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米心理罪 系列全-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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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孙普,似乎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
邓伟底气不足地驳斥着:〃你以为司法鉴定中心的人都是傻子吗?〃孙普毫不理会,疯子似的自言自语:〃一个性情敏感的犯罪学专家,由于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心中的抑郁无处宣泄,终于精神失常,铸成大错。哈哈!二位,你们觉得怎么样啊?〃方木铁青着脸,死死地盯住孙普。
〃欢迎你们来精神病院看我啊,〃孙普兀自喃喃不休地说着,〃到时我请你吃烧烤怎么样?嗯,师弟?〃他眨着眼睛看着方木,〃烧烤。嘿嘿,我太喜欢那个味道了。〃
方木低吼一声,猛地扑在孙普身上,丢下手里的刀子,掐住孙普的脸颊,把枪顶在他的脑门儿上。他愤怒得浑身发抖,眼泪哗哗直流。
方木咔嚓一声扳下击锤。这个动作刺激了孙普,他拼命嚅动被捏得变了型的嘴,嘶喊着:〃开枪啊……杀了我……〃方木脸上的肌肉剧烈地颤抖着,死死盯住孙普那张挑衅的脸。
〃方木,别开枪!〃邓伟急忙大吼,〃他在引你上当,别把自己也搭进去!〃方木全身一震,食指却依然扣动了扳机。〃砰!〃〃砰!〃
邓伟绝望地扭过头去。完了,方木赔上了自己。这代价太大了。耳边突然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撞击,接着,什么东西骨碌碌地滚到了自己脚下。
邓伟低头一看,是一颗已经撞瘪的弹头。他急忙抬起头。孙普的脑袋完好无损,在他头顶不到五公分的水泥地面上,有两个灰白色的小坑。方木仿佛定格一般一动不动。手中的枪已经空仓挂机,枪膛里冒着青烟。
良久,方木猛地一把扯开孙普的衣兜,把手铐钥匙捏在手里。孙普长长叹出一口气,冷笑着盯着方木。
方木盯着孙普的脸,忽然微笑了一下,他缓慢而又清晰地说:〃想这么死?没那么便宜。你等着上刑场吧!〃说着,他直起身子,从裤兜里掏出一支钢笔,在孙普眼前晃了晃,〃你看这是什么?〃说罢,他就站起来,转身朝邓伟走去。
邓伟松了口气,正要夸赞两句,却看见向自己走来的方木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把手从毛衣领口伸了进去,拿出来的时候,手上似乎多了一样东西。
孙普仍然躺在原地,盯着天棚愣了两秒钟,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录音笔?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手却一下子摸到了方木丢在一旁的军刀。一瞬间,他仿佛得了神力一般,一骨碌爬起来,抓起军刀,向背对着自己的方木冲去!
邓伟看到了孙普的动作,心一下子揪紧了,他刚要大声提醒方木小心,却被方木脸上的表情惊呆了。方木漫不经心地看着邓伟,一脸笑意。
方木从容不迫地把手里的子弹塞进枪膛,然后轻轻拉动套筒,〃咔嚓〃,套筒复位。他甚至有时间向邓伟挑挑眉毛说:〃还记得这颗子弹吗?〃然后,转身举枪……
同样是高举军刀的吴涵和孙普,在方木的眼中合二为一。不管你是谁。我想,做个了断吧!
