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鬼-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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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过了五六分钟之后,黄大眼这才逐渐缓过了劲,他抹了一把额前的冷汗,纵是这平日里再寻常不过的动作,此刻也像是要拼尽了全力才能做到一般,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黏稠得质若浆体,一股匪夷所思的巨大摩擦力好象凭空生衍于气流之中,但凭黄大眼当下的感受,估计就算盘坐着怕也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这究竟是怎么了……似乎整个身躯沉重了数倍不止,先前却也没有这番体验,难道是……”所幸黄大眼的心念却也没有随着这兀然出现的异状而延缓了思酌的速度,第一时间便即想到或许是唐茗在作祟。
与此同时,一线阴柔慵懒却又极富磁性的男声在他耳畔响起:“小子,感觉如何呢?不讳言地告诉你……我在你身处的三米范围内叠加了五倍的重力禁制,这算是‘炼躯’之路的附加考验,在剩余的两天内不能让柳卿得知当下你的境遇,也不能只停留在原地不动,并且能够在最后一天里以一小时为限,从起点跑到终点,否则……就算是没有通过这‘炼躯’之路的修行!”
“你他娘的这是报复!无耻的报复!!”黄大眼在心中无比愤懑地呐喊着,“你已经答应了小阿姨不再改动对‘炼躯’之路的初始创设,却又这般出尔反尔,真是端的不要脸!”
“呵呵……我并未对‘炼躯’之路改动些什么,注意!事实上也确是如此……试问这‘炼躯’之路可有什么改变么?没有!丝毫都没有!我只是针对你这口无遮拦的小贼略施惩戒罢了,这附加考验可不是人人皆有的哦……至少柳家女娃娃她‘享受’不到,你本应该偷笑才是啊,哈哈哈……”
黄大眼被唐茗这纯属卖弄文字游戏的“擦边球”做法气得一时语结,心里更是以快得出奇的速度将唐茗祖宗十八代及一应旁系亲属统统“问候”了个遍,当真惊天地泣鬼神,怕是连其祖上唐仕尧都恨不得掘尸鞭挞几番方才落得痛快。
“你这泼贼,难道只有一逞口舌之快的本事么?”唐茗并不生气,反倒颇有些绅士风度地答道:“有能耐你便应了这附加的考验,一小时,十余里地的距离……依你先前累积的身法基础,想来也并不是件难事,关键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一试了!”
男人,尤其是像黄大眼这种生性焦躁的男人,最是受不了他人的“激将法”,自从在乱葬地外吸摄融会了至窨丹丸后,黄大眼的禀性更是凶戾粗蛮,仿佛是一颗随时会被点着的炮仗般,当即一听唐茗欲擒故纵的质疑后,直气得他嗷嗷乱叫,心头立时赌咒发誓,势必在剩余的两天内完成这附加的考验,好叫唐茗看看,究竟自己是不是有此胆量。
过了许久,却也没有听得唐茗的回答,倘若让黄大眼知悉当下唐茗是因“奸计”得逞而狂笑得瘫倒在地上无以应答的话,怕是要气炸了他的肺。
“不能跟小阿姨说,也不能呆在原地,且得在一小时内跑完全程,嘎嘎……颇有挑战性啊,我喜欢……”黄大眼咬着牙强撑起身子,好一番摇晃之下方才勉强站立了起来,他艰难地迈开步伐,重重地向前踏上一步,旋即便有一阵仿若颅内缺氧似的感觉汹汹袭来,黄大眼晃了晃倍感沉重的脑壳,又横下心继续向前走去。
“竟敢小看我……你黄爷我可是撷异一脉千年得遇的天降命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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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支线…《撷异录》…卷二 065 瘿鬼之森
