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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森林历险记 作者:[法]莫里斯·勒布朗-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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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埃尔低声地冲着维奥莱特的耳朵说:“这是睡美人。”这时,代·奥比埃先生又接着说: 
  “据说她很有钱。好像有一只钱箱,里面装满了金币……” 
  说到这里时,他又是一声叹息。 

十四 福莱特二十岁

  那天,在万佩尔庄园内,皮埃尔与维奥莱特聊起近来的事件。他们神情亢奋,声音自然也就提高了。 
  “你看见没有,”皮埃尔说,“我可能不太懂你表兄弗朗索瓦的话,但是我很难相信世上没有男女诸神……” 
  “真的,”维奥莱特反驳说,“福莱特的经历本身很古怪。可能是确有其事。” 
  “好,我们再回森林里去,以搞清楚……” 
  “哦!不!”那声音打断说,这次的声音刚毅而有力。 
  两个孩子战栗起来。他们没有听见布斯加尔妮埃夫人进来,她刚才进来时毫无声响。 
  她变得年轻漂亮了。当然她的身体能够成功地康复起来,显然归功于乡间的空气。这天,她果断地说: 
  “不,不,谢谢,小皮埃尔。我不准你再回森林。你在那儿已经饱受摧残。” 
  孩子们面面相觑。即使在滑铁卢之夜,拿波仑的目光也肯定没有皮埃尔这时那么悲哀。 
  “我所能准许你的,”布斯加尔妮埃夫人属于那种有点软弱的母亲,她补充说,“便只能是去河边,哪怕去磨坊也行。但是你不得进林子,你听清楚了吗?” 
  哦!孩子们根本勿需人求,立即变得再无拘束,溜去找福莱特,那“森林中的老太婆”。 
  途中,他们聊了起来。 
  “那么,那个为福莱特画像的拙劣画师,你认识吗?”维奥莱特问她的朋友。 
  “啊!有点。我在市镇里见过他两次。他向我提过一些问题,我很喜欢他,这你是知道的。他说,他在给一位小姐画像,即画我心目中的灰姑娘。他结识福莱特也是为了画画。” 
  “他是怎样走进福莱特住处的?” 
  维奥莱特有点嫉妒。 
  “他早想进去了,因为他说这是个怪人。”他还说,“福莱特有理由让人为自己画像……你心里也明白,他非常英俊,我都不禁暗问他是否是英俊王子。总之,他希望能够这样进入磨坊!” 
  维奥莱特沉默下来,她略微一笑。 
  ……孩子们来到河边。福莱特与画家移动过位置吗?由于两天来孩子们从窗户里看见过他们,应该相信没有移动。 
  从河岸这边看去,他们两人的神情始终没有变化。一件黑绒服装穿在英俊王子身上很是合适。他戴着一顶头上饰有羽毛的贝雷帽,坐在三角画架前的帆布折叠凳上。他很年轻。绿茵的背景突出地衬托出他优美的线条,以及修剪整齐的小胡子。在浓浓的弯眉之下,他不停地抬眼看着模特儿,他那湛蓝温和的目光打量着这世界上最美好的景色。他果然英俊不凡。 
  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福莱特像模特儿一样端坐着。 
  一动不动地,她用温柔的声音高声呼唤: 
  “小乖乖!小乖乖!小乖乖!” 
  孩子们用目光四下搜寻着,福莱特显然在叫她的小鸭,或者小鸡? 
  “小乖乖!小乖乖!小乖乖!” 
