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此温柔-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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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又被他捅了一刀。
薛牧青,你没有勇气告诉我,终将成为一生的憾事,这样做岂不是重新撕裂蓝梦醒的伤口,让它滴血,让蓝梦醒欲死不成,活着难受吗?
“蓝梦醒——”
薛牧青的声音显得陌生而空旷,仿佛在苍朗的天空下,呼唤着蓝梦醒这个沙海里疲于奔命的人,蓝梦醒只是木然含混地应着,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薛牧青神态虔诚,但表情惶然,他那缺乏激情的目光里闪烁着凄然与无奈,他有一种倾诉欲,在他与蓝梦醒只言片语的交谈中,迅速交流目光的刹那间,他不敢热情而真实地暴露自己。他的口气相当的生涩,徒然变得无滋无味,疑云横飞,摆在蓝梦醒面前的是朦朦胧胧不可揣度的隐痛。
布向明、曹冬梅、曹秋红他们跟电视音乐跳舞,曹冬梅与巩丽萍跳了起来。布向明走进洞房,“李小燕,你过来一下。”
李小燕不愿动,但还是去了外屋,曲丽丽和马小羊很有眼力,她俩起身欲走,蓝梦醒拉住了她俩,她明白布向明的用意,他想让蓝梦醒跟薛牧青单独在一起谈谈。虽然蓝梦醒十分渴望,但这没有必要。
蓝梦醒跟薛牧青说:“他逃避责任,不想当父亲了,你……还是结了婚。”
“原谅我,我很傻。”
蓝梦醒扭过脸去,蓝梦醒在看一副九寨沟瀑布画,蓝梦醒不怀疑真山真水复制的绝美风景,但与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相差甚远。“你应该谢谢李小燕,她想尽千方百计的办法让你进入了环海市。”
“怎么说呢,为了良心的安宁,我只能如此,我和她结婚是一次很好的感谢,他避开蓝梦醒的脸,转向曲丽丽,你不想跳一曲吗?”
“走,咱们到那屋里去看看,”蓝梦醒起身走过来,曹冬梅抓住蓝梦醒的手非要和蓝梦醒跳一曲,蓝梦醒哪有那个心思呀!不过也好,趁机和她谈点别的,蓝梦醒发现曹冬梅很憔悴,不像个健康的样子,“你的装璜公司顺利吗?你父亲怎么样?”
“激流勇退,三十六计走为上。”曹冬梅说。
蓝梦醒总觉得曹冬梅神经兮兮的,说话不着边际,一副冷面孔不动声色。她说话让你去猜,去回味。蓝梦醒哪有那个心思去深思熟虑她的话。蓝梦醒不以为然。
曹秋红是个永远也不知道安分的姑娘,她打开了李小燕的皮箱,里面是薛牧青为李小燕购置的新婚服装。曹秋红非要李小燕试装,李小燕脸红了,极力推辞着。她说:“如果你喜欢送给你吧。我很累,不想穿的。”
曹秋红不依李小燕,非让她穿上。新娘子啦,还那么扭扭捏捏的,怕啥,没人抢你的薛牧青。
曹秋红这么说,大家都围了上来。纷纷要求她换上,一展新娘子的风采。
李小燕说:“这些服装是我自己买的。”
曹秋红说:“青哥哥一件也没买?”
李小燕说:“买了,我不喜欢!”
“啊,你不喜欢?”
四
走在一片烟雾中/
摆脱不了此时此刻的忧伤/
人有身体/
其实人的身体就是自己的拖累/
李小燕无奈,只好穿上了,曹秋红给她套上裙子时,薛牧青站在蓝梦醒身边说:“就因为这我才结的婚。不信你可以去摸摸。”薛牧青指李小燕的肚子。
蓝梦醒一侧脸,薛牧青的脸色突变。
蓝梦醒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薛牧青使李小燕怀了孕。李小燕的腹部鼓起,足有三四个月的光景。
“真看不透,”蓝梦醒莫名其妙地说,薛牧青立刻悟出蓝梦醒的话里的实际内容。
“有口难辨。”薛牧青说的斩钉截铁。我失望极了,她无法停留在那儿,我必须走,赶快离开。
李小燕说:“别闹了表妹,我太累了。”
布向明和巩丽萍正要告辞,蓝梦醒没有和他们一起走。“蓝姐,到我家去窜门呀!”