柳卿已然决定直到两个星期时限的最后一刻再行跑一程,成则罢了,倘若是依然如故,那也只能说先前的所有思路皆是错误的,即便怪不得其他了。
却也并非她心存懈怠,当下绞尽脑汁所能想到的,也仅有此解决的办法,既然先前无论如何都跳不出“炼躯”之路的“递归”循环,那么空耗气力这般无用功的事,柳卿是绝计不会去做的,剩余的两天也正好用作生息触探的自我粹炼,若能夜以继日地连贯衍习下去,柳卿确是有把握将自身的衍息基筑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如果我没有预料错的话……只消两个星期的时限一到,循环末端的是非判断便即成立,这该死的‘递归’自会解开,一旦跳出‘递归’循环,那‘炼躯’之路也便如寻常的黄土大道一般无二了……厄……这笨小子在搞什么名堂?”柳卿一撇眼,看见不远处的黄大眼正仿若一具木偶傀儡般僵直地向前踱着步,心中不禁一阵纳罕,她万万没有想到现时黄大眼正承受着五倍的重力及唐茗的戏谐在强撑着试图完成额外的考验,只当是这泼皮小贼又待变什么花样,柳卿虽心存疑虑,不过却也懒得理会计较,旋即闭上了眼睛,凝神臻注地继续她自身的生息触探修行。
黄大眼自然也觉察到柳卿正看向他,本还有些担心这心思缜密的小阿姨会来问询一二,不想她竟全然不予计较,直自顾自地盘坐休憩,黄大眼同样也不知道柳卿当下正进行着即将影响她今后撷异生涯的一项关键性修炼,高悬的心便即放下了大半,暗呼好彩这小阿姨没近前来问个究竟,否则只消她甫一近身,这三米范围内的重力威压立时便能令她明白事态有异,若她知悉了这个秘密,那便前功尽弃了。
“真他奶奶的运气,今天日头可是从西边出来了,小阿姨竟没过来唠叨……看来我还得躲得远些才是,她寻我不着,自然没法得知这附加考验的内容!”主意拿定,黄大眼便尽全力地将自身的衍息念力都运注于双腿之上,尽量循依着寻常的步行速度向“炼躯”之路左侧的另一片密林走去。
……
这是一片深邃而幽暗的繁盛森林,纵是在白天,也隐隐透着些许阴霾与神秘的气息,密林间的植株皆长得奇形怪状,仿佛每一棵植株的根茎都裸露在地表之上,植株躯干上逾三米处都生有一个偌大的囊状物事,其上千创百孔地密布着拇指粗细的凹洞,邻近的植株之间纵横牵掣着数十上百条宛若胶丝般的细线,这些细线看似不甚牢固,实则极为柔韧,穿林的山风吹过,却也未曾见其动荡分毫,若注目细看之下,会发现有星星点点的有若凝脂般的浆体附着其上,似乎是什么动物吐哺出的涎液所胶结而成的。
整片密林的地表被阡陌交错的有如老榕根须状的地厥植物覆盖得坎坷难行,由于其上的植株枝叶甚是繁茂,竟将当头的阳光遮蔽得严严实实,更衬得林间昏黑一片,形若鬼域,间或有一两声诡异莫名的尖唳从高低起伏的地厥植物缝隙中传出,令人听之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黄大眼一身是汗地逐渐走入眼前这片密林,他一心只想距离柳卿远些,再远些,显然并没有觉察到即将兀然降临的危机,自从他步入密林,随即便有数以百计的寒光从诸多植株上的囊状物事内闪出,仿佛是一群久未进食的恶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送到嘴边的羔羊般。
“呵呵呵……你小子可真会挑地方啊!”唐茗在另一片密林中的茅屋内一边啜着茶,一边运足目力向黄大眼身处之地看来,“身覆五倍重力的情况下,怕是连跑都跑不动罢?这群‘可爱’的小家伙想来业已腹中空空了,且看你该如何应对!”
“可爱”的小家伙?这番话从唐茗口中脱出,怎么带有些许像是在“看好戏”般的意味?可黄大眼却并未听到他的这通自言自语,否则该会发现自己当下身处之地绝非善境。
“嗯……念在你尚未适应五倍重力的情况下,我且稍微降低些难度罢……”唐茗思酌了片刻,方才祭起右掌,随着他掌心一握,一声暴叱立时泼口而出:“出来吧……‘室土瘿’!”
