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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紫色平原-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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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臀仍然扭得不够纯熟。
        “明旦,请再次示范。”
        明旦摇头,“在家不做这些。”
        苏英问蒋学正,“唱片销路如何?”
        “除却灯油火蜡,伙计人工,经理人佣金,打个和,算是不错。”
        “什么,没有狂赚?”
        “唱片成本极高,难有利润,西洋歌星亦需巡回演唱赚大钱。”
        “明旦几时做全国演唱?”
        这次永明旦自己回答:“再灌十张八张唱片,打出知名度再说。”
        “明旦歌路始终较为成熟,少男少女未能全情投入,这是她独突风格。”
        蒋学正感喟:“唱得太好了。”
        明旦谦逊,“哪里哪里,我无师自通。”
        夜了累得眼皮直往下挂,终于撑不住,苏英与蒋学正告辞。
        明旦咕咚倒在床上睡著。
        天气真正回暖。明旦换季。
        平常她不喜欢穿暴露衣裳,大热天也穿长袖,往往汗湿。背脊一片汗印。
        都会中已没有出汗的女性,通常以冰肌无汗骄傲,永明旦例外,不知怎地异性看到她衬衫背部与腋下汗湿 ,总会发呆,总有遐思。
        这一个夏季,明旦拍了一部电影,出多一张唱片,剪过三次采,广告收入最好,有一只啤酒销路因她上升一倍。
        她的经济完全独立。
        一日,她同苏英说:“钱那么多,做什么好?”
        苏英吓一大跳,骇笑说:“姐姐,口气请勿如此惊人,幸亏没有外人,你有什么钱?真的花起来,一年半载就报销掉,你自己省吃省用才真,白衬衫粗布裤能花多少,永太太那边,又有基金支付,拜托你千万别说自己有钱。”
        明旦笑笑说:“冰箱里满满塞着食物,走进超级市场,不必问价,取货即走,还说不够有钱。”
        苏英也笑,“知足常乐。” 
        “前债统统连利息付清,我自觉富有。” 
        “不欠任何人任何东西真是愉快的一件事。”
        “人情呢?”
        “你自觉欠谁?” 
        明旦不出声。 
        “你仍念念不忘平原兄弟?”
        明旦把头发拨到脑後,又拨回来。
        “相信我,你们三人互不拖欠,偶然偶时在偶地相遇,各得所需,又理智地分开,是件好事。”
        “我十分思念他们。”
        苏英笑,“那当然,我也希望有那样两个玩伴日日一起厮混。”
        “不是你想像中那样。”
        苏英笑意更浓,正想再取笑几句,秘书进来说:“派出所有人找永明旦。”
        苏英讶异,立刻说:“什么事,请高进塔律师来一趟。”
        警方派来两名年轻督察,看到永明旦有点意外,只见她穿长袖衬衫粗布裤,同一般学生相似。
        他俩走走神,出示身份证明。
        明旦有点紧张,大眼睛看着警员。
        “我们来调查一宗交通意外:昨日深夜十一时,有人坚持是你驾驶一辆红色跑车在黄灯前争路,擦过他的车子,引致刑事毁坏。”
        明旦一听,反而松一口气,“我?”
        擎员看一看记录,“当事人说:是新进歌星永明旦,当时穿黑色鱼网上衣。”
        明旦说:“我没有红色跑车,我也没有鱼网上衣,昨晚十一时,我在同事家中吃饭。”
        警员互望一眼。
        这时,高津师已经进来。
        警员问:“哪几位同事?”
        明旦说了几个名宇,“他们全在尔信工作。”
        警员点点头,“多谢你合作。”
        明旦答:“没问题。”
        警员忽然问:“一个人背着名气生活,不容易吧。”
        明旦谦逊,“我没有什么名气。”
        警员走了。
        明旦吁出一口气。
        高律师说:“我到尔信去看看情形。”
        苏英说:“诬告!”
        “也许那人喝了些酒吃了点药,眼前产生幻觉,真心认为穿黑色鱼网上衣的永明旦与他争路撞车。”
        明旦沉默。
        苏英发觉明旦一额是汗。
        “明旦,你为何紧张。”
        她走走神,“那人是我的歌迷吗?”
        “你想雇用保镖?我与学正商量一下。”
        明旦精神有点恍惚,“我先回家休息。”
        高律师追出去,“我送你。”
        苏英接到蒋学正电话。
        “警员来过问话,同事们充份合作,把昨晚拍摄照片给他们看过,他们查过汽车登记,亦证明永明旦没有红色跑车。”
        “那人见鬼。” 
        “他朝思暮想,也许失心疯。”
        “明旦非常不安。” 
        “你同她说,这种事会层出不穷,最好有心理准备。”
        “她为何对警察敏感?”
