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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血罂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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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林远了,她所有的亲人也都离她远了。那让她哀伤,但也只是淡淡的,哀伤也是需要力气的埃你没见过哭得没有眼泪的人吗?杜月就是这样。她现在深深地感觉到,远离也并不是那么痛苦的,谁都要和别人分开,她面色平静地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心里想着,死,也就是这个样子吧,一个人远离所有的一切,独自去一个没去过的地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火车到了她要下车的那一站。杜月走下了车,这是个陌生的地方,火车站是一溜平房,月台只是两间房子那么宽,等车的乘客都是些乡农样子的人,这都是她不熟悉,甚至没有亲眼见过的。她生在城里,长在城里,梅林有多大,她的生活圈子就有多大,而且她的年龄也不算大,真的没有什么经历。
    她站在月台上茫然地四下看着,好一会儿,等下车的人都散了,上车的人都随着火车离远了,她才想起来,她得出去。
    小小的火车站外,停着几辆农用的小三轮车,看她出来,开车的人都向她招呼,问她去哪儿。杜月想起了那几个村子的名字,选了一个看上去好像挺朴实的人的车,问他去“水泉”村要多少钱,“五块。”那人回答。杜月点头答应了,不一会儿,她就颠簸在了乡村的崎岖不平的土路上。这时她才想起,她只问了要多少钱,却没问路有多远。离开了梅林,好像她的思维都有障碍了。
    “水泉”村到了,杜月下了车。她四下里观看,这里没有人们印象中农村经济发展后常见的二三层的小独楼,更没有横贯场院的柏油马路,这是个地地道道的边远贫困村,村子里连瓦房都很少,很多的屋顶上都是乱蓬蓬的茅草。杜月掩着鼻子走了进去,这里的空气中有一种人畜的粪便混合在一起发了酵的气味,让她实在难以忍受。
    她在这村子里漫无目标地走着,东张西望。她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也不知道要怎样去向什么人发问。难道她要问人家:“你们村里有艾滋病人吗?他们是怎么得的病?”在她想来,那太不可思议了,也太无礼。她一个孤身在外的女人刚到这里就这样惹人反感,实在是危险。
    这样想着,她又从村子里往外走,她得想好了办法才能再进去。刚才她就看见了有些村民隔着窗子在看她,那让她不安,更准确地说是害怕。这时,她想起了她怀里还带着一部手机,那是江虹特意叮嘱她要带上的,好随时能与梅林取得联系。她走回到了村头,给江虹打了电话:“喂,江医生,是我杜月。我已经到了。”
    “你已经到了?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吗?”江虹关切地问:“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我,我已经到了‘水泉’村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问他们。”杜月觉得自己真是无能,什么都得请教别人。
    “好,你就先在那里,不要再走动。郭强林很可能也去那里了,他应该是去帮你的。”江虹说。
    “什么?郭强林也来了?他来帮我?”杜月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
    “这个我也不好说。但是他在今天十点多钟时给我来过电话,问你走没走。我说走了,他就撂了电话。我再打给他,他都没有接,我又问过陈石,陈石说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已经出梅林了。所以我猜,他应该是去找你了。”
    杜月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郭强林真的能来帮她吗?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但是他为什么要来?他真的会来吗?
    “喂?喂?杜月,你在听吗?”江虹在召唤她,她连忙回答:“是,江医生,我在听。那我就在这里等吗?万一他不来呢?”
    那边江虹沉吟了一下,她说:“这样吧,你马上给他打电话。我刚才也联系过他,但是他没接。可他手机的信号是有的,你给他打吧,看看梅林以外的电话他会不会接。如果你也联系不上他,那就再给我打电话,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就这样吧。”
    杜月结束了这次通话,迫不及待地拨打了郭强林的手机号,她不停地祈祷着,让郭强林接吧,让郭强林真的在来帮她的路上吧,她现在实在是太需要他了。电话里传来了信号声,一声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不由自主地数着,到了快十声时,她都快绝望了,耳边才终于传来了郭强林沉厚的嗓音:“喂,你是谁?”
    “你好,”杜月回应着。听着郭强林对陌生人发问的声音,让她很异样,那里面没有他平时对她说话时的友善和谨慎,似乎他现在也只是在把她当成个陌生人。但她努力平静着说:“郭大哥,是我杜月。”
    “杜月?!”她听见郭强林的声音一下子激动了:“你在哪儿?啊,对了,你去了那些村子,你已经到了吗?”
     …
    二十一异地男女(2)
     …
    “对,我已经到了,我就在‘水泉’村子里。你,你在哪儿?”杜月问。听着郭强林的声音又“熟悉”了起来,她直觉地感到他的确是来找她的,的确是来帮她了,一定是!
