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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画水浒-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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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胜此时身上已起了不知道多少个大包。 
  “他怎么不动?” 
  李逵话刚落下,便有一口大得出奇的口水朝关胜飞去。 
  “哇啦,哇啦……” 
  秦明、李逵、李应当下就吐了出来,飞向关胜的是一口令人作呕,吐完了胃液吐胆汁,吐完了胆汁吐大肠小肠,足能吐三天三夜的,浓度与纯度都超高的墨绿色口水。 
  关胜淹没在无数口这种口水所形成的汪洋大海之中。 
  最后,是真正的揪头发游行。 
  关胜头发短,故与传统的游行不大一样,是被揪着胡子游行。可怜关胜蓄了数十年的胡子,居然还有人提议将这怎么看怎么别扭的东西给剪掉。 
  关胜回忆着这么多年来的生活,突然,脖子一仰,枣面朝天,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一句话。 
  “真他妈失败。”        
第十一章(6)    
  宋江已回山休息。吴用坐在马上,安详地等待探子来报最后的战况。 
  一匹快马疾速奔来,骑马人上着黑色短衣,胸上一个白框,中书一个黑色的“宋”字。 
  探子翻身下马报。 
  “关胜败。” 
  宋阵顿时沸腾。 
  此刻,林冲正在一旁生闷气,心想探子身上写个“宋”字是啥意思,难道俺们众多兄弟都是你宋江的私人雇佣军不成,还有那黑衣黑裤的打扮,俺们又不是黑社会。 
  生气的人还有董平,董平在生关胜的气。 
  “我说军师,关胜这人太自不量力,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几两,他恁傻,屁股一翘换谁都能猜出要拉什么屎———” 
  吴用重重地点了点头,只想快点结束董平无聊的废话。 
  董平咽了一口唾沫,继续道:“而他居然来捋您虎须,谁不知道军师英明神武,神机妙算,向您挑战无疑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以一种错误的方式发动一场错误的战争,简直是大错特错,一错再错,错上加错……” 
  吴用数不清董平说了多少个错字,末了,董平又愤愤地加上一句。 
  “真是蠢死牛。” 
  董平满脸媚笑,看样子还要继续发表他的大论。 
  “董贤弟,你先回山向大哥报喜吧。” 
  吴用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总算将董平支开。望着董平渐远的身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暗叹马屁精的厉害。 
  胜负已分。 
  关胜感觉这一仗真是个刻骨铭心的噩梦。是梦,就终究会过去。一般人在这个时候往往想以身殉国,关胜不一样。关胜心想也仅仅是个噩梦而已,胜败乃兵家常事,干嘛非要寻死觅活,人要想开点,大不了换个服务的对象嘛,自己身为关羽的后人,几乎样样比他强,他关羽可以在老曹那儿好吃好喝混日子,我就不能在老宋这里补补身子?至于后来关羽过五关斩六将回到刘备身旁,关胜也有一番独到的见解———废话,有机会挽回名声,得了便宜还可以卖乖,傻逼才不干呢? 
