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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理想国(古希腊)柏拉图-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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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是的,我也知道这个。

    苏:那么,当我们看着舞台上的那种性格——我们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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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4理  想  国

    看到自己像那样的,——而称赞时,你认为这种称赞真的正确吗?

    我们喜欢并称赞这种性格而不厌恶它,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吗?

    格:说真的,看来没有道理。

    苏:特别是假如你这样来思考这个问题的话。

    格:怎样思考?

    苏:你请作如下的思考。

    舞台演出时诗人是在满足和迎合我们心灵的那个(在我们自己遭到不幸时被强行压抑的,)

    本性渴望痛哭流涕以求发泄的部分。

    而我们天性最优秀的那个部分,因未能受到理性甚或习惯应有的教育,放松了对哭诉的监督。

    理由是:它是在看别人的苦难,而赞美和怜悯别人——一个宣扬自己的美德而又表演出极端苦痛的人——是没什么可耻的。

    此外,它①认为自己得到的这个快乐全然是好事,它是一定不会同意因反对全部的诗歌而让这种快乐一起失去的。

    因为没有多少人能想到,替别人设身处地的感受将不可避免地影响我们为自己的感受,在那种场合养肥了的怜悯之情,到了我们自己受苦时就不容易被制服了。

    格:极为正确。

    苏:关于怜悯的这个论证法不也适用于喜剧的笑吗?

    虽然你自己本来是羞于插科打诨的,但是在观看喜剧表演甚或在日常谈话中听到滑稽笑话时,你不会嫌它粗俗反而觉得非常快乐。

    这和怜悯别人的苦难不是一回事吗?

    因为这里同样地,你的理性由于担心你被人家看作小丑,因而在你跃跃欲试时

    ①心灵的理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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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制了的你的那个说笑本能,在剧场上你任其自便了,它的面皮愈磨愈厚了。

    于是你自己也不知不觉地在私人生活中成了一个爱插科打诨的人了。

    格:确实是的。

    苏:爱情和愤怒,以及心灵的其它各种欲望和苦乐——我们说它们是和我们的一切行动同在的——诗歌在模仿这些情感时对我们所起的作用也是这样的。

    在我们应当让这些情感干枯而死时诗歌却给它们浇水施肥。

    在我们应当统治它们,以便我们可以生活得更美好更幸福而不是更坏更可悲时,诗歌却让它们确立起了对我们的统治。

    格:我没有异议。

    苏:因此,格劳孔啊,当你遇见赞颂荷马的人,听到他们说荷马是希腊的教育者,在管理人们生活和教育方面,我们应当学习他,我们应当按照他的教导来安排我们的全部生活,这时,你必须爱护和尊重说这种话的人。

    因为他们的认识水平就这么高。

    你还得对他们承认,荷马确是最高明的诗人和第一个悲剧家。

    但是你自己应当知道,实际上我们是只许可歌颂神明的赞美好人的颂诗进入我们城邦的。

    如果你越过了这个界限,放进了甜蜜的抒情诗和史诗,那时快乐和痛苦就要代替公认为至善之道的法律和理性原则成为你们的统治者了。

    格:极其正确。

    苏:到此,让我们结束重新讨论诗歌以及进一步申述理由的工作吧。

    我们的申述是:既然诗的特点是这样,我们当初把诗逐出我们国家的确是有充分理由的。

    是论证的结果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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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样做的。

    为了防止它①怪我们简单粗暴,让我们再告诉它,哲学和诗歌的争吵是古已有之的。

    例如,什么“对着主人狂吠的爱叫的狗”

    ;什么“痴人瞎扯中的大人物”

    ;什么“统治饱学之士的群盲”

    ;什么“缜密地思考自己贫穷的人”

    ②,以及无数其它的说法都是这方面的证据。

    然而我们仍然申明:如果为娱乐而写作的诗歌和戏剧能有理由证明,任一个管理良好的城邦里是需要它们的,我们会很高兴接纳它。

    因为我们自己也能感觉到它对我们的诱惑力。

    但是背弃看来是真理的东西是有罪的。

    我的朋友,你说是这样吗?

    你自己没有感觉到它的诱惑力吗,尤其是当荷马本人在进行蛊惑你的时候?

    格:的确是的。

    苏:那么,当诗已经申辩了自己的理由,或用抒情诗格或用别的什么格律——它可以公正地从流放中回来吗?

    格:当然可以。

    苏:我们大概也要许可诗的拥护者——他们自己不是诗人只是诗的爱好者——用无韵的散文申述理由,说明诗歌不仅是令人愉快的,而且是对有秩序的管理和人们的全部生活有益的。

    我们也要善意地倾听他们的辩护,因为,如果他们能说明诗歌不仅能令人愉快而且也有益,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知道诗于我们是有利的了。

    格:我们怎样才能有利呢?

