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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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之时,10月份,国务院规定对部分煤炭、钢铁、木材、水泥等一些重要物资实行
计划分配制度,而对超计划生产的产品所需要的物资,则由企业通过市场采购解决。
“你们注意,这样,在同一商品有计划内和计划外平价和议价两种价格之说,
也说是说谁能拿到计划内的紧俏物资而以市场价格售出,谁就会转眼赚上一笔差价,
而计划内的审批权是人民的公仆,谁能拉他下水为我所用的惟一办法——引诱他借
用权力谋取私利。打通他的关节,什么最好使?人民币。新的形势新的政策措施并
不是完美无缺的,它有漏儿,高度集中的改变,调动了地方的积极性,但是功利主
义,又滋生了地方保护主义,取其所需,为我所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捞我
捞大家捞,吃拿卡要,以权换钱,而投机者,用尽心机,以钱换权。随着竞争性的
激烈,风险、投机性越来越强,权力介入市场,发展经济全民经商,金钱在人们的
交往中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人际关系淡薄,挡不住的诱惑影响着人们的意识,
拜金、享乐、投机,个人主义在行为上构成了腐败思想。有了思想,就有了特性,
气节蜕变成贪得无厌,分配不公带来的冲击,人的心理又在作怪,很不平衡,两极
分化,付出很多,得到的太少,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世态炎凉人情淡薄,两手空
空,惟有手中权力,可以变为价值,权钱交易才是当代豪杰。我将目标锁定在这些
贪官污吏身上,敲诈勒索最适用于他们身上,不义之财自有黑暗面,要想人不知除
非己莫为,心虚是他们惟一的特征表现,花钱买平安,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一旦东
窗事发,别说钱权,连人都保不住,他们丫挺的灰色收入与实际应得不成正比,根
本拿不到桌面上来。不瞒哥儿几个,我和兆龙逮的是最大的鱼,也该着他破财,一
个区长竟然敢到澳门赌场去赌,而且下的注奇大,输个百八十万跟喝口凉水似的,
能不引起我的兴趣吗?”
“兆龙,让你看看赌场确实是加深印象,另一方面就是想拿到他的第一手证据,
你别把哥们儿误解了,你们不知道,我们足足跟他较量了一个月,终于逼他就范。
对方不是个善茬,终于权衡利弊,俯首称臣。大家都要记住,必须推陈出新,而且
要出奇制胜,同时不能恋战,适可而止。这是我第二次说了,还有必须加强纪律性,
革命才无往而不胜。要你干,不折不扣地执行,不让你干的,绝对禁止,千万不能
在工作时接近女色,那是祸水,有了钱,什么样的不可以,要分清场合。再说一句,
嫌多余事妈的、不能做到的,赶紧提出来,省得到时候拖累大家。没有呀?那好,
咱们定个家法,不管他是谁,包括兆龙和我自己,犯了、犯了就执行,留不得半点
人情,家法就是军法,严惩不贷。没有严格的纪律,就打不赢胜利。大家都记住,
这不是找事给自己,是确保不出事,是安全的保证,回去背诵,三天后抽查,行了,
正事谈完了,可以随意发挥,闲×蛋侃。”
向来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自以为是的易军遇到了摆不平的事情,而主角正是他患
难朋友铁哥们儿兆龙,自己摆不平,有摆得平的人,况且,他深知兆龙的品性——
他的骨头缝里永远长着仗义与侠气,永远不服输、永远有主意的易军向兆龙发起了
进攻。
都都报上来一件事,让易军定夺:农贸批发市场有一帮菜霸,从外地发过来的
菜得由他们定价儿,否则,没人敢收他们的货,而且还收保护费,所有的菜价必须
向他们靠齐。虽然市场有工商局派驻员,市场管理人员也有,估计是连拍唬带收买,
全部控制了。
易军问都都:“什么人统治着呢?”