似乎有遥空感知一般,黄大眼所在的密林间刹时响起了一片排山倒海般地“唏~嗦”怪声,这怪声来得甚是突然,又是齐聚而至,正堪比是平地一声惊雷,直骇得黄大眼一个踉跄,险些又待扑倒在地上。
“什么鬼东西?这密林里……似乎有古怪!”
黄大眼这才发觉自己业已身在重重危机的覆裹之下,虽不能确定发出异响的是何物事,不过凭先前得遇“蠹尸孑孓”的经验,估计该是群居的异物,黄大眼丝毫不敢怠慢,当下便将倾注于双腿的衍息念力抽调了一部分回溯至双臂之间,他暗暗将双掌虚扣,戳指成戟,骤然间两颗垒球般大小的“指念弹”光球便各自出现于他的左右手指端。
这亦是他的本能反应,现时秘技“指念弹”被他操习得愈加顺手,势随意动之下,竟能双臂齐齐衍发出“指念弹”光球,虽不是他本意使然,却端的令黄大眼欣喜不已,暗忖这秘技“指念弹”倒也顺遂悉术者的心意,一次便得两颗光球,所能裂生出的“雹霰指念弹”光丸数量想也该会成倍地增长。
正当黄大眼心头暗喜之际,数道破风裂响“嗾”地疾发而至,待黄大眼惊觉之时,几团巴掌大小的黝黑物事已然迫近面门,仿若要将他兜头覆下一般,虽然身兼五倍重力的威压,黄大眼但凭第一反应旋即蹲下身来,脑际上忽地疾窜过几道黑影,并伴随着数声低哑的有如婴孩夜哭般的嘶鸣,黄大眼猛一回头,却也未见有何异物在其身后,密林间刹时又归于寂静,这死一般的寂静,使黄大眼额前的冷汗不觉渗落下来。
“这‘瘿鬼之森’的氛围境遇,我可是全然仿效云南‘蚩蛮林’中的‘噬虫谷’所设……你小子能适应么?”唐茗浅笑言兮,摆出一副与人无害的表情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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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支线…《撷异录》…卷二 066 佛相偈
“真他娘的要命……我最怕这种见不着模样的东西了!”
黄大眼恶声恶气地咒骂了一句,当即双臂一振,两颗蕴结于指端的光球随即分裂成数十枚弹珠般大小的光丸,这些光丸甫一形成,便围着黄大眼的两条臂膀缓缓牵绕游走,只消他一挥手,便能将这“雹霰指念弹”光丸一古脑儿尽数迫发出去。
除了穿林的风响,还有自己溷浊的鼻息声,黄大眼左近已然静得怕是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得,他在等待着,等待着出手的最佳时机,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后着出手的并非一定是弱势之属,黄大眼期盼着他的等待具有足够的价值,亦或是说,具有足以震慑对方的破坏力。
“要来便来罢……”黄大眼在心中默默地呐喊着:“且让你等恶障瞧瞧黄爷我的手段!”
而在另一片密林中,唐茗的眼角划过一线精芒,显然他已看清黄大眼两臂间游走的那些光丸,以及光丸中透析出的摄人心魄的衍息波动,这些波动当下所馈现出的息场气势虽然凌乱而稚嫩,不过内里所隐隐泛出的,竟是绵延不绝,翻涌跌宕的澎湃基筑,恰有若一块质地精绝却函待深凿的璞玉,呈现出一派“小荷尖角”的蓬勃而旺盛的生命力。
“能将秘技‘指念弹’变式运用到这等地步,唔……看来是我小瞧了你这泼贼啊……”唐茗露出一副意味悠长的笑意,“如果是我预计失当的话,那便好好表现给我看罢!”