  想到这里,关胜不禁转忧为喜,全然不顾身在梁山大营的铁定事实,放声狂笑。 
  宋江下跪成瘾成性,正待再装一回孙子,被关胜放荡的笑声吓了一跳,以为关胜想不开,准备就义了,忙上前开导。 
  就在刹那间,关胜猛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以前在书上每每看到所谓英雄,被俘后依然视死如归,仰天长笑,崇敬之情油然而生,现在看来,八成是与我想法一样,但让人误解成了认错态度不好,一怒之下就把脑瓜子给砍了。” 
  这种观点灌输给以前的部下,关胜仍然会得到啧啧称赞。 
  “你果真样样比你祖宗强,长得就比他强壮,光看那枣红色的脸皮,你起码要厚十公分。” 
  关胜不敢再笑,现在最重要的是说服宋江收留自己,因为杀自己与放自己结果一样,高俅不是刘备,失败了便要挨砍刀。 
  关胜的议论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交代过去,第二部分是憧憬未来。 
  交代过去的时候,关胜痛泣失声,泪流满面,对过去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种种恶行表示深恶痛绝,决定一改前非,重新做人。由此进入第二部分,此时关胜做双手托太阳,探出脖子,踮起脚尖展望美好明天状,发誓要劫富济贫,永做人民的好公仆。 
  整个论述,层次清晰,结构严密,声貌并举,感染力与说服力超强。 
  大厅里人满为患,看门的两个喽啰经常聆听吴用的教诲,这时,却也大感吃惊。 
  “有没有搞错,即兴演讲能力好强啊。”        
第十二章(1)    
  夜色将至,山下灯火通明。 
  “当有一种事物,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换句话说,有着无可比拟的人气,人们审视它的标准就不再是‘理智’。”对于宋江交代的任务,吴用并不担心,看样子报名上梁山的英雄是多不胜数了。 
  宋江要凑齐一百零八名上将,“吆零八”谐音是“要你发”,巨吉利。 
  夜深了,在山下的帅帐中,燕青正在加班加点,制订狂赚外快的方案。 
  “一万两黄金一次,一万两黄金两次,还有没有?一万两黄金三次,好,成交!” 
  这几日的名额拍卖过于频繁,燕青常常在梦里喃喃呓语,还有一脸的痴笑。 
  万籁俱静,帐中还有昏黄的灯光,这里当然没有老师批改作业,虽说看那埋头不动的影子,仿佛也是在呕心沥血。 
  燕青仔细核对着银票与账本,蓦地,双眼中寒光一闪,现出杀机。 
  锦毛犬段景柱,那只不过是个很平常的名字。 
  段景柱是个社会闲散人员,具体职业不详,金发,不用烫便能自己打卷,面容枯瘦。 
  一个人长成这样就取个外号叫锦毛犬,不是不可以,但算不上形神兼备。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在能不能上梁山这个问题上,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交不交钱,有没有特长。 
  那当中精英确实很多,比方说鼓上蚤时迁,只用了一句话搞自我介绍。 
  “我的特长是飞檐走壁,我能拿到宋老大想要的任何东西,包括徽宗私处的毛。” 
  至于交了钱却没有本事的,燕青总可以找到问题将之打发。 
  “家中有老婆吗?” 
  “有。” 
  “不能招你。没看到我们这都是光棍嘛,引起他人嫉妒,破坏团结。” 
  “家中有老婆吗?” 
  “没有。” 
  “不能招你。没有个异性作陪,有苦无处诉,得了抑郁症怎么办?” 
  可是,燕青并不打算退钱。 
  这人见到银票表面镇定,但我明明听到他的内心狂跳不止,显然是个乱收关系疏通费的贪得无厌之人。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嗅觉听觉异常灵敏,有着狗一般的动物本能,这就是“锦毛犬”外号的真正由来。 
