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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当色彩的声音尝起来是甜的-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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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吃药的饮食疗法也值得推广,在经期,咖啡、浓茶、可乐这些含有咖啡因的饮料是应该绝对禁止的,多吃些甜食也有助于摆脱痛经,我想这肯定会得到很多女性的欢迎。

与痛经相比,另一类月经带来的烦恼就有点看不见摸不着了,这就是经前期综合征PMS。这是个语焉不详的术语,被用来描述月经前三四天女性身体、心理和情绪的一些综合症状:疲劳、紧张、沮丧、易怒、背痛、头痛、盗汗等等。大概8成的女性不同程度有过这些体验,然而在几十年前,当女人们抱怨这些感受时,男人们的反应往往是“神经病”、“找事儿”。直到上世纪70年代末,人们才正视这一问题。至今对PMS的研究,还停留在比较初级的层次上,我们只知道月经期激素的波动是导致PMS的重要原因,但是其细节仍不得而知。虽然PMS涉及面甚广,但是它并不严重,如果把抑郁症患者的综合感受打分为16,那么女性在月经前期的得分是93,排卵期则为68。这是个平均数,就个体而言,差异则是巨大的,有些女性根本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而有些女性则会经历大的起伏。在不同的研究中,报告有症状的百分比在20%到95%之间。

虽然月经前期很多女性会抱怨体力或精力的不足,有些研究者却发现这其实都不是真实情况,夸达格诺Quadagno在1991年对女运动员展开了研究,他发现不管是举重运动员的力量还是游泳运动员的速度,并不会因为月经周期的变化而有所改变。高卢布Golub则在1992年针对白领女性展开了研究,他发现女性学术研究、解决问题、记忆和创造性思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周期变化。

有趣的是,PMS受到人们的重视,是从一起凶杀案开始的。1981年,29岁的英国酒吧女侍珊迪柯蓝多克Sandie Craddock因谋杀及其他十几项罪名被起诉,专家们发现她的犯罪记录与月经周期某种程度上同步,经过一番论辩,法官认定柯蓝多克犯罪时处于经前期,情绪不受控。随后她被减刑并接受激素治疗。

从那以后越来越多的女性抱怨自己有了PMS。而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们则声称,PMS不过是男权社会强加给女性的一个罪名,因为如果真有PMS,那么几乎所有的女性都成了病人。

倘若这样,岂不是有点儿太政治不正确了嘛。



屁股的生存哲学
刘念龙

在世人眼中,屁股一向以笨拙行世,这是情理之中的事,谁叫它长在眼睛的背侧,以致眼睛永远见识不到它的任劳任怨?但是,屁股及其内部的骨盆却组成了人体的中原之地,联结着躯干和下肢,在人类发展史上功勋卓著。

没有骨盆,人类现在还在撅起屁股挖山药;没有屁股,劳累双腿将无从休息;当然,对于以下肢移动的人类来说,没有骨盆,意味着当双腿往前挪动时,上半身却只能呆在原地。重要的是,屁股最伟大之处,并不仅仅在于它本身的工作,而在于它独特的休息时间:人体的放松常常是以屁股的受压为前提。

屁股就是一只随身携带的真皮沙发,如果你动作太慢没有抢到一楼,屁股就成了板凳。骨盆提供支架,脂肪作为缓冲垫,还有薄薄的皮肤,对触摸和压力都很敏感。虽然疼痛感受器并不很多,但苦于屁股对于休息的重要性,一旦受伤,确实痛苦难耐。因此屁股对疼痛的感受肯定十分强烈,虽然在肥厚的脂肪层下只有稀疏血管,是最安全的扎针场所。

为了让臣民们永远记住圣主隆恩,从明朝开始,贱民出身的朱皇帝推广了一种全新的惩罚方式:廷杖。在野史中欠下遍地*债的正德皇帝在上位的第14年打算再次南游,皇帝出游本非异常,但这次寻芳之旅却因为“屁股”而名垂青史。那些急皇上之所急的无聊太监们居然出言反对,这次“谏南游”的举动导致了近170个屁股遭殃,其中有15个永远只能屁股朝天。

廷杖对身体的损伤,肯定不是朱皇帝的根本出发点。这位草寇出身的土皇帝,一向以折辱斯文为*之源,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斯文朝臣们一个个“股灿莲花”无疑是赏心悦目之事。有此经历的读书人的腰杆从此再也无法直起腰来。

毫不奇怪,历史上也有喜欢挨打的屁股丫子。《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屁股挨过板子之后,竟然惹得众女人无限恋爱,褪裤的、送药的、打扇的,甚至灌水的,忙得不亦乐乎。这小色鬼“不觉心中大畅,将疼痛早丢在九霄云外”,**的屁股丫子被众美女们如此怜惜,当然是很值得意淫一番的。