  两个孩子惊讶了,他们继续搜寻着,什么也没看见。 
  这时,那个既带嘲讽又含亲切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不!我不是叫动物,是你们,我的小天使。来!来!快过来。来,我的心肝!哇!过河来啊,看看让人画着的美人,我等你们。” 
  正如想象的那样,孩子们顺从了。 
  他们有点拘束,因为场面有点特别。 
  福莱特穿着一件玫瑰色的蝉翼纱裙,一条无法判明年代的古式裙子,头上戴着一顶牧羊帽,配戴满头的玫瑰花在她脸上投下大片阴影。 
  在她手臂肘弯处,有一只绿红相间的蓝鸟,皮埃尔似乎从没见过这种鸟。它栖息的风格都是十八世纪的。 
  这只奇怪的动物,它的羽毛外表呈彩虹状,那对贪婪的眼珠滚动着,温情地盯着那枚核桃。福莱特用左手习惯地拿住这枚核桃。有时,这鸟轻轻地摇摇头,发出孩子般的重重叹息。有时,它闭上眼睛,白色的眼角膜好似绿草茵茵中的一颗大蚂蚁蛋。 
  “好古怪的场面,”皮埃尔嘀咕地说,“我从没看见过。这次。肯定是蓝鸟。” 
  福莱特之陶醉,好像到了心驰神往的地步。她身穿篮筐似的裙子从草地上走过来,像一只巨型大钟……但是,忽然,这口大钟快支撑不住了,她只好回到草地之中。 
  实际上,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福莱特也烦了。她简略地行了个“皇家屈膝礼”,这是她最精于的礼仪。于是发生了这种事: 
  这种奇特的小动物在被逗着玩儿时,能走几步小步舞,会听从训练,也能独自跳舞。它能按照一种旧时的节拍摇头晃脑,头上戴着的那根精丝绸的手绢随之似彩绸飞舞,更增加了几分妩媚。它轻柔美妙地唱着歌,即有远古浪漫曲的韵味,又有刚才的古怪声调。这个场面虽说可爱得有点过时,但也差点让人动情。 
  几分钟后,画家制止了她的行为,用热情优雅的声音说: 
  “喂,夫人……喂……天都快晚了。请别动,摆好姿势。” 
  福莱特微笑了,变得很听话。 
  “她笑得像个孩子,”敏感的维奥莱特指出说,“瞧,她多年轻。” 
  “你知道,她戴着帽子,我看不太清楚……” 
  “不!不!仔细看看。” 
  “不会错。她在让别人画吗?”皮埃尔开口问。 
  “怎么?让别人画……对,不是她自己画,而是让拙劣的画家为自己作画。” 
  “啊!有些妇女让别人为她们画各种色彩的肖像画。在巴黎,妈妈见过好几个人都是这样的。” 
  不,福莱特没有这样做。为了使她秀美的脸上透射出青春的气色,她通过了什么变形手法?难道是通过纯洁心灵的简单一笑?当然,她抿嘴一笑能令四周生辉。难道是通过对逝去的欢乐和幸福的追忆?众所周知,对过去短暂的追忆能产生出这种奇迹……不知道!反正这个奇迹非常强烈地震撼了这两个孩子,以至于他们认为这可能是新巫术。 
  画家带着胜利的神情向他们致意。随后他伸臂将这幅光亮的油画递给他们,上面还散发着画料的芬芳。 
  “画得像吗?”他问。 
  孩子们激动得惊叫起来。对,正是福莱特,但是在画家的生花妙笔之下,她好似才二十岁。微笑中露出一排玉齿,珠圆玉润。她满头的白发恰似侯爵夫人时代的扑粉!天真无邪的大眼映衬着晶莹的前额。这前额之晶莹,让人认为受到过仙子翅膀的轻拂…… 
  福莱特,好像就是被梭子扎过手之后的睡美人。 
  这太神奇了,皮埃尔与维奥莱特根本搞不懂。 
  “这的确是森林中的睡美人,”皮埃尔说……“英俊王子的目光让她重新焕发青春……当然,她期待着他的到来!” 
  “昨天,你说的是‘森林中的老太婆’!”面对这种让人困惑的大秘密,维奥莱特反驳说,“我,我再也搞不懂了……脑子里乱糟糟的。” 
  正在这个时候,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那碎步好似机警的小老鼠,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 
  是福莱特。她撩起蝉翼纱裙的下摆,跑来看她的画像。 
  长时间地,贪婪地,她看着画像。后来,她那玫瑰花环映衬下的脸显得格外苍白,她的面容扭曲起来,一声痛苦的轻叫令她嘴唇绷紧。从头到脚,她都像可怜的小枯叶在暴风雨的蹂躏下,瑟瑟发抖。 
  躬腰、衰老、苍老,福莱特这时刚刚跨越过年龄的鸿沟,好似忽然老了一百岁。她用一种撕心裂肺的声音大声叫着: 
  “玛丽·克莱尔!玛丽·克莱尔!啊!我可怜的玛丽·克莱尔!……” 
  这是怎么回事儿?有人丝毫不敬地在福莱特身边放肆地大笑起来。 
  有人用不协调的、尖利的声音接着说: 
  “玛丽·克莱尔!玛丽·克莱尔!我可怜的玛丽·克莱尔!” 
