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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最高命运--获取最高权力的瞬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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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启示我说,只有鲜血才能洗涤这片国土上的罪恶!”
埃克斯博士已经头发花白,但面色红润,身体魁梧,看起来浑身都是劲,用一种高亢而富有感染力的声音这样讲道。他用了近两个钟头来阐述自己的观点,甚至对那场伟大的内战进行了具体的描述:“我已经看见,自由的军队在弗吉尼亚的平原上向奴隶主们的军队发起冲锋。他们不停的在敌人的炮火面前倒下,直到鲜血染红了河流、森林和草原,甚至把太阳也映得通红。突然,上帝在天空中睁开了眼,他说:‘你们的罪因你们的血而得赎。’于是,自由的军队冲破了敌人的防线,黑奴们获救了,这个国家终于得到了自由,耶稣基督的国即将降临!”
他那口若悬河、声如洪钟的演说具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他用意志和信仰而不是逻辑的推理控制了所有人的思想,他激动他们也跟着激动,他平静他们也跟着平静。他让他们如痴如醉,似傻若狂,仿佛进入了一种幻境,这个时候即使让他们马上拿起枪向南部进军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办。
“我认真研读过先知的书,得知:美国的黑奴制度即将结束,时间就在近几十年内,大约是在1860年代。而且,我还得知——”埃克斯博士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猛的用手指着台下喊道:“那场战争的领袖现在就站在你们中间!”
当埃克斯说这番话的时候,林肯就站在他面前十几米的地方。这声怒吼仿佛化作了一阵猛烈的罡风撞到他脸上,令他呆若木鸡,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就在那一刻,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它来自一种神秘的召唤。
回家的路上,林肯一改来时的谈笑风生,始终沉默不语。一个朋友发现了他的异样,推了他一把,问道:“嘿,在想什么呢?”
他抬起头来,满脸严肃的说:“这是我听过的最具震撼力的演讲,它仿佛是上帝在对我说话,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会有如此巨大的能力。它让我坚信:美国的奴隶制度必将被内战所摧毁。”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请你们不要见笑,在埃克斯博士演讲的时候,我真的进入了一种幻想,我清楚的看到:自己在战争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转眼22年过去了,已经是1859年,埃克斯博士所说的1860年代即将到来,废奴主义和奴隶制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坎萨斯内战和布朗起义先后爆发了。22年来,他从来没有忘记那次布道会和自己在回家的路上所说的话,他仿佛已经听到战争和死亡的召唤了。那么,现在,自己应该在讲台上对自己敬佩的约翰?布朗表达自己的敬意吗?呼吁大家在他的精神的感召下用武力消灭奴隶制吗?
如果是这样,他讲的时候一定会感到很痛快,肯定会比他以前的任何一次演讲都更充满信心。只是如果这样,他也就永远失去了在政治上进一步发展的机会。这个国家不象法国那样充满革命的激情,基于理性的妥协才是它的立国精神。它有一部制定得非常清楚的联邦宪法,规定了权力在不同机构的划分和这些机构的产生方式,每个人都按照宪法赋予的权力来发表自己的看法、决定自己的行动,所有的力量都在这个系统中较量、妥协,最后以法律或司法判决的形式得出结论,不同意这个结论的人们可以继续谋求修改法律,但在修改之前,仍然必须按照它行动。因为在决定产生之前,大家都已经认可了联邦宪法——这个国家最基本的游戏规则,所以就要尊重按照这个游戏规则产生的结果。不遵守游戏规则的行为,可能得到一时的少数人的喝彩,但不可能真正被这个国家所接受。在这样一个社会里,政治家要想取得成功,其言论和行动就不能超越公众情感和舆论所允许的限度。布朗的英勇行径固然激起了很多人的热情,但也给了南方奴隶主们攻击废奴主义者是暴徒、杀人犯的口实,他们甚至找出共和党领袖西华德一年前说的“将有抑止不住的冲突要发生”,煽动说共和党一旦当政,就会对南方动武或者挑起黑奴暴动,所以如果共和党人当上总统,他们就将被迫退出联邦,一时在全国掀起一股逆流。很多对废奴主义持同情态度的政治家纷纷表示与之划清界限。西华德现在是共和党内部呼声最高的总统候选人,但布朗起义显然大大减少了他在选举中获胜的希望。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站在讲台上对布朗起义表示同情,后果自然可想而知。
