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第18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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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活着不能只靠理想
大地也有枯萎的时候
假如没有雨露和阳光
男人也有伤心的时候
假如遭遇爱的背叛
我不再是一朵云,无拘无束四处飘荡
我想化作一场春雨,哪怕只有区区几滴
也要回到大地的怀抱,跟他一起
倾听花朵们自由地欢唱
主题三:歌者与患者
输液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
那是我正在流逝的生命吗?
门外的脚步轻轻走过
那是一份无声的关怀吗?
鲜花、掌声与荣誉
那是我需要的安慰吗?
另一个生命正在妻子的腹中躁动
我是否有些对不起她?
想说的话,想走的路,想唱的歌
都还有那么多,可是我有些累了
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
心里却依旧在唱个不停
“只要你快乐,只要你幸福
只要你圆上了好梦,我就不辛苦”
“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如意
只要你回头一笑,我就很知足”
变奏三:等着你回家
爸爸说我还有个爸爸
妈妈微笑着没有说话
他们说那个爸爸在大山外边
那个爸爸的歌声可好听啦
隔壁的阿牛也有个爸爸
我们都很久没见过他
他在老远老远的地方打工
可家里的生活还得靠他妈妈
阿牛说不想读书了,妈妈叫他去背煤
我见过叔叔背煤的竹篓
我们一起藏在里边做游戏,我问
阿牛阿牛你是去做游戏吗?阿牛低着头不说话
后来阿牛也有了爸爸
跟我的丛爸爸是一个爸爸
丛爸爸给我们写信来啦
让我们好好学习,听家里话
他们说丛爸爸生病了
我们都很惦记他
我们托老师捎句话
说我和阿牛都很想他
丛爸爸,我们这里有最好的米酒
还有好吃的菌子和漂亮的野花
我都藏到灶台下边了,谁也不给动
我们等着你回家
青藏高原的梦与现实
■ 耿国彪
我曾经两次走进青藏高原。两次碰上白银书卷的月光照耀着我的灵魂。海拔4000米以上的青藏高原,对一个诗人来说不仅是一个地理的高度,它更是一个精神的天堂。
第一次走上高原,是在长时间的期待之后。远天远地的高原,神秘的藏传佛教,长明的酥油灯和青稞、糌粑都是我在梦中多次出现的事物。飞机到达西宁,我们还没来得及向这里的阳光问声好,就钻进汽车,赶往远在几百里之外的黄南藏族自治州。
2003年8月,青海黄南藏族自治州50周年大庆。我作为采访的记者目睹了这次黄南州藏族人民的聚会。那是一个像梦一样的聚会。黄南州各县的藏族人民都穿着节日的盛装,展示自己的威武与婀娜。早晨9点,我看到了千百个卓玛在音乐的指引下向我走来,宽大的藏袍、细巧的腰肢,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协调妩媚。此时如果说是青草唤醒了早晨,那一定是这些女子唤醒了青草和沉睡的春天。她们头梳美丽的发辫,胸前挂着一串串猩红的玛瑙和暗绿的松石,在她们的行走中玛瑙、绿松石以及闪光的银饰环佩叮咚,宛若雪山草原的公主。
看着这些草尖露珠般的藏族少女,我理解了王洛宾《在那遥远的地方》歌词中的意蕴。因为她们是一种美,是一种冰川雪莲一样的美。如果此时她们手中握着皮鞭,我也渴望她们扬起的皮鞭轻轻打在我身上。