  这些语言明显缺乏震撼力,还不至于让皮埃尔与维奥莱特产生恐怖。确切地讲,他们完全还处在幻觉之中。 
  你知道谁在讲话?对,是彩虹鸟。它卑鄙地利用了不幸的福莱特惶惶不安的神情。它利用这种局面,偷窃了窥视已久的核桃。它用那只钩爪爱不释手地玩来玩去。它的爪子上鳞片累累,像牡蛎的贝壳一样。 
  咯咯咯,咳咳咳,嘎嘎嘎,它似乎认为这种小偷小摸的无耻行为还不够,还要再加上些尖叫声。 
  “玛丽·克莱尔!玛丽·克莱尔!我可怜的玛丽·克莱尔!” 
  “这只鸟肯定中了巫术。”皮埃尔结结巴巴地说。 

十五 蓝鸟王国

  ……哦!那儿……在福莱特身边,出什么事啦? 
  那只会讲话的鸟笨拙地、沉重地飞逃而去,连核桃也丢弃不顾了。当它拙劣地蹦蹦跳跳,爪子在空中舞动之时,一个怪物迈着柔软的步子逼近,这身皮毛像黑豹一样的动物从绿草地中忽然出现。它伏地而来,潜行到沙地上。它肩膀高耸,姿态紧张,以便随时能做出美妙地一扑。它以罕见的小心翼翼,瞪着那对金眼,伸出它贪婪的嘴。 
  突然,它扑了上去,扑到毛绒绒的鸟身上。瞬息间,它捉住对方。这时它抬起头,得意得有如在荒野中捕获住猎物的狮子。它准备回去了。 
  天哪!是拉齐比斯猫在狩猎。那只鸟挣扎着,竭力想挣脱出来。它用一种嘶哑、恳求的声音呼唤着:“福莱特,福莱特!”,好似这个神秘的人物能够在它临终的遭难之际,将它解救出来。 
  福莱特完全惊愕了,一动不动。她发出尖利的叫声。这时,皮埃尔受到英雄主义本性的驱使,没来得及考虑这只被施过魔法的鸟是否可能会恩将仇报,便向前跑去,跑着……而这时,拉齐比斯在已经尝到胜利果实之后,又受到了惊吓。它也跑起来,但是那只五彩羽毛的鸟儿不停地挣扎,令它感到不胜重负。 
  它跑着……它跑着……而此时英俊王子蓦地起身,跑起来,也跑起来。他们切断了可怜杀手拉齐比斯的退路。还是皮埃尔最为敏捷,将小鸟从雄猫的铁口下拯救出来,当时这猫气愤得用尾巴乱打。自然,这份荣誉非皮埃尔莫属。 
  老天有眼,这鸟没有受伤。皮埃尔仍是心有余悸,将它放在手指端上时,还有点害怕这只魔鸟将他带入空中。然而不是这样,这位五彩斑斓的鸟老爷渐渐地恢复了平衡。它抖了抖闪闪发亮的美丽羽裙,喷着鼻息,思考着,甚至满意地看看自己。 
  由于非常满意自己的命好,它用眼角观察着皮埃尔的拇指,颇有兴趣地注视着这根手指,随后猛地一啄,而后带着万分的荣耀,飞到女主人的肩上。 
  这次,困惑不解的皮埃尔朦朦胧胧地明白了这件事:在这个世界上,做好事并不始终能得到直接与立即的报答。然而他仍旧是高兴的,因为福莱特表情满意。她接住鸟儿,不停地吻着这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鸟。它惬意地抖着身体,同时盲无目的地乱啄着。她仍旧心驰神往地低声说: 
  “哦!我的蓝鸟,我的蓝鸟,多好的色彩!哦!我的蓝鸟,我的小鸟……我的小鸟。” 
  最终,她转过身看着画家,也看着孩子们。她对他们说: 
  “现在,你们到我家去歇歇吧。” 
  在福莱特的嘴里,这种难忘的语言可能从未说过。没有任何人,绝对没有任何人去过她的住地。村里的面包商,乳制品商,以及肉店老板早已习惯每周三次将他们的食物放到小筐里。筐子装有绳子与滑轮系统,从而保证筐子能提到房间里,即福莱特习惯呆着的房间里。 
  至于说邮递员,好几年来,也没有机会将信放到小筐里。 
  他在好奇地打听过几次之后,才记住了福莱特的真名实姓。 
