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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银鸡泪-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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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俊。”丽佳说,把奶嘴伸进他嘴里。
  他用嘴唇裹住长长的橡皮奶嘴,高兴地吸吮着。嘴角上溢出一缕细细的奶汁。
  “你这笨家伙,”丽佳笑了起来,用手里的毛巾给他揩干净奶汁。她低人对他说:“丽佳去穿衣服,你可不要从床上掉下来。”
  婴儿高兴地吃着奶。
  她直起身,那孩子的黑眼珠在随着转动。“小弟真聪明。”说罢,她走到梳妆台前,取出几件衣服。
  她脱下浴衣和睡衣,很快穿上裤衩,然后伸手去拿梳妆台上的乳罩。她似乎觉察到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随即盯着梳妆台上的镜子。
  她身后的门敞开着,可以看到厨房里。她的继父正坐在桌边,眼睛出神地望着她。她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他垂下了眼睛。
  她依然注视着他,把胳膊伸进乳罩,系紧带子。然后,她转身走到门口,他又抬起头。她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才猛地把门关上,把衣服穿好。
  小弟已吃完奶瓶里的奶。丽佳敏捷地抱起他,走进厨房。她的继父已离开了厨房。
  陈嫂把一碗麦片粥放在桌子上,伸手接过孩子。“他吃完了吗?”她问丽佳。
  丽佳点点头,坐在桌边。“又是麦片粥?”她瞅着碗里的东西问。
  “麦片粥对你有好处,”陈嫂说,“吃吧。”
  丽佳仍然不想吃,她想吸支烟。她试探地望了望母亲,心里揣摩她是否能让自己在早饭前吸烟。最后她放弃了这个念头。“我不饿。”她说。
  她继父恰好又回到厨房里来。“你这富贵肚子咽不不下麦片粥,”他笨拙地说,“你大概想吃火腿和鸡蛋吧?”
  丽佳抬起头,冷漠地看着他说:“想吃又怎么样?”
  “那恐怕也不合你的意吧?”他挖苦地问,然后转向陈嫂,“我想她感到丢脸了,在为我们为她买不起这些东西。”
  丽佳也毫不示弱地睁大了眼睛,用冷冰冰的口吻说:“如果你能少喝点啤酒,再去找点活儿干,我们就能买得起。”
  海生理屈词穷地朝妻子摊开双手。“她从来就不懂得尊敬父母,只会侮辱人。她整夜在外面游荡就学会了这些东西。”
  “我尊敬我的父母,”丽佳说,“可不包括你。”
  “丽佳,住嘴!”母亲朝她呵斥道。
  “你告诉他别再惹我,”丽佳悒悒不乐地说,拿起自己的汤匙。她吞下一口麦片粥,感到淡而无味。
  “你爸爸是对的,”陈嫂接着又说,“你应该好好和他讲话。他还不是为你着想……”
  “瞎话!”丽佳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愤懑,扔下汤匙。“他只为自己着想!”她从椅子上起身,“如果他还算个男人的话,就不会让你整夜出去干活,而自己坐在家里喝啤酒。他是个吸血鬼。”
  陈嫂疾步走过来,灰白色的墙壁上闪过她举起的手掌的影子,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的厨房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丽佳用手捂住腮,手指周围很快泛起通红的手指印。她的眼睛里顿时浮现出一种陌生的奇异目光。“你打了我。”她对母亲说,话音里充满恐惧。
  陈嫂直楞楞地看着丽佳,她感到自己的喉咙发哽。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头一次打女儿的耳光。“好让你知道应该尊重自己的父母。”她的嗓音突然颤抖起来。
  丽佳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陈嫂以为女儿要哭了,但泪水并没有落下来;相反,丽佳的目光变得冷酷起来,如同冰霜。此时陈嫂才明白,丽佳已经长大了,和她疏远了。
  “丽佳!”她恳求道,朝丽佳迈近一步。
  丽佳连忙后退。“对不起,妈妈,”她喃喃地说着,好象是自己打了母亲,“我太对不起你了。”
  丽佳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向厨房门外走去。
  陈嫂转身面对着海生,她听到丽佳奔下楼梯时的急促脚步声。她哭出声来,“我都干了些什么呀,海生?我对孩子做了些什么呀?”