可是遇到那些不知轻重,或者心怀怨恨的掌棍者,却又另当别论。专业的揍屁股武士,唯一的晋升可能无非是在揍屁股时站得稍微靠近皇帝,在如此黯淡的事业前景之前,难免有武士下手稍重。掌棍者滥用手中的大棒,把受刑者打得屁滚尿流、鬼哭神号,甚至呜呼哀哉。虽然屁股从外到里依次有厚重的缓冲垫和厚实的骨盆作为防护,但在骨盆内部却是纵横交错的神经和血管。

骨盆是中枢神经系统的最远端,骶骨尾骨中的脊髓作为神经信号上通下达的通路,也是向到达地面的古人类下达迈出第一步指令的最终通讯员。从内部通路而言,骨盆和它的内部正是人体的中原之地,下肢的血液供应基本上全是它的功劳。更重要的是,骨盆里还承载着人体最重要的器官:生殖器官。

就动物本能而言,生殖器官绝对是动物体的中央,其他器官的努力工作无非是为生殖器官更好地发挥作用。呼吸消化循环等营养系统保证在生殖竞争中占尽优势;神经体液系统调节功能使生殖能力适时而作;感觉运动系统为寻觅爱情而生……说来也许并不好听,但动物确实是由下半身驱动的。
如此重要的生命原动力,安置在哪里最为保险?在颅骨内可以获得全方位的保护,但感觉器官显然更需要身体前端这个瞭望平台,不得已生殖器官只好退居其次,蜗居在下半身的骨盆中。骨盆虽然没有颅骨这般封闭,却也称得上固若金汤,虽然由此缺少了灵活性。儿童期的五块骶骨和四块尾骨都合而为一,组成骨盆的背部;联同两侧的髂骨、前方的耻骨和下方的坐骨,合围成为人体第二坚固的骨盆。

之所以骨盆只能称得上第二坚固,是因为各骨的连接并不像颅骨般互相咬合,而是通过韧带、软骨连接而成。联合这个蝴蝶形骨盆的韧带在临产前数天将会变得松软,为新生儿提供更宽广灵活的产道。软骨既可以缓冲下肢上传的冲击力,又是软骨肉瘤的温床。在四周骨骼的保护之下,好发于骨盆的周围性软骨肉瘤对放疗和化疗都不敏感,手术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和其他部位的肿瘤不同,在盆腔和腹腔的广阔空间内,软骨肉瘤长度可能超过半米。2006年国内曾经成功切除一个60×40×30厘米的软骨肉瘤,总重超过12千克。

鉴于男女两性的生殖差异,人体的蝴蝶形骨盆也呈现出总体形态上的区别。男性多为窄而深的漏斗状,女性则大多宽而浅的盆状,以利于承载和娩出胎儿。这种骨盆的差异在古化石和法医学上都有广泛的用途,古生物学家们可以仅凭骨盆初判百万年前的古人性别,法医们更是可以仅靠浮尸的漂浮姿势就初定男女。拥有大而重的骨盆的女性重心偏下方,常成仰卧状;男性则因为发达胸肌而多数俯卧。

虽然骨盆是最恒久的性别差异,却也并非鸿沟。长有翘挺丰臀的男人固然不多,拥有狭窄骨盆的妇女却是不少;前者仍然无法怀孕,后者却因此平添了许多困难。只有浅而宽的骨盆架构,加上宽大的上端入口和下端出口,才能为胎儿分娩提供宽敞通道。

显然,骨盆狭窄是导致难产的一大原因,但仅凭狭窄的骨盆来断言逝者死于难产,却又犯了绝对主义的错误。武则天的孙女永泰公主因为死因不明而被历史学家们不断记挂,也因为是中国唯一一座以“陵”为墓的公主而饱受盗墓贼的青睐。1960年,国务院要求暂停对帝王陵墓的挖掘,拿有牌照的掘墓人热情无法释放,于是决定拿这座唯一不是帝王的“陵寝”开刀。没有禁令的限制,民间掘墓人早就已经捷足先得,幸好他们留下了女人最重要的结构:骨盆——虽然只是一堆碎片。依据一堆骨片,永泰公主的骨盆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骨盆狭窄。

骨盆可能为永泰的死因盖棺定论吗?和难产的观点针锋相对,一种观点认为永泰死于武则天的毒药,“忿双童之秘药”是为旁证。但是仍有不少人认为难产才是主因,不管是足月产出,还是被丈夫和大哥的杖杀所致(虽然小产胎儿多数发育不全不会造成难产)。这是一种取巧的观点,在奉迎的社会里必定会有多人捧场。逻辑上显然难以成立,拥有狭窄骨盆并不意味着一定难产,更加不能断言由此致死。但难产肯定又是最保险的说法,只要胎儿的骨骼不现身,这种观点就永远无法证伪,既然只在棺椁中找到零碎骨片,则认定难产必是最佳策略。

虽然无法证实,但能确保不被证伪,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很多时候,科学并不是决定人们立场的唯一因素。正如虽然多数女性的骨盆大小并不能仅凭肉眼来分个高下,但男人们还是对少女丰臀趋之若鹜。
医院对产前孕妇进行骨盆检查时,也得借助X光或者CT扫描才能作出最终决定。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类扫描肯定越来越稀疏,宁愿在肚皮上挨上一刀的产妇已经越来越多。这是社会的进步吗?由此可见丰臀对心理的刺激远远大过生理上的需求。

