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心不死-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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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川
俄美之问的间谍战近来打得让人眼花镣乱，大有超过冷战时期间谍大战的趋势。
这不，FBI （联邦调查局）的汉森间谍案还没有查完，俄罗斯就于2 月27日放出风
声说：俄联邦安全局逮着了半个美国特务！虽说这个倒霉的美国年青人仅被形容成
半个美国特务，但这件事肯定会对整个俄美关系产生重大的影响。
FBI揪出超级“鼹鼠”
美国东部时间2001年2 月 20 日 12 时45分（北京时间2 月21日时45分），FBI
局长路易斯·J ·弗里奇在华盛顿FBI 总部紧急召开记者发布会，透露了FBI 高级
特工汉森15年来充当前苏联和俄罗斯间谍的惊人内幕。
这个俄罗斯大间谍表面是一个大好人：罗伯特·汉森，现年56岁，FBI 高级官
员，是一个有27年反间谍工作经验的老特工。
1994年，在查处埃姆斯间谍案件过程中，FBI 和CIA （中央情报局）隐约觉得
在这起间谍案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只更大的“鼹鼠”，因为美国人从克格勃内部
搞来的情报不都是埃姆斯夫妇提供的，而这只“鼹鼠”不是在FBI 就是在CIA 内部。
如何挖出这只“鼹鼠”成了两部门的当务之急。FBI 随即秘密抽调最出色的外国情
报官和反间谍情报分析专家，其中包括汉森的同事展开秘密调查。CIA 则想方设法
让其在俄罗斯境内的潜伏间谍搞到相应的证据。
1999年，当CIA 的间谍把从俄内部搞到的更多秘密文件弄回美国时，调查终于
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FBI 和CIA 立即调集最精干的电脑分析专家对俄罗斯的秘密
文件进行全面分析，派特工对嫌疑对象进行跟踪监视，甚至争取法院的搜查令对涉
嫌对象的住所进行了秘密搜查。终于，汉森成为最大的嫌疑者浮出了水面，因为所
有的秘密文件都能追溯到汉森那里。
汉森为苏联人充当间谍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80年代。
1985年，因工作能力强，表现突出，汉森被FBI 总部提拨为纽约分局外国反情
报组组长。恰恰就在此后不久，汉森给克格勃写了第一封信，表达了他希望充当克
格勃间谍的愿望。为了表示诚意，他在第一封信中就附上了极为敏感的FBI 反间谍
技术情报。对这块主动送上门来的“美味大馅饼”，克格勃喜出望外，他们在对汉
森的诚意和提供的情报进行多次秘密验证之后，确信这是一条自己撞上网的大鱼。
于是苏联人指示克格勃驻美国分部尽一切可能满足汉森的要求，并且全力配合汉森
的间谍行动。克格勃为汉森取了个间谍代号——“拉蒙”，向他提供了加密间谍通
讯设备，教他如何进行“死投”（间谍与间谍官之间不见面的情报交接方式）以及
其他的间谍手段。
90年代初期，由于前苏联一夜之间瓦解，克格勃也随之解体，俄罗斯对外情报
工作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这期间，埃姆斯间谍案的曝光差一点连带出了汉森，然而，
汉森实在是太让人信任了，最后还是没有被任何人怀疑，汉森因此蛰伏了好几年没
有活动。
1995年，汉森被调派到美国国务院外国任务办公室工作。虽说跟在FBI 总部工