蓝梦醒点点头。
蓝梦醒告辞的时候,曹秋红怪李小燕,“看你,说吧,你不是闹累吗?人家都走啦,你真着急。薛牧青又跑不了,”曹秋红把李小燕说的瞠目结舌。
蓝梦醒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着那尴尬,蓝梦醒断定,他们是有预谋的未婚先孕,造成即成的事实,要不是薛牧青主动,要不是李小燕豁出了一切。
蓝梦醒下了楼,所有的人都在和蓝梦醒告别。曹秋红要用车送蓝梦醒,蓝梦醒笑了笑拒绝了。她要自己走一走,好好想一想。曲丽丽和马小羊仍不离蓝梦醒的左右,打乱了蓝梦醒的思绪,脑袋胀胀地理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
回头望,薛牧青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的一个路灯下,蓝梦醒心里一惊,惊讶自己狂泛一阵骚热,他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呢?
一路无话,漫无目的的走着,曲丽丽埋怨说:“蓝姐,你爱薛牧青,是不?”
马小羊捅了曲丽丽,“别瞎说。”
“怎么说呢,爱与不爱又能怎样?”她的声音是颤抖的,觉得浑身的血在往头上涌,没办法改变了。人哪,活着不仅仅是活着,想一想真没意思。
“你是爱他的,刚才进门的那一刻,人都忘了把我们介绍了,我跟马小羊傻乎乎地站在你身后,那个难堪呀!当时我恨你。蓝姐,幸亏你的朋友布向明给作了介绍,你像个木头人似的站着不动,与薛牧青握手也不放开。那阵儿我们很担心,慌怕新娘子翻脸。因为她一直在注视着你,脸一红一白的,那镜头真难得,令人想起很多爱情故事。”
蓝梦醒无言以对,曲丽丽的话蓝梦醒无法回答,沉默之后,笑笑便是最大的努力了。“你们走吧,我自己慢慢走。”
蓝梦醒想赶走她俩,马小羊却说:“我俩负责把你送回家。不然,我没法交差,受朋友之托,就要讲信用。”
蓝梦醒坐在马路边道上,“你们说受谁之托?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难道我个人自由都没有了?”蓝梦醒心里一阵麻乱,蓝梦醒要在这秋夜里调整一下自己,自己跟自己说说话,很反感她俩形影不离地跟着她。
马小羊是个诚实的姑娘。“布向明说的。他怕你经受不……他让我们保护你。”
蓝梦醒明白了,布向明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告诉蓝梦醒他们结婚的消息,但没说其中的原因。这个布向明,为什么要欺骗我呢?尽管你的动机是善良的,“可我……”
“你俩走开,我不会寻死。我想静一会儿。”
蓝梦醒终于赶走了曲丽丽和马小羊,她俩似乎对蓝梦醒的做法不满,但蓝梦醒顾不了那么多了。
坐在那儿,抽出一支烟站了起来。蓝梦醒感觉自己是走在大街上,浑身松散无力,仿佛还在薛牧青的新房里。蓝梦醒还在心惊肉跳,浑身轻飘飘的像一片树叶。
蓝梦醒处在一片烟雾中,摆脱不了此时此刻的忧伤,使蓝梦醒痛苦的不得安宁的幻想,排遣不开和愁恨,忍辱负重换来的只是一个破碎的梦吗?白白做出了牺牲,痛恨自己那么痴情,那么偏激,爱情离蓝梦醒远去,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揪心的绝望。
蓝梦醒的反应发生了迟钝,薛牧青的暗示都令蓝梦醒费解,同时又觉得他是背道而驰。蓝梦醒在那种情况下飘然而至使得李小燕迷惑不解,她绞尽脑汁在蓝梦醒面前展示她的幸福。但是,她同样是用微笑掩饰着痛苦,她非常奇怪的目光总是布满了忧郁,她不可能征服了薛牧青,她若无其事而又心事重重,活得一点也不比蓝梦醒快乐。蓝梦醒不是不希望她快乐,但这种快乐对于她是意外的。
蓝梦醒觉得头重脚轻,望着无言的秋夜,两行冷泪从眼窝里流了出来,在蓝梦醒麻木的脸上艰难地滚动着,这不是重温旧梦的泪,这是悲哀的泪,无望的泪。
蓝梦醒的感觉依附自己的心流动,相信与薛牧青的好梦成真不会久远。蓝梦醒多么需要你,爱着你。你给蓝梦醒幻想,给蓝梦醒爱,给了蓝梦醒希望。蓝梦醒曾一度陶醉在指日可待的日子里,蓝梦醒期待能够坚定地扑向幸福。
薛牧青——你曾经用健壮的胳膊拥抱蓝梦醒,曾经温存地在蓝梦醒耳边诉说真情,现在你弃她而去,你拥抱着李小燕。今夜,蓝梦醒一个人没有故事的徘徊、彷徨,一切都结束了,你又迎来了一个新的开始,蓝梦醒清楚,她内心深处仿佛注满了太多的苦水,一时倾倒不出,憋在心湖里,蓝梦醒希望自己立刻死去。
路,在哪里?爱,在哪里?真诚在哪里呀?