  燕青正寻思着给段景柱几天不堪回首的日子,忽然,有咳嗽声传来。 
  “嗯?奇怪。”燕青猛地心生疑惑。 
  不是刺客,不是劫匪,我屋外的喽啰皆是万夫莫开型的高手,除非来的不是万夫是一个女人,这里怎么可能有女人,这种不快不慢的节奏是吴用。吴用掀帘入帐时,燕青早擦干了桌子上看账本时流下的大片口水。 
  “贤弟为山寨事业忙到深夜,全然不顾个人身体,愚兄心有不忍啊。” 
  燕青忙起身。 
  “军师大驾,恕燕青有失远迎。” 
  吴用心想你燕青装作一副全身心投入的样子给谁看啊,你听没听见我来,我还不知道?不过好歹是共事的同僚,又没有说出口。 
  “不知青事情进展顺利否?”吴用笑眯眯的,和善可掬。 
  燕青心想吴用三更半夜来视察,醉翁之意不在酒,简单地汇报了一下工作情况。 
  吴用根本没听燕青说什么,还是给出了评价。 
  “这次招收猛将无数,霸业可成啊,事关兄弟们的前途,我侄段景柱虽在其中,青切不可徇私啊。” 
  吴用的眼睛笑得更小了,燕青一惊。 
  “你侄子?咦?可他眼角的鱼尾纹比你还多。”燕情思绪如飞,旋即又想清了吴用的用意。 
  “请军师转告大哥,我定恪尽职守。” 
  燕青起身,送吴用出帐。 
  “年轻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注意啊,改天我拿两根鹿鞭给你补补。”吴用拍拍燕青肩膀,很亲切的样子。 
  “多谢军师关心。” 
  吴用深夜探燕青,在众喽啰中传为佳话。 
  很少有什么事会是一帆风顺,在燕青方面,收尾工作还未解决,那些人中有不少是江洋大盗。其实,凭燕青柔道加流氓皆为九段的功夫,对付一群花拳绣腿的所谓大盗,不过是毛毛雨,但燕青品尝着贪污受贿的恶果,心情烦躁。无论如何,要以礼待宾,树立梁山的良好形象,乃宋江的最高指示。 
  眼看着一切即将圆满结束,坏消息却不断传入帐中。 
  燕青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呢? 
  有。让段景柱上。 
  “你利用吴用来压我,不珍惜我给你的行贿机会,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必杀?” 
  事实上,段景柱也有自己的想法,智者为王,败者服输。自己赢了,是自己天资聪颖,要让那帮头脑简单的大盗知趣地离开,任他们乱搅,还不把自己的春秋大梦给搅黄了? 
  那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辩论赛,有点像诸葛孔明舌战群儒。 
  “你们把拳头捏得噼啪响干什么,还咬牙切齿,我知道你们身体好,可是你们这么多暴牙,再怎么咬,上下牙齿咬也不到一块呀,犯不着自虐嘛。”段景柱心中暗笑,想着自己玉树林风大辩群盗的场面,自信心险些爆棚。 
  段景柱搭好了台子时,下面的大盗早就讨论开了。 
  “听说宋公明甚是义气,我们上山去告状,手下出了这种腐败分子,不信他坐视不管,燕青那个鸟人,难道会不听老大的话?” 
  “这个方案不太妥当吧,凡事讲证据,咱们只有人证没有物证。更何况想上梁山,首先得过燕青这一关,就算能过燕青这一关,此地地况极为复杂,上梁山先要过沼泽地,接着进入原始森林,里有猛兽大虫无数,据说还有因守寡多年患精神分裂症的女人,总之其难度不亚于搞一次二万五千里长征,没有人带路的话,只怕和登天差不多。” 
  台下马上又有大盗接口。 
  “我们上官府去告那厮。” 
  “这个嘛,燕青又不是政府公务员,不在官府管辖范围之内。最重要的是这其中还涉及到一个公民权利的问题。公民权利你们都知道是什么吧,各位都是全国通缉的大盗,所以说不在享有该权利的人民之列。” 
  “那难道我们不能用武力讨回公道吗?” 