都都回答:“一帮河南人,大部是盲流子,占着得有四五年了。”
兆龙进一步询问:“每天的成交量大吗?”
都都解答:“得有几百万。”
易军吩咐:“干他,所有的人开始摸情况,你们三个搞清楚他们住宿地,每天
的活动规律,有多少人,明天开始。”
按易军的判断,背后的操纵者不可能天天露面,而天天收银子的属下必定去上
贡,这样就可以套住他。
事情进展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通过进市场观察,跟踪,发现现场有不少摊
位是菜霸本土老乡,而且,每天凌晨两三点七八十人同时出现,将货截住,批发下
去。不少成员本身就是摊主,只有十几个人走出市场,奇怪的是三五成群,分散开
来,不扎堆,挺不规律的,今天这一群去银行存款,明天那一帮存,汇的却是同一
个账号,建行的信用卡。
晚上的活动规律就是喝喝酒,人数绝对不超过十个人,住宿地是城乡结合部农
民的出租房,没有群宿的现象,成帮打伙的挺集中,都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打牌
赌博的不在少数,看热闹的大有人在,一家一户,一呼百应,估算了一下,得三四
百户河南人。
易军他们推断,多年的霸市已成规律,形成了风气,要想让大头露面,必须引
蛇出洞。
等到全部齐备,就要开始行动之时,易军玩起了花活儿:“哥儿几个,行动取
消,散伙,各找各爹娘。”
都都:“你吃错药了吧?”
哈德门:“拿你哥哥开涮?”
易军装腔作势一伸懒腰:“没错,开涮,但得说清是谁。”
都都:“哎,兄弟,有话说前边,伤哥们儿的和气,咱们混在一起不容易,你
小子耍什么花活儿。”
易军一下子跳起来:“跟咱众哥们儿们玩心眼,我还没学会呢。问问你们,兆
龙最近谁见着了?干些什么知道吗?”
哈德门说:“没错,想聚聚喝点酒,可一想算了吧,给人家留点时间吧,不过,
还真应该看看去。”
易军冷笑道:“那好,应该看看,应该看看,他家就在那儿。”
永远话少的宝全开口了:“兄弟,哥哥我向理不向人,把什么事放在桌面上,
兆龙不对,有哥哥我呢,你不对,那也不行,一视同仁。”
易军走过去拍拍宝全的肩:“要的就是您这句话,咱们走。”
等到易军带着他们走到兆龙面前,所有的人全部大吃一惊:
兆龙满头大汗一手油污正在补自行车轮胎,费青青守着一台配钥匙机器也忙得
不亦乐乎。
小摊不大,生意挺火,两三个人等着修车,五六个人排队配钥匙。
兆龙把车胎补好了:“师傅齐活。”
“多少钱?”
“两元。”
“给您。”
“钱正好,您慢走。您车子什么毛病?”
“我这新车,给装个筐,多少钱?”
“要平常的,还是好一点的,好的十元,普通的六元。”
“得,也不是什么金贵车,您受累安个普通的吧。”
“好嘞。”
“师傅,打气多少钱?”
“两毛。”
“给您搁在小凳子上了啊。”
“得嘞。”
易军拍拍手掌:“真是夫唱妻和呀,搭配得天衣无缝,佩服,佩服。”
宝全已经过去帮忙了。
哈德门数落易军:“嘿嘿,少说两句行不行?讽刺自己哥们儿是不是?”
易军无可奈何:“我也没说不干呀,嫂子,兄弟给你当徒弟。”
第八十四章
费青青有些不好意思:“兄弟,别价,多不好意思,惊动了你们。”
易军说:“那有什么,咱们谁跟谁呀。兆龙,你小子今天的收成请客啊,晚上
咱再说,开你的批斗会。”
兆龙抬头笑了笑:“就你话多,干活,干活。”
晚上收了摊,哥儿几个坐在酒桌上,都都抢先开口:“兄弟,出乎哥们儿的预
料,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还是我们哥儿几个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尽管讲,说心里话,
看到你今天这样,哥哥我心里不舒服,也怪我心粗,没做到家,我自罚三杯。”说
完,一饮而尽,第二杯刚要倒,被兆龙拦住。
“没别的意思。”兆龙挺坦然。
哈德门追问:“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呀?”