总之,从道德上讲他坚决反对奴隶制,从情感上讲他又绝不希望用战争来摧毁奴隶制,从理智和信仰上讲他知道战争不可避免,从实际考虑他又不得不继续表示必须尽一切可能避免战争——他感受到了灵魂分裂的痛苦,承受了一场心灵的内战。
不过,无论怎样的矛盾和痛苦,演讲的日程安排得很紧,他必须做出抉择。
他终于做出了抉择——即使战争不可避免,在它真正爆发之前做一些和平的努力仍然是明智的。如果游戏规则注定要被破坏,那么也必须让自己的对手先迈出这一步。这样,无论在道义上还是在合法性上都是有利的。而且对于一个真正成熟的政治家来讲,只要不违反一些基本的政治和道德原则,偶尔说一些违心的话也并非是不可接受的。他是一个知名的演说家,但如果演说不能带来实际的效果的话,他是不愿意多说一句的。多年的政治活动经验让他明白:这种演说的才能只有和巨大的权力相结合,才能爆发出它所蕴涵的真正力量。
于是,林肯在公开的演说中就对布朗的做出了比较中立但偏于负面的评价。指出尽管布朗表现出一种可贵的为理想而献身的精神,但他的行动至少在两点上是错误的:第一,违法法律;第二,无助于反奴隶制的事业。林肯指出,我们在现阶段只应该反对奴隶制扩张,不干涉现存的南方奴隶制度,反对诉诸暴力解决,主张“选票比子弹更有力量”。
正是在这个时候,共和党领袖人物西华德因为发表了过激的反对奴隶制的言论而丧失了很多人的支持,很多共和党员开始把总统大选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寻找真正能够获得大多数人支持的候选人。林肯因为其明智的选择而具有了这样的机会。
但是,机会与现实之间的差距仍然很遥远,只有很少的人把他们寻找的目光停留在林肯身上。因为当时林肯的声誉主要限于伊利诺伊州,而在偏远的坎萨斯演讲也没有引起多少人对他的注意。林肯自己也觉得自己还不具有竞选总统的实力,在11月份给一位朋友的信当中,他这样写道:“就我个人来说,我支持共和党事业的永久的成功;而且,为了这个目的,我将在普通成员中间忠心耿耿的努力工作,除非是党的判断将指派我去担任不同的职务,但我认为这是不大可能的。”对林肯来讲,最现实的目标还是竞选参议员。
不过,命运对那些真正杰出的人物是从来不吝啬机会的。1860年初的时候,他意外的收到了来自纽约的演讲邀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人替他安排好了在整个东北部地区的十多场巡回演讲,并承担他的全部路费和食宿。东北部地区是美国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的地区,而纽约则是全美经济中心,也是新闻媒体最发达的地方,对政治家来说,在那里发表演说几乎就等于向全国发表演说。林肯在那里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有什么朋友,而这样很多人求之不得的机会竟在如此微妙的关头自己送上门来,却要“归功于”林肯的头号竞争对手威廉?西华德。
这件事还得从1854年说起……

那一年,威廉?西华德当选为纽约州州长,他踌躇满志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得意非凡。这时,秘书走了进来:“州长先生,霍勒斯?格里利先生想要见您。”
西华德的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他当然知道格里利找他什么事情。如何对付这个难缠的家伙呢,一时还真的没有主意,把他拒之门外也不行,他会在别的地方找到自己的。嗯,看来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反正现在州长的宝座已经到手,量他也奈何不了自己。西华德点点头,示意秘书让格里利进来。
“西华德先生,恭喜您当选为本州州长!”格里利一进来就兴奋的上来和这个老朋友拥抱。
“谢谢你,我的老朋友,这完全得益于你的鼎立支持。”西华德微笑着说道。
“那么,”格里利单刀直入的说道,“我所推荐的人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土地管理局长的委任状呢?”
西华德迟迟没有回答。
性子急躁的格里利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怎么了,西华德先生,难道您准备违背您的诺言吗?”
“是这样的,我亲爱的格里利,”西华德说道,“我考虑了很久,觉得你推荐的人并不适合担任土地局长的职务,所以我已经另外任命了一个人。”
“什么?”格里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就火了,“那你为什么不在选举以前告诉我,这可是我大力支持你出任州长的条件啊,老兄。你以为你可以随便违背自己的诺言,我却不认为我可以这么干,现在我怎么去向我的朋友交代?说实话,我生平头一次听到象今天这样厚颜无耻的语言……”
“住口!”西华德再也忍不住了,“你算什么东西,跑到州长办公室里来教训我!我现在是州长,只从本州人民的利益考虑问题,过去的私人恩惠不是我要考虑的范围。”
“哼,你倒装得象个人。”格里利被这番大官话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好,你给我记住,别以为你当上州长有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自己的背信弃义付出代价!”
