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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紫色平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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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站了,她站起来,猛地看见曹原,诧异地睁大眼。
        “你是我们一伙人了,我陪你回家,安全点。”
        “我居住环境不差。”
        曹原不说什么,陪她走上地面。
        她看到街边卖小食小贩,贪婪地走近,知是煨番薯,不胜欢喜,买了一大只,当场掀开皮就吃,她一直叫 他讶异。
        曹原送她到一栋旧楼底下,那一夜,曹原会记得,天气寒冷但晴朗,抬起头,猎户星座腰带上三颗大星清晰可见。
        而爱的模样,在他眼中,无可抵赖,只是他自己也还未知道。
        “住几楼?”
        “天台,冬冷夏暖。”
        “我不上去了,你走好。 ”
        她松口气一溜烟奔上楼去。
        母亲正在等她,倚在藤椅上盹着,她替她盖上毯子。
        曹原与大哥同住,回到家中,大嫂乃婵开门给他。
        “又到什么地方去了。”
        “送女朋友回家。”
        “听说你们找到一绝色歌女。”
        “卸了妆不过是只丑小鸭,她便是我女友。”
        “这么快就敲定?”
        曹原得意地笑。
        他大哥走出来:“我同你说什么?”
        曹原只是陪笑:“大嫂其实也是我们同事。”
        乃婵说:“听嘉儿说,这女孩有巨胸,细腰,身段美妙得像假的。”
        曹原立刻辩护:“保证属真。”
        乃婵笑嘻嘻看向丈夫:“你说呢?”
        “我全无留意。”他回房休息。
        他们住在近郊一间村屋,地方比较宽敞,分楼上楼下,近年生活算是安定。
        婴儿在楼上哭泣,乃婵连忙赶上楼去看视。
        天快亮了,山谷露出曙光,曹原累极倒在床上,即时入睡。
        乃婵犹自问:“姓永,可是缅甸华侨?”
        曹平不去回答。
        那一边,明旦因母亲咳嗽醒来,年轻,精力迅速恢复,她到厨房冲蜜水给母亲,发现天花板漏水,天下雨 了。
        她顺手取过水桶接漏水。
        身后有声音:“起来了,不如练歌。”
        明旦转过头去陪笑:“你都知道了。”
        雨点落在铁皮屋顶上嗒嗒声。
        “你要入行; 我也不好反对。”
        明旦把杯子捧给母亲,讪讪说:“学费贵,杂费更贵,已读到预科,算交得了差,升读大学,不是一般人 能力可及,那一向是奢侈。”
        “我希望你找一份白领工作。”
        “月薪三五七千,养不了家。”
        “夜总会与酒吧人杂。”
        明旦笑:“每种行业每个机构有阴暗角落。”
        母亲用手掩着胸前:“我少年时表演歌舞,每月依时把薪酬带返家中,我妈欣然收下,亦不问钱从何来, 
      他们并不介意我每晚跳的是脱衣舞,我一直没有原谅他们麻木不仁,可是,现在,你看我。”
        明旦不去接口。
        她开口曼声清唱:“爱我温柔,爱我恒久,把我藏在心中……”
        母亲指点她:“头仰起来,把感觉唱得彻底,要真像盼望有人爱你,听众才会感动,手交叉放在肩上,有点姿势才好看。” 

        中午,明旦出去买菜,觉得有人跟踪她。
        她以为又是小曹。
        那曹原分明想占点便宜,她又不愿得罪他,于是转过身子。
        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瘦削的矮子。
        那人对着她微笑。
        “你跟踪我?”
        “是。”
        “我见过你,你跟了我不止一两天了。”
        “你说得对,我跟踪你已有一个月,不过早些时你没有发现我,你忙着接送母亲进出医院。”
        明旦看牢他,“你有什么企图?”
        “我们坐下谈谈好吗?”
        “不,你不走开,我就报警。”
        “永小姐,我受人所托,追查你下落。”
        “谁?我并无欠债。”
        “永小姐,我的当事人,怀疑你是他亲生女儿。”
        明旦张大了嘴。
        她掉头便走,心急跳,这种恶作剧真过份,过了马路,走到菜市场,再回头过去看,那人已经不见。
        她买了菜回家做了清淡鲜美的菜式。
        “妈妈,这一味鲜美芦笋炒虾球一定合你胃口。”
        “冬天吃这个蛮贵。”
        “放心,还吃得起。”
        母亲情绪不错,添了大半碗饭。
        明旦收拾碗筷。
        迟疑片刻,她问:“我生父可是失踪好几十年了?”
        母亲并无隐瞒,“一早走得影踪全无。”
        “他姓甚名谁?”
        “我不记得了。”
        明旦走近,“怎会忘记?”
