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时我离婚 作者:殷谦-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和我们的男主人公携手并肩的走在一起了。而同样美丽的阿鹰,一个隐没在网络中的画中女孩,也许永远都不会象神话中那样,从虚幻中走下来,走到与我同在的这个活生生的现实中来了。
又坐在了舒适安静的高速列车上,虽然它是奔向广州去的,可那里已经是空荡荡的,宛若一座网络上虚拟的城市,流动着一种象阿鹰那样朦胧虚幻的情绪。去广州站赶火车时我狼狈不堪,天下起了雨,乱糟糟的车站四周象是难民收容所一样,大车小车拥作了一团,各种形态的人都在忙乱的进进出出着,我一个人拖着重重的行李艰难的往车站里面挤。等到终于登上了北上西安的火车,我已经象个落汤鸡一样,只有喘气擦脸的力气了。身上湿淋淋的,汗水和雨水搅混在一起,我索性脱了T恤,光起了膀子,感觉真象个地道的返乡民工。
毕竟是卧铺车厢,虽然经过了雨水的洗礼,人们都还有条不紊的收拾着各自的行李,离我最近的行李架上已经被大大小小的箱包给占满了,我费了好大劲,终于腾出来一点空位,把大包放了上去,可还有一个衣箱无处落身。
忽然,身后似乎有人在叫我。
“你好!”声音很轻,象是细细的雨丝坠落在地。
回过头,一个陌生的女孩就站在我的面前。
“能帮我放一下行李吗?谢谢你了。”她的语气很恳切但又含有些不容质疑的气息,刹那间,我脑子里空白一片,楞住了。
多熟悉的声音呀!这深藏在我脑海里日夜回涌的声音!这潮起潮落般激荡在我心底的声音!象穿透了云霄悄悄降临的,阿鹰的声音!
“帮帮我,好吗?”她又一次开口了。我回过神来,几乎是机械的接过她手中的旅行包。
行李架上已经不可能再放东西了,我干脆把自己的包拿了下来,把她的包填进了空缺里,看看床底下还空着,我把自己的两件行李塞了进去。完成了所有这些举动,我坐了下来,这时候才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是剧烈的跳动不止:阿鹰去北京了,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可怎么会在这里呢?她是谁?是阿鹰吗?这怎么可能?
T恤还没有干,我穿在了身上,这才发现,那女孩正静静的坐在车窗旁边的小椅子上,她侧着身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宛若一幅宁静的油画。她穿着一件兰色短T恤,兰色的牛仔裤,长长的黑发扎成了一束,很自然的垂搭在身后,她的眼睛大大的,透露出无尽的神采,我几乎可以肯定,她一定能感觉到旁边有一个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是那样优雅的静默着,在移动的火车里,空气竟也象凝固了似的。
她真的很美,不单纯是漂亮,而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优美。
就象我无数次想象中阿鹰的形象那样,她,几乎一下子诠释了由一张被薄纱遮掩的相片所引发的全部奇妙的东西。
阿鹰,真的是你吗?脑子里盘旋着密密麻麻的疑问,就这样过了有几分钟,我才发觉,从始至终我还没有开过一次口,说过一句话呢。
我定了定神,象女孩刚开始轻唤我一样,对她说了声,“你好!”
她把脸侧向了我,也许她正等着我最先打破尴尬呢,她微微笑着说,“真的谢谢你,我一个人,行李挺重的,要不是你,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别,别客气。”显然,她对我的声音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也许她真的只是有和阿鹰极其相似的声音罢了,不过,就算如此,她所附着在我面前甚至心里的那种亲和力,却越发明显的表现出来了。
“你是去出差吧?。”我笑着问她。
“不,我是回学校。”她安静地说。
“哦,还在上学?我还以为你已经工作了呢。”
“我是西大的。”她似乎怕我不知道西大,又强调了一句,“是西北大学。”她很自然的看着我,明亮的眼睛里略微有些矜持在里面,她笑的很动人,那种不带一丝修饰的笑容,显然,她对我的问话没有无奈和反感,相反,倒显出几分愉快和兴奋出来。
就这样跟她聊了起来,于是我知道了,她家在广州,这个暑假刚结束,学的是财经。
我渐渐被她动人的神情打动了,而她的声音,那种曾经被我尊为天籁的声音,和她独具的魅力完美的结合起来,跃动出美妙的光彩,突然间我象找到了什么久已失落的东西,一种湮灭许久的期盼和希望,轻轻的从心底里浮现了出来。
火车飞快的行驶着,能够感觉到夜色早已笼罩在车窗外面,旁边的床铺上有人沉沉的睡着了,还有些不知疲倦的人在聊着天,在不停的吃着水果喝着水。她一直没有吃东西,只偶尔喝口冰茶,饶有兴趣又不失雅致的和我聊天。
“喜欢上网吗?”不由自主的,我把话题引到了网络上面。
“喜欢,可没那么多机会,也不怎么会,真羡慕你,搞计算机的,给人的感觉,好象都挺好的。”她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学文科的女孩,很自然的反应吧。
“有机会的话,我可以给你讲更多东西,这行当,很有意思的。”希望还有机会,我心里说。
给她讲了我在深圳一年的许多感受,当她知道我辞职回西安是为了考本时,她连连称赞,让我好不得意。
很晚了,我们互道晚安,她先休息了,我静静的坐在车窗边,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景致,但心思却驰骋在广阔的想象空间里了。
这是多么奇妙的一次际遇呀!就象我从一张粉碎的相片里开启了一个奇妙的梦那样。我不知道这是一个then语句所标识的继续?还是一个else所代表的转折?她的出现,是一次纯粹偶然的开始?还是一次必然的延续?
