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泪生涯中的女明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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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把电话摇向邻国,摇向她旧日的情人。
“喂,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一听就知道。我也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的。”话筒里传来刚峰
的声音,还是那样熟悉,那样亲切。
“啊?是不是小黄告诉你的?”娜姆说的小黄是她和刚峰共同的朋友。
“不是。”刚峰否认。
“那你怎么知道?”娜姆诧异。
“我有预感。”刚峰讲的是实话。
“那好,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明天我去看你。”
班机降落在加拿大多伦多国际机场。娜姆走出海关,一眼就看见了前来
迎接她的刚峰。只那么一眼,娜姆立刻感到初恋的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
在一起,他们只能是一对好朋友。
娜姆在加拿大呆了一周,刚峰也陪了她一周,带她游览了风景名胜,还
为她拍了不少照片。拍照,引出了他们的一段恋情;拍照,又了结了他们的
这段情缘。是巧合?还是命运注定的安排?可那有什么关系呢?娜姆想,正
像一首歌中唱的: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
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
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北京,旅途驿站
娜姆在上海有了点小名气,想谋个位置并不很难。可是,她偏偏要去北
京,北京是首都,是文化中心,能拓展她的事业。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娜姆往返于上海和北京之间。在中央民族歌舞团的
大门口儿,她捧着酸奶和面包睡过十个午觉。下午,她怀着一腔希望走进去,
得到的却是:“管考试的人不在,你下次再来吧。”“我们团名额已满,你
去别的团看看。”等等诸如此类的敷衍。
娜姆没有灰心,也不懂灰心,她相信“只要心诚,石头也会开花”。
当她第十一次来到北京,巧遇团长蒋大为。
“给我一次机会吧,哪怕听听我唱也好。”娜姆恳求着。
蒋大为听了她的歌,头点了点,又摇了摇:“你的声音不错,而且你们
民族的演员我们也缺,可以收你,只是户口问题我们解决不了。”
娜姆返回上海,找了管毕业分配的老师,双手合什作了个揖:“行行好,
可怜可怜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吧。。”
管毕业分配的老师被娜姆的话逗笑了,旋即,又皱起眉头,让他调户口
入京,显然是勉为其难了。
靠学校已成无望之想。娜姆脑瓜一转,转出个绝妙的主意。她再度北上,
到京后换上一身藏族服装,闯进班禅副委员长家,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祈求活佛赐福。活佛有一副慈悲心肠,他打电话给国家民委,只一个上午,
进京的一切手续就到了娜姆手上。
娜姆又马不停蹄地折奔学校。宿舍里的姐妹都分配走了,只有她的东西
还堆放在那儿。娜姆把该带的能带的都打成包捆成捆,出去叫一辆“巴士”,
让司机帮她把行李拿到车上,自己最后看一眼生活了四年的居室,在的时候
不觉得什么,要离开了还真有些伤感,眼圈竟也红了。“再见了,小‘家’,
我会回来看你的。”娜姆心里喃喃地说。随后,她轻轻地关上房门,把一份
留恋存放在里面,轻身去了车站。这些日子,娜姆不间歇地跑动奔波,全靠
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持着,一旦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立时感到疲惫不堪,
上了车,人就虚脱了。旅客中的医生为她做了紧急处置,一路上细心看护,
还亲自把她送到团里。
几天后,娜姆去北京站取她随车托运的行李,由于超过了期限,行李被
转存到了另外的地方,怎么也找不到。阴云密布的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娜
姆穿一件短小的白色T 恤衫和一条白色短裤,让雨水一浇,贴在身上,身体
的各个部位都暴露出来,羞得她不敢到人多的店铺檐下去避雨,偏巧这会儿
她觉得小腹涨得厉害,也不知道厕所在什么位置,只想赶快截辆出租车回团,
却又截不到,手里攥着十元钱,站在路旁不知所措。突然,一辆摩托车停在
她身边。
“小姐,要不要带?”骑摩托的人问。
娜姆仰起脸,哇!她看见一双好漂亮的蓝眼睛。“老外”不老,有一张
生动的娃娃脸,穿一条肥大的花格裤衩,腿上汗毛很重。娜姆光顾看他,忘
了回答。
“蓝眼睛”又问:“小姐,你要去哪儿?”