作时相比，汉森接触机密敏感文件的机会少了许多，但由于他还兼任FBI 国家安全
科专家的职位，所以仍不时能接触到敏感和保密的情报。于是，当俄罗斯对外情报
局重新恢复与汉森接头时，汉森毫不犹豫地披挂上阵，直到被捕当天还在为俄罗斯
从事间谍活动，他是在“死投”过程中被特工速捕的，当即查获了大量的美国秘密
情报。
在汉森长达15年的间谍活动中，由于他先后出任多个直接关系到美国国家安全
的职位，所以他可以合情合理地接触到大量与前苏联和俄罗斯有关的绝密情报，甚
至是美国政府内部敏感秘密的情报，这为他获取大量绝密情报提供了便利的条件，
所以汉森向前苏联和俄罗斯出卖的情报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非常地触目惊心。
笼统地说：汉森提供给克格勃和俄罗斯对外情报局的情报包括：潜伏在前苏联
和俄罗斯境内，尤其是克格勃内的美国间谍名单，美国对苏联和俄罗斯的间谍行动
技术，美国的反间谍技术、资源和手段，美国对俄罗斯间谍案的调查绝密情报等，
真可谓无所不包。
美国联邦调查局认为汉森间谍活动是美国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叛国行为，对FBI
和美国的形象造成了致命的打击，更对美国国家利益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危害。
俄罗斯挖出半个美国特务
俄罗斯联邦安全局一口咬定24岁的美国青年托宾除了涉嫌吸毒买毒外，还是
“半个特务”！为什么说托宾是“半个特务”？2 月 28 日，俄联邦安全局在发布
的一份书面声明中透露了托宾落网的详细情况：美国公民约翰·爱德华·托宾，现
年24岁，公开身份是俄罗斯沃诺涅日大学研究生，美国国务院福布赖特计划交流学
者，被捕前一直住在外国学者、外国留学生和外交官主要聚居地——莫斯科以南475
公里的沃诺涅日镇。
2001年1 月25日傍晚，俄联邦安全局沃诺涅日分局的特工们接到情报说有毒贩
子向外国人兜售毒品。特工们立即出击设伏，果然发现有外国人与毒贩子进行交易。
特工们在毒贩子和那个外国年青人的身上都搜出了大麻，现场的录像机记录下了这
一切。被带到联邦安全局当地办公室后，那个外国年青人的态度十分傲慢，并且一
再强调说他是美国国务院福布赖特交流计划的学者，要求立即见他的俄罗斯律师或
者与美国大使馆联系。联邦安全局特工没有理他这一套，而是对当时的情况作了记
录，并且在他承认上述事实后释放他回去，但要求他必须按规定的时间主动回来向
联邦特工说明情况。
令人遗憾的是，这个名叫托宾的美国年青人根本就蔑视俄执法机构的威严，没
有回来说明情况，于是俄联邦安全局被迫于2 月1 日采取逮捕行动，同时搜查了他
所租住的公寓。让特工们大吃一惊的是，托宾的公寓里居然还有更大量的大麻，更
吃惊的是，托宾还是“半个美国特务”。之所以说他是“半个”，因为他还没有正
式出道，是美国政府和军方正在培训中的间谍！根据俄联邦安全局侦获的情报，托
宾名义上是美国留学生、国务院福布赖特计划的交流学者，但实际上他却是先后接
受过美国军方两所最重要的情报学院——蒙特雷国防部军事翻译学院俄罗斯情报专
业和新墨西哥州军事情报学学院的严格训练，他随身还秘密携有美国情报间谍人员
特有的安全许可证。托宾以交流学者的名义到俄罗斯的任务倒不完全是搜集情报，
最重要的是奉情报机构命令接受训练！
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发言人2 月 28 日说，托宾到俄罗斯的目的，就是奉美国情
报部门之命接受间谍训练的。俄通一塔斯社在同一天新闻中也披露说，俄罗斯特工
在调查中确实已经掌握了有关托宾与美国情报机构有直接关系的相关证据。俄联邦
