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密国富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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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增大。反之,在中国和印度斯坦,则因内地河港纵横,货物常由水运。所需运费,
既较欧洲为少,其大部分制造品的真实价格与名义价格,就更加降低。综合这些理由,
贵金属由欧洲运往印度,从前极有利,现今仍极有利。在印度能够获得好价的物品,没
有什么能与贵金属相比拟,就是说,在欧洲产制花费一定数量的劳动和商品的商品,没
有一个在印度能比贵金属换得更多数量的劳动和商品。贵金属中,以金运往印度,又不
如以银运往印度为有利,因为在中国及其他大部分印度市场上,纯银与纯金的比率,通
常为十对一,至多亦不过十二对一。而在欧洲,则为十四或十五对一。在前者方面,虽
能以银十盎斯至多十二盎斯购得金一盎斯,在后者方面,则需银十四盎斯乃至十五盎斯。
团此,对于航行印度的欧洲船舶,一般地说,银是最有价值的输运品。对于向马尼拉航
行的亚卡普科船舶来说,也是如此。新大陆的银,实际就是依着这种种关系,而成为旧
大陆两端通商的主要商品之一。把世界各处相隔遥远的地区联络起来的,大体上也以银
的卖买为媒介。
为供给如此广大的市场,每年由各矿山掘取的银量,不但要足够供应一切繁荣国家
不断增加的铸币需求和器皿需求,还必须足够弥补一切用银国家银币银器皿的不断毁损
和消磨。
贵金属用作铸币的不断消耗,用作器皿由于磨损与洗擦的不断消耗,只及用作使用
范围非常广泛的各种商品的不断消耗,是极其可观的。单就这些消耗来说,每年就必须
有极大数量的供给。某些制造业中所消费的这些金属,从全体来看,或许不比这逐渐的
消费来得多,但由于消费快得多,所以特别感到显著。据说,单单伯明翰某些制造品,
为镀金包金而使用的金银量,每年计达英币五万镑,这五万镑金银,一经移作此种用途,
就绝对无恢复原状之可能。从这事实,我们更可以想到,世界各地,在与伯明翰这些制
造品相类似的制造品上,或在镶边、彩饰、金银器、书边镀金及家具等物上,每年所消
费的金银,不知多少。而且金银每年由一地运往他地,在海陆途中失去的分量,也一定
不在少数。加之,掘地埋藏宝物,为亚洲各国几乎普遍的习俗。埋藏的场所,在埋藏者
死亡以后,往往无人知道。这种习俗;必然增加金银的损失量。
根据极可靠的记录,由卡迪兹及里斯本输入的金银量(包括明输密输),每年约值
六百万镑。
据麦格斯氏说,1748年到1753年这六年期间,西班牙每年输入的平均量,和1747年
到1753年这七年期间,葡萄牙每年输入的平均量,合计银一百一十万零一千一百零七磅,
金四万九千九百四十磅。银每金衡磅值六十二先令,计值三百四十一万三千四百三十一
镑十先令。金每金衡磅值四十四几尼半,计值二百三十三万三千四百四十六镑十四先令。
两者共值五百七十四万六千八百七十八镑四先令。麦根斯认为这些登记的进口数字是正
确的。关于输出金银的各地点以及从每一地点输入金银量,他都根据登记簿,详为揭示。
关于他认为可能秘密输入的金银量,他也作了估计。这位慎重商人的丰富经验,使他的
意见,显得十分有力。
《欧洲人在东西印度创业的哲学史及政治史》一书作者,以能辩而见闻广博著名于