方木扣动了扳机。孙普的额头上霎时出现了一个小洞,他的头仿佛被猛击一掌似的向后仰去。砰的一声,孙普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叮〃,一只黄铜弹壳轻轻地落在地上。直到枪声的回响在7号监房里慢慢消失,邓伟大张的嘴依旧没有合上。
方木缓缓放下枪,扶住全身僵直的邓伟,轻声说:〃我们离开这儿。〃
第四十一章 尾声
在J市看守所里,方木踏踏实实地睡了几天好觉。闲暇的时候,方木就坐在铁床上,透过墙上的小窗,静静地看着白云流转,日月更替。偶尔会想起那些人,那些事。心情平静了许多。
几天后,公安机关在孙普的家里发现了大量物证,证实孙普是系列杀人案的凶手,孟凡哲的冤情得以洗清。同时认定方木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案件撤销。邓伟的证词起了关键作用。
方木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参加乔老师的追悼会。
邓伟来接方木出看守所。那是一个大晴天。方木走出看守所大门时,太阳刚好照在头顶。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下,方木忍不住像其他人那样美美地伸了个懒腰。
在车上,邓伟一言不发地帮助方木清理个人物品,包括那支钢笔。方木把钢笔拿在手里反复端详了好久,最后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邓伟看着他,忽然问道:〃你是故意那么做的对吗?〃他指指那支钢笔,〃那只是支普通的钢笔。〃方木没有回答他,他知道邓伟作证的时候没有提钢笔的事情。邓伟没有再问,沉默着发动了汽车。
开到校门口的时候,邓伟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子:〃我把这个给你要回来了。〃他把手伸过来,掌心里平躺着那把军刀。方木默默地看了它几秒钟,伸手抓了过来。
〃我走了。〃他低声说了一句,就跳下汽车。走了几步,邓伟在身后叫住他,问道:〃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建议你做个警察?〃方木看着他,点点头。邓伟注视着他,几秒钟后,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我收回我的话。〃
方木看着吉普车消失在远处,笑了笑,转身走进了校门。
今天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考完试的学生已经陆续回家了。方木路过一片空地的时候,他看见杨芹正拉着步履蹒跚的金巧慢慢地走,方木躲在树后看了很久,笑了。
回到304寝室,方木收拾好东西,准备申请搬到别的宿舍楼。行李一收拾好,拉开门,走廊里站着很多人,杜宇也在。
杜宇走过来,默默地看了方木几秒钟,说:〃你要离开这里?〃方木点点头,不想多说,侧身绕过杜宇。
杜宇在身后大声说:〃你答应过找到凶手时第一个告诉我!〃方木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就走。
杜宇在后面叫道:〃你想就这么一走了之?〃方木忍不住想问:〃你还想怎么样?〃一转过身,却看见杜宇,笑了。
〃如果再出现一个孙普,我们怎么办?〃杜宇拍拍身边的邹团结,邹团结冲方木做了个鬼脸,招呼身边的几个同学钻进了304寝室。
杜宇微笑着看着方木:〃留下来吧。〃他慢慢走向方木,身边是忙碌着把方木的行李搬进313寝室的同学们。杜宇忽然一拳砸向方木的肩窝:〃还有一个好消息。我上午接到刘建军的电话,他恢复得很好,很快能回来。〃
两个月后。
今年的冬天结束得很早。方木回到了母校师大校园里,走在波光粼粼的静湖边。嗅着空气中好闻的花粉味道,方木感觉心情像今天的天气一样。门口的大喇叭正放着一首熟悉的歌:《海阔天空》。
〃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
方木在湖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军刀,细细地端详着它。墨绿色的刀柄,底端曾被烧化的地方已经被摩挲得光滑锃亮。它静静地躺在方木的手里,似乎已经忘了它在另两个人手里的时候,是多么的凶相毕现。
刀,始终是刀。为什么要让它承载这么多东西呢?方木轻轻地笑了笑,懂得承载的,只是我们自己而已。
方木站起身,掂掂手里的军刀,忽然一扬手。军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扑通一声落入湖水中。湖水激起小小的涟漪,可是很快,又平静如初。
(完)
《心理罪之教化场》
作者:雷米
没有所谓命运这个东西,一切无非是考验、惩罚或补偿。
——伏尔泰
序 教师节
午后的城市依然雾气蒙蒙。空中似乎漂浮着不明质地的颗粒,轻浮,却很有质感。将城市分割得七零八落的公路上,宛如钢铁洪流般的车队缓缓前行,仿佛也被这沉重的空气压得不堪重负。这个被工业重度污染的城市正呈现出一天中最懒散的时光。
此时,洪流中的一滴水偏离了原有的方向,沿着立交桥陡然急转而下。穿越了如蛛网般错综复杂的街道后,停在了一座老式3层建筑前。
写有“C市电视台‘圆梦’栏目组”的车门被猛然拉开,几个人跳下面包车,手脚利索地忙碌起来。
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边用手拢着头发,边问司机:“是这里没错吧?”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回头问导播:“跟秦老师约的是几点?”