        她母亲坦白答:“如果必需忘记才能活得下来,你一定会忘记。”
        “如果活不下来呢?”
        “那就没有你了,最窘之际,我也想过,也许,另一选择也应考虑。”
        “不,不,我们需有勇气。”
        “你说得对。”她别转面孔。
        傍晚,明旦出门到酒吧去。
        在车站,她又回头看,仍然不见那人。
        她比较安乐,那人果然是开玩笑。
        旧大衣上最后一颗钮扣掉下来,女侍应嘉儿看见,“来,我帮你钉上”,立刻取出针线。
        明旦脱下大衣交给她。
        “这大衣有蛀洞。”
        “夹里也脱了线脚掉出来。”明旦咕咕笑。
        “发了薪水买件新衣。”
        “我不在乎,我情愿让妈妈吃好一点。”
        嘉儿把大衣还她,“原来是个孝顺儿。”
        明旦不好意思,“哪里哪里。”
        嘉儿同她说:“记住,大曹已经结婚,有妻有儿,小曹独身,很会照顾女友。”
        明旦连忙答:“多谢指教。”
        就这样,本来是杂牌军,未料唱了一个礼拜之后,却已经有一班固定客人。
        有一个年轻律师,工作忙得连大衣都没时间脱下,叫一品脱黑啤酒,站在门口,听永明旦唱完三首歌一定走。
        一日,他同伴说:“不如约永明旦吃宵夜。”
        他摇摇头,“我已有未婚妻。”
        大家讪笑:“那你还来听歌?”
        “听了心中舒服,她的歌彷佛对我一个人唱,像一只玉手,轻轾拂抚我额前,将我心中一切酸痛抚平。”
        没有人会比他说得更好。
        那一晚,五十年代酒吧挤得水泄不通,外边下雨,室内除却烟酒还有股味道,需要喷空气清新剂。
        经理说:“需要派人到门外拦住客人,出一个才能进一个,否则,有碍消防条例。”
        越是这样,越有人在门外等。
        向老板闻讯赶来,吩咐经理:“每人送一把伞,莫叫客人淋雨。”
        经理茫然,“右边的失乐园与右邻的赛略滔天空两间酒吧都有大把空台子,人客为什么都挤在这里?”
        向氏十分得意,“因为他们的店名取得太刁钻,不及五十年代可爱。”
        也许是,也许不是。
        向老板又吩咐:“每人送一杯咖啡,天气冷,莫叫人客捱冻。”
        直到十一点,人龙才减至三五人。
        向老板立刻要求永明旦长驻五十年代。
        明旦踌躇,“什么叫做长驻。”
        “我预支你薪水,你在这里唱一年。”
        “一年,那是好长的时间了。”
        向老板不知道年轻人对时间观念与中年人不一样,他以为永明旦吊高来卖,脸上露出不悦神情。
        “大曹,你过来说几句。”
        曹平走近,“唱得开心,一年很快过去。”
        “这是月薪数目。”
        明旦一看,见是五位数字,足够养家,立刻点头。
        向老板讶异,“大曹,她听你的。”
        曹平笑了,没想到向老板也如此天真,永明旦要听的,并不是人的声音。
        向老板说:“大妹,你的行头要讲究一点,大曹,找个形象设计帮一帮她,开销由公司负责。”
        明旦咕哝:“我做回自己就很好。”
        老板走了之后,明旦披上旧黑大衣,忽然看到一个瘦小人影。
        “是你!”
        那人影自暗角落走出来,凝视明旦。
        “永小姐,这是你工作地方,你很安全,请过来坐下说几句话。”
        “没有什么好说的。”
        曹原走近,“什么事,有人骚扰你?”
        他本能挡在大妹面前,高大身形具保护作用,明旦躲在他肩膀后边。
        那矮子说,“永小姐,要是你不介意,你朋友也可以听我要说什么。”
        曹原也过来坐下。
        矮子把名片取出,“我是一个私家侦探,受我当事人委托已有半年,到最近才找到永小姐。”
        曹平叫人斟几杯咖啡来。
        矮子说:““小姐,这事有关你身世。”
        曹氏兄弟对视一眼。
        曹原沉不住气,“这名男子此刻想与明旦相认?”
        “是。” 
        明旦忽然笑了。
        “永小姐,他当年有妻室,岳家甚有财势,一手提拔他,他不好说走就走,今日他想清楚了,很牵记你, 想与你见面。” 
        明旦抬起头。
        她那双大眼睛闪露晶光,“不,我没有父亲,他一早死了。”
        “永小姐,这不是赌气的时候。”
        明旦转身向曹原,“我有赌气吗?”