  海生仍站在原地,得意洋洋地对她说:“你早就该这样做了,老婆,你做得对。”
  她凝神看着他。“真的吗,海生?”她用闽南话问。
  他点了点头,目光里流露出满足,“是的。”
  她盯着他。怀里的婴儿哭了起来,她哼哼着哄着孩子。她想说服自己相信丈夫,使自己相信这样做是对的。但无论她怎样努力也无济于事,疑虑仍潜藏在她的内心深处。
  丽佳刚一进门,电话铃就响了起来。“我来接,祥叔,”她喊道,“这是给我来的电话。”
  她顺手带紧电话问的门,拿起听筒,“喂?”
  “是丽佳吗‘7”听筒里传来阿昌尖细的声音。
  “是我。”
  “我是阿昌。”
  “我知道。”
  “你在干什么?”
  “无事可干,”她答道,“外面太热了。”
  “想不想坐车出去兜兜风?”他问,“我们到河边车道去,那儿凉快。”
  “好吧。”
  “我这就去接你,”他忙说,“在店里等着我。”
  “别……”她支吾道,“我先回家换换衣服,我现在浑身是汗。我在另外一个地方等你。”
  “在车库那儿,”他说,“在公园街那里。你要很长时间吗?”
  “半个小时,”她回答说,“再见。”
  “再见。”
  听到他喀嗒一声挂断了电话,丽佳才放下手中的听筒,走出电话间。
  祥伯站在外面。他疑心重重地问她:“谁来的电话?”
  “一个朋友。”她心不在焉地答道,朝让门走去。
  祥伯伸出一只手挡住她的去路,“再来块‘绿箭’糖吧?”
  她摇了摇头,“不了,谢谢你。”她正要抬脚,却被他紧紧抓住了胳膊。
  “我不跟你要钱。”
  她矜待地一笑。“那你会吃亏的,我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她脱了他的手,“再说,我也该走了。妈妈在家里等着我呢。”
  他失望地看着她朝门口走去。“别忘了,丽佳,”他朝她喊道,“需要什么东西,尽管来找我。”
  “谢谢你,祥伯。”她边走边说,“我不会忘记的。”
  丽佳走近家门口的台阶时,陈嫂刚巧也走出门来。她站在门口,望着阳光下女儿熠熠生辉的染成金色的头发。一直等到丽佳登上台阶,她才开口招呼道:“丽佳。”
  “你好,妈妈。”丽佳说。
  “学校今天没发生什么事吧?”她问。
  丽佳飞快地扫了母亲一眼。“没事,”她回答道,“您想会发生什么事呢?”
  陈嫂觉得自己处于守势,赶忙道:“我只不过随便问问。”她想就早晨发生的事向丽佳道歉,可又难以张口。
  “您要出去?”丽佳问。
  “去买东西。”陈嫂撒了个谎。她不想让丽佳知道她要去诊所检查身体。“你下午干什么?”
  “我去一个同学家做功课。我想先回家换身衣服,这身衣服出汗湿透了。”
  “你轻点,”陈嫂嘱咐她,“小家伙正在睡觉,别把他吵醒了。”
  “嗯。”
  丽佳上了楼梯,轻轻推开门。屋里很静,她走进厨房,站在屋子中间,侧耳静听。没有动静。她蹑着脚走进客厅。来到前屋门口,朝门缝里窥视。
  在敞开的窗子旁,她的继父正坐在一张椅子里酣睡。他脑袋垂向一边,膝上摊着报纸。丽佳踮着脚尖离开客厅,回到厨房。稍停,又来到自己的卧室。
  婴儿在小床里熟睡。她悄悄打开衣橱门,取出一身干净的衬衣和裙子,放在床上。她麻利地脱掉身上的衣裙,又回到厨房里。
  她拧开水龙头,让水慢慢流着,以免吵醒继父。她解下乳罩,挂在椅子背上,接着把上身涂满肥皂沫。然后她开始洗硷。她闭着眼在脸上擦着肥皂,她把手伸向毛巾,可毛巾架上是空的,她又把手伸向另一个架子。
  她拉下一条毛巾,用力搓着脸,然后措干腋下和身子。她把毛巾搭在架子上,把手伸到背后去取乳罩,可椅子上的乳罩不见了。
  她转过身子,看了看地板,心想大概落到地板上了。这时,继父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它掉到地上了,丽佳,”继父讨好地把乳罩递给她,“我给你捡起来了。”
  她吃惊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乳罩。“那可得谢谢你了,”她嘲讽地对他说,并把乳罩挡在胸前,“它掉在地上能有那么大的动静,把你吵醒了?”
