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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眼镜蛇的一次猛扑--神探古罗夫-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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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优点。”维卡企图无拘无束地表现自己,像往常一样,但蓝眼睛的男主人不由
自主地盯住了这个见多识广、似乎早已不知羞涩为何物的女人。
    “你似乎不是这样的,列夫·伊凡诺维奇,你很特别。你总在评价似地看人,
你感兴趣的不是我的胸脯和臀部,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好吧,你讲一讲,你为什么
把我带来?”
    




    “维卡,请原谅我的唐突,你有孩子没有?”
    “没有。既没有孩子,也没有爸爸妈妈,孤身一人。男人多得数不清,吵吵嚷
嚷一大堆。你在用蓝眼睛看什么呢?干嘛提这样的问题?找秘密门道吗?你在决定
什么可以对我说,什么不能讲对吗?”
    “你别烦我,我又不是你的顾客,一点也没有伤害你。你昨天晚上同一个胖胖
的格鲁吉亚人坐在桌旁。”
    “我不会说一句反对公爵的话,”维卡打断古罗夫的话。“再说我也不知道他
什么。”
    “我可对沙尔瓦的情况什么都知道。”古罗夫微微一笑。“我感兴趣的是阿基
姆。”
    “哎呀,那个家伙啊。”维卡的声音里流露出蔑视。“他身上有什么有趣的东
西吗?一个土匪,这种人现在多得很。”
    “你说这样的人多,你为什么不喜欢阿基姆呢?”
    “我干嘛要喜欢他,他不过是个男人罢了。”维卡欲言又止。“是这样的,乱
弹琴,他这头公山羊①害苦了我的女友。”

    ① 俄罗斯人以此喻色鬼。

    “怎么害的?”
    “列夫·伊凡诺维奇,你对这个是不会感兴趣的,这是我们的事,职业方面的
事。”
    “凡是与阿基姆有关的事,我都感兴趣。”
    “上校,你知道吗,为这样的谈话阿基姆简直会拧掉我的脑袋的。”
    “他已经什么也不能拧了。”古罗夫说完注意观察女客人的表情。“他昨天夜
里被人杀死了。”
    “怎么?”维卡晃了一下脑袋,喝干了自己的一杯酒。
    “用手枪打死的。”
    “你在寻找凶手。”
    “对,我在找凶手。”
    “多少好人被打死,可你,我看你工作不坏,却花时间去寻找一个杀死另一个
土匪的土匪。”
    “维卡,很可能你的话是对的。”古罗夫说完也觉得不该白白地浪费时间和精
力,但永远也不半途而废的习惯却在强迫他继续谈下去。“具体点说阿基姆在什么
问题上使你的女友上当呢?”
    “你什么都要!好吧,是这样的。他带来一名顾客,介绍说此人要住个把星期,
愿意多付钱。瓦列京娜放弃了原定的所有约会,收拾好房子,买来了昂贵的吃喝食
物,可那个男子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走了,而且没付一个钱。你可以认为瓦留什卡
①得了一千美元,而且同一个很有钱的顾客大吵了一通。”

    ① 瓦列京娜的爱称。

    古罗夫感到浑身发热,这是熟悉的成功的预感。
    “维卡,你见过这个顾客吗?”
    “无意之中见过,那是在大街上。”维卡耸了耸肩膀。“可你管他干什么呢?
瓦列京娜的眼力好,她告诉我说那顾客有文化,不是做生意的人。”
    “有文化,不是做生意的,而且是廖恩奇克介绍的。”这话古罗夫本不想说的,
可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说了出来。“为什么他,一个有文化的人,突然离去了呢?也
许,在他和你的女友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
    “乱弹琴。”维卡哈哈大笑,把自己的酒杯移动了一下。“再倒点吧!是的,
昨天晚上阿基姆代他的朋友付了钱。夜里他起身要走时,走到瓦列京娜身边,给了
她一把钞票,说他的朋友突然从莫斯科飞走了,好像是回家去了。瓦列京娜认为他
是在撒谎。那男子的确是单身汉,没有什么家,而且他住在国外。列夫·伊凡诺维
奇,我们可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密探,已婚的和单身汉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他为什么走了呢?”古罗夫与其说是在问维卡还不如说是在问自己。“一千
美元是笔不少的钱,阿基姆却代他付了。”
    “看你想的,列夫·伊凡诺维奇。”维卡微微一笑,她不习惯男人对她不加理
睬,于是她问:“上校,你根本不喜欢我这个女人吗?”
