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此温柔-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薛牧青说:“见到你很高兴,你真美,像个舞蹈演员。”
薛牧青这个名字好,很有味道。曹秋红眉眼一挑,妩媚地笑了,有点儿眉目传情,一见如故的意思。
蓝梦醒发现他们握着手,久久不肯放开。薛牧青专注地审视着曹秋红,曹秋红也满面红润,她是个敏感的女孩子,她一定感觉到了薛牧青的异常目光。
“牧青,请喝茶。”蓝梦醒有意识地提醒他。
“你说什么?你叫我?”薛牧青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坐在沙发上,掏出烟。
蓝梦醒回身时,看见车可通正盯着她哩,她明白了,他也不放心呀。
看来想和薛牧青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不可能了,不管你怎么创造机会,车可通表哥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蓝梦醒懂得他的心思,可她……有一种焦急心理,或者说一种渴望交谈的饥饿感。她同样不希望薛牧青去追求另外一个女人,或者曹秋红得到薛牧青。甚至李小燕跟薛牧青结合了,她会受不了的。
他明明知道蓝梦醒在暗示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冷酷地对待她呢?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她不愿意他总是跟曹秋红说笑,说些不着边际的疯话。看似无心,却是两个人有心心相通的意思。李小燕应该是敏感的,怎么这会儿变得麻木了?
“薛牧青,”蓝梦醒又叫了一声。他一愣。她说:“司机曹秋红天真烂漫,青春妩媚,对谈情说爱很内行的,你一不小心,很可能让她俘虏了。”
曹秋红也不示弱,“蓝姐,你那是深有体会吧,我才不是哩,我要独身。”
“这个选择不明智,也是一时的冲动。”薛牧青望着曹秋红说。
“嫁还是要嫁的,李小燕多性感,少不了男人的追逐,不想嫁那是对自己的残酷迫害。”
“性感?”曹秋红对性感并不陌生。李小燕这么一说,曹秋红很不好意思,脸红了。
“你们呀,尽拿我寻开心。”
薛牧青说:“你长得很美,开句玩笑那是自然而然的了。”
“你呀,你们不就是大学生吗?哼……”
曹秋红还想说什么,这时,车可通却一步闯了进来。
李小燕说:“东家为我们准备了什么,这么早请吃饭?”
“几位大驾光临,寒舍生辉,本人备有水酒,粗茶淡饭,略表心意了,各位请,各位请!”
“哼,你要是寒舍,那我连个茅舍都没有呢。你是正话反说吧?”李小燕说。
“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不当之处还请车小姐原谅。”
“大老粗,大是大款大腕,老是老板,有了钱才腰粗、气粗呀!”
“好,解释的千真万确。”一直没吭声的布向明说了话。
“没你的事,你老实呆一会儿。”
“我又说错了吗?”
“你呀是个吹鼓手!”
三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
偶尔饮两盅无可厚非/
但不能纵酒/
要知道喝醉了就让人讨厌/
布向明说:“李小燕,你别总逗车先生了,惹恼了款爷下次就不招待你了。”
“哦,对,不能不吃敬酒吃罚酒吧!”
落座后,曹秋红挤在薛牧青身旁,依次坐好,布向明挨着蓝梦醒,他看了看涮锅子,感慨地说:“世上数什么最残酷?”
车可通说:“数老虎?
“不对!”
“数啥?”
“数人!”
“数人?”车可通有点儿困惑地,不明白他的意思。
“人几乎什么都吃,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山里长的,吃遍了山山水水。中国人怕饿,见了面无论什么时间,吃了吗?都是这么一句话。”布向明说。
车可通笑了,布向明没有含沙射影,只是感慨,于是他也感慨起来。“革命小酒天天醉,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喝得老婆背靠背,喝得性欲大减退,老婆一气告到了党委会,党委书记说该喝的还得喝,该醉的还得醉!”
“秋红,辛苦你了,给朋友们满上酒。”
曹秋红站了起来,“满好酒,蓝姐,你说为什么干杯呢?”