        “正常,警员代表意外,意外叫人心惊。”
        “过两日我与明旦到上海工作,你要不要一起。”
        苏英答:“我有公事。”
        蒋学正感喟:“大势所趋,老板说也许在沪设一家写字楼。”
        “也叫尔信?”
        “不,叫申。”
        “他真好心思。”
        “他本是上海人,七岁南下,被逼讲了三十年粤语,心中憋扭,如今好了,又可以回到故乡,说他的家乡话。”
        “他记得怎么说吗?”
        “讲得很好,同我说,他母亲告诉他.从前上海有一份畅销的申报,一般上海人叫所有报纸都统称申报纸 :像申报纸送来没有?”
        “替明旦雇个保镖吧。”
        “说得是,全女班跑天下,总得有个男人担担抬抬。”
        有人叫苏英,她连忙放下电话去办公。
        第二天的报纸头条是失婚妇人偕子女齐服毒自杀,另一宗社会新闻地位没那样显著:廉政公署联同警方及海关扩大私烟案调查范围,据说警方接到线报,已肯定走私圈子庞大严密,必需一举歼灭……
        明旦放下报纸。
        警员上来问话之际,她只怕他们会问:“永小姐,这封信及名单,可是由你寄出?这件事,你倒底知道多少?请火速与警方合作,否则,另一帮人恐怕也不会放过你。”
        她感觉到汗流下耳背。
        这时,司机上来说,“永小姐,出发了。”
        “咦,你也去?”
        “可不是,我也乘机探亲。” 
        明旦内心忐忑不安,一路回头张望。
        蒋学正留意到她的神情,“明旦,为何不安?”
        明旦勉强笑笑。
        “你在等人。”蒋学正说:“明旦,不要再回头去看过去。你的将来肯定更好。”
        明旦点点头。
        “同伯母话别没有?”
        “她知我去几天就回。”
        “有一个古装电视剧找你,我们可约谈,看看角色与条件如何。”
        “先拍了这个香皂广告再说。”
        “香皂叫灵芝,洗後皮肤光洁,可改善脸型。” 
        明旦忽然哈哈笑起来,“可否同时改变命运?”
        蒋学正啼笑皆非。
        虽然对商品毫无信心,拍摄时可看不出,永明旦一脸陶醉,轻轻握著香皂说“一定美丽”说服力非常强大 。
        从早上六时拍到凌晨,一直不停洗脸。 
        裹看雪白浴巾的她工作态度奇佳。
        她会说几句沪语,跑码头特别管用。他们喜欢她,杂志上照片登得老大。 
        闲时逛街,人人购买纪念品,只有明旦空手去,空手回,四处游览,东看西看,毫不动心。
        “做几套旗袍。” 
        她答:“赚钱不容易。”
        “玉器也合算。”
        “我们母女都不戴首饰。”
        “古董家具也不错。” 
        明旦只是微笑。
        蒋学正与她在街上散步,两人忽然闻到桂花香,一路追踪到一条弄堂,抬头,看到一块金漆招牌,写看行书一个“申”字。
        “噫,已经有店名叫申。”
        “蒋姐,是家具店。”
        她们推开玻璃门走进去,怔住。店内别有洞天,先走进青石砖阶。天井里种着高大的美人蕉,开出巴掌大鲜黄色花,伴着两张明式木椅。
        明旦轻轻说,“哗。”过去坐下。
        随即有店员捧上茉莉香片茶,一只漆盒打开,里边有四式小巧苏州糕点。
        明旦取起一块绿豆糕往嘴里送。
        蒋学正抬头喃喃说:“天然阴凉,建筑物把风汇拢在天井内,谁会想到一爿家具店会有这样的文化。”
        她俩走进店堂。
        蒋学正赞不绝口,她是品味专家,花钱高手,与店员谈起来,她看中一张清代睡床,以及一幅草书,上面写“室雅何须大”。 
        明旦毫无兴趣,一个人四处逛,又回到天井,那时,椅子上坐着两个美国人,以为她是店员,同她攀谈。
        明旦微笑。
        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出来说,“两位,让我招呼你们。”
        明旦把漆盒里点心全部吃光。
        蒋学正选好三件大家具,写了地址叫人寄去。
        明旦站在一盏天然水晶的古董灯下,那年轻人来了,他伸出手,“多谢光顾,我叫周申。”
        蒋学正问:“是你的店吗,优雅极了。”
        他欠欠身:“多谢欣赏。”
        伙计斟出咖啡来。
        明旦一见有得吃,二话不说,坐下来享用。
        周申看看明旦,“隔壁的邢家宅路有一家牛肉面,十分美味。”
        蒋学正笑,“牛肉与面这两种材料怎样做都不过是牛肉与面而已。” 
        “不,师傅神功搭够,保证舌头都不保。”
        “真有此事?” 