    ①拟人。

    “它”指诗。

    ②这些话出处不明。

    第一句和第三句话看来是骂诗人的,第四句话是讽刺哲学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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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不过,我的好朋友,如果他们说不出理由来,我们也只好像那种发觉爱情对自己不利时即冲破情网——不论这样做有多么不容易——的恋人一样了。

    虽然我们受了我们美好制度①的教育已养成了对这种诗歌的热爱,因而我们很乐意能听到他们提出尽可能有力的理由来证明诗的善与真。

    但是,如果他们做不到这一点,我们就要在心里对自己默念一遍自己的理由,作为抵制诗之魅力的咒语真言,以防止自己堕入众人的那种幼稚的爱中去了。

    我们已经得以知道,我们一定不能太认真地把诗歌当成一种有真理作依据的正经事物看待。

    我们还要警告诗的听众,当心它对心灵制度的不良影响,要他们听从我们提出的对诗的看法才好。

    格:我完全同意。

    苏:亲爱的格劳孔,这场斗争是重大的。

    其重要性程度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像。

    它是决定一个人善恶的关键。

    因此,不能让荣誉、财富、权力,也不能让诗歌诱使我们漫不经心地对待正义和一切美德。

    格:根据我们所作的论证,我赞同你的这个结论。

    并且我想别的人也会赞同你的话的。

    苏:但是,你知道,我们还没有论述至善所能赢得的最大报酬和奖励呢。

    格:你指的一定是一个无法想像的大东西,如果还有什么别的比我们讲过的东西大的话。

    苏:在一段短短的时间里哪能产生什么真正大的东西呀!

    ①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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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一个人从小到老一生的时间和时间总体相比肯定还是很小的。

    格:是的,不能产生任何大东西的。

    苏:那么怎么样?

    你认为一个不朽的事物应当和这么短的一段时间相关,而不和总的时间相关吗?

    格:我认为它应和总的时间相关。

    但是这个不朽的事物你指的是什么呢?

    苏:你不知道我们的灵魂是不朽不灭的吗?

    格:〔惊讶地看着苏格拉底〕:天哪,我真的不知道,但是,你打算这么主张么?

    苏:是的,我应当这样主张。

    我想你也应该这样主张。

    这没什么难的。

    格:这在我是很难的。

    但是我还是乐意听你说说这个不难的主张。

    苏:请听我说。

    格:尽管说吧。

    苏:你用“善”和“恶”这两个术语吗?

    格:我用。

    苏:你对它们的理解和我相同吗?

    格:什么理解?

    苏:一切能毁灭能破坏的是恶,一切能保存有助益的是善。

    格:我赞同。

    苏:你认为怎么样?

    是不是每一种事物都有其特有的善与恶,例如眼睛的发炎,整个身体的疾病,粮食的霉烂,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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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枯朽,铜铁的生锈?

    照我看,实际上一切事物都有其与生俱来的恶或病,你说是不是?

    格:是的。

    苏:那么,当一种恶生到一个事物上去时,它不就使这事物整个儿地也变恶而终至崩溃毁灭吗?

    格:当然。

    苏:那么,是每一事物特有的恶或病毁灭该事物。

    如果它不能毁灭该事物,也就不再有别的什么能毁坏它了。

    因为善是显然永不毁灭什么事物的,而既不善也不恶的“中”也是不会毁灭任何事物的。

    格:当然不能。

    苏:那么,如果我们发现什么东西,虽有专损害它的恶,但不能使它崩解灭亡,我们就可以知道,具有这种天赋素质的事物必定是不可毁灭的。

    对吗?

    格:看来是的。

    苏:因此怎么样?

    有没有使心灵恶的东西呢?

    格:的确有。

    我们刚才所列述的一切:不正义、无节制、懦弱、无知都是。

    苏:其中任何一个都崩解和毁灭心灵吗?

    请注意不要想错了,不要说,一个不正义的愚人在做坏事时被捉住了,这是被不正义毁灭了。

    (不正义是心灵特有的恶。)我们还是宁可说:正如削弱和毁灭身体使它终至不再成其为身体的是身体特有的恶(它是疾病)

    ,同样,在所有我们列举的例子里,生到一个事物上并留存在那个事物里起毁灭它的作用,从而使它不再成其为该事物的,是特有的恶。

    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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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是这样。

    苏:那么,来吧,让我们也这样来讨论心灵。

    不正义和其它内在的恶,能通过内在和长上去的途径以破坏毁灭心灵,直至使它死亡使它和肉体分离吗?