“两点。”导播翻看着手里的录制计划,“老太太说要先收拾一下屋子,免得乱七八糟的太难看。”
女子看看手表,“嗯,差不多了。咦,小罗呢?”她四下张望着,随后走到车前,敲敲车窗。
“下来啊,你还愣着干嘛?”
一个面色阴郁的年轻人坐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座三层建筑。听到女子的呼唤,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放在后座上的一束黄菊花走下了面包车。
女子已经握着话筒在楼前摆好了姿势,嘴里叨叨咕咕地准备着台词。看见小罗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她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站在自己身边。
导播示意开始录制后,女子的脸上迅速出现了职业化的笑容。
“观众朋友们,我是圆梦栏目组的主持人关丽。我们现在就在小罗的初中班主任老师——秦老师家的楼下。过一会,我们就要带着小罗去看望他一直想见到的秦老师。”她把话筒递到小罗面前,“小罗,今天是教师节,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你即将看到曾改变你命运的恩师,请问你现在激动么?”
小罗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头,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激动。”
关丽对小罗的表现很不满意,脸上却依然是一片笑容:“嗬嗬,小罗同学大概是太激动了。即将看到多年未见的恩师,我想无论是谁都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这种心情。那么好,就请观众朋友们跟随我们的镜头,一起去拜访这位可亲、可敬的好老师吧。”
随着导播的一声“停”,关丽脸上的笑容也无影无踪,她皱着眉头对小罗说:“小罗,你刚才的表情太硬了,你得表现出那种迫不及待、兴奋无比的心情。别紧张,放开点。”
小罗没有搭话,全身僵直地握住那束花,一动不动地盯着楼上。
“还有这花,黄菊花……”关丽撇撇嘴,“算了,现在也没时间换了。”
她挥挥手,“好了,上楼吧。”
穿过狭窄、肮脏的楼道,一行人停在了3楼左侧的一扇铁皮门前。导播示意要拍一组进门的画面。一切准备停当后,关丽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抬手敲门,摄像机也随之运转起来。
“谁啊?”一个苍老的女声在门的另一边响起。
“我们是电视台的,请问秦老师在家么?”
门开了。一个瘦小枯干的女人出现在门旁,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眼角的余光不时偷瞄着镜头。
“快请进,快请进。”
这是一套老式的二居室,室内的物件虽旧,但是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大家都站在客厅里,本来就狭窄不堪的客厅显得更加拥挤。秦老师看着一脸堆笑的关丽和闪动着红光的摄像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关丽拉起秦老师的一只手,声音甜美:“秦老师,首先祝你节日快乐。今天我们还给你带来了一份特殊的节日礼物——”她朝人群中一指,“就是特意来看望您的学生。”
小罗从摄像师身后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那束黄菊花。他站在秦老师的面前,默不作声地上下打量着秦老师。
不是事先说好了首先来一个热烈的拥抱么?关丽使劲瞪着小罗,手里做出一个“上去”的手势。
小罗没有理会她,忽然开口问道:“你是秦玉梅老师?”
秦老师被小罗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是啊,你……”
“造纸厂子弟初中的?”
“是啊,你是哪一届的学生?”
小罗的表情忽然放松下来,他甚至笑了笑,“我不是你的学生。你认识沈湘么?”