世。据他说,自1754年到1764年输入西班牙的金银量,平均以十里尔银币为一皮亚斯特
计算,计达一千三百九十八万四千一百八十五又五分之三皮亚斯特。但这只就登记过的
输入量而言,若把秘密输入量加入,每年总输入恐不下一千七百万皮亚斯特。一皮亚斯
特如按四先令六便士换算,全额即等于英币三百八十二万五千镑。这位作者,曾详细列
举金银输出各地点,并参考登记录,详细记载各该地输出的金银量。据他报告,每年由
巴西输入里斯本的金量,若就葡萄牙国王所征税额判断(税率似为标准金属的五分之
一),共价值当为葡币一千八百万克鲁查多,即法币四千五百万利佛,约合英币二百万
镑。关于秘密输入部分,他说,如果作为公开输入部分的八分之一计算,准没有错,这
样又可加上二十五万镑,合计共二百二十五万镑。依据这种计算,西班牙葡萄牙两国每
年输入的贵金属,总额就达到六百零七万五千镑。
此外,我曾查阅若干其他确实可靠的记述,尽管只是抄本,对于这每年平均总输入
量所估计的数字,都在六百万镑左右,有的多一些,有的少一些。
每年输入卡迪兹及里斯本的贵金属量,不等于美洲各矿山至年产量的全部。全年产
额中有一部分往往由亚卡普科船舶运往马尼拉;有一部分在西班牙殖民地和其他欧洲各
国殖民地间进行秘密卖买;还有一部分无疑是留在出产地。此外,美洲矿山,并非没界
唯一的金银矿山。但是,它们是世界最丰饶的矿山。人们公认,今日已发现的其他各矿
山产出额和美洲矿山比较,是微不足道的。人们也公认,美洲产出额的大部分,每年都
向卡迪兹和里斯本两地输入。但是,单是伯明翰一年消费的五万镑,已相当于这每年六
百万镑输入的一百二十分之一。从这看来,计界各地每年消费的金银总额,也许与其产
出的总额相等。即有剩余,亦不过足供给一切繁荣国家的继续增加的需求。有时,甚或
不够满足此需求,这样就使欧洲市场上的金银价格提高若干。
每年由矿山提供市场的铜铁量,绝非金银所可比较。但我们决不能因此就想象,这
些贱金属供给的增大,有超过共需求的倾向,或者说,有使其价格逐渐趋于低廉的倾向。
那末,我们为什么想象贵金属有这倾向呢,不错,贱金属比较坚固,但用于比较容易磨
损的用途,而且因其价值较轻,人们对其保存也不象对贵金属那么留心。但是,贵金属
并不一定比贱金属更能久存。贵金属亦常在各方面损失、消磨和耗费。
一切金属价格,虽都有缓慢的逐渐的变动,但与其他土地原生产物比较,则逐年的
变动,确是比较小。而贵金属价格与贱金属价格比较,则突然变动的可能性还要小。原
来,金属价格不易变动的原因,就在于它的耐久性。去年上市的谷物,在今年年终将全
部或几乎全部消费干净,但二三百年前由矿山采取的铁,可能一部分现在还在使用,二
三千年前由矿山采取的金,也可能有一部分现在还在使用。各年度被消费的谷物量,与
各年生产的谷物量,常常保持相当的比例。但甲年度与乙年度所使用的铁量间的比例,
几乎不大会受这两年度铁矿产出额偶然差异的影响。所使用的金量间的比例,更不会受
金矿出产额变动的影响。所以,大部分金属矿山逐年的生产额,虽比大部分谷田逐年的
生产额,也许有更大的变动,但生产额的变动,对这两种不同生产物价格的影响,是不
一样的。
金银价值比例的变动
美洲矿山发现以前,欧洲各造币厂规定纯金对纯银的价值比例,为一比十只至一比
十二。即一盎斯纯金被认为值十盎斯乃至十二盎斯的纯银。到前世纪中叶,其比例改变
为一比十四乃至一比十五,即一盎斯纯金被认为值十四盎斯乃至十五盎斯的纯银。这样,
金的名义价值增大了,换言之,金所能交换的银量加多了。金银两金属的真实价值,换