        曹原摇头,“没有,你很冷静。”
        矮子啼笑皆非。
        明旦说,“做父亲是终身职业,不是说方便之际就做几年,不方便的时候就失踪一生。”
        矮子忽然取出一张照片放桌子上。
        三个年轻人俯身去看。
        大曹噫地一声。
        旧照片经重新放大修整处理,十分清晰,是一对年轻男女抱着一岁大小孩坐膝上。
        那小孩虽然只一点点大,可是那双大眼一看就知道属於永明旦。
        明旦指着那女子说:“妈妈!”她从来未见过这张照片,不禁心酸。
        照片中女子异常秀丽,比明旦还好看娇俏。
        大家都呆住。
        照片里两大一小都好像很高兴。
        “这是你生父另一个家。”又是另外一张相片。
        一家四口,两个孩子,大概十岁与八岁,他妻子端庄斯文,与明旦母亲是两种性格。
        大曹忽然说,“这男人很面熟,是谁?”
        矮子侦探说:“一张图胜千言万语。”
        他把那人的近照取出。
        “啊!”
        “这是一个名人,”曹原说,“他做官,最近时时有新闻在报上出现,名字就在嘴边,他叫——”
        “祝昆,政府里贸易局局长。”
        矮子点点头,“永小姐,你原姓祝。”
        那一刻,酒吧里静得掉一根针都听得见。
        “永小姐,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明旦沉默。
        “要不,你说个地点,他也愿意来见你。” 
        平原两兄弟看看明旦。
        明旦轻轻说:“我没有父亲,他死了多时。”
        她站起来送客。
        曹平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第一次真正看清楚这女孩,没想到俏丽的她有那样坚决心意。
        矮子也很讶异,“永小姐,你再想一想。”
        她已经走出酒吧大门。曹原追上去护送。
        矮子对曹平说:“你们是她好友?”
        大曹不表态。
        “这女孩子很特别,富贵不能移,祝先生现在已经离婚,脱离岳家阴影,永小姐认回生父,可接受高等教育,离开酒吧重生。”
        曹平笑笑问:“你觉得现在她置身炼狱?” 
        矮子很平和地回答:“社会标准非我所订,一个女孩子在酒吧演唱,不能算是上等职业,你若真是她好友,劝一劝她。”
        “祝某可打算一并认回旧人?”
        矮子很坦白:“只认永小姐。”
        大曹点点头。要女不要母。
        矮子说:“但是他又不会不让永小姐孝顺生母,母女从此都可以得到较好的生活。”
        这是真的。
        “互相利用嘛,你说是不是。”
        曹平穿上外套。
        “何必难为自己。”
        矮子也戴上帽子离去。
        天仍然下雨,街上一片泥泞。
        真没想到那女孩有如此迷离身世。
        第二天,曹原这样对大哥说:“我生父若是祝昆,我扑去相认。”
        “这男人奸诈自私,明旦笨,不像他。”
        “只要生活得好,不妨认贼作父。”
        “人家比你高尚。” 
        乃婵抱着婴儿出来,“在说谁?”
        大曹伸个懒腰,“又捱完圣诞新年,一节淡三墟,今日起可松一松。”
        可是五十年代酒吧一般拥挤。
        永明旦靠在钢琴边轻轻唱:“我是一个最会假装的人,呵假装你仍属於我……”
        声音像轻泣声,似有似无,酒客必需暂停说话才能听见她的倾诉。
        那晚,矮子带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进来在门口坐下,叫了啤酒。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中年男子看到台上的歌女像雷击般动弹不得。
        然后,他俩站起来离去,前后不过逗留十来分钟,圆台上两杯啤酒一口也未曾喝过。
        只有嘉儿看到这两个人。
        他向大曹复述:“深色长大衣,深色西装,一看就知道是名贵货色,穿在身上服服贴贴。”
        曹平取出一张报纸,翻到财经版,嘉儿已经用手指向一张照片;“是他,就是这个人。”
        “谢谢你,嘉儿。” 
        他去找明旦,却看见兄弟缠住她,蹲在化妆间等她卸妆。
        他们没有看见他。
        只听得曹原恳求:“明日假期,出来,我陪你去郊外散心。”
        明旦轻轻说.“我一早的好医生陪母亲覆诊。”
        “下午呢,傍晚呢,你总得有些娱乐。”
        “自小到大,我并不理会我想做什么,我会做什么,我只知道我该做什么。”
        “由我陪伯母看医生。” 
        “不必了,病人不喜见客。”
        小曹十分失望。
        “我们不是天天见面吗?”
        “这里是工作地方,气氛不一样。”
        “我不爱约会同事。”
        大曹忍不住在门外微笑。少女防范得密不通风,叫他放心。他知道不该窃听,可是双腿却钉牢在门外,不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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