楠，不想这些问题还好，一想才知道自己所即将面临的形式，是如此的严峻。
肖楠，今天自从中午放了学之后，就连住处都没有回，午饭也没有吃。就那样从语言学校直接骑着自行车，开
始满大街地找起工作来了。眼下，招打工的店很少，他在大街上都转了一个下午了，还没有一点儿的收获。由于十月份，
是日本各语言学校的入学月，因此，从国外大量涌进日本的学生都在忙着找工作。
肖楠，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没有任何目标地转来转去。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大街两旁的店铺的四周移开。
每当看见张贴在沿街店铺墙壁，或橱窗里的招工启示，不管是新贴上去的，还是已经贴了很久的。肖楠都会煞有介事般
地从自行车上下来，凑过去仔细地看个究竟。肖楠，看到的被张贴在店铺上的招工启示，有很多都是旧的。即便有几张
新贴上去的。但那上面却偏偏写着只招女性。
肖楠，转了大半天也没有一点儿的收获，眼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肖楠索性把自己的自行车停放在马路边一块
空地上，他此时感到非常口渴。他从裤子的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钱包，当他从钱包里翻弄出几枚硬币后，就朝着马路对
面的一个自动饮料售货机走了过去。
奇迹，往往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产生，就在肖楠将几枚硬币投入自动饮料售货机投币口里，并俯下身去，从饮
料售货机的下方，向外拿出了一听可乐饮料，抬起头的一瞬间，他的目光一下子，被张贴在自动饮料售货机后面一个建
筑物墙壁上的一则招工启示吸引住了。这则招工启示，看上去是刚刚贴上去没有多久。
肖楠按照那则招工启示上提供的地址，他骑着自行车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店铺。这是一家坐落在名古屋市中心繁
华地段上的拉面店。肖楠，在店门口附近的自行车放置场，放好了自己的自行车。他在进入这家拉面店前，先站在原地，
使自己紧张而又有些兴奋不已的心情稍稍平静一下。肖楠，在进入这家拉面店之前，自我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
“请问你有外国人登陆证吗？”头戴紫色船形帽、上身穿粗布白上衣；下身穿紫色裤子的名古屋市中心附近的
这家名叫“藤一番”的拉面店的店长问。
“啊，外国人登陆证，我目前正在申请中，这是我的护照。”肖楠态度谦恭，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护照递给了
店长。
“你是什么时候来日本的？”店长看上去，有四十刚出头的年纪。他这就算是对肖楠开始进行正式的面试了。
“我刚刚到日本，到今天是第五天。”肖楠对眼前这个店长模样的中年男人，并没有隐瞒什么，他实事求是地
回答对方提出的问题。
“在上语言学校吗？”店长又继续问道。
“是的。”肖楠这时，似乎已经明白了店长想接下来要问他什么问题了。
肖楠把自己在国内毕业于日语专业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对店长做了介绍。因为，肖楠已经从店长的表情上，猜
测出了店长的意图。店长恐怕他是刚刚到日本的，担心他日语还没有过关。在日本，是没有人愿意雇佣一个不能很好地
用日语与客人交流的人为他的店工作的。
“你明天晚间六点钟来上班吧，试用期一个月，试用期间工资一小时七百五十日圆，时间是每周的星期二、星
期四、星期六的晚间六点钟到十一点钟。”经过一番详细的询问，看上去有四十左右岁的店长终于做出了果断的决定。
“谢谢！谢谢！”肖楠连声致谢。居然还给店长行了一个八十度的鞠躬礼。
走出拉面店，肖楠的心情惬意极了。他庆幸拉面店的店长，没有向自己要入国管理局颁发的打工许可证，否则，
他就会失去这份工作。他的打工许可证，需要等到外国人登陆证拿到手后才能办理。在日本按法律规定，外国留学生没
有打工许可证，是不允许在外打工的。怪不得方才肖楠给拉面店的店长虔诚地行了鞠躬礼。
肖楠在来日本的第五天里，找到了一份一星期只能打三次的工，尽管这份工的工资很低，且时间又断，但毕竟
是他来到日本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
教室里，漂亮的女教师中村美惠子，手里拿着教科书在认真地授课，肖楠对班级里同学们全神贯注听老师讲课
的神态不屑一顾，老师讲的这些课程，对他实在是太过于简单了。为了出席率，他不得不每天按时坐在这里。他凭窗欣
赏着窗外的景致，心理盘算着晚间到店里打工的事情。
14。开始打工
这一天，肖楠坐在语言学校的教室里，心不在焉地，总算熬到了下课。放学后，肖楠骑着自行车匆匆赶回了自
己的住处。他吃了中午饭，就躺在了房间中自己的床铺上。他想养足精神，以备晚上打工所用。不知不觉间，肖楠竟睡
着了。多亏，同住一个房间的来自上海的姜晓勇放学回来时，把熟睡中的肖楠给惊醒了。否则，肖楠非误了去店里打工
的时间不可。
肖楠急忙从自己的床铺上爬起来。从书包里找出自行车的钥匙，就乘留学生公寓楼道里的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