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侵华罪行实录-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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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圈”围起来了,但是里面还是空空的,这时特务、警察又到各村去传达第二道命令:限本月底以前,所有居民都得离开原来的村庄,搬进部落居住,谁不去烧谁的房子,决不宽容。
于是家家户户起了一片哭声,一片叹息!
别了,你辛勤开恳[垦]的土地,亲手建造的房屋。虽然这儿每一样东西都非常熟悉。这儿寄存着一切希望和梦想,现在却不得不被迫离开了。房子拆毁,只留下几堵残破的墙壁;土地荒芜起来,树木被砍伐,什么都破坏了,什么都毁灭了,敌人却偏偏说得好听,“建设部落”。
成群的人忍着气往“人圈”里搬,男子们扛着柱子,担着筐子、锅子,女人们抱着鸡雏,抱着烂席片,孩子们带着寒冷和啼唤。
部落里的房子,那所谓新的“家”,还不曾盖起,睡觉吃饭是最要紧的,那就首先搭起炕来再说。但新土炕是湿的,烧着劈柴,不时蒸发出白色的水汽。夜晚,寒风瑟瑟地吹来。几家子挤在一个炕上,还像浸在水里一样寒冷。因为这个家没有打墙,还没有来得及盖屋顶,又没有被子等任何挡寒风的东西,有时下起雨来,飘起雪来,就只得挺挺地淋着。
慢慢地等柱子竖起,把墙打起,屋顶上胡乱盖一层草,就算是家了。可是冬天土冻,没法抹墙,直到第二年春天,也许支差多,地里忙,心里又不愿长住这个家,那么房就不知那天才盖好了。
现在家“集”来了,让我们做一番巡礼吧!
房子像鸽子笼一样紧挤着,那么凌乱,那么肮脏,人和猪和鸡挤在一起。因为没有院子,没有空地,到处是粪便和垃圾,是恶心的臭气。炕上是臭虫,身上是虱子,墙上是这些小动物的血印子。在这儿,繁荣的不是人,是细菌。这不是人的家,是疾病、瘟疫和死亡的家——这就是“人圈”。
第一部分:热河的血泪仓夷—“无人区”
前言
“南有南京大屠杀,北有千里‘无人区’”。长城线上千里“无人区”,是抗日战争时期侵华日军为巩固其对中国领土的占领,切断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与人民群众的联系,在长城沿线一带通过“集家并村”的手段将群众驱赶到所谓的“集团部落”(群众称之为“人圈”),从而建立起来的“无住禁作地带”,是日军用血腥手段在华制造的又一重大侵略暴行。
日军在长城沿线制造“无人区”始于1939年,起初只是在局部地区实行集家并村。随着长城线上抗日游击战争的深入发展,日军将制造“无人区”提到战略高度认识并制定全面计划。到1944年,日军制造“无人区”计划基本完成。其范围东起山海关以西的九门口,西至赤城县的老丈坝,北自宁城、围场一带,南到迁安、遵化一线,总面积达5万平方公里,涉及今河北、辽宁、内蒙古、北京、天津5个省、市、自治区的25个县(区)。其中“无住禁作地带”约8500平方公里。被集家的自然村1。7万多个,共建“人圈”2506座,被驱赶集家的群众约140万人。
这里的“无人区”主要包括三个层次:一是“无住禁作”地带,即不准住人,不准耕作,实行彻底“三光”政策的区域。二是“集团部落”,即在平地大川地域修建有围墙、有武装看守的“人圈”,虽有人居住,但没有行动自由。三是“无住禁作”地带和“集团部落”之间的“禁住不禁作”地带。
日军在制造“无人区”的过程中,将游击根据地划为“无住禁作地带”,实行了“拔根断源式的摧毁”,灭绝一切生机,将“三光”政策发挥到了极致。在对游击根据地进行疯狂摧残的同时,日军对于生活在“人圈”内的群众进行了无比残暴的法西斯统治,致使成千上万人被饥寒、瘟疫、酷刑夺去了生命,座座“人圈”尤如座座人间地狱。据统计,抗日战争时期,冀热辽地区被日本侵略者屠杀和虐杀我35万人中国同胞中,大部分死于“无人区”。日军对“无人区”人民的屠杀和虐杀,其残暴程度不亚于“南京大屠杀”。