黄大眼的身形依然没有动弹,仿佛是一具石雕般直立在“瘿鬼之森”的密林内,而此刻身躯周围的那层氤氲的紫黑色气劲,较之先前业已更为浑厚了不少。
“‘遇强则强’!这便是‘特’属最为犀利之处!黄大眼……你实在令人既是期待又是嫉妒呢……”这是唐茗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旋即见他身形一晃,便已从茅屋内脱身而出,径直奔往柳卿盘坐修炼的地方而去。
……
柳卿的打坐方式与寻常术者迥然不同,一般打坐可分为“盘式”与“跪式”两种,而柳卿当下所采用似乎是前者,不过勿论“盘式”还是“跪式”,双手都是合揖并抱,端放于两膝之上,可她却颇为古怪地一手戳指朝天贴在灵台印首之上,一手戳指于穿过两腿之间直点地下,端的令人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却也并非柳卿欲故作姿态,只是凭这数日来生息触探的修炼,她发现这般手势最能吸摄融会“窨界”内的自然之力,当下其身躯上覆着的一层橙色气劲光晕,正忽明忽灭地闪烁着堪以“华严宝相”四字来形容的柔和精芒,殊不知这十几日来,生息触探的自我修行究竟带给柳卿多少的衍息积淀。
唐茗站在远处静静凝视着柳卿奇怪的姿势,脸上已全无先前不羁戏谐的笑容,从他微微震颤的身躯便能看出,唐茗似乎正极力抑制着心头某种激越而澎湃的情绪。
“真不敢相信……这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娃所能参悟的法门……‘佛相偈’!凭她当下的撷异修为是绝计不可能达到这个级数的,难道……难道竟是她自行领会衍修的不成?这两个小毛孩子……其体内的潜力基质实在是太可怕了!”
书中暗表,这所谓的“佛相偈”,正是撷异秘法中一门甚是精深的功夫,能凭打坐休憩吐纳交融中,于短时间内积粹转衍天地万物之灵气,进而补稗充盈自身的衍息基筑,寻常术者异客打坐的方式无论采取“盘式”或“跪式”的哪一种,双手皆合揖端放在两腿之间,直与丹田息海相持,在道家中被称之曰“固元守一”,意即保护本息一念不受外物侵扰,其实这并非惟一且上佳的式引,只不过经年历载皆是如此,也便成了一种被修行之人奉若圭皋的习惯。
双手合揖并抱,重“守”更胜于“导”,精存积粹的速度自是慢了许多,而柳卿当下所采用的“佛相偈”上通至天,下彻至地,乃融会循环启承转接的绝佳式引,反而重“导”更胜于“守”,在这几无外物纷扰的“窨界”里修行,“固元守一”根本就是空谈,惟有采取最为恰当的“导”,才能将自身的衍息修为在最短时间内跃升至尽可能高的境界。
前文亦已交待,这撷异一脉源起于云南大理,其后衍支分布也皆是左近的一些地域,这些地区皆崇依佛教,所以撷异诸支都或多或少地带有些许佛教的色彩,或是说,都会与一些佛教的奇经秘录交融汇渗,而这“佛相偈”便是在双重历史文化背景下羼杂生衍的产物之一。
“佛相”立意源出自佛经《太子瑞应本起卷》,据载释迦牟尼的前身名唤乔达摩…悉达多,乃北印度迦毗罗卫城净饭王皇储,当年悉达多太子降诞当时,天臂城蓝毗尼园内涌出七朵莲花,悉达多太子一手戳指向天,一手戳指点地,足踏莲花迈前七步,第一步越“眼识”,第二步越“耳识”,第三步越“鼻识”,第四步越“舌识”,第五步越“身识”,第六步越“意识”,第七步越“末那识”,直到越过第八识“遍一切处”,方才脱口唱出“天上天下,唯吾独尊”的偈句,这“佛相偈”的式引因其肖似释尊降诞时的手势,故得此威名赫赫的称谓。
唐茗强行按捺住胸中不断泛起的激越情绪,缓缓转过身,嘴里嘟囔着些许听不甚明白的唠叨,便没身返回密林深处。
而柳卿并未觉察到唐茗在远处的观望,自然更无从得知当下她正修习着一套纵是将历代撷异先辈统统归加于一处,都仅有寥寥数人得以一窥臻境的高卓法门,柳卿只觉得自己所“独创”的打坐姿势甚是有效,周遭一带的自然之气仿若一泓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念力深潭,其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