兆龙:“得,我实话实说,弄这个摊的意图,就是想弄明白一件事,走正道能
不能挣钱?平民老百姓的日子我殷兆龙能不能过?我能不能不让青青整天价为我提
心吊胆地过日子?当然,你们谁的事,我还是管,管到底,对不起各位哥们儿,我
自罚。别拦,谁都别拦。”自己连喝九杯。
易军也不甘示弱:“行,不说了,都在酒里。”其他的人也都同样的杯数。
易军过去安慰抹眼泪的费青青:“嫂子,感动吧,我们哥们儿多棒,我要是个
女的也得掉眼泪,真正的男子汉大豆腐。”兆龙给了他一拳。“嫂子,放心,我们
这帮死党,谁都不会往火坑里推人,相反的,圈里的生活别的没学会,只学会了像
狐狸一样的狡猾、猎人般的机敏,兄弟敢拍这胸脯,子弹冲兆龙打过来,我会拿手
将它挡回去。”
费青青破涕为笑:“瞧把你能的,我说不干,你偏要干,真怕伤了你们的和气,
患难一场的情义不容易呀。”
哈德门说:“弟妹,心放宽,什么时候,包括里头,我们六个人绝对是同上同
下,你对我兄弟如此重情重义,哥哥敬你。”
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易军对兆龙讲:“有两件事……”
同往常一样,全国各地的菜农以及长途贩运者将新鲜的菜拉进市场进行交易,
已经在进京路口截住的菜被都都他们买断,让外地司机开进市场。虽然天还没亮,
市场内已热闹非凡,过秤的、收钱的、抬货的,忙个不停,都都和哈德门刚从驾驶
楼跳下来,已经被七八个河南人围住:“伙计,什么价?我全收了。”
都都故意将北京话发挥得显露极点,而且出口伤人:“你算哪棵葱呀?这是北
京的地盘,哪轮得上你过来侃价?”
长着斗鸡眼的河南人也不甘示弱:“哥们儿,别话太大,没有我们开口,没人
敢买你的菜,不信你就试试?”
哈德门不信个邪:“操,没你地球还不转了,拍唬谁呢!”
激将法使有人沉不住气了:“哎,别骂人行不行?北京人就牛×呀,嘴里放干
净些,小心挨揍,不痛快你说句话。”一下子围上二十多人。
都都一点怵的感觉都没有:“这样吧,这是挣钱的地方,你们有多少都可以,
咱们到外面练去,我服了从此不登此门,菜也送给你。你服了菜你得二倍价儿收下,
但不赶尽杀绝,钱你照挣,你每天必收十车菜,如何?”
斗鸡眼一看对方叫板的才三个人,根本没当回事儿,大大咧咧地说:“别他妈
的都出来,来个二三十个愿意占便宜的跟我走。”嘴说着,却跟出了不少人。
出了市场大门可就没那么温柔好说话了。先下手为强,都都不容多想,快速抽
出砍刀,转瞬之间,已经横穿斗鸡眼的大腿,而哈德门也同时斜劈了两个人,手起
刀下,两声惨叫,开了膛的人倒在血泊中,而宝全抡着短棒铁锹,致命的击打,五
个人已经掀翻在地,拍中脑门的已经不省人事,劈中肩膀的单腿跪地捂着伤口,一
滴血也没有流下来的跪在地下疼痛难忍,突如其来的血腥暴力,让菜霸们呆住、傻
眼。第二轮的打击随着降临,宝全抱着四个脑袋顶着地,哈德门切掉了一个人的四
节手指,都都用刀顶着斗鸡眼的喉咙:“是接着打呀,还是交银子,你小子划道?”