秦老师眉头微蹙,好像在记忆深处竭力寻找一个遗忘已久的名字,“沈湘……沈湘……”忽然,她脸色大变,“你……你是……”
小罗没有回答,只是把手上的花束向前一送,秦老师下意识地伸手去接,还没等她碰到那束鲜花,就看见小罗从花束后面抽出了一把刀。
紧接着,她就感到一个冰凉的物件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第一章 孤儿院
方木从银行的柜台里接过一张凭条,上面清楚地记录着800元已经汇入了那个账户。方木草草地浏览了一下,随手把它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走出银行的大门,方木看看手表,已经快3点了。他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回厅里。与其坐在办公桌前喝茶水到5点,还不如在外面转转。
上了车,方木才发现这忽然多出来的2个小时让自己有些茫然,该去哪里呢?他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投向远处林立的高楼大厦。那些硬冷,色泽暗哑的建筑此刻在一片黏稠的灰色雾霭中若隐若现,天空显得比往日更低,似乎在缓缓压榨这城市所剩无几的汁水。
没来由的,方木想起了某种果实,甜美,鲜艳,又脆弱易碎。他收回目光,发动了汽车。
半小时后,汽车停在了城郊的一条小路边。方木跳下车,走到路边的一个院子前。
这是一个占地面积约800平方米的院落,透过铁栅栏,能看见一栋二层楼房矗立在院子中央。院子里被细心地分割成几个区域,正对着楼房的是一大片空地,摆放着两架秋千和几排水泥长凳。几个5、6岁的孩子在互相追逐、奔跑着。一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一边晒着并不存在的太阳,一边提心吊胆地看着在她脚边绕来绕去的孩子。
空地两边是划分整齐的菜地和花圃。绿叶配以鲜花与果实,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即使在这昏黄的天色下,仍然让人感到由衷的愉快。方木手扶着栅栏,脸上不由得露出微笑。
眼角的余光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方木转过头,看见一个10岁左右的孩子正以和他毫无二致的姿势,手扶着栅栏朝里面张望着。
孩子注意到方木正在观察他,也回过头来。那是个小男孩,头发有些卷,脸上的肤色白皙,但是脏得厉害。身上穿着拖拖拉拉的校服,一个大大的书包歪歪扭扭的挂在肩膀上。方木冲他友善地笑了笑,“放学了?”
男孩慌慌张张地躲开方木的目光,过了一会,又偷偷地瞄着方木。方木觉得好笑,索性转过脸来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男孩显得更加不知所措,他红着脸扭过头去,小小的鼻尖上开始渗出汗水。
小男孩紧张的样子让方木觉得亲切,他决定逗逗这个孩子。方木扫了他的书包一眼,忽然板起面孔喝道:“贺京,你的作业写完了么?”
男孩吃了一惊,他退后一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方木,眼中满是疑问,“你……你怎么知道……”
方木笑了,“我当然知道。”
男孩一脸惊惧地看着方木,忽然恍然大悟般从肩上卸下书包,书包的侧面用黑色签字笔写着“贺京”两个字。
“原来你看到了这个。”男孩咧开嘴笑了,然而,那笑容却宛如一个孩童捉弄了自己的同伴,“其实我不是贺京。”
说完,男孩就一转身,跑掉了。
方木一愣,刚要开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方警官,你来了?”
方木回过身,是那个抱着小孩的中年妇女,她朝男孩消失的方向看了看,“怎么,你认识那小孩?”
“嗯?”方木很吃惊,“赵大姐,那孩子不是这里的么?”
赵大姐摇摇头,“不是。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没事就到我们这儿来转悠,也不进来,就站在外面看。我一出去跟他打招呼,这小孩就跑了。”
“哦。”方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周老师在么?”
“在。”赵大姐一指身后的院子,“在菜地里干活呢,我去叫他?”
“不用。”方木忙说:“我过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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