    “别来打岔,”古罗夫沉思地说,他猛醒过来,狡诈地望了她一眼。“维卡,
我甚至非常喜欢你这个女人。但是,你看见没有,我对朋友的妻子和姑娘有变态性
反应过敏症。”
    “你指的是阿尔焦姆?他几十次见过我跟别的男人出去。”
    “这我不管,阿尔焦姆是真的很喜欢你的。让我们别离题吧。我问过你,你的
女友和他的客人没吵架吧?你的回答是哈哈大笑。为什么?你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
    “我问你,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说我是会上床的,可你却鬼知道在想什
么?”
    “维卡,我明明白白回答你吧!”古罗夫大为生气,但他竭力控制自己,开玩
笑说:“享受你这样俏丽的女人,我没有钱。我一不抢劫,二不贪污。你到底想起
了什么可笑的事呢?”
    “真厉害,你什么都要知道!那男人是戴着假发的。一上床就取下来了,瓦列
京娜抓住他的头发,于是他们两人就侧着身子爬下床来了。”
    “是有趣。”古罗夫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在挑着一副挑不起担子。“假发
是什么颜色的?”
    “黑色,看来他事实上是个秃子。”
    “瓦列京娜的电话号码你记得吗?”
    “唔?”维卡望了一下手表。“她肯定还在赌场,正在与公子哥儿们周旋,现
在正是打得火热的时候。”
    “你给她打个电话,以防万一。”古罗夫摆好电话机,取下话筒。“多少号?”
    维卡悲伤地望了主人一眼,好像人们看病人那样。
    十一点多一点阿尔焦姆回到了部长郊区别墅里。开大门的守卫很不满意地说:
    “部长大人刚才回来了,可您却不在。他老人家很不满意。”
    “怎么不在呢?”阿尔焦姆大吃一惊。“我不是在这里吗?!”
    狼狗从树丛中窜了出来,高兴地尖叫,跟在汽车后面跑。
    正门楼梯旁,停着两辆小汽车:一辆“ЪMB”,一辆“梅尔谢杰斯”。主人的
“伏尔加”不在,所以阿尔焦姆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倒不是因为他怕部长,主人不
在,到底还是好一些。至于客人,不管他们是什么人,终归还是客人嘛。
    在厅堂里迎接阿尔焦姆的是他曾经揍过的那个仆人。挨打以后这个青年看来还
是很守规矩的,小伙子对卫队长充满了敬意。
    “阿尔焦姆·格里戈利耶维奇,主人先打电话来了,说有客人来,吩咐我们接
待,把他们安排在三、四号卧室里,他们是要留下来过夜的。他们现在正在有壁炉
的客厅里。维克多,斯捷潘·米特罗范诺维奇的助手,同他们一起来的,但他们似
乎把他打发走了,吃晚饭的只有客人。我进去侍候他们时,他们很不满意。”
    “大人物嘛,有大秘密。”阿尔焦姆“噗嗤”一笑。“他们大概在谈论女人吧。”
    所谓带壁炉的客厅,是一间三十来平方米的屋子,当然有壁炉,但几乎没有任
何家具。然而它很舒适,角落里摆着一架钢琴,家里没人会弹,一扇窗户挂着沉甸
甸的樱桃色的窗幔。
    “晚上好,先生们,实在对不起,刚才有点事开车出去了。”阿尔焦姆走进屋
来说道。他朝壁炉走去,整了整壁炉里的柴火,把窗帘拉得更紧。
    客人们没有说话,他没有加以注意,已经习惯了,他仔细看着椭圆形的红木桌
子。
    “我叫阿尔焦姆,”他是从不说自己的父名的。他把烟灰缸往壁炉里抖了抖,
用毛巾擦干净。其中的一个客人抽的是雪茄,另一个抽的是纸烟。“我是本地的卫
队长,负责侍候你们,那个在门口边走来走去的青年人完全归你们安排。要叫我时,
请按这个按钮。”他指着摆在壁炉的大理石板上的一个青铜垫台,重新摆好烛台,
然后打开窃听装置。
    客人们全都默默不语,而且其中的一个还扭头背对着炉火,甚至用手掌掩着脸
庞,似乎觉得太热。阿尔焦姆忍不住问道:
    “也许把桌子挪开一点,是不是离火太近了?”