血在往外哗哗地流着,人的精神已经涣散,斗鸡眼哆哆嗦嗦地喊着:“大哥,
大……大……大哥,狗,狗子快给钱,你他妈的快点!”
等收到钱,哈德门朝斗鸡眼的脸上扔了一本:“孙子,留着看病吧,明儿还来,
不服气,敞开练,奉陪到底。”说罢扬长而去。
在一片混乱当中,暗中静观的易军和兆龙发现了匆匆跑出的两个人,打的疾驶
而去。没跑,肯定是通风报信去的,于是追了上去,两个小子还挺贼,换了两次车,
并且装模作样地吃了个早点,终于赶到了易军他们之前到了。不大工夫,前呼后拥
地推出一辆轮椅车,座上的人得五十开外,精瘦精瘦的,易军和兆龙迎了上去,拦
在了他们的前面。
残疾人冷冷地说:“来得好快呀!”
易军说:“哪里,你藏得很深,挖你出来不容易。”
残疾人说:“看样子是想分一口吃?自古乱世出精英,二位青春年少,可喜可
贺,真是一代新人辈出。”
兆龙切入正题:“捧臭脚不解决任何问题,如果要想在北京扎根,这关得过。”
“有点圈里人的霸气。”
“行,好眼,阁下也是老运动员出身呀,大家彼此彼此。”兆龙眼里也不揉沙
子。
“既然有共同语言,那就好说话,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只要狮子不大张口,完
全可以商量。”
“很奇怪,前辈肯就此善罢甘休,这可不是老炮的风格。”易军小将一军。
“拼个你死我活,到头是两败俱伤,能伸出这一脚,就是能耐人儿,起码敢作
敢当。人是光着屁股从老娘肚子里出来的,生带不来死带不去,哪有个够呀?更何
况,交个朋友多条路,二位小友也是性情中人,又是土生土长,比我们外地人活泛
得多,而且,这边有事不可能坐视不管,一口价,三七,多一分没有,少一分玩贼
性。”
“痛快,成交。”兆龙很满意,还象征性地过去握握手。他的手很粗糙,有力
量,跟他的身躯不便很不相符。“哥哥玩得好,出其制胜才是不败的法宝,姜还是
老的辣。”
易军惊讶地看着残疾人麻利地从轮椅车上走下来,与自己握手,同时,他也看
到对方的手下惊奇的眼神和表情。
“哈哈,二十年呀,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真实情况,让小老弟识破,荣幸之至,
世界之大,天外有天,好,难得有如此精明的对手,如不嫌弃,咱们结交一下,二
位意下如何?”
易军爽直地说:“能在京城站住脚跟,着实得有一番功力,城府之深,当属智
人,兄弟斗胆请客,不知肯赏光?”
“哪有兄弟破费之理,兄长定当有个表率才对,不要争执,见外。”一挥手,
身轻如燕,大步向前走去。
都都看见易军和兆龙出来,焦急地说:“这么长时间,真是让人担心,手机也
关了,再不回来,明天血洗他们。”
易军将经过讲了一遍,说:“没事就是没事,碰上个老奸巨猾的老河底子{29}。
真是藏而不露,有把小逗儿,差点把我们蒙了。”
哈德门说:“真够悬的,这要着了道,非吃亏不可,可一细想,能安然无事稳
坐钓鱼台,可见不是凡人。”
易军也说句实话:“就是长学问,以后凡事都不能低估对方,强中自有强中手。
兆龙,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兆龙轻描淡写:“也该他暴露,他握力是为了测我的心态,不成想我一轻动,
他的腿不自觉条件反射,双腿同时挪动,虽然动作细小,还是被我看见。”
“大家今后一定要记住,以后做事尽量往最坏打算,留出退路,精神要集中,
咱们面对的个顶个是人精,算计不到,吃亏的是咱们自己。”
哥儿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