面对日军的疯狂进攻,中国共产党领导抗日军民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党的群众路线和人民战争思想发挥了巨大的威力,统一战线思想得到了充分实践。在长达5年多的时间里,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下,中国共产党和八路军不仅生存了下来,还与日军进行了顽强的斗争,坚持住了这块战略要地。在“无人区”的斗争中,抗日军民中涌现出无数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事迹,充分彰显了爱国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党政干部、战士中,有许多狼牙山五壮士式的英雄。长城线上的群众也作出了巨大牺牲,涌现的英雄人物更是数不胜数。长城线上“无人区”的历史充分暴露了日本侵略者的凶残本性,也充分显示了中华民族宁死不屈的斗争精神。胡绳同志生前曾指出“‘无人区’是抗日战争中悲壮的特写镜头”。日本进步学者也提出“‘无人区’是人类战争史中特殊的历史现象”。
相对南京大屠杀而言,日军在长城线上制造千里“无人区”这段历史知之者甚少,我们特将长城线上“无人区”有关资料奉献给读者。
第一部分:热河的血泪仓夷—“无人区”
人间地狱“无人区”(图)
“无人区”冀热辽行署关于热南、冀东集家
并村(人圈)惨状的调查报告
敌寇对中国人民的残杀、统治是无奇不有,无所不为的,但是中国人民的英勇斗争决不会因此而压制下去,相反的时刻打击着敌人,特别是分散在各个山沟的人民,凭借着山地的有利条件开展着对敌的周旋,因此敌人认为最美妙的也就是对中国人民最残暴的做法——制造“无人区”!
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的春天,敌寇在我冀热辽区从古北口到山海关,长约700余里的长城两侧,包括承德、密云、迁安、兴隆、平泉、青龙、滦平、遵化、凌源等县,长城以北40里,以南20里,均不让有一个中国人存在,开始了残酷的集家并村办法:第一阶段,先把三家五家太分散的零散户,集中到村庄里。这是“命令”,不去就是烧杀抢。但老百姓不是那样温驯的,除开展“非法”斗争外,还利用一些“合法”的斗争,拖延时间。三十一年(1942年)开始了集家的第二期,不只零散户要集中,而且要把所有的小村子都集中在离长城40里以外山沟口较大村里名之曰“部落”,亦名“人圈”。但中国人民能够服从这个“命令”么?绝对不能,因此“杀光、抢光、烧光”的三光政策,残暴的施行在这块辽阔的土地上。敌寇的兽群每天在山沟里、山顶上进行“扫荡”与搜索,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就是一所茅草窝铺也难免灰烬的命运,牲口和财物抢掠一空,就是不通人事的鸡犬也难逃活命。这样的搜索“扫荡”一个村至少在几次以上,在马尾沟竟烧杀了14次。不甘屈服的中国人民,第一次被烧了房子,他们又搭起茅屋来,但是狠心的敌人又来个二次放火。经过数次“搭”与“烧”的斗争,群众的力量使尽了,只得隐蔽在水[山]沟里、大树下、土谷里,以减少目标,略避风寒。但是敌人还有更残酷的办法,在每个山头上分布着碉堡,监视着人们的动静,只要发现人影,必追逐杀死而后已。因此,躲在山谷里的人们连火都不敢生,恐怕烟火暴露了消息。母亲抱着小孩,时刻不敢让他离开奶头,恐怕孩子的哭声把敌人引来。有的孩子在止不住哭泣时,可怜的让他母亲长久的用奶头塞死。马尾沟只4个小村,70户人家,竟被杀死50余人。好多村庄被杀在半数以上,全家被杀的也为数不少。有42 000平方里的土地上成为人烟罕见的一片凄凉了!