    “您不必操心了,一切都好,”那个年纪较大一点的,大概有五十岁了,一头
头发白得很厉害,他口气出人意外地缓和地说。“阿尔焦姆,请您叫人拿瓶伏特加
来,我不喜欢喝威士忌。”
    “马上就拿来。你们要是决定去休息,请马上叫人。卧室里的暖气有点毛病,
我来告诉你们怎么使用。”
    阿尔焦姆发现青年人掏出一支雪茄,从壁炉里夹出一块木头,恭恭敬敬送到客
人身边。
    那客人点了点头,点上了雪茄,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他的脸庞,阿尔焦姆认出他
是著名的电视解说员。
    “优待加马上就有,你们先趁热吃点肉,今天的鱼没弄好。我祝你们胃口好,
我就不来告辞了。”
    阿尔焦姆很快走了出来,气呼呼地对小伙子说:
    “你为什么让司机们都坐在汽车里呢?快请他们进屋里去,给他们吃喝。既然
主人们要在这里过夜,当然得让他们喝酒,给他们把拐角那间卧室烧暖,要不然房
子里会很冷的。对,我忘了,你得给客人们送伏特加去,干嘛你给俄罗斯人塞威士
忌呢?你自己也该喝几口,我看,要不然你会挨冻的。”
    “是有点冷,阿尔焦姆·格里戈利耶维奇,刮的是北风,而且总的说来,这栋
房子的暖气不够用。”小伙子用高兴的声音回答,因为他明白“喝几口”是个很圆
滑的词。
    阿尔焦姆的房间很小,但很暖和。他的第一件事就是闩上房门,搭上一个大铁
钩。他打开灯和窃听装置。
    “什么该播放,什么不该播放,你们那里是谁在指挥呢?”年纪大的那个客人
问道,他的声音已经完全不柔和了。
    “那得看是什么材料,什么时候来的。还得看领导人中谁在场。”年轻人回答。
“一般是总编负责,如果是重大事情,那就由台长亲自指挥。”
    “你们已得到正式通知,地铁里面发生了强烈爆炸。一场大灾难!送走了几百
条生命。离开播时间还有五分钟,您跑去请求批准吗?发还是不发这条消息呢?”
    “这就是说是发生在地铁里!”阿尔焦姆想道。“对于法西斯来说,作出这样
的决定是很自然的。可那些把人轻视地称为‘人民’的那些人呢?他们自己当然是
不坐地铁的。”
    “您是政治家,您很了解。”青年人回答道。“万一什么事没做成,他们就给
你警告处分。如果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表现了主动性,那他们会拧断你的脑袋的。”
    “您把所发生的事,不加任何说明地报导出来,就是所谓报导赤裸裸的事实嘛。”
    “我们的主要解说员是亚历山大·土林。也许我们喝一杯吧?你们要的伏特加
拿来了。”
    停顿出现了,静得可以听见各种不同的声音:轻轻的敲击声,碗碟碰撞的当啷
声。
    “为您的健康干杯。”年轻人说。
    “谢谢。在民主派这里当服务员你不感到厌烦吧?”