言之,它们所能购得的劳动量,虽一同下落,但银比金落得更低。美洲金矿银矿的丰饶
程度,比以前任何已发现矿山都大,但银矿的丰饶程度,比金矿似乎更大。
每年由欧洲运往印度的银量很大,使得英国一部分殖民地的银价和金对比渐趋低落。
加尔各答的造币厂,与欧洲一样,认为一盎斯纯金值十五盎斯纯银。可是,这评价和金
在孟加拉市场上的价值相比,似觉太高。中国金银之比,依然为一对十,或一对十二,
日本据说是一对八。
据麦根斯氏的计算,每年输入欧洲的金银数量之间的比例,将近一对二十二,即金
输入一盎斯,银输入二十二盎斯。可是,银输入欧洲后,又有一部分转运东印度,结果,
留在欧洲的金银数量之间的比例,他以为,约与其价值比例相同,即一对十四或十五。
他似乎以为,这两金属价值间的比例,必然与其数量间的比例一致。所以,在他想来,
如果波有这么多银输出,则它们价值的比例,当为一对二十二。
但两种商品的普通价值比例,与其在市场上普通存量的比例,不必一致。一头值十
几尼的牛的价格,约为一头值三先令六便士的羊的价格六十倍。如果我们依此推想,通
常市场上有牛一头,即有羊六十头,那是可笑的。只根据一般以金一盎斯可购银十四乃
至十五盎斯的事实,就推论通常市场上有金一盎斯,即有银十四至十五盎斯,也是同样
荒唐可笑的。
通常市场上银的数量对金的数量的比例,比一定数量金的价值对同一数量银的价值
的比例,大抵大得多。市上廉价商品与市上高价商品相比较,往往不但前者的总量更大,
而且前者的总价值也更大。每年上市的面包,不仅总量比家畜肉大,价值也比家畜肉大。
家畜肉的总量和总价值,大于家禽的总量和总价值;家禽的总量和总价值,大于野禽的
总量和总价值。廉价商品的顾客,通常化高价商品的顾客多得多,廉价商品因此能在市
上售去更大的数量,售去更大的价值。所以,廉价商品总量对高价商品总量的比例,通
常必大于一定数量高价商品价值对同量廉价商品价值的比例。就贵金属说,银为廉价商
品,金为高价商品。因此,通常市场上,银不仅在总量上比金大,而且在总价值上也比
金大,这是我们可以预断的。凡持有少量金银器物的人,只要把自己的银器和金器比较
一下,就会发觉,银器在数量上,在价值上,都大于金器,而且,还有许多人,持有不
少的银器,却毫无金器。即使有之,亦不过限于表壳,鼻烟盒,只及诸如此类的小玩意
儿,其总额的价值,极为有限。不错,就英国铸币说,所有金币的价值,大于所有银币
的价值,但在其他各国,情况并非如此。有些国家的铸币,其所有银币的价值,差不多
与所有金币的价值相等。据造币厂统计,苏格兰在未与英格兰合并以前,金币虽略多于
银币,但相差不多。其他许多国家的铸币,则占多数的不是金币而是银币。法国一切巨
额的支付,通常都用银币。至于金币,则只限于随身携带的小额,此外即不容易得到。
但是,一切国家的银器价值,总必大于其金器价值,而只有少数国家,金币占铸币的大
部分,所以,从前一种优势来抵偿后一种比势,实绰有余裕。
在一种意义上,银在过去,总比金低廉得多,而在将来,恐也不免如此。但在另一
种意义上,照今日西班牙市场上的情况,也许可说金较廉于银。一种商品,不但可按照
其平常价格的绝对大小,而说它是昂贵的或低廉的,同时,并可按照其价格究竟在多大
程度上超过其长时期供应市场所可能的最低价格,说它是昂贵的或低廉的。这所谓最低
价格,是指只足够补偿这商品上市所必需的资本及其普通利润的价格,也就是对地主不
能提供任何报酬而全部由工资及利润二者构成的价格。现在在西班牙市场上,金确实比