        “一试便知。”
        蒋学正拉看明旦便走。
        她俩找到了那家小店,一见乾净,先是喜欢,人头涌涌,她们正在犹疑:等还是不等?那周申已经在一张桌子上向她们招手。
        真是别开生面的约会。
        牛肉面的确比别家美味,但是不见得连舌头都会吞下。
        周申轻轻介绍自己。
        他是美国公民,读室内装修及庭园设计,学以致用,跑到东方来开一片风格特别的家具店,最新一期建筑文摘特地撰文介绍他呢。
        他一直看着明旦。
        可是似对牛弹琴,明旦一点也听不见去,她专挑碗里的葱花来吃,一边说:“蒋姐,葱花是指碎葱,不是一朵花。”
        蒋学正笑了。
        周申却再接再励:“今晚美国商会举行晚宴,你们可要来参加?” 
        蒋学正想听听在这个城市做生意有什么秘诀,一口答允。
        周申到这时才问:“请问两位在何处办事?”
        蒋学正打开公事包,取出一张镭射唱片。递过去,指指封面,又指指监制的名字。
        那周申呆住,烧红耳朵。
        唱片上美人儿正是他一见锺情的永明旦。
        明旦这时朝他眨眨眼。
        这样调皮,他不禁笑起来。
        “今晚我来接你们。”
        “我们住新雅饭店。”
        “宴会厅就在新雅饭店十八楼。”
        就这样的好了。
        回到酒店,蒋学正赞道:“周申这人混身散发优雅品位。”
        明旦毫无反应。
        一看,她已睡熟,蒋学正不禁摇头。
        她到酒店商场服装店挑了两件同款晚服:黑色纱衫,丝绒窄裙。
        “小姐,我们还有其他款式。”
        “不用了,就这两套。”
        可是两人穿上,完全不同感觉。
        “像不像两姐妹?”
        蒋学正看看永明旦,“我真不介意有一个这样可爱妹妹。”
        明旦坐下垂头,“你没见过我借贷度日那样子。” 
        “来,我们去喝香槟。”
        明旦又恢复神采,“一样是葡萄酒,香槟味道真叫人迷醉。”
        她俩走近宴会厅,周申迎上来。
        他不知在门口等了多久,等得到,不算久。
        他把她们带到一张舒适小台子坐下。
        又介绍几家美资唱片公司的代表给蒋学正认识,他们即时一见如故,谈起行内苦乐。
        永明旦独自唱香槟。
        周申轻轻说:“今晚吃自助餐,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明旦眯起眼笑。
        她那件黑色网纱下彷佛没有打底,他不敢逼视。
        他轻轻说:“我已经三十六岁,比你大很多。”
        这时,悠扬的钢琴声奏起,弹的是“夜里的陌生人”。
        明旦一怔,目光搜索到台上,她呆住。
        一边,周申说下去:“我结过一次婚,没有子女,目前是自由身,很寂寞,盼望约会。”
        明旦眼睛露出复杂的神色,凄婉迷茫,楚楚动人,周申误会了,他以为他的坦白感动了她。
        不,是明旦的目光接触到台上的琴手,那不是她的曹大哥吗? 
        曹平胖了一点,穿著略略嫌窄的西服,努力演奏。
        他风格如旧,气色不错。
        明旦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陌生城市,陌生场合。
        接看,还有惊喜,另一个人自後台拿善金色式士风出来,那是曹原!
        他们两兄弟合奏幽怨的爵士乐。使尽混身解数,可是宾客们只管小组讨论,根本不去欣赏,冷落了他们。
        明旦恻然,泪盈于睫。
        周申背着二人乐队,继续诉他的衷情:“你说,我还会有第二次机会吗?”
        明旦把目光收回来,她轻轻答:“一定会有。”
        接着,她站起来,穿过人群,走向台上。
        平原两兄弟也看见了她,不约而同,停止了音乐。
        两人百感交集,失却反应。
        明旦却不理会,走上台,轻轻对牢麦克风唱:“我做什么才好,当你不在身边,远离我,我做什么才好? ”
        平原兄弟连忙跟上音乐。
        说也奇怪,她才哼了那几句,宾客纷纷转过头去,像个墟般会所忽然静了下来。
        蒋学正这时也看到平原兄弟。
        她暗地喊声惭愧,进来那么久,竟未发觉台上是熟人,她又想去把永明旦拉下来:已是唱片明星,怎可随意大赠送? 
        已经来不及了,蒋学正身边两个美国人膛目结舌问:“这美女是谁?”
        蒋学正顿足,看少一点时间都不行,这样不受管教,如何大红大紫。
        只见明旦双手缓缓交叉握住脖子,如泣如诉地唱:“天色阴暗,你又不在,我该做什么才好?” 
        一曲即毕,掌声雷动,明旦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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