薛牧青,你好狠哪。
蓝梦醒伫立在秋夜中,看见自己浑身在生锈,就像一个生满了黄锈的铁丝绳子,无力伸展一下痛苦的心。
五
跌跌撞撞地走着/
没有恐惧没有灵魂地走/
走向哪里/
没有人告诉你怎么走/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蓝梦醒向谁倾诉这满腔的幽怨。蓝梦醒多么恼恨失去千载难逢的机会。蓝梦醒愿滚进爱情的迷宫,醉卧在雨夜里再也不想醒来。
浑身疲软,满身泥水,蓝梦醒跌倒了爬了起来,莫非苍天可怜蓝梦醒也洒下了同情的泪水?真是天悲人怨,事与愿违。
蓝梦醒托着疑虑的心痛,蓝梦醒问天,天无语,蓝梦醒问地,地无声。生活中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挫折?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坎坷?蓝梦醒望眼欲穿地企盼啊,顿时成空。
蓝梦醒撕心裂肺的呐喊呀!蓝梦醒痛不欲生的命运,蓝梦醒活着只是一种活着吗?
蓝梦醒咬破了嘴唇,血流进嘴里有一股很咸很腥的气味。她失魂落魄地在秋雨的夜里跌跌撞撞地走着,没有恐惧,没有灵魂地游着,蓝梦醒要走向哪里呀?蓝梦醒不知道。
蓝梦醒忘记了自己,忘记天在下着雨。
蓝梦醒一次也没有去过布向明的家,蓝梦醒却在半夜敲开了布向明的家门。“布向明,你出来,你告诉我,快告诉我?”
布向明和巩丽萍还没有睡,布向明把蓝梦醒迎进屋里,他惊呆了。“梦醒,你是……何苦呢?”
布向明抱起了蓝梦醒,巩丽萍也泪光闪闪地望着蓝梦醒。“蓝姐你——”
“丽萍,快去拿衣服给蓝梦醒换上,不,先弄热水让蓝梦醒洗洗。我的天,这是为什么?想想我都是朋友,你也不该糟蹋自己呀!”
“对不起,不该这么晚来打扰你们。可我,稀里糊涂地找到了你们家,也许有裁剪加工服装的牌子的关系吧,我才找到了你们。”
“也许,我还纳闷哩,你是咋找到的呢。梦醒,刚才曲丽丽跟马小羊向我汇报了你的情况,他们说你没事,能坚持得住。我想去看看你,又一想你不会那么脆弱的,我正在赶一篇小说。就连巩丽萍的活儿我也没搭手。你呀,别太痴情了,你这样让大家心里也不好受呀!”