采访中,一位黄南州文化局的同志告诉我,这些藏族女孩身上的穿着价值百万,不管是胸前的玛瑙、松石,还是佩戴的银饰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是时光洗练的珍品。这也让我生出许多的感慨,藏族人把家 当变换成最美的饰品戴在身上,而我们更多的人却喜欢将财宝深埋地下,让所有的人都无法找到。这种心态的不同与海拔高低有没有关系,我不得而知,但我喜欢藏族这种外露的性格。“黄金的阳光呀,你怎样成为一个女子头顶的饰物/风在慢跑,一朵小小的火焰绽开成草原的星星/远处的雪山抖了抖身子/像昙花的震颤,把爱情和相思又沉人石头”此时,我相信藏族每一个工匠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工匠。
是夜,窗前的月光在我的灵魂里舞蹈,它像是把天空打开了一条缝隙,让我偷偷看了一眼天堂的景象。“月光还在爬升,一滴水还在敲打着大地/风箱还在拉动,铁匠的手又一次举起/在春天到来之前,在神的双眼睁开之前/我把睡眠还给你/还给你沉默的时光和一尘不染的永恒”
第二次走上高原,是因为诗。2004年9月,作为《诗刊》青年诗人青藏铁路采风团的一名成员,我到达了上次高原之行没有企及的高度。纳赤台、五道梁、昆仑山口、沱沱河、雁石坪、唐古拉山、可可西里、那曲、当雄、羊八井,一路行来海拔高度都在4000米以上。昆仑山玉珠峰、念青唐古拉山,终年积雪的冰川将神圣展现在我的面前,而高原的天空一种进入人心灵的蓝铺展在冰川四周。人此时显得那么的卑微与渺小,大地的空旷和生命的远让你不得不相信在这里有神的存在,而神的耳朵正在倾听着你行走的脚步声。
在藏族的宗教信仰中,认为每一座山峰都是一个神,每个神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而他们也按照自己的行为方式眷顾自己的信徒。在唐古拉山至沱沱河一段,我们夜间行路,月亮像一个银盘挂在我伸手可及的前方。我斜卧在车内,任这银盘发出的光芒泼洒在身上。在月光中,我看到一种慢,一种生命和时光的慢在空旷的尽头缓缓移动。这种慢,让美丽的面庞和自信的目光低下高傲的头,这种慢,让神来到我们身边。
沿着青藏铁路,沿着月光,我们1140公里的高原之行依然像梦一样。就是在到达拉萨的时候,我的头脑中还在思索着奔跑的月光和月光下的石头、青草。
拉萨,一个朝圣者云集的地方,一个达赖喇嘛坐床的地方。大昭寺旁的八角街是拉萨繁华的市区,街道四周一个个小摊密密麻麻的挤成两排。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与大昭寺里传出的诵经声混合在一起。一些到大昭寺来转经的信徒穿行期间,有的人拿起小摊上的物品与摊主讨价还价。
我们漫步其中,欣赏着转经者的脚步,也照看着小摊上的商品。多数小摊都以酥油、饰品、银器为主,我选择了一个小摊停下来讨问银器的价格。银碗25元,银手镯15元,小贩告诉我如果想要还可以便宜。
我的梦一下子醒了。这是现实,现实的青藏高原,现实的拉萨,现实的佛的领地。一切的梦要从现实出发。世界上不是每个银匠,打出的每一件银器,都会成为佛的贡品,供奉佛的物品同样也可以讨价还价。不管是什么样的银器,它的背后一定有一双手,有一个以打制银器为生的匠人。
回到北京,我就一直想写一首有关银器的诗。我没有见过银匠打制银器的过程,我也没有见过一个银器怎样由银匠的作坊到达佛的手中,但我坚信在现实与梦幻之间一定有一条相通的道路。
在一个夜晚,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孤独的银匠正在把他要对神诉说的话语铸进银碗,而月光在一丝丝融化,变做一件件雪白的银饰。我知道,我触到了这首诗的关键,人、神、神器之间共通的东西,因为在青藏高原的巍峨和辽阔之间,插着一根细小的生命之针,只有生命之间的传递才会使物品发出神性的光芒。 膏藏高原的梦与现实耿国彪
我曾经两次走进青藏高原。两次碰上白银书卷的月光照耀着我的灵魂。海拔4000米以上的青藏高原,对一个诗人来说不仅是一个地理的高度,它更是一个精神的天堂。