安全局侦获的结果是：托宾是奉美国情报间谍机构之命前来熟悉俄罗斯国家情况和
学习语言的，学成之后再接受真正的间谍任务。实际上，许多持美国国务院推荐信
的美国公民于的是跟托宾一样的勾当。
在俄罗斯官方公布的录像带上，托宾冲着俄联邦安全局的官员大叫冤枉，矢口
否认他吸毒或者贩卖毒品，反而说那些毒品全是俄特工栽赃陷害硬塞给他的。这盘
录像带反映的是俄特工搜查托宾公寓的情景：一名女特工向托宾宣读了搜查令，并
且告诉他说：“我们从你的身上搜出了毒品”，但托宾立即反驳说：“那是你们硬
塞在我身上的。”但录像带上可以看到在随后的搜查中，特工们又找到了一小袋像
草一样的东西，据说那就是大麻。
美国人赶紧出面，众口一辞地否认托宾跟美国情报间谍机构有任何关系。美驻
俄外交官于27日当天就召集众媒体大造声势：“我们已经知道一位美国公民在沃诺
涅日被俄联邦安全人员逮捕一事。这个名叫托宾的年青人现在被拘禁在监狱中，我
们已经跟他的律师取得了联系。托宾怎么会是美国特务呢？他才二十三四岁。”次
日凌晨，美国国务院的一位官员就着一份事先准备好的书面声明向记者宣读说：
“托宾在俄罗斯被逮捕一案跟汉森间谍案和波普间谍案之间没有任何可比之处。托
宾只是美国福布赖特学者交流计划的普通一员，而福布赖特计划绝没有培训间谍之
说。现在，美国领馆官员已经看过被拘禁的托宾，而托宾自己也委托了律师，美国
领馆会跟俄罗斯律师们一起努力处理好这桩事的。”
公说婆说间谍大战无宁日
冷战结束后，俄罗斯与西方的间谍大战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趋于激烈。华盛
顿战略与国际关系研究中心的安全专家弗兰克·克里弗说：“间谍活动并没有随着
柏林墙倒下而停止。”他分析说，特别是当美国执意要部署NMD ，北约不断东扩，
俄罗斯将不得不进一步加强间谍活动，以判断西方势力的下一步行动。特别是克格
勃出身的普京当上总统后，俄罗斯的对外情报更加受到重视；而美国为了保持其在
军事、政治和经济上的绝对优势，以及对俄罗斯仍然拥有在30分钟内摧毁美国的担
心，其间谍活动同样只会加强不会削弱。
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前副主席格拉格里·特雷沃顿说：“我不否认美国的间谍
情报活动仍在继续之中，因为间谍并非因冷战而生，也不会因冷战结束而亡。现在
这个世界的情况就跟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一样，世界上已经不是两个阵营之间的对抗
了，这就更要求间谍情报机构加大工作力度。”FBI 局长特纳特则更为露骨地说：
“美国必须不断地推进情报搜集技术和方式的发展，发明新的系统，利用新的机会
以获取我们决策者所需要的情报。”而日益激烈的俄美间谍活动肯定将进一步加剧
两国之间的摩擦。
捉“鼠”带出“地道战”
——美国在俄罗斯驻美大使馆下挖掘窃听通道始末
常常
2001年3 月 4日，美国《纽约时报》披露一条惊人新闻：美国曾在俄罗斯驻美
大使馆下挖了一条秘密通道进行窃听。3 月5 日，俄罗斯外交部针对《纽约时报》
的报道，召见美国驻俄临时代办，正式要求美国国务院作出解释。俄方发言人认为，
如果报道属实的话，那么美国的行为严重违反了现行的关于外交机构的国际法准则。
灰头土脸的白宫和FBI 的发言人拒绝对此评论——他们还有一肚子的委屈没处说呢。
据报道，20世纪70年代初，前苏联向美国提出要求说，驻华盛顿的苏联老使馆
馆舍过于陈旧，空间过于狭小，已经不能满足外交人员的工作生活需要，希望美国
政府能允许在华盛顿新建大使馆。
美国谍报机构闻此消息大喜：如果能在新建使馆中做点手脚的话，那情报收益
能抵过多少个好间谍呀！在多个方案惨遭失败后，美国人突发奇想：既然地上的主