我想起了从电话里传过来的阿鹰的声音,想起了给她唱歌时那轻飘飘的感觉。
我好象很清醒,又好象什么都理不顺了。
就这样过了好久,当车厢里最后一点轻轻交谈的声音也消失后,我也该休息了。她的鞋子歪歪的放在走道外面,我把它仔细的摆放到床底,就象是帮自己的亲人做一件很细微的事情一样。
火车有规律的晃动着,在寂静的车厢里荡漾出的,仿佛又是那高速列车上曼妙的音乐声。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我从上铺下来时,中铺的她仍然在甜甜的睡着,攀着栏杆的我忽然停住了,因为就在那一刻,一幅美妙生动的画面深深的打动了我。
她闭着眼睛,一只手很随意的放在耳边,头发已经是懒懒的散开着,窗外的晨光沐浴着她的脸,而她长长的睫毛上凝聚的光辉,就象跳跃的荧光那样,闪现着她的生动和可爱,闪现着她的娇俏和玲珑,她睡的很安然,一幅完全不被外界的纷乱干扰的神态,就象是置身在一个有鲜花有阳光有最坚强的臂膀可依靠的地方。
那一瞬间,我好象真的感受到了一丝心疼,感受到了一种要永远去庇护她去关爱她的冲动,而且,这种冲动越来越强烈的占据了我整个的心。随后的旅途中,我尽可能不动声色的照顾她,直到火车就要抵达西安了,我几乎已经相信,也许,她真的就是冲破了虚幻,款款的降临到我身边的,我的爱人。
冥冥之中,我若隐若现的感觉到,这个女孩,将要和我后来所有的一生紧密的连在一起了。
她留下了自己的电话,我才知道,她叫艾英,一个和她的人一样美妙的名字。
下了火车,有同学来接她,临分手时,她忽然回过头对我说,“一定联系,好吗?”
我笑了:“当然,好吧。”
十三
朋友早已经给我找好了住处,是他们单位的一间单身宿舍,条件挺好,周围环境也不错,想想接下来潜心复习的半年时光将要在这里度过,我心里也算安生。第二天一大早,我赶着回家。老家在距离西安八十公里远的一个小县城里,坐高速大巴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临上车时,我忽然想起了火车上那个女孩,赶忙翻出电话本,她的字迹很纤细,好象生怕我看不清楚,那七位的电话号码是重描了两遍才写成的。
接电话的是她的室友,我说请找一下艾英,在等待的几秒钟时间里,电话听筒清晰的传过来唤她的声音:“阿英,阿英。”。
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象升腾的热浪一样涌在了我的心上。
“喂,你好,我是艾英。”她好象还没睡醒,轻轻懒懒的声音让我忽又想起了无数次和阿鹰在深夜的电话里聊天的情景。
我报上了大名,她好象才想起来,夸张的“哦”了一声。
“很累吧,你在火车上好象就没吃什么东西,我看着都急,也没法子。”
“谢谢你关心,其实我在火车上不能吃东西的,晕车呢。”她的声音开始清晰了起来,“不过说真的,回来后都要饿死了,可偏偏又出了点事儿。”
“怎么了?”我问。
“还记得我那个小师弟吗?就在咱们旁边的那个?”