住在部落附近的人们不得已跑在“人圈”里,都过着非人类的生活(部落都在千户以上)。“人圈”里有严密的特务组织,规定有“思想犯”“政治犯”“运输犯”“秘输犯”等犯罪条款,谁要表现任何一点活动,或是看见那个人不顺眼时,就加上[之]予某一罪名结束了他的生命。从到“人圈”的一天,再不能与外面发生任何关系,就是相隔咫尺的村庄也不准互相来往。10里以外的土地即不让种,凡是一个能拿动枪的男人,都要编为自卫团,每晚巡查不能睡觉,白天才能抽点时间休息,但是如何休息得下呢!因为他们又都是“勤劳奉公”队的队员,每月都要抽出15天到20天的工夫“勤劳奉公”,不是修“人圈”外的壕沟就是修山头堡垒;不是修汽车路,就是修火车道;不是到附近县做工,就是到东北矿厂,他们的劳役没有服完的时候,以至于死。“人圈”里的生活完全是配给制,白面大米根本不让吃。其他用品的配给,着实可怜,每人每年的布匹配给,至多不过3尺;他们所打的粮食还不够交税,如住宿捐每户每年80元,军需捐每人每季7元,飞机献金每人7元,每人还得交“钢钝”5个,如没有交款,每个折5元,一年一次募捐每亩地17元,还有附加捐等等。这仅仅是所知的数种,总计每年每亩地至少负担80斤粮食,他们穿什么吃什么即可想而知了。“人圈”里的女人们,一般定有两种制度,一种是“跑人圈”,在每天的早晨,所有的青年妇女,掷下她的可爱的小孩子先到“人圈”外跑一个圈,然后才能回家做饭奶孩子,不然就要犯罪。第二种是“跑山”,每礼拜一次,把妇女们集中在一个山麓下,发号赛跑。但山头早已暗藏着一些丧尽良心的狗腿警察,在妇女快到山顶时,呯呯……的枪声,把女人们吓个抖擞而后快,这就是那[所]谓“锻炼”,谁要不去,马上定个思想不良的罪名成为刀下鬼,“人圈”的妇女们被敌人的奸淫污辱已成为“公开合法”,因为抗拒,被处通匪者不是少数。“人圈”的生活此仅一二,实难尽述。
在这块地区里,以9个县计,其中最重要者4县,有600万亩土地在敌人践踏下荒芜了,每亩以产粮3大斗计,以4年计算,共减收粮食720万大石。1000余村庄的房舍片瓦无存;牲畜不见一头,衣服不能遮体,目前有将近50万的人们受着衣食住无法解决而死亡的威胁,此种嗷嗷待哺的惨相,令人心寒!
中华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
第一部分:热河的血泪仓夷—“无人区”
热河的血泪仓夷(图)
在日寇统治热河期间,从河北要到热河去,都得经过数十里至百余里的“无住地带”。这地带里所有村庄都被毁灭了,土地不许耕种,真是凄凉满目。过了长城就到统治极严的部落区。每距五六里,就修建1个部落,围以土墙,所以又称“围子”或“人圈”。除了这“围子”以外,其他大小村庄全被毁掉,连在山沟里种地搭的小草棚,也被拆毁。这种部落要到宁城和赤峰以北,才渐渐减少。热河人民一提起“围子”,就有诉不尽的怨恨。
敌人利用“围子”把人民圈管起来,使人民失去了一切的自由。串亲,走口,种地,出入非常的困难。大批的“讨伐队”和伪警察,把“围子”都层层封锁起来。在丰宁县茨营子一村,只269户,就住着“讨伐队”76人,在“联村”里还有30多个警察。“围子”里人民的劳役和捐税特别繁重。经常有3种地区需要劳役:一种是到热河东部背煤修铁路,每次服役半年。一种是到红堂寺煤矿,背煤,盖房,修路,一去也是半年。一种是在本村听差,修路。去热河东部的要21、22岁的青年,自带路费,到那里都穿军队的旧破衣。到红堂寺的要27、28、37、38岁4种年龄的人,到那里吃不饱;不给钱,衣服看见肉。留在本村服役的是30、40两种年龄的。