  “不行,因为这里是燕青的地盘。”段景柱努努嘴,大拇指指向自己的后方。 
  众大盗沿着段景柱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守帐的两个喽啰。 
  二喽啰早听清了段景柱的暗号,所以说大腕了不起,其跟班的能力也是暴强,就这两个给燕青看门的,制造恐怖气氛的本事也绝非常人可比。 
  对于大盗们义正词严的声讨,两个喽啰显然是极端的蔑视。一个当下就踩死了一只欲闯进燕帐的蟑螂。众大盗一惊。一个从裤裆里抽出一柄尖刀,刀面上隐隐约约还能见到几根卷曲的毛,那刀耍得嗷嗷好,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骚气,仿佛在警告众大盗,俺可是一把阉人无数的阉刀,最近心情不好,弄得偶不爽,马上送你去当公公。众大盗见了又是一惊。 
  那果是骤然改变场上局面的一招,大盗们顿时就青哥上青哥下的叫个不停,更有甚者心境大乱,对着燕青的帅帐大喊“你不能这样,你要钱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不可能你不要我偏要给你,你要我偏不给,大家好商量嘛,大不了你要我再给你三千两”云云。 
  作为一个男人,那一时刻心中的滋味也无法形容,不仅是赔了钱,自尊也受到彻头彻尾的打击。        
第十二章(2)    
  且说一说新招上山的上将带来的改观。 
  特级驯兽师紫髯伯皇甫端的到来,使梁山战马很快就产生了质的飞跃。 
  马是通人性的,比方说有个成语叫“老马识途”,可是只会识途的马在皇甫端训练出的战马中只能算是白痴马,这也只是一种假设,因为皇甫端训练过的马中还不曾出现过此种马。皇甫端训出来的马是真正通人性,经训练过后的马,行为潜移默化地受着梁山好汉们的影响,长此以往,战马们在战场上有了这样的表现:敌方上将单挑梁方上将,正当双方亮出兵器大眼瞪小眼,各自调整预备pose的时候,梁方战马往往不打招呼就给敌方战马一蹄,而且必是踢在马膝处。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功夫好的上将顿时就感觉比梁方上将矮了一头,倘若是功夫不怎么样或心理素质不好的,当即就身形不稳,摔下马去,未战先败。也有少数敌方上将战马训练有素,连连躲过劫难的,直等到背上上将功力不济时,扭头急跑,往往跑不多远便开始狂加速,但是掉了个头,直奔梁山大军军阵,原因是梁山大军阵中有一堆漂亮的母马在发情地嘶鸣、召唤,反之若敌方战马是匹母的,嘶鸣的就是英俊的公马。有这两种叫法足够了,皇甫端经多年研究,未发现有同性恋的马。自然,哪些公马算得上英俊,哪些母马算得上漂亮,马的审美观问题,皇甫端也摸得一清二楚。 
  悟性再高些的马,无须皇甫端调教,无师自通。这类马精通吴用的劝降经、燕青的三十六路大摔跤手,能将敌方战马说得蔫头耷脑或直接摔得屁股开花,软硬兼施,所向披靡。但这类马倒是极少被发现,原因在马方面是大智若愚,不想成为上将的奴隶故不愿表现本领,在人方面则是伯乐不常有。 
  神医安道全,江湖上最负盛名的赤脚医生,据说能医治百病。 
  猎户解珍、解宝,喊的是“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做世上最柔软最具有透气性的虎皮大衣”的口号。 
  然而,光有特长,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要让好事传千里,制造出威猛的声势,就不得不搞一些震撼人心的宣传。 
  吴用想到的是改名字。 
  名字,是一个人的门面,由其引发的想像甚至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命运。举些例子,戴宗以前叫神经太保,后来改为神行太保,张清的没眼睛改成了没羽箭,都是从残废到天才,这之间的区别天上地下。 
  那如果是从人到神将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取名字是吴用的强项,用人给行星命名堪称天文学上的创举。 
  “我们是一百零八星下凡,所以我们替天行道,我们纪律严明。但同时我们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只拿金银),因为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那些名字及口号的威慑力绝不是嘴上喊喊而已,蔡京在家龟缩不出已有好长一段日子了。 
  一百零八将,果然不同凡响,也就是从那时起,人们就一个命题展开了如火如荼的讨论———人多到底是不是力量大。 
  其实,一百零八个人本不算多,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讨论,是因为那不是一百零八个普通的人,要管理这样一百零八个超人组成的集体,必须要超常的管理艺术。 
  说到管理,向来自负的宋江也常常感到纳闷。 
  别看宋江在将领会议上做指示时头头是道,暗地里的记忆也是一塌糊涂。这样的老大虽麾下猛将以裤衩计,深知底细的人对自己的未来也不免有或多或少的恐惧。 
  在每月一次的阅兵式上。 
  “第一步兵团团长黄信是干什么吃的,训练出这样一个作风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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