第一次走上高原,是在长时间的期待之后。远天远地的高原,神秘的藏传佛教,长明的酥油灯和青稞、糌粑都是我在梦中多次出现的事物。飞机到达西宁,我们还没来得及向这里的阳光问声好,就钻进汽车,赶往远在几百里之外的黄南藏族自治州。
2003年8月,青海黄南藏族自治州50周年大庆。我作为采访的记者目睹了这次黄南州藏族人民的聚会。那是一个像梦一样的聚会。黄南州各县的藏族人民都穿着节日的盛装,展示自己的威武与婀娜。早晨9点,我看到了千百个卓玛在音乐的指引下向我走来,宽大的藏袍、细巧的腰肢,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协调妩媚。此时如果说是青草唤醒了早晨,那一定是这些女子唤醒了青草和沉睡的春天。她们头梳美丽的发辫,胸前挂着一串串猩红的玛瑙和暗绿的松石,在她们的行走中玛瑙、绿松石以及闪光的银饰环佩叮咚,宛若雪山草原的公主。
看着这些草尖露珠般的藏族少女,我理解了王洛宾《在那遥远的地方》歌词中的意蕴。因为她们是一种美,是一种冰川雪莲一样的美。如果此时她们手中握着皮鞭,我也渴望她们扬起的皮鞭轻轻打在我身上。
采访中,一位黄南州文化局的同志告诉我,这些藏族女孩身上的穿着价值百万,不管是胸前的玛瑙、松石,还是佩戴的银饰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是时光洗练的珍品。这也让我生出许多的感慨,藏族人把家 当变换成最美的饰品戴在身上,而我们更多的人却喜欢将财宝深埋地下,让所有的人都无法找到。这种心态的不同与海拔高低有没有关系,我不得而知,但我喜欢藏族这种外露的性格。“黄金的阳光呀,你怎样成为一个女子头顶的饰物/风在慢跑,一朵小小的火焰绽开成草原的星星/远处的雪山抖了抖身子/像昙花的震颤,把爱情和相思又沉人石头”此时,我相信藏族每一个工匠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工匠。
是夜,窗前的月光在我的灵魂里舞蹈,它像是把天空打开了一条缝隙,让我偷偷看了一眼天堂的景象。“月光还在爬升,一滴水还在敲打着大地/风箱还在拉动,铁匠的手又一次举起/在春天到来之前,在神的双眼睁开之前/我把睡眠还给你/还给你沉默的时光和一尘不染的永恒”
感动于日常的细节
■ 琬 琦
我记得当时的心情。按照国家的有关政策,2004年,我所在的县级报社报纸停办,面临解体。除了会写字之外毫无特长与背景的我,不知何去何从。同时,即将告别我喜爱的工作与同事,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未来的空洞,我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是不知所措的。
我基本上不愿意在办公室里久坐,也无法安然地收拾东西。我把所有的抽屉都一一打开,又一一合上。然后我回家,在穿越喧哗的街道时,仍然一言不发。
打开家门,女儿会第一个迎上来,扑进我的怀里。她的小脸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总是喜笑颜开的,像一朵开得满满的小蔷薇。而我的丈夫,也总是在厨房里忙碌着,里面飘出诱人的香。四五年了,他早已习惯我在报社工作的忙碌,自动自觉地承担了大部分家务。家的氛围,就那么生动地扑面而至,包围着我。我轻轻地关上门,也就把那些自己无法面对的烦恼,关在了门外。
夜里,女儿睡了,丈夫在朋友的召唤下出门了,灯影里只剩下我。我把一家人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洗着,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写作。只是那一段心情烦乱,基本上写不出什么好作品。那一晚我枯坐了好久,直到窗外的洗衣机轰隆隆的脱水声响起,电脑屏幕上的写字板还是一片空白。