“中央民族歌舞团。”娜姆脱口答道。
“好,你坐上来。”“蓝眼睛”用头朝车后座一指,“搂住我的腰,不
要松手。”待娜姆坐好后,他手上一给油,摩托车向西驰去。
雨还在一阵紧似一阵地下着。娜姆实在憋不住,她想反正在下雨,便索
性合着雨水把身上的“负担”恣肆地排泄出来。“蓝眼睛”感觉下身热乎乎
潮湿一片,好生奇怪:
“小姐,我的身上为什么发热?”
“废话!”娜姆说,“我在你身边,你能没有热力吗?”
到了民族歌舞团门口,娜姆只道了声“谢谢”,就一溜烟儿似地逃进去
了。
过了一天,娜姆正在团里参加排练,就听楼下人喊:“娜姆,外面有人
找。”娜姆想,会是谁呢?北京我没有熟人呀?出去一看,原来是“蓝眼睛”,
穿了身牛仔服,容光焕发地站在金灿灿的秋阳里。
“是你?”娜姆记起那天的情景,忍不住想笑。
“蓝眼睛”把印着一片鹅黄的裤衩朝娜姆一举:“小姐,北京的雨是黄
颜色的吗?”
“噗哧”!娜姆终于笑出声来,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
“为了这个‘对不起’,”“蓝眼睛”说,“你要陪我去喝杯咖啡。”
“好吧。”娜姆答应了他的要求,“你等一会儿,我去请个假。”
两个人来到西苑饭店咖啡厅。置身在这高档、优雅的环境里,娜姆很惬
意。交谈中,她得知“蓝眼睛”是法国人,在香港搞服装设计,为公司的业
务经常往来于香港和北京之间。娜姆接触过不少“老外”,比较起来,法国
人的浪漫更适合她的欣赏品味,她发觉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上面前这个风流调
傥的“蓝眼睛”了。“蓝眼睛”对娜姆也是一见钟情,她那野性的豪放,大
自然塑造的美质,是他在别的中国女孩身上所见不到的,因而具有一种特殊
的魅力,使他极想走近她,抓住她。西方人的审美和东方人不同,东方人认
为非“正统”的女孩,对西方人却有着强烈的吸引,何况他们更喜欢追求新
奇和刺激呢。
喝过咖啡,“蓝眼睛”又请娜姆陪他到附近的紫竹院公园散步。就在那
一丛翠竹旁,摩梭女儿把自己真正的初吻给了这个法国青年。当初,小王哥
哥第一次吻她,娜姆还带有少女的羞涩,刚峰的动作也有些笨拙。而“蓝眼
睛”则让她有了一回充分的享受。
“蓝眼睛”和娜姆做了朋友,他每次从香港来京,都要给他爱恋的女孩
带来一套新颖的时装,所以,娜姆常常穿得很“潮”,惹得与歌舞团仅一墙
之隔的中央民族学院的女大学生们总是围着她看,那艳羡的目光,极大地骄
傲了娜姆的心。
刚来北京,事业的进取超过了对恋情的追逐,踌躇满志的娜姆每天有做
不完的事,除团里正常的排练、演出,她还要去昆仑饭店和王府饭店唱歌,
联系出她的第二盘和第三盘民歌磁带,为电影和电视剧配录插曲,甚至外出
“走穴”。尤其是她巧妙地利用“摩梭人”这个特殊身份,“挤”进最火爆
的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剧组,在民族大合唱节目中担任领唱。一个时期,因
娜姆去外地演出,“蓝眼睛”找不到她,时间久了,两个人的关系也就不了
了之了,只留下一段愉快的回忆。
这一年,娜姆随民族代表团赴香港访问,自己跑到演艺学院,对院长谈