巩丽萍说:“向明,少说两句,给蓝姐点支烟。倒水。”
“算啦。”
“不,我来点,你出去一下,让蓝姐换衣服。”
脱了一身湿衣服,换上巩丽萍的秋衣秋裤。“蓝姐,想开点,路还长着呢。”
布向明熬了一碗姜汤端了进来,“梦醒,你喝了,别着凉。”
蓝梦醒接过姜汤。
布向明说:“你不应该自己折磨自己呀!我都不禁折腾了。我……怎么说呢?为了你的事,我问过他,一气之下我俩真的打了起来,我要他说清楚,他一直不说,被我逼极了,他才说了。我,我知道,薛牧青是爱你的,他没有变,你也知道,有些事人是身不由已,你理解身不由已这个词吧?我相信你也有身不由已的时候。你跟车可通,你爱他吗?你不爱,你爱的是薛牧青,可你摆脱不了你表哥呀。虽然你们之间有约定,虽然约定为幸福结合而牺牲一切。可是,有些事,并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你干嘛呀,说个没完,让蓝姐休息一会儿。”巩丽萍拦住了布向明,同时又递给蓝梦醒一支烟。“蓝姐,你喘口气,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劝人劝不了心。”
“我没事儿,这会儿好多了。喝了一碗姜汤,心里不发抖了,也不冷了。丽萍,你让布向明说。我来的目的就想弄个明白,要不我不会三更半夜地砸门。我不知道事情的原由,我会一夜睡不着觉,而且心儿颤抖得要命。”
“蓝姐。”巩丽萍叫了一声就泪流满面了。她抱住蓝梦醒的双肩,摇晃着蓝梦醒,“可惜我帮不了你,布向明,你就告诉蓝姐吧,我想蓝姐会支撑得住的。”
蓝梦醒笑了笑,“没事的,请相信我好吗,我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可我……”
“蓝梦醒——”布向明意味深长地说,“今年夏天,蓝梦醒跟李小燕回来活动工作分配的事你也知道,回校后,李小燕找到了校领导,她直言不讳地跟校方说:希望薛牧青分配到环海市,我已定婚,他也不想留校任教。校领导说:“你先回去,我们考虑一下再说:晚上,李小燕把薛牧青叫到了她的宿舍,那些日子同学们都在活动,四处托人挖路子希望找个好单位。宿舍里只有李小燕一个人,她准备了两瓶酒,一个是真的,一个是水。李小燕问薛牧青怎么办。薛牧青说我还在考虑,这并不是关键。李小燕,咱俩还是好同学好朋友,为什么不可以大度地看待这件事呢。再说我跟蓝梦醒有了孩子,你不是不知道,我得对她负责任负一辈子!”
“你对她负责,那我呢?好吧,你不同意不要紧,你把这关瓶酒喝了再走,从此咱们还是朋友。我也不会死乞白赖地追求你了。薛牧青告诉我说:“他觉得喝半瓶没问题,可是他却醉了,早晨起来他发现自己跟李小燕睡在了一起,身上一丝不挂,李小燕用了这种手段让薛牧青有口难辨。我找到薛牧青,后来去敲李小燕的门,李小燕说进来吧,就推开门进去了,我立刻又跑了出来,没想到李小燕正抱着薛牧青摇晃着他,为什么他们不在乎我呢?”
过了一会儿,李小燕说,布向明,你看见了,我也不瞒你了。放心,分配工作的事儿,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了。”
“李小燕怎么能这样做?”巩丽萍说。
“唉,她是蓄谋已久!”
“真没看出来,她那么脆弱的一个女子尽这么严恶毒。”巩丽萍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我们不能怪她,薛牧青负主要责任!”
“是的,他要是意志坚定呢?什么事儿也不会出。”蓝梦醒说。
六
骑着旧梦而来/
想起承诺和眷恋/
默默等待到天明/
哦,流血不流泪的结局/
后来薛牧青跟随蓝梦醒解释,薛牧青说我什么也没做,你进来时她捂住了我的嘴,她跪下来求我难道你没看见我挣扎吗?布向明,薛牧青握住了我的手,然后捶了我两拳,他流下了热泪。
当时,我有点儿怀疑,但是李小燕却找到我,说薛牧青玩弄了她仍不肯答应和她结婚,可我怀孕了。李小燕这么说,我一气之下才找到薛牧青,为她讨个公道的,我骂他这个做令人唾弃,无情无义算什么。你说?
“孩子不是我的,向明,我敢对天发誓,如果你相信我,我们仍然是朋友,你不相信我,咱俩分手。你怎么对待我,我也不在乎,因为你不信任我了吗。你不信任我等于你就不信任你自己,你是猪脑子呀!你总该有自己的思想吧?薛牧青流着泪说。当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信任谁呢?”
“梦醒,说良心话,我第一次看见薛牧青哭!可我的确让他俩搞糊涂了。薛牧青在九月下半月才答应跟李小燕结婚的,因为李小燕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薛牧青说为了挽救她只好和她结婚,为了安慰她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