    果然郭强林说:“那你先在那里不要动,或者就回火车站来。我坐的是十点半的那次火车,还要再过两个小时才能到那儿,我陪你一起查。”
    “好,我等你,我回火车站。”杜月平静地说完了这几个字,就放了电话。但是她觉得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那么的宽阔,一切都那么的明亮,什么都不一样了。还有人在关心着她,还有人从梅林特意赶来帮助她!疲劳、孤独、还有一个人身处异地他乡的恐惧突然间都消失了,郭强林还远在几十公里,甚至一百多公里外的火车上,但她已经感觉到他就在她的身边。
    两个多小时以后,杜月见到了郭强林,还是在那个小火车站上。郭强林看上去精神很好,他高大魁梧的身材和桀骜不驯的神态在这个小站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让杜月迎上去的时候很异样,这个男人跟她的丈夫一点都不一样。
    郭强林端详了杜月一下,他皱起了眉:“杜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要紧吗?”
    “没事。”杜月摇头,她竭力要显得轻松些。郭强林当然不知道,杜月为了能在第一时间里见到他,在电话里答应他在火车站见面。可是她才放下电话就知道自己错了,火车站外随时都有三轮车在等着接站,可村头却没有车随时送人去火车站。她在这两个小时里一边往火车站走着,一边留神有没有过往的车辆,直到快走了一半路时才遇见一辆马车,那时她已经再也走不动了。
    他们走向了站外,杜月摇摇晃晃,她再怎么强撑着也没用,郭强林伸手扶住了她,在她腰背那里轻轻地撑持着。杜月没有拒绝,她现在真的需要一种力量的支持,那只强壮粗大的手在她后腰那里扶着她,光是那种热乎乎的感觉就让她轻松了许多,好像没走几步,她就到了火车站外。
    车站外那些三轮车又在向他们招呼,郭强林看了他们一眼,没理会。他打量着这个小站外挂着旅店幌子的平房问:“杜月,你订了房间了吗?”
    “啊?没有。”杜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的脸红了,她真是没用,离开了梅林什么都不会做。
    “那走,先订个房间。至少今天晚上得住一宿。”郭强林扶着她走向了那里。
    郭强林给他们订了两间房,又包了一辆三轮车,讲好每天的租金是30块钱,拉着他们在四下乡里转。剩下的事就更简单了,郭强林在吃午饭时安慰她,说这是他以往每天都要干的工作里的最普通的一项——到下面去调查案情,了解情况。在这么个小地方,要查的又不是什么命案之类的大事,完全不必要紧张,也不必要心烦。
    随着他平平淡淡的话,杜月的心真的开始平静了下来,她看着对面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人,心里觉得很踏实。女人的感觉是奇怪的,从她第一眼看到郭强林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人可靠,没有什么原因可言,她就是觉得他不会害她,更不会骗她。想到这里,杜月觉得自己的脸一红,她连忙低头吃饭,她想起了刚才订房间时,小旅店的人听到他们要两间房时看他们的眼色,那眼色当时就让她的心跳。
    但是她的心马上又凉了。作为一个漂亮而且年轻的女人,杜月从小就很有些防范的意识,男人总是让她觉得紧张,她始终记得一个年长的女伴曾经对她说过的话:“男人都是想占女人便宜的,没一个是例外。”她绝对相信这句话,要在以往,她绝对不会在外地,与一个不是她丈夫的男人单独相处的,可是现在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是个艾滋病患者,而郭强林是完全清楚这一点的,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一个能活动的,装满了艾滋病病毒的细菌库,而绝不再是什么女人。
    她应该对他没有半点的吸引力才对,甚至他还要特别注意与她的接触,意识到了这一点,杜月的心难受极了。
    吃完了饭,他们登上了那辆农用三轮车,一路突突突响着开向了杜月已经去过的那个“水泉”村,开到时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多钟了,郭强林让人把车直接开到了村委会门口,他准备先用证件说话。
    可是村委会里面没有人。几经周折,问了不少的路,他们最后才摸到了村长的家里。村长是个快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那种靠着“德高望重”,而不是实干能力当上的干部。郭强林出示了证件,然后他和杜月被请进了屋里,村长给他们上了茶,看得出对方是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客人来款待的。郭强林也跟他又是递烟又是接火的客气了一番,然后开始说事。郭强林的来意就像在强制戒毒所里找周群那次一样,是为了一个案子,来调查情况。他这么问村长:“你们这里曾经有过有偿献血的事吗?”看着那老头儿眨巴眼睛不懂,郭强林又说:“就是卖血,有没有?”