蓝梦醒说:“谢谢你们来看我。我代表车可通表哥给同学们接风洗尘。”
“梦醒,你行吗?你有身孕,最好别喝白酒,酒对你的孩子有影响呀!”李小燕说。
“梦醒,梦醒……我替你喝了吧。”
车可通说:“各位请坐,这杯酒我替我老婆喝,我是义不容辞呀!”表哥他拍拍胸膛,“我应该替她喝吧?她是我老婆!”
蓝梦醒没理表哥,她端着酒杯,“这杯酒谁也不能代替,我必须喝干了。”说完,她一仰脖子倒干了白酒。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静了场。良久,薛牧青说:“想不到你还敢喝白酒,你能行吗?”
“不行也得喝,我高兴,尤其你们来一趟多不容易。我呢只喝一杯白酒,下面由表哥陪你们喝,我就不客气了,我喝雪碧。”
布向明说:“梦醒,我理解你,为了感谢你的心情,我跟车先生碰一杯,不过我有个条件,一碰就是三杯!”
“不,不成,我可喝不过你们,我这胳膊断了,我是……”车可通推辞着。
“瞧不起我,你是富翁是吧?在坐的谁敢跟你比,你有洋房、汽车、外加漂亮的女人,你不成谁成?说实话,你喝过的酒比我这些穷学生见的都多,别谦虚啦!来,干杯,如果你不想让我喝好,你就别喝!”
“怎么办?”
表哥问蓝梦醒。她斜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喝不过布向明的,你可要当心。”蓝梦醒的话不冷不热,有点激怒他的意思。
表哥说:“你也没办法,我只好喝了。”
蓝梦醒知道,一人对一个,布向明能把表哥灌醉了。见他俩干了杯,蓝梦醒把布向明叫了出来,临离开酒桌时,她给了薛牧青一个眼神,薛牧青领悟到了,他开始与车可通对阵。
曹秋红说:“这才叫喝酒。”
李小燕说:“薛牧青,你行吗?不行我替你。”
这时他们为喝酒争执不下,蓝梦醒把布向明带进了厨房。
“梦醒,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今天我一醉方休。我跟薛牧青说了,让你俩好好谈谈,我能把车可通灌醉了。”
蓝梦醒和布向明回到酒桌上,随后端来了一盘羊肉片,顺便又让布向明拿来一瓶白酒。望着热气腾腾涮锅子,心思有点儿焦虑,但她还是矛盾地等待着,曹秋红也不失时机地进攻薛牧青,曹秋红不在乎,一直视而不见。
布向明说:“现在该怎么喝了?”
“你说你是客。你先说吧。”车可通说。
“这样吧,三个人三一三剩一,一瓶酒,不许吃菜,不许有点滴剩酒。”
薛牧青和表哥也积极响应。李小燕和曹秋红直拍手叫好。气氛一时很热烈。
车可通本来眼睛就小,这会儿有点儿睁不开眼了,偶尔看人,目光直愣愣的,神态很吓人。不久,他就趴在了桌子上。
布向明说:“我扶你去休息,你不行,酒量抵不过我。”
蓝梦醒发现布向明也喝多了,舌头好像短了,说话也不清楚了。
李小燕抱来了西瓜,曹秋红切开后,“快吃点压压酒,别吐了。”
布向明一块西瓜没吃完哇地吐开了酒,车可通也受到了感染,他再一吐,那气味呛的人喘不开气。
蓝梦醒一时不知所措,没想到布向明也喝多了。李小燕和曹秋红急着收拾残局,薛牧青把他俩扶到床上,然后找来痰桶放在那儿,她预备他们再吐。
蓝梦醒给薛牧青沏了一杯咖啡,薛牧青看着他俩笑。这时李小燕也跟了进来。蓝梦醒心里不快,特反感她,看来蓝梦醒没有机会支走李小燕了,她一直不肯放松警惕。
“燕子,你见了薛牧青很激动吗?你想和他做点什么呢?”蓝梦醒是故意刺激一下她。
“你说这话让我失望,你是结过婚的人,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我反对你这么说,我真想……”
“别给我装了,有这种想法的人才算正常,你没有这种冲动说明你不爱他,有点儿自作多情,对他要求太高,对别的女人接近薛牧青太嫉妒,我还发现你现在很厌烦你表妹。”