    “有位古典作家说过:服务我是随时准备好的,奉承拍马却叫人恶心。”年轻
的电视工作者得意地哈哈一笑。“可对我来说,反正都一样;民主派、保守派,老
实说,我觉得他们没什么区别,我分辨不出来。请原谅,我觉得你们自己也闹不清
楚。”
    “经常发生这种情况,许多人奔来跑去,搞得人眼花缭乱。你是个成年的小伙
子,你明白乌里扬诺夫是怎么说的:政权问题决定一切。每一个人都想搭上第一个
到岸的那艘船。”
    “我也不是理想主义者,天生远视,连颜色都分不清。”
    “有些人想把别人坐的船弄沉,把自己的船往前面推。如果发生爆炸,那么今
天摇晃不稳的平衡……”
    “这是从直义还是从转义上说的?”
    “先是直义,以后就是转义了。于今的政权站在边缘上,只要轻轻一推就足够
了。”
    “谁去推呢?”
    “会有人的,你的工作是报导推的情况。”
    “那我将会拥有什么呢?”
    “你会出现在所需要的船上。”
    阿尔焦姆的房间里响起了铃声,告诉人们主人回来了。
    “注意着黑夜!”阿尔焦姆嘟哝了一声,然后抓起茄克,跳到外面。
    黑暗中,狗在门边汪汪地叫着。
    似乎难以置信的是:一个年近五十,当密探几乎四分之一世纪的刑侦工作者,
居然第一次来到赌场。胸口上佩戴着一块小白牌子的跑堂人员还在玻璃门外就迎了
上去,然后是需要付二十万卢布买票的售票处。幸好上校带了这么多钱,他完全可
能不带这么多钱的,出示证件又根本没有列入古罗夫的计划。检查的时候,几个比
上校个子更高、更结实的小伙子搜了他的身,甚至建议他背转身子。好在维卡预先
告诉他要检查,所以他把“瓦尔特”小手枪留在汽车的秘密处。
    古罗夫得出的印象是他来到的不是娱乐场所,而是上飞机前的跨越国境线。再
说上校去航空港总是有人接送的,所以个人的检查手续他只是从旁观察。
    一走进赌厅,古罗夫对顾客之多和成群地站在门口柜台旁的职业妓女方面来的
注意,大吃一惊。正如维卡向他解释的,门左边是一个酒吧,前面摆着好几张桌子。
他要了一杯果汁,坐在角落里的一把围椅上抽烟。从这里看大厅看不大清楚,只看
得见就近的三张赌桌。不过,古罗夫却有了谁也不能从后面靠近他的保证。他并不
要找什么人。希望在这里出现一个突然从妓女房里跑出来的人,是极其荒唐的。他
仔细察看人群,应该说他是感到失望的。古罗夫心目中昂贵的夜间娱乐场的顾客要
气派得多。不知道为什么他认为夜里去赌场打领带是必不可少的。这大概他是在什
么地方读到的吧。男人皱巴巴的脏衣领,给思想保守的上校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茄克、毛线衣、没擦干净的鞋子,许多人没刮胡子,甚至脏兮兮的。年龄大约在二
十至四十之问。当然也碰到一些穿西装打领带的男子,但他们显然是少数。至于精
致和笔挺就更加谈不上了。从各方面来看,看重男人的只是钱,至于其他方面全都
不在话下。古罗夫心想就钱的数量来说,他在这些人中只能占据最末的一个位子。
    密探古罗夫不希望别人看见他和维卡在一起。他们说好上校在第一间酒吧旁边
等她。维卡则去寻找自己的女友。古罗夫突然发现他自己在想:要是瓦列京娜被杀
死,那就表明他找到了恐怖分子的踪迹。
    他用败类、混蛋及其他比较粗鲁的字眼去骂自己,他把自己的注意力从男人身
上转移到女人身上,而且马上就捕捉到了关切的目光。古罗夫是习惯于受到女人的
青睐的, 但在此时此刻他却没有上当受骗了。 在这个为大家普遍接受的意义上的
“女人”,在大厅可以看得见的部分,是没有的。女友、妻子数量少,很可能是因
为她们都有自己的男人吧。她们或者是在桌旁玩牌,或者在生病。绝大多数的女人
是职业妓女。粗略地说,她们可以分为两大类。十六七岁,最大是二十岁左右的姑
娘,穿着相当严格,几乎不化装,这是一类;另一类是年纪大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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