意打不得，为什么不在使馆的地下挖条地道呢？
主意打定之后，FBI 和NSA 有史以来最昂贵的情报搜集工程开工了，并且跟前
苏联驻美大使馆的建设同步进行：前苏联在地面施工，美国人就在地层深处打洞不
已。90年代，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才正式全面启用大使馆，美国人的地道工程也举
行了秘密的竣工剪彩仪式。
绝密窃听地道建成后，FBI 和NSA 把美国当时所能找到的最先进的窃听仪器通
通搬了进去。当时被认为是美国对前苏联进行间谍活动最尖端、最昂贵和最有效的
系统。地道内可以听到馆内的谈话，可以监听和截获使馆与莫斯科的电信往来。当
然，为了确保这些娇贵的间谍器材和高级间谍人员的穴居生活，地道装修得如“地
下宫殿”一般豪华。
据说，开始美国人在地道中还真能有所收获。但后来，窃听到的都是些鸡毛蒜
皮的事，有的甚至还是假情报。美国人偷鸡不成，反蚀大本钱，明知有内奸，但就
是查不出来。直到如今挖出“鼹鼠”汉森，痛心疾首已然晚矣。至于地道究竟为美
国人搜集了多少有价值的情报，许多知情的美国高级情报官说，美国人实际上空欢
喜了一场，因为一是被间谍出卖了，二是由于技术方面的原因，美国人还来不及搞
到多少的情报。
本来间谍案在任何时期、任何国家，处理方式可大可小。而美俄如此大张旗鼓
地炒作，无非是敲山震虎，借此较量“内力”而已。在美国看来，最近一段时期以
来，俄罗斯一直在与美国较劲：北约空袭科索沃，俄罗斯反对；北约东扩，俄罗斯
坚决反对；美国在联合国倡导“人权高于主权”，俄罗斯大声反对；美国要修改ABM
，俄罗斯不但反对，还另提议案并获通过；美国拒绝批准“核禁试”条约，俄罗斯强
烈批评；美国抓俄间谍，俄罗斯随即报复……所有这些都是美国不能容忍的。而俄
罗斯经过十年动荡之后，其社会、政治、经济各方面都开始走向稳定和复苏。俄罗
斯让美国人牵着鼻子走的时期已经过去了。那么好吧，既然美国能借汉森间谍案敲
普京的头，俄罗斯为什么不用“地道战”轰得布什一脸灰？
不过，普京奉行的是以经济为中心的外交政策，而美国亦明白惹恼俄罗斯无论
是从经济还是从政治上来说都不合算。因此，从两国利益平衡的角度来看，俄罗斯
和美国多半不会发生对抗或“冷战”，但俄罗斯却肯定会让美国感到不舒服。
罗伯特·汉森的网络生活
伊门
汉森在狱中等待审判期间，FBI 根据参院情报委员会的要求，对其内部网进行
了彻底的安全检测，他们要搞清楚以下几点：在为俄罗斯充当间谍的15年中，罗伯
特·汉森是否对网络造成了破坏，破坏的程度有多大，他有没有在网络中留置后门
等恶意程序，为俄国人继续窃取秘密信息提供便利。此后不久，FBI 拿到了参院拨
款委员会的专项资金，对计算机系统进行了一次全面升级。
汉森与其他鼹鼠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同时还是一个“具有相当水准”的业余计
算机程序员。出于这一原因，专案组的调查范围囊括了FBI 和国务院等汉森连接或
可能连接过的计算机系统或网络（1995年前后，汉森被派驻国务院，负责监控驻美
外交官），其中既有涉密网，也有非涉密网。在FBI 内部，系统管理员对该局的涉
密计算机系统（未与因特网相连）进行了详细的安全审计，“没有发现恶意代码或
程序，网络没有受损的迹象，也没有发现汉森曾越权访问过秘密信息”，FBI 的官
员说。与此同时，FBI 计算机分析响应小组（CAR ）的专家们正试图对汉森使用过
的计算机设备进行技术恢复，以读出其中曾经储存过的各种数据。作为计算机爱好
者，汉森拥有不止一部笔记本电脑，家里甚至还装着一台服务器。从检方在法庭上
披露的长达109 页的书面陈述看，实际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