蓝梦醒对自己说的话都感到愕然。薛牧青瞪了她一眼,他皱了皱眉,“算啦,算啦,越说越没意思了,你们这是拿我寻开心了。”
四
流行的也是短暂的/
历史的总是沉重的/
过去和未来只能一步一步地走/
惟有爱与友情才能永恒/
李小燕刚走,曹秋红又钻了进来。薛牧青你吃块西瓜。曹秋红的口吻比陈年老醋还酸。简直无法让人忍受了。你们这位大耳朵先生叫什么来着?曹秋红坐在薛牧青身边,歪着脖子问。薛牧青说叫布向明。
“蓝姐,别介意呀,我知道这样喝酒叫我姐来,保险把你们都灌得趴下,我姐那个人特能喝。我最佩服她了,她有大将风度,不过她活得一点也不轻松,见了她我就想哭。”
“你姐姐很不幸吗?”薛牧青问。
“是的,很不幸,我姐的婚姻不如意,因为我爸的自私,害了我姐一辈子,结婚后一直不肯要孩子,她想,唉……不说了。反正我姐没跟她所爱的人结合了,一辈子都遗憾。”
“这么说你姐姐跟现在的男人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那是,蓝姐,你说的对极了。”曹秋红几乎跳了起来。
薛牧青望着蓝梦醒,“梦醒,我总觉得我们国家虽然消灭了封建制度剥削制度,但封建意识和封建思想的毒汁远远还没消灭,它仍腐蚀着人们。在这片国土上,真正的爱情很少很少,大多数都是以门当户对为前提条件的,就连婚姻介绍所也是如此。因而,造成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情男痴女悲欢离合的故事呢?真让人无法倾诉,无法解释呀!”
他的话所包含的另一层意义。蓝梦醒一直注视着他,他在她面前渐渐模糊起来,她多少迫切而又焦急地盼望他和她说解释清楚啊!曹秋红不知深浅的缠着薛牧青,她让蓝梦醒感到一阵阵强烈地刺痛。
“曹秋红,你渴了吧?你不想到楼上去?”她的意思赶走她。
“我去洗个澡,怎么样,不打扰了,你们安心说吧。我叫李小燕表姐陪我去,蓝姐,时间总会有的。”曹秋红向我做了个鬼脸,然后又向薛牧青摆摆手。“青哥哥,一会儿见。”
薛牧青说:“梦醒,你不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吗?你不应该那样对待李小燕。那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总得让我有个说话的时间吧?你说你得说清楚,为什么这样对待我。我本来是想找你的,可我连一封信也没收到,我想……”
“梦醒,冷静点,这不是解释的时候,你要注意身体,我们有机会坐下来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薛牧青说。
蓝梦醒一阵心疼,“你想一句话把我给打发了,你就这样对待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可是,过去的东西有时是过不去的,他会在一个人心中扎根,撕裂一个人的心!”
“梦醒,你应该潇洒走一回。”
“那是流行的看法,而流行的看法总是很短暂的,我的意志和感情一样持久热烈,甚至偏激,我想做到必须做到。当然,在我必要的付出后,我会得到相应的报酬,我为了这个报酬,失去的太多太多了。”
“梦醒,以前的不幸作为意外事故对待吧,给自己来一个超越,一旦你超越了自己,你会明白,爱还是爱,并没有因为相隔的时间长而消失,时间是最公正的,有些事情急虹不行的,慢了也不成,关键是机会。”
蓝梦醒听他这样说,才知道这是让她抱有希望的声音,可她已经自我异化了,“你知道吗?我异化很久很久了。薛牧青?”她意味深长地呼唤着他,泪水纷纷从眼窝里弹出。
“梦醒,你有扬弃自我异化的能力,强迫自己异化也可以强迫自己不异化,误会使我们生活艰难,而制造误会的人永远是可诅咒的!”