了她的想法。院长很有兴趣,表示愿意聘请她来授课。院长说:“噢!美丽
而神秘的摩梭山寨,一定有很多很多动人的情歌,你能来介绍,我们非常欢
迎。”回到北京,娜姆一面为出去做准备,一面说服有关部门努力促成这样
一次机会。
娜姆向往着更新更美的世界,不只是香港,如果可能,她还要去新加坡,
去日本,去美国。。娜姆永远不会满足,就像当初不满足西昌,后来不满足
上海,如今又不满足北京一样,只要世界没有尽头,她就会一直走下去,去
寻找她心目中的“理想王国”。
下篇:世界没有尽头
浪漫情缘
上帝摸了娜姆的头顶。
中央民族歌舞团、中央音乐学院院报拟于5 月25 日在北京民族文化宫剧
场为娜姆举办一场“民歌独唱音乐会”。这意外的福音,使娜姆大喜过望,
兴奋得夜不能寐,立即开始案头工作,从歌曲曲目的选择,到服装、伴舞、
灯光、造型的设计,反复推敲,精心编徘。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她迷迷糊糊
睡着了。一睁眼,翻过身子,又疯狂地编写起演出计划,搞得昏天黑地。时
值四月,古都北京春意盎然,阳光明媚,鲜花在草地盛开,鸟儿在枝头呜唱,
不远处的紫竹院公园,竿竿翠竹绿透,湖中小舟轻泛,人们在尽情地享受春
天。而大自然的女儿,却生平第一次拴住自己那颗不安份的心,策划着她用
炽热的激情包裹的一个美丽的日子。
这当儿,香港演艺学院院长发来邀请函,请娜姆去讲民族音乐。算算时
间,不影响演出,既可以把准备在音乐会上演唱的歌曲拿去试唱,又了却了
一桩心愿,娜姆觉得这倒是两全齐美的事。经有关方面批准,她飞抵香港,
逗留两周。当她兴冲冲地回到北京,发现人们的情绪变得特别高昂。车子驶
进市区,娜姆看见街上有好多游行的队伍,举着旗子,呼着口号,所有的人
都陷入一种极度的亢奋状态。她问司机:“北京怎么了?大家为什么要跑到
街上来?”
司机用一双惊异的眼睛瞟着她,揶揄道:“小姐,你不是从月球上来的
吧?中国正在闹‘学潮’,全世界都知道!”
经过天安门广场,那儿的人尤其的多,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有的人头上
扎着白带子,带子上还写着字。娜姆不解:“这又是干什么?”
“绝食斗争。”司机告诉她。
“绝食?”娜姆替斗争的人担忧,“都不吃饭还不得饿死呀!”
“饿死?晚上就有人把香肠、面包、饮料送去了。我还义务服务过呢。”
司机说。
娜姆心忖,怪不得外地人都说北京人个个都是“政治家”,连司机也张
口闭口“侃”政治。
车子开进歌舞团大院儿,一下车,娜姆就去了团领导办公室,询问有关
音乐会的情况:“我和乐队什么时候合(排)?”
团领导对她不合时宜地提出这个间题,感到有点好笑:“噢,现在是‘非
常时期’,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演唱会暂时没有条件去搞,放一放再说吧。”
娜姆的心往下一沉:“我准备了那么长时间,就这么完了?”
“不是完了,是放一放再说。”团领导脸上显出一种无奈,表示爱莫能
助,“现在谁给你伴奏?谁为你化妆、置景、打灯光?又有谁会来听你唱歌?