其他年龄的有的当“围兵”,有的当“自卫团”;整天的出操、集合、站围墙。剩下能种地的,受苦的,尽是老弱的。所以有许多相当肥沃的土地,都荒芜着没有劳力耕种。在“围子”里的每家农户;种地喂家畜也不能自由,平地强迫种棉花。“官棉花”每亩要产100至150斤。交坏棉花还不行。市价棉花每斤10多元,而官价只给3毛。好的旱地又强迫种大烟,收了烟全用官价交了公,剩下种杂粮五谷的地也就较次了,就这样每亩地得交1斗至1斗半的粮税,有些地还得每亩多交20多斤柴火[禾]。地荒着也得纳粮,说是为了鼓励“增产”。打下粮食归“大堆”(大仓),即“粮食组合”、“义仓”。按期去领来吃,不让老百姓家里有存粮。在丰宁县的茨营子村,生产量比建“围子”以前要减少一半。有70%的人民每年都不够吃,过着半饥半饱的苦日子。另外,每个人还折价100元,抽1/10的捐;100只羊抽30只归“组合”,每只给2元;牛100头抽10头归“组合”,每头给二三十元。养牛、羊、鸡、驴等都得登记,警察按期来查,喂瘦了要受罚,死了得报销,不然到年头就向你要活的。因为捐税太重,喂家畜的人家也就少了。在“围子”里,人们没有闲的时候,天天有劳役;也没有饱的时候,粮食被搜刮尽了。这就是热河农村在敌寇统治下破产的写照。
在热河省会的承德,由于敌寇对商业的绝对统治,已变成一座非常冷落的城市。敌人说:“物资节约了!”于是连饭馆都找不到了,在承德街上买不到肉。来往的只有—些穿黄衣裳的人(敌伪军政人员),穿便衣的很少见到。坐火车路过一些城镇也看不见什么买卖。热河中部建平县一个小商人告诉记者:我们一村300多户,只有十几人做小买卖,不能明着做,卖布卖线比做贼还难,白天都得把布带到高粱地里蹲着。也没有新布,只能倒点估衣。到奉天去买估衣,黑夜里走,三宿才回来,一路就怕遇见狗腿汉奸,遇到就被没收。所以在热河,有钱人穿的也是破衣服,穷人不少赤身光膀子的。十七八岁的大姑娘,都得不到一件稍微完整的裤子来遮住她的身体。有许多穷苦的人家,一家七八口人,只有1条裤子,谁出门谁就穿着它;在家里就用被子或麻袋围着。一些富有的人家,留着明堂瓦房都不敢住,只好住破家烂屋,避免敌人注意。但是敌人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敌人把火车站“卖”给地主,把赤峰北的大桥“卖”给地主,把承德街上日寇的“忠灵塔”也“卖”给了商家(据说“卖”了170余万元),伪警察署、县公署、分出[驻]所、兵营、学校,一切公物,都“卖”给热河的老百姓。老百姓自然是不得拒绝的,有的是有钱人出钱,有的是无钱人公摊。伪寇简直是想尽一切办法来吸老百姓身上的血!
所以当地的年轻人气愤地说:“咱一辈子算白混了,咱们一记事儿日本就来,吃没吃好,穿没穿好,挑国兵,当劳工,不能有出头的日子了,伪满洲国成立一天,我就是个黑人!”年老的人也含泪地摇摇头,双手抱着胸脯说:“我们人民的心,已经痛苦成铁疙疸,扒也扒不开了!”所以靠近我抗日根据地的地区,人民都想尽一切办法,逃出敌伪重重的监视,来到我根据地安家。据记者所知,逃到我赤城三区的有10户,逃到我延庆十区的有30户,在延庆二区就有40多个青年,因为不愿归“围子”而参加了我游击队的。热河沦亡已经14[13]年了,这14[13]年来,热河人民惟一的安慰者,恐怕也只有八路军和抗日民主政府的工作人员了。八路军是最了解与最关心热河的同胞,在独石口、古北口、喜峰口、冷口,长城各要口上,作了不知多少次的战。我8月初到长城边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