“相信不?一个欲望说到底就是存在的欲望并且拥有它。”
“一个人不可能在金钱汹涌的大潮中总是原原本本,只要参与必然有骚动、创伤、裂变、甚至破碎,再还原一个本本原原。她的一切应该是成熟的,历经了磨难,回过头看自己的历史,我想,这便是清醒着的堕落。”
“梦醒,别这样看待自己,我知道你没有变,遭受误解后的痛苦,一旦真相大白,就可以解除这种感觉和痛苦。”
蓝梦醒的脸由绯红转为发烧,她觉得心里发堵,尽管她的努力克制制着,介但收效甚微,她想弄清楚,他爱我是停留在嘴上,还是准备在行动上。
“薛牧青,说句心里话,我的痛苦就是太看重感情这两个字了,我恨你,恨你,你知道吗?时间是最好的朋友。哼,只有金钱才能刺激我的欲望,只有报复才是我活着的目的,我为了你受了多少罪?你找了一次车可通,你就不来了,你怎么不问问我,让我一个人承担痛苦,我感到委屈。再有,没有人能够说服我,你闭嘴吧。你要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今天无论如何要说清楚。我不管车可通如何威胁你,我相信他还没有这个胆量。你说你怕什么?”
“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五
爱与恨是一种心态/
是一种感觉/
是一种过程/
每个人都曾经历/
“蓝梦醒,我不会忘记曾经有过的快乐,我来拜访你要求你珍视自己的今天和明天,珍视自己的爱。我都没有权力把爱扼杀,或者赌气扔掉,你可能陷入了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精神状态,你需要发泄,需要解脱,你有恨有怨冲着我来吧,我应该承接。”
“爱与恨是一种心态、一种感觉、一种过程,是每个人都曾经历过的。人心理压力大容易走向偏执,你不能规定自己怎么样怎么样,强迫自己如何如何?你要摆脱那种变态的欲望,彻底珍爱自己的正常要求,你超脱出来吧,你将更加深深地爱着生活。宽恕和忘却是一种气度,是一种素质,也是一种美德。重新爱护自己,抹去阴影吧,梦醒……我的朋友!”
蓝梦醒看见薛牧青眼里湿润了,她也忍不住有点儿心酸,眼发热陪着他一起流泪,可是他很会控制自己,他仰起脸用力瞪了瞪眼睛,然后用手一抹,终于没有让眼泪汹涌地流下来。
蓝梦醒能想象得出来,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他们都在不同程度地压抑着自己,近在职咫尺又仿佛远在天涯,有话不能让彼此无所顾及的说出来,总是旁敲侧击,绕很多弯子才切入了爱的正题,她对薛牧青的警觉给予凉解,为了车可通的缘故,为了他,也为了我!
两个人孤寂落寞地分别充满相思,一起想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一切想说压抑心里天长日久的情话,了却思念需要一个过程。可又不得不压抑着自己在夹缝中穿行,她的心像是被他攥得紧紧的,总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忽然间,蓝梦醒错开了话题,“你对李小燕怎么看,毕了业有什么打算,想到市里来吗?”
“梦醒,说真的,我不好回答你,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我是一个单身汉,可以四海为家。但是,无论到了哪里,教书或者干别的工作,我不会放弃我的爱,我酷爱诗歌创作,诗歌是我的情人。我只能有这么一个情人。尽管现在写诗的人比读诗的人都多,然而,诗歌对我尤为重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又是一种宗教,给我精神寄托,又给我束缚,让我不忍心把它抛弃,我与诗歌连在一起,我的命运也是如此。我相信我不是一个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