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几天,看看报纸,听听广播,了解一下当前的政治局
势。噢,还有,最好不要出去瞎跑,眼下形势很复杂,很多事你不清楚,免
得出问题。”
娜姆大失所望地从里面退出来,回到自己那间夏不隔热冬不挡寒的小板
房。路上问了澡堂还开,她先去洗了个澡,回来换一件宽大的睡袍,往床上
一靠,甩一句“国骂”,那心头的不快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她这个人,情
绪来得快,过去得也快。对政治,娜姆不懂,也没兴趣,她把自己关在屋里,
读琼瑶,读三毛。
一天,娜姆像往常一样将整个身心都陷进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缠绵悱恻
的爱情故事里。忽然,她听到有人敲门,敲得很有节奏。
“进来!”娜姆亮着嗓子喊。
门开了,一个高个子“老外”站在门口儿,他用下颌夹着两张新疆馕饼,
手里举一本《血色黄昏》,那副滑稽相让娜姆忍俊不禁。
“嘿,哥们儿!”“老外”冲娜姆打招呼。
“嘿,哥们儿!”娜姆应呼道。她自己也奇怪,两个人素昧平生,怎么
竟跟老朋友似的?
没容娜姆相让,“老外”径直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放下书,一
只手撕着馕饼丢进嘴里,又自己取过杯子,“小姐,可以为我倒杯水吗?要
白开水,我不喜欢加糖。”
娜姆从凉杯里倒了水给他,觉得这个“鬼子”很有意思:“哎,你到底
是谁?干什么来?”
“老外”用水送下嘴里的馕饼:“我是美国ABC 电视台的记者Adrian,
中文名字郭爱群。我找了你整整八个月,从上海追到北京。”
“你怎么会知道我?”娜姆好生疑惑。
“你忘了我的职业,小姐。原始的摩梭山寨走出来的神秘公主,我怎么
会不知道?”Adrian 说,“找你真不容易,我已经来过一百次了。”
“我在王府饭店唱歌,根本不回团里,你当然找不到我。”
“王府饭店?我就在那儿办公。”
“你在几层?”
“四层, 407 房间。”
“我的邻居?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晚上唱歌,白天休息,你工作的时候我在睡觉。”
“哦,天意!”Adrian 一举双手,表示非常遗憾。
“你晚上不去歌厅吗?”娜姆问。
“不,我从不去歌厅,下了班就回家。”
“你的家在哪儿?”
“胡同,北京的胡同。”
娜姆大为不解。在她的意识中,美国人是世界上最富有的,豪华饭店、
高级公寓不住,却住什么胡同?Adrian 好像看出了娜姆的心思,说:
“胡同是一种文化,中国的文化,北京的文化,住在这儿是极大的享受。
娜姆小姐,我正式邀请你明天去我家作客。能在我的家里欢迎摩梭公主是我
的荣幸。我们可以在一起做音乐,告诉你,我也是玩音乐的。”说罢,写了
住址和电话。
“好,我去。”娜姆答应了Adrian。她想,反正闲着无聊,玩音乐就玩
音乐,只要不搞政治。
第二天,午睡醒来,娜姆便开始梳洗打扮,换上“蓝眼睛”特意为她设
计的时装,面部施一层脂粉,轻描眼线,涂上口红,两耳垂一对亮闪闪的圆
环,配上她那健美的身材,愈发婀娜多姿,光采照人。娜姆对着穿衣镜扭动
一下腰身,自我欣赏一番,大有“六宫粉黛无颜色,更比西子胜三分”的感
觉。去美国人家里作客,总要讲究些,体面些。临出门,她又往身上喷了法
国香水。
娜姆拿着Adrian 写的地址,按图索骥,好不容易找到那条胡同,对着门
牌号上前叩门。
“这儿是不是住着一个高个子的美国人?”娜姆问开门的青年。
“美国人?”小伙子上下打量着她,“打‘大清’那会儿这就住着中国
人。找‘老外’,你得去饭店、公寓。”
娜姆心里好恨,这美国佬,怎么拿我开涮?见附近有处公用电话,她决
定去拨拨试试,可别也是假的。接电话的正是Adrian。
“嘿,哥们儿,”娜姆冲着话筒嚷,“你怎么给我假地址?”
“哦!”Adrian 连连道歉,“非常对不起!我的中文写错了。你在哪儿?
千万不要动,我用车去接你。”
娜姆以为他会开辆豪华轿车,结果老远就看见Adrian 骑一辆自行车横冲
直撞地冲过来,闸一捏,两条长腿撑地,用手往车后座一指:
“上来,我带你。”
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