银更接近于这最低价格。西班牙所课的金税,不过合标准金二十分之一,或百分之五,
而银税则为十分之一或百分之十。前面说过,美洲西班牙属地的大部分金银矿山,其地
租全都作为赋税供给国王。国王的收入,在金的方面还不及银的方面。经营金矿发财的,
也比经营银矿发财的少。可见金矿的利润,一定低于银矿的利润。这样,西班牙市场上
金的价格,既只提供较少的地租和利润,所以与银比较,就一定多少更接近于这最低价
格了。把一切费用都列入计算,在西班牙市场上,全部黄金,似乎不能象全部白银那样
有利出售。但是,葡萄牙在巴西所收的金税,与西班牙往昔在墨西哥和秘鲁所收的银税,
同为标准金属的五分之一。这样,美洲的全部黄金是否比美洲的全部白银,以更接近这
可能的最低价格的价格供应欧洲一般市场,就很难说了。
金刚钻及其他宝石的价格,恐怕比金的价格,更接近这可能的最低价格。
银税不仅和奢侈品税一样,是最适当的税目,而且,在当时,又是政府收入的重要
泉源。所以,这种课税,在有征收可能的时候,是难于放弃的。但完税的不可能,已在
1736年使银税由五分之一减至十分之一,也许有一天,同一的不可能将使其不得不再减,
正象金税不得不减到二十分之一那样。美洲西班牙属地的银矿,也象其他各矿山一样,
由于采掘较从前深入,由于排出这些深处的积水以及供给这些深处以新鲜空气等费用较
大,开采费用逐渐增大。这种情形,曾经调查过这些矿山状况的人,都是承认的。
这些等于增大银的稀少性(因为一种商品的获得,如果困难加甚了,费用增加了,
就可说它是益形稀少)的原因,一定会引起以下三种现象之一。这种费用的增加,第一,
一定会由于银价的按正比例增加而取得补偿;或是第二,一定会由于银税按正比例减少
而取得补偿;或是第三,一定会一部分通过这种方法,另一部分通过另一种方法而取得
补偿。三者必居其一,但以第三种现象为最可能。正如金税尽管大减,但和银相比的金
价仍然上升一样,银税尽管大减,但和劳动及其他商品相比的银价,也可能仍然上升。
但是,银税的递减,纵然不能全然防止欧洲市场上银价的上升,至少,总会多少推
迟其上升。减税的结果,以前因不堪重税而中止开采的矿山,现在也许会再行采掘。这
样,每年上市的银量,一定要加多若干,而一定数量银的价值,也一定要低落若干。
1736年西班牙国王减低银税的结果,欧洲市场上的银价,比较以前虽不曾实际减落,但
与在银说不减场合所会有的银价比较,大概至少要低百分之十。
上述各事实和议论,使我相信,或者更切当地说,使我揣测,银机虽减,银价却在
现世纪的欧洲市场上,上升若干。我所以说揣测,是因为我对于这问题,虽竭尽了力量,
但我的意见仍够不上叫做信念。的确,假定银价果有上升,其上升程度,到目前为止也
是很有限的。所以尽管说了上面这些话,恐怕还有许多人,不但对银价实际上曾否上升,
而且对相反现象有否发生,即银价在今日欧洲市场上是否仍旧在下落,仍然拿不定主意。
不过,以下的事件,是必须注意的。不论金银的被假定的年输入量是多是少,其年
消费量终归有一个时期会与其年输入量相一致。金银的总量愈多,其消费亦必增大,有
时还比总量增加得多得多。总量增多,其价值必因而减少。于是用途增多,人们使用时
也不那么慎重爱护,结果,金银的消费量必以比其总量的增加更大的比例增大。所以,
经过一定时期后,金银的每年消费量,在输入不继续增加的条件下,一定会与其每年输
入量趋于一致。可是,今日的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