我想起来了,火车上时,我们旁边有个刚上大学的小男孩,本来不认识的,后来聊天才知道和她是一个中学的。
“他头一次出门,我打车送他去学校,可他的录取通知书却落在车后座上了,对了,还有身份证什么的,后来,我就帮他去找,找呀找呀,最后通过交通台,嘟嘟嘟,忙了好久哟,才算是找回来了,安顿好他,我回学校已经快11点半了,好痛苦呀,累死了。”她几乎一口气讲完事情的经过,象是在讲一个奇妙的故事,我听着听着就乐了。
“你挺热心的,象大姐姐一样。”
“本来就是嘛,你想想,他一个刚上大学的,从没出过家门,大老远从南方到了北方,做师姐的当然要照顾一下啦。”听她讲话,我倒象是成了她的小师弟,在虚心感悟她摆的大道理。
感觉到了她的热心和善良,我的心里也暖暖的。
“我要回家去看看,回来后再给你电话,好吗?”我说。
“好呀!很高兴你能打电话过来。”
“那我就不多说了,你再睡会儿吧,再见。”
“好的,再见。”
在家只待了两天,我就匆匆回了西安。
忙了一整天,收拾整理好自己的家当,停下来歇着,想想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了,不自觉的就拿起了电话。这次是她亲自接的,当我小心翼翼的约她过会儿见面时,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说就在学校门口等着我,不见不散。在路上,我竭尽全力的想在脑子里形成一个关于她的概念,可除了她熟悉的声音,除了很少一点若隐若现她的清秀美丽之外,我真的记不得她到底什么模样,好象迷迷糊糊又回到虚幻的网络里了。事实上是我在等她,天早黑了,我只能借着灯光仔细盯着进进出出的西大女孩。让我吃惊的是,毕业已经多年了,我头一次发现,大学校园里漂亮女孩居然如此之多,想想我的大学时代,王老五的生活真的太过辛酸太过黯淡。
“喂,让你久等了。”她又一次站在了我的身后,看来,只盯着一处美景,也许真会错过另一处更好的风光的。
她穿着一条白色短裙,淡兰色的短衬衣,头发没有扎,象是刚洗过,路灯下闪着光华。
这是一幅和火车上截然不同的画面,那宁静的油画好象又添上了许多亮彩,更加生动,更加清新,更加的爽心悦目。
她微微笑着,背着手,俏皮而又审慎的看着我,我忽然想起了俏俏的小黄蓉。
“西大很美,西大的女孩更美,真遗憾,我怎么现在才发现。”
“也不晚呀,好了,我带你在我们学校转转吧。”有这样一个可爱美丽的女孩做陪,我象是置身在了大观园里,看看这儿,望望那儿,她认真仔细的给我讲着一处处的风景,可我只陶醉于她玲珑的声音,以及她所带给我的这种清新舒爽的意境里,却完全没记住她介绍的到底是些什么地方。
走的累了,我们找了一处幽静的地方坐下,她对我似乎毫无戒心,我也就越来越自信,说起话来口若璇玑,妙趣横生,逗的她笑个不停。
我喜欢她的笑,蕴涵着毫无掩饰的真实感,她仿佛不是面对一个才刚刚见面的陌生人,而是在和自己的老朋友亲切的交谈着。
好象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也许我们,真的是一见钟情了。
缘分这东西人们讲的很多,但有时候会显得过于玄虚过于空洞,真正微妙的感觉,也许在目光交会的一刹那就决定了。
我几乎完全相信,阿鹰的身影真的已经从网络里飘荡了出来,生动的浮现在我的面前了,虽然阿鹰和艾英,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可我宁愿相信,我已经找到了融合网络和现实的绝妙的钥匙,我的心里,再也容不得其他的东西。象所有刚开始追求爱情的男人那样,煞费心思的要为每一次的约会寻找美丽的借口,我也如此。快分手的时候,约她周末去看电影,她自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走出西大时,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天上了,弯弯的月牙儿,应该象极了我那冷不丁傻笑着的脸。
过了两天就到了周末。
她仍然是那身清新爽目的打扮,我们去西北影城看夜场,放的是《宝莲灯》,其实早在深圳时就跟钢炮一起去看过,不过这次,陪着自己倾心的女孩,我的心情自然受用了许多。
她的头微微的靠近我,我能感受到一丝淡淡的清香,不是香水,而是女人自身才有的独特的香味。
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银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轻声说着话。
“在火车上,你那个大兔崽子挺好玩的。”我想起了她那个可爱的布绒玩具。
“那是临上车前同学送我的生日礼物。”
“怎么?生日刚过?啥时候?可以知道吗?”
“还没呢,哦,对了,就是明天了。”女孩的生日是个非常需要铭记的日子,我倒没想到,她的生日就在明天!我好象来不及表示了。
想了一会,我突然坚决的对她说,“你稍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她显然知道我的意图,用一种几分喜悦几分感激又几分不忍的眼神看着我,嘴里轻轻的呢喃着,“不要了,不要了”电影开演不久,三圣母才刚刚被压在山下,我却激昂着身子站了起来。
晚上九点多了,东大街许多商店都关了门,我跑了很远,终于找到一家正要打烊的米旗店。幸好新鲜的蛋糕还有,我选了一个最大的,让大师傅在蛋糕的中央写了七个字:祝小英生日快乐。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这样称呼她,心里却早已经这样亲切的想着她了。
包好蛋糕,又买了一把生日蜡烛,急匆匆赶回电影院,沉香正跟守门的巨灵神周旋着,美丽的艾英正焦急的等我回来。
我已经记不得当时她对我说什么了,好象只是一声最轻微最饱含韵味的“谢谢。”
电影看完,送她回学校时,在出租车上,她俏丽的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
“以后,我就叫你小英,不介意吧?”
“好啊,那你呢?怎么称呼呀?”
“我的大名你已经知道了,不过直呼大名太生硬了,就叫我江江吧,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好的,江江。”回到学校,她知道第二天我有事不能来和她分享蛋糕了,就执意留下我,在寂静幽雅的紫藤园里,她把蛋糕打开,放在一个石桌上,点了两根细细的蜡烛,她对我说:“这是我第一次跟一个男孩单独过生日,谢谢你的蛋糕,谢谢你。”我用我的率真和诚恳制造了一个浪漫的夜晚,她的眼睛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那样的迷人,象一杯醇香的法国葡萄酒,看的我轻飘飘醉了一样。
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