在男人那充满性臆想的大脑内,少女的丰臀在饱受蔑视的众屁股中脱颖而出,获得了充分的注意力。鲁迅说“世界有文学,少女多丰臀”,大致是说文学之于世界,正如丰臀之于少女,没有多少实际收益,却能增添不少生活情趣。此语虽短,却道尽精髓,让人对鲁迅的文理双栖情不自禁地作起揖来。

最重要的生殖器官呆在骨盆中可谓正得其所,可是却也由此给骨盆带来了耻辱,单单一个耻骨的命名还不足以完全表现众人对屁股的轻蔑态度,众多污言秽语更是已经完全忘却了屁股的劳苦功高。这也并非全是坏事,起码在骂人这一方面,屁股已经可以和其他*相提并论了。所以要千方百计保护好。

托*的福,屁股也能享受到*随时随地的呵护。在公共厕所内,我们的国人习惯屁股朝内,用我们这张厚脸皮遮挡屁股的*。不过日本人给了屁股更高的待遇,他们喜欢将屁股朝外,在厕所内一眼望去,白花花一片,很是壮观。被众人看去等同*的屁股,日本人难道不觉得难堪?其实他们也考虑得十分周到,反正人人都有屁股,并且屁股的个人特征比脸庞要少多了,就算被看去了屁股也不知主人是谁,这脸照样没丢。另外一种可能是,露出屁股、尤其是肥胖的屁股并非丢脸的事,否则相扑选手们为何都穿着丁字裤呢?

由丁字裤引申出的Tback日渐流行,似乎暗示了屁股的逐渐没落,但将屁股露出,仍然是许多文化中羞辱的终极手段。英国足球流氓在屁股文化史上一直占据着最高地,褪下裤衩露出屁股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家常便饭,也因此而臭名昭著。这种荣誉并不会被别的民族轻易掠去,苏格兰男人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只有他们在上个世纪还在把格仔裙作为男人的正统着装——并且不着*。

屁股如此低贱,以至于亲一下它就是最献媚的表示。英语用kiss sbs ass表示拍马屁的行为,十分贴切。引申开来,那些专喜欢kissass的未来杰出人物,当然就是无可争议的马屁精了。

吹捧别人的屁股,固然是肉麻的举动,若是对方位高权重,连屁股都比自己高级,何止拍马屁,看看屁股都是一种荣誉。当初曾国藩还只是不入流的小小官僚,当然没有机会和皇帝老子打照面。在一次祭天中,趁着所有人都在规规矩矩磕头的机会,曾国藩偷偷看了咸丰的屁股,一时心潮澎湃,只觉龙臀充满活力,大清国自当国运昌盛。曾先生还将此事记录在日记簿中,足见他对此次观臀事件的重视。

与其说曾文正公因为一个屁股而兴奋莫明,不如说是他在咸丰的屁股上见到了自己的官宦之路。于是咸丰的屁股曲线就作为清朝中兴的信号,永垂于世。除了作为这种抽象的信号,动物界的屁股还具有十分具体的警示作用,正如车屁股后的红灯。

同样正如车屁股上的刹车灯,屁股的警示作用多数是为后方个体准备的。顾名思义,白臀鹿的屁股上有大面积的白色斑块,奔跑跳跃时在野外异常醒目。遇到敌害时,任何一只马鹿都可以用这种方法向同伴报警。哦,对了,白臀鹿其实就是马鹿的一个亚种。

马鹿这个词语的历史渊源,起因于赵高的指鹿为马。一个马鹿不分的人当然是蠢蛋,日本语里就有这个意思,不过这个写作“马鹿”的词却读作“八格”。如果毫不相干的马和鹿杂交,产生的“野郎”(读做“亚鲁”),当然是畜生。这四个开放音造就了日本的国骂,各行各业,都可脱口而出,一泄愤懑。首相当然更要说国骂,吉田茂却因此而丢了乌纱——谁让他在国会里也说呢?那里可是最假正经的地方——除了台湾的。

如果某一天,您走在日本的公共厕所里,在一片花白的圆屁股之中,突然冒出一个梳着三七分的寸头,把你吓了一大跳,那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大叫“八格亚鲁”。这就是“马鹿野郎”这一成语的典型应用场景。

真正的马鹿野郎真的如此不堪吗?在神话故事中,马鹿却是白臀鹿和人的结合体。在欧洲童话中,姆明村的河马形生物,就属于这个种类。

狒狒的屁股除了作为随身板凳,同时还兼有信号牌的作用。红通通的屁股向对方宣示着雄性的健康,雌性的屁股颜色同时又是性周期的标志,雌性屁股转红意味着准备*,这是所有雄性所乐于见到的——那些屁股不红的个体除外。

如果我们多花些工夫来关注屁股,或许可以对人生有更多的认识。屁股集中体现了人类的生存哲学,在不断的被压迫中寻找坚强和柔韧的折中点,在逐渐的脱敏中获得尊严和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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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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