说完格里利气冲冲的走了出去,两个人十多年的友谊从此彻底烟消云散了。
西华德似乎很快就把这个事情忘了,格里利则却是一个可怕的复仇者。五年来,他一直在苦苦寻找机会。现在,西华德眼看要成为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了,此时不收拾他更待何时?西华德在奴隶制问题上的态度甚至比林肯还要保守,只是他不象林肯那么管得住自己的嘴,有的时候说的起劲了容易说两句过头话,不过也没有多少人在意——当然格里利除外。布朗起义以后,本来没西华德什么事,不料格里利担任主编的《纽约论坛报》把他一年前说的“抑止不住的冲突”从故纸堆里翻了出来登在醒目的位置,让他成了南方奴隶主们重点轰击的目标。现在,格里利还要选择一个能够代替西华德参加大选的共和党人。作为西华德的死敌,他比任何人都仔细研究过西华德的缺点——爱出风头,经常得罪人,不时说一些过激的话,所以在选择这个替代者的时候,他按着这些缺点的反面去寻找,很快发现,一个正在坎萨斯演讲的大个子完全符合自己的条件。
于是,在格里利的操纵下,这个搞垮西华德的阴谋就开始运转起来。由纽约市的青年共和党中央联盟出面邀请,费用则由格里利提供。在林肯还没有到达纽约的时候,先让他沿途做了几次演说,然后由格里利主编的《纽约论坛报》以及他联络的众多纽约著名媒体大肆炒作,所以每场讲演听众都数不胜数,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当然这也跟林肯出色的演讲水平密不可分。按照格里利的计划,到了纽约的时候,应该是上万人的规模了,这在还没有发明高音喇叭的时代已经是一场演讲所能达到的极限。
不过老天爷似乎不愿意格里利的如意算盘进行得如此顺利,在林肯预定在纽约演讲那天,突然下去了一场罕见的暴风雪,演讲的时间又是安排在晚上,所以很多人无法前来。最后只来了1500人,大部分都是比较有名望的政治家和文化界人士——只有他们才雇得起马车冒着暴风雪来听演讲。当然,格里利先生则引人注目的坐在了林肯的旁边,得意洋洋。
他开始演讲了,刚开始有点紧张,说话还带着点肯塔基的土腔,观众对这个不修边幅、相貌丑陋的黑大个似乎感到有些失望。他甚至把演讲稿翻掉了一页,突然忘了几句话停顿下来,台下的观众觉得莫名其妙,格里利先生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静,他毅然放下手中的讲稿,任凭自己的思想纵横驰骋,完全进入了状态。这个时候,他的听众们才发现这是一个具有超人魅力的演说家,他的眼神、他的手势、他的语言,无不充满一种动人的力量,甚至连肯塔基土腔这个时候也给他的讲话增添了一种神秘的味道。
在演说中,林肯认真的回顾了美国的历史。他指出,有21位宪法制定者和76位制定宪法修正案的国会议员对于奴隶制问题的了解同我们一样清楚,他们关于限制奴隶制的观点和和联邦政府有权控制联邦领土内的奴隶制的观点与共和党人是不谋而合的。并指出“奴隶制度是一种罪恶,不能容许它再有扩张,但仅仅由于它存在于我们当中,使得我们不得不对它加以容忍和保护,我们现在仍对它采取容忍和保护的态度。让我们先辈所给予它的一切保证得以,不是三心二意的,而是充分的,如实的,继续有效。这便是共和党人所尽力争取的目标,据我所知,同时我也相信,只要能达到这一目标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在否认了共和党的激进废奴观点,平静的叙述了一些和平的、保守的主张之后,大家觉得心平气和了。这时,他突然话锋一转,对民主党发起了进攻:“但是,你们却说你们决不能容忍选出一位共和党的总统!你们说,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事,你们便将退出联邦,而且你们还说,到那时我们就必须承担摧毁联邦的重大罪名!这话可真妙。一个拦路贼拿手枪抵在我的耳边,却咬牙切齿的说,‘站住!把钱拿出来,不然我就一枪打死你,而你将成为杀人犯!’”
讲到这里,会场内一片沉静,大家都感到一阵紧张,林肯的口气好像即将要对南方宣战一样。他又将话锋一转,开始讨论共和党人的宽容和理解:“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无比迫切的希望,这个伟大的联邦的各个部分能够太太平平,和睦相处,让我们共和党人尽我们一切力量来做到这一点,即使我们受到十分无礼的挑衅,也决不发脾气,意气用事。即使南方人连听都不愿意听我们说些什么,我们还是要冷静地考虑他们的要求,而且要从履行我们的责任的观点出发尽可能的给予满足。”
……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起伏跌宕后,林肯的演讲进入了尾声。如同一条大河经过在崇山峻岭间的奔流,在大平原上浩荡之后,吹起了千军万马奔向大海的号角。他的声音变成了一种沉稳的重低音,响亮而又富有气势:
“如果我们认为奴隶制度是正确的,他们的要求我们都愿意接受;如果他们认为奴隶制度是错误的,那么我们的要求他们也都会答应。他们认为奴隶制度正确,而我们认为奴隶制度错误,这就是全部争端的症结所在。他们认为奴隶制度正确,所以要求把奴隶制度作为正确的东西加以肯定。但我们认为奴隶制度错误,我们能向他们屈服吗?我们能投赞成票赞同他们的观点而违背自己的观点吗?鉴于我们的道德、社会和政治责任,我们能这样做吗?
不!不要因为有人不实的指责和诽谤我们,因而便放弃我们的责任,也不要因为有人威胁要毁灭我们的政府,或对我们下什么毒手便吓得不敢动弹了。让我们坚信正义就是力量,并在这种信念的指引下,勇敢的按照我们自己的理解把我们的职责履行到底!”
——演讲结束了,全场立即成了一片欢腾的海洋。掌声、欢呼声和兴奋的跺脚声震耳欲聋,男人们把手中的礼帽高高的扔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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