  有件奇怪的事:每当福莱特生病时,只要有人对着窗户高声呼唤住宅主人的名字,小筐便能自动上升。她早已训练出一只鸟来顶替看门人与操纵从厨房到餐厅的升降器,只是这点得不到任何人的证实。 
  “是蓝鸟吗?”皮埃尔暗自问……“谁知道?有可能。” 
  因为这只讨厌的动物与它温和的女主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不错。 
  英俊王子、维奥莱特与皮埃尔都跟在福莱特身后。磨坊外有道楼梯,她便是由此攀楼而上,一直走进挂满常春藤的二楼。她打开一道小破门,走进房内。客人们要跟上她的脚步还不太容易,因为她的步伐很是敏捷。 
  “你家里好暗啦,夫人。”英俊王子说,好像是半开玩笑半嘲讽。 
  从他随意地讲话中,皮埃尔颇为惊讶地听出来:这位碧眼王子操着点巴黎市郊的语调。 
  实际上,大家刚走进这圆形的大房问。两个牛眼大小的窗孔是唯一能透进光线的地方,就连玻璃窗上也爬满了常春藤、茉莉花与紫藤。这些海蓝色的植物装饰为这房间罩上一层水族馆的颜色。 
  当他们的眼睛最终习惯了这昏暗朦胧的格调时,客人们顿时惊愕之极。 
  在这牢固的古磨坊之中,竟藏有仙家用物,王家御器。 
  红色的方地砖上几乎辅满了色彩柔和的东方地毯,以及虎皮、豹皮和狮子皮。这些皮毛上的玻璃眼睛,一动不动地在暗处闪着亮光。白石灰墙上挂着花毯,裸露的墙面到处都陈列着异国情调的全副甲胄:表情微笑的日本的头盔,科罗曼德尔的漆盾,做工精良的印度或波斯的盔甲。 
  在这里的其它精品饰物中,假设找不到能代表法兰西光荣过去的东西,那么众人最少认为这里绝对是大旅行家的大收藏室。 
  凡是暗淡的阳光能照亮的地方,都会让目光愉快地盯在那里。文艺复兴时代的细木镶嵌的小房间,做工精细的路易十四的托座,红纹大理石的小台座,大理石雕刻的花瓶,缟玛瑙的斑岩香炉。 
  “哦!哎呀!”英俊王子惊奇不已,不禁大声地说,“夫人,你家的东西都是稀世罕物。” 
  真诚的赞美,欢快的语气……尽管如此,皮埃尔和维奥莱特不禁对视一眼,心中恼火……这类恭维话他们还听得不多。 
  “他肯定不是王子。”维奥莱特忙心忖,有点失望。 
  福莱特压根儿没听进去,她还想着自己的心事。 
  “画家先生,”她语气专断地要求说,“劳驾请站到那家具上去,并请将你的画放到那里,放到蒙着灰布的那幅画旁。” 
  “啊!夫人,我可不敢。”画家这次显得迷惑不解了,他回答说。 
  事实上,这家具属于银雕底座,以前肯定在宫庭中用作底座。 
  “亲爱的先生,请容忍我对你下命令,”福莱特补充说,带着罕有的庄重,“别留意我的破东烂西,以及这些旧家具。” 
  画家顺从了。他动作犹豫,最终将画布挂在钉子上。钉上这颗钉子,福莱特肯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长时间的沉默停滞在磨坊的精美饰品上。福莱特一动不动,她凝视着自己的画像。在犹豫片刻之后,她忽然向蒙着的那幅画走去。一个猛然的动作,她拉下了盖布,让画像展现在众人眼前。 
  孩子们本能地发出惊讶的叫声。尽管阳光朦胧,他们仍旧认出那模糊的画像:一个英俊男子穿着时髦,年约五十左右。 
  “啊!”维奥莱特在皮埃尔的耳朵旁低声耳语说,“就是这个人。我们第一次见到福莱特时,她胸前便配戴着他的浮雕像徽章。” 
  “对!”皮埃尔说,“他能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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