    那老头又眨巴了一会儿眼睛,看样子是在仔细地想,仔细地回忆。然后他摇头:“没有。没有。”说了好几个没有后,他像是有点害怕的样子:“血那玩意儿还能卖吗?人能有多少血?那可不是玩的……那血能值多少钱一斤?”最后那老家伙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让郭强林真想给他一巴掌。
     …
    二十一异地男女(3)
     …
    几分钟后他们就出来了,坐车再去下一个村子。在路上又开始颠簸时,郭强林心里回放着这位老村长的话,对方说这个村子,还有这一片地区,据他所知,从来都没有什么人卖过血的,自然也没有什么小血站成立过。这可能吗?看那个老头子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那江虹所推测的东西是什么?仅仅是那个匿名电话迎合了她的想象后的一种臆测?郭强林无法判断,他只有陪着杜月先把这四个村子走遍再说。
    结果他们在五点半钟回到了小旅店,他们只走了三个村子。原想着在今天把四个村子都跑一遍的,可那个开三轮车的说什么都不干了。一来天晚了,他必须得回家;二来他觉得亏大了。照这么个跑法,就半天的工夫他的油钱都不止30块钱。这人跟郭强林死乞白赖地磨着,一定得给他再加点钱,最后郭强林答应他每天再多加20块,再多就换人换车,他才没了动静。
    回到小客店里郭强林和杜月都没心吃饭了,跑了三个村子,见了三个村长,答案都几乎一样。都是从来没听说过这里有过买血的小血站,他们这里也从来没有过什么人卖过血。众口一词,看起来不会假了。
    这让他们两人都郁闷地说不出话来,面对饭菜胡乱吃了两口,然后都回房休息睡觉去了。
    郭强林回房就睡着了,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没有真正的休息过,虽然他早已经习惯了不规律的生活,可还是让他筋疲力荆他一下子就入睡了,睡得非常的踏实,一个人,睡一张床,让他心里完全放松了。
    但是不知是在夜里的几点钟,他在黑暗中突然醒了过来。那非常地突然,说醒就醒了。他不觉得他是在梦里被惊醒的,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做梦,只是突然间就醒了,就像以前他有任务时,心里总是记着,只能睡三个小时,只能睡四个小时,到时候肯定就会醒来一样。他大睁着双眼呆了一会儿,明白了,是他心里有事,一旦身上的疲劳过去了些,那些事就自动地把他叫醒了。
    黑暗中,他觉得他的心灵还有头脑都非常的清醒,这些天,尤其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每一件都无比清晰地在他头脑里重现。他记起来在法庭上他看着无助的杜月被一脸义愤的郑欣荣问得哑口无言,也记起了他走出法庭时突然面对的大群记者和闪光灯,还有,还有他昨晚上和王妍发生的一切。
    王妍,在来这里的火车上,他一直都克制着自己不去想王妍,不去想她会干什么。可现在不行了,他的头脑自己在运转着,替他把事情考虑得周周全全,无一遗漏。王妍联络不上他,肯定就会去找他的父母,那是她所有招数中最后的一招,也是最有效的一招。他郭强林是个孝子,爹妈的话从来都是命令,他很少不听。何况这次完全是他不在理上。
    他替王妍着想,她的确是太委屈了,太痛苦了,也太莫名其妙了。她丈夫因为什么不喜欢她了,为什么这么冷落她她都不知道,这让她怎么能甘心?她一定会去告状,说他郭强林外面有人了,然后他必须去解释。
    可是他要怎么解释?他长叹了一声,长痛不如短痛,看来一定得离婚了,那样对他们谁都是一种解脱。实在不行,他就单独告诉王妍,他得了艾滋玻那样就再也没有什么迷惑,也没有什么舍不得了吧。
    但他又实在不想那样,他不愿让任何人知道他得了艾滋病,尤其是王妍。他爱她,他娶了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后悔过,错就错在他为什么突然得了艾滋病!他不愿在她的心里永远留下一个这样的形象!
    他再也躺不住了,翻身坐了起来,在黑暗里大口大口地呼吸,他胸口憋得难受,但更难受的是他的心。他无法控制地想了下去,他想到了一旦离婚的话,才两岁多一点的儿子郭旭一定会跟着王妍走,不管他舍不舍得,都不能再留儿子在身边,法律就是那么规定的。而他却要从此在他儿子的视线里消失。
    那是一定的,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郭旭有个艾滋病的爸爸,那会让儿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别看报纸杂志上宣传的那些关爱艾滋病病人什么的口号说得多么动听,现实生活中是另外一码事。他已经都亲眼看到了,绝不想再亲身经历。
    而王妍呢?她一定会再婚的,这个念头自动冒了出来,郭强林一阵难以忍受的心酸。他心爱的女人注定了要再赤裸着身体躺在别的男人怀里,而他却一点阻止的办法也没有,一点阻止的理由也没有!
    郭强林的胸膛都要爆炸了,他跳了起来,再也坐不祝他能怪谁?他能怪谁?!他只有怪他自己,谁让他自己不行!但是他真的不行吗?根本不是那回事,他身体的欲望都快把他烧着了,这几个月以来他好像又回到了未婚时代的小伙子时,看见年轻漂亮的女人从身边走过,他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追随着看,看的部位都应该挨一记耳光。
    那不是你的头脑在想,也不是你的心灵在想,而是你的身体在自发地想。那实在是要命。就像今天在火车站出来时,他伸手扶住了杜月的腰……杜月,那是个真正漂亮的女人,比王妍还要漂亮,那是个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郭强林在黑暗中粗重地喘息着,不由自主地想着,他知道这种想法多不道德,是多么的肮脏,他帮助她从来都不涉及到这方面,他从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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