    格:无论如何也不能。

    苏:但是,认为一个事物能被别的事物的恶所毁灭,它自身的恶不毁灭它——这种想法肯定是没有道理的。

    格:是没有道理的。

    苏:因为,格劳孔啊,请注意,我们不会认为如下的说法是确当的:人的身体被食物的恶——无论是发霉还是腐烂,还是别的什么——所毁灭。

    虽然当食物的恶在人体里造成人体的毛病时,我们会说身体“因为”这些食物而“被”它自己的恶,即疾病所毁灭,但是我们永远不会认为身体(作为一物)可能被食物(作为另一物)的恶,一个外来的恶(没有造成身体的疾病)所毁灭。

    格:你的话十分正确。

    苏:同样道理,如果说肉体的恶不能在灵魂里造成灵魂的恶,我们就永远不能相信,灵魂能被一个外来的恶(离开灵魂本身的恶)所灭亡,即一事物被它事物的恶所灭亡。

    格:这是很合理的。

    苏:因此,我们必须批驳下述论点,指出它的错误。

    或者,如果不去驳斥它,我们也必须永远坚持:热病或别的什么病,刀杀或碎尸万段能使灵魂灭亡——这说法看来也不象有更多的理由,除非有人能证明,灵魂能因肉体的这些遭受而变得更不正义或更恶。

    我们不能承认,无论灵魂还是别的什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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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有别的事物的恶和它同在(没有它自己的恶)

    而被灭亡的。

    格:无论如何,不会有人能证明,一个临死的人的灵魂能因死亡而变得更不正义的。

    苏:但是,如果有人胆敢固执这个论点,为了避免被迫走上承认灵魂不朽,他说:一个临死的人是变得更恶更不正。。。

    义的。

    这时我们将仍然主张:如果他的话是真的,那么不正义对于不正义者是致命的,就像疾病致死一样。

    如果不正义天然能杀死不正义的人,那么染上不正义的人就会死于不正义,最不正义者就会死得最快,不正义较少的人就会死得较慢了。

    但是当前事实上,不正义者不是死于不正义,而是因干坏事死于别人所施加的惩罚。

    格:的确是的。

    不正义如果对于不正义者是致命的,结果它就不会显得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了,因为它(如果这样就)

    会是一个能除恶的东西了。

    我倒宁可认为,它将表明正好相反,表明它是一个(只要可能就)会杀死别人的东西,是一个的确能使不正义者活着的东西。

    ——不仅使他活着,而且,我认为,还能给他以充沛的精力,随着它和致命分离。

    苏:你说得很对。

    如果特有的病和特有的恶不能杀死和毁灭灵魂,那么,本来就是用以毁灭别的东西的恶就更不能毁灭灵魂或任何其它事物了,除了毁灭它专毁灭的那个东西而外。

    格:看来是更不能了。

    苏:既然任何恶——无论特有的还是外来的——都不能毁灭它,可见,它必定是永恒存在的。

    既然是永恒存在的,就必定是不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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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必定是不朽的。

    苏:这一点到此让我们就这样定下来吧。

    又,如果这一点定下来了,那么你就会看到,灵魂永远就是这些。

    灵魂既不会减少,因为其中没有一个能灭亡。

    同样,也不会有增加。

    因为,如果不朽事物能增加,你知道,必定就要有事物从可朽者变为不可朽者了,结果就一切事物都能不朽了。

    格:你说得对。

    苏:我们一定不能有这个想法,因为它是理性所不能许可的。

    我们也一定不能相信,灵魂实实在在本质上是这样一种事物:它内部有许多的不同、不像和矛盾。

    格:我该如何理解你这话呢?

    苏:一个事物如果是由多种部分合成而又不是最好地组织在一起的,像我们如今看到灵魂的情况那样的话,它要不朽是不容易的。

    格:看来的确是不容易的。

    苏:因此,刚才的论证以及其它的论证①大概已使我们不得不承认灵魂不死了。

    但是,为了认识灵魂的真相,我们一定不能像现在这样,在有肉体或其它的恶和它混在一起的情况下观察它。

    我们必须靠理性的帮助,充分地细看它在纯净状况下是什么样的。

    然后你将发现它要美得多,正义和不正义以及我们刚才讨论过的一切也将被辨别得更清楚。

    不过,虽然我们刚才已经讲了灵魂目前被看到的“真实”状况,但是我们所看见的还是像海神格劳卡斯像一样,它的本相并不是可以一

    ①其它论证见于《斐多》篇和《费德罗》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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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而知那么容易看清楚的,就像海神的本相已不易看清一样:他原来肢体的各部分已被海水多年浸泡冲刷得断离碎散,身上又盖上了一层贝壳、海草和石块之类,以致本相尽失,看上去倒更像一个怪物。

    这就是我们所看到的灵魂被无数的恶糟蹋成的样子。

    格劳孔啊,我们必须把目光转向别处。

    格:何处?

    苏:它的爱智部分。

    请设想一下,它凭着和神圣、不朽、永恒事物之间的近亲关系,能使自己和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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