于是我站起身来,走到了阳台上。午夜时分,到处都很静了,洗衣机也慢慢地安静下来。我弯腰,取出洗好的衣服,开始晾晒。不知为什么,每次从洗衣机里取出脱了水的衣服,我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这一次也许是因为多日来累积的烦躁不安,也许是因为阳台外面淡淡的 月光,我的感动来得更甚。把一件衣服抖开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忽然跳出一句话:
“脱了水的衣服有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清”
我有一瞬间的愣神,知道有什么久违的东西已经回来了。但我仍旧安静地晾着我的衣服,一件件地。是的,我忽然安静下来了,在午夜的阳台上。甚至安静得有点凄然。无论家是幸福或是不幸,总有一些时候,你是孤独的,是不得不独自面对一些东西的。有了家并不等于有了一切的依傍。但有了家,当你在外面受了委屈的时候,很自然地,你会想到身后有了这么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对我而言,这一件件的衣服,此刻成了一个家的代表符号。那在床上熟睡的孩子,跟朋友一起在牌桌上流连的丈夫,都是构成一个家的实实在在的人与情境。但是此刻,我依然是孤独的,他们离我那么近,又那么远。
于是晾好衣服后,我在刚才那两句诗后接了下去:
“整个阳台上,只有我在/整个午夜十二点,只有我在”
接下来的词句就变得像流水一样自然地流泻出来。一件件衣服,孩子的,丈夫的,我的,相继晾上了衣架。写这样铺排并列式的事物,一向是我的拿手戏。何况还有那种温暖而又有点凄清的情绪笼罩着我。
“月光是熟悉的,小小的/花布衫,红裤子,小小的袜子/那是我的女儿,她一笑/眼睛就弯成了月牙儿”
这是女儿。女儿的衣物让我想到她可爱的样子。想到了,心里就一阵温暖,同时,也一阵内疚。总是把她哄睡之后,我就悄悄地爬起来,做些家务,看看书,或者写点文字。
“一件蓝色衬衣突然让我/一阵心痛,衣领有些磨损/袖口的扣子昨天刚刚钉过/那一场婚礼昨天刚刚结束/那个男子,我的丈夫/他尚未回来。但是他的衬衣/一定是干干净净的”
这是丈夫。结婚的日子已经过去六七年了,但每每想起,总是恍若昨天。也许是因为,婚礼当天,总是一个女子生命中最美丽最骄傲的时刻吧。然后琐碎淹没过来,平淡淹没过来。思来总是有些怅然的。
“最后才是我,白色的裙子/在微风里轻轻晃动/像一只潮湿的翅膀/溶进月光”
这是我。一个平凡的女子。无论多么的心比天高,结婚之后,有了孩子之后,就像一只鸟儿湿了翅膀,再也无法高飞。这样的停驻,既是无奈的,也是幸福的。
“所有的衣服都晾好了/这支参差的队伍是我全部的爱/全部的牵挂。”
诗已渐近尾声,但那种感恩与感伤似乎仍未淋漓尽致。我不自觉地敲出:
“但是此刻/只有我在”,诗终于结束在它应该结束的地方了。低回,平静,感恩,怅然,这一切都来自于对日常生活细节的感动。
故乡(外二首)
■ 叶玉琳
故 乡
没有理由骄奢和懒惰
推开幸福的大门
上帝只给了我一件特殊的礼物:
一个又低又潮的家
我的父母又黑又瘦
他们馈赠于我的
贫穷是第一笔财富
常常独自一人眺望山坡
那怯懦而又沉默的儿时伙伴
映衬了我 他们
身边的少女已摆脱了病痛
学会高声歌吟
以自己创造的音调
有一天我歌声喑哑,为情所困
我仍要回到这里,苦苦搜寻
一大片广阔的原野和暖洋洋的风
金黄的草木在日光中缓缓移动
戴草帽的姐妹结伴到山中割麦 拾禾
我记得那起伏的腰胯间
松软的律动
美源自劳作和卑微
她们之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