  他丝毫不理会她的嘲弄,反而咧开嘴笑了,“你和你妈妈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她尖刻地说,“她那时还不知道世上有你这么个人呢。”说罢,她打算朝他身后的门口走去,可他迈开一步挡住了她。
  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丽佳,你为什么总和我过不去呢?”
  她抬起头,毫无表情地看着他。“是我跟你过不去,海生叔叔,”她说,“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待在这个家里。”
  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如果我找个工作呢?”他近乎恳求地问,“那你会对我好些吗?”
  丽佳用揣测的目光望着他,“可能会的。”
  “那么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他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笨拙地去吻她。
  她扭开脸,他的嘴唇落在她的腮上。丽佳挣脱掉他的手。她在自己的卧室门口停住脚,回头对他说:“可能的。”
  门关上了。他感到头皮发紧,这个小娼妇,她这么要弄他,总有一天他要狠狠教训她一番。他转身打开冰箱,取出一简啤酒。
  陈嫂坐在长凳上另外两个女人中间,等着轮到自己做检查。下一个就该轮到她了。
  在房间角落的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名年轻的女护士。她面前摆着不少卡片,她的工作似乎很简单,无非是叫叫一串串的陌生名字。她对这一行似乎已经驾轻就熟了。
  一名实习医生来到桌前,压低嗓音对那女护士说了句什么。她点点头,拿起两张卡片喊道:“张太太,请到第4号诊室;陈太太,请到第5号诊室。”。
  陈嫂和她旁边的女人同时站起身,她们象熟人一样微笑着互相点点头。陈嫂跟在她后面来到桌前。
  那女人接过女护士递过来的卡片,走进一间诊室,从里面把门帘拉上。
  陈嫂对女护士说,“我就是陈太太。”
  女护士漠不关心地看了她一眼,把卡片递给她。“是第一次来吗?”她问。
  陈嫂摇了摇头,“不是,我过去也来过,上次生儿子时。”
  女护士不耐烦地摇了摇头,这些人总是听不懂她的话。“我是问这一次。”
  陈嫂犹豫了一下,回答说:“是的。”
  女护士拉开抽屉,拿出一只大口的浅瓶子。“取个样,”她说,“医生来时交给他。”
  陈嫂接过瓶子,穿过拥挤的过道,走进门上标着“5号”的诊室,把门帘拉上。
  陈嫂不慌不忙地脱光衣服,从墙上的衣钩上取下一条布单,裹住自己的身体。这一切做完后,她便在墙角的一张小凳上坐下来,等待关医生的到来。
  几分钟后,一名实习护士走进屋来。她手里抱着一本登记薄,“你是陈太太?”
  陈嫂点点头。
  接着,那护士照例问了一长串诊所要了解的问题。不过这只用了五分钟时间,因为陈嫂早就想好怎样回答这些千篇一律的问题。上次来也是这些问题。
  护士从登记薄上扯下一页纸,用夹子夹住,挂在门上,然后便离开了诊室。不一会儿,好又返回来,把另一张纸也夹在夹子上。她微笑着对陈嫂说:“医生马上就来。”
  “谢谢。”陈嫂又在凳子上坐下来耐心地等待。根据上次的经验,还得再过十五分钟医生才露面。
  可这一次,她差不多等了有半个小时,门帘才被人挑起。医生走进房间,身后跟着两名实习医生。他从门上摘下登记表,浏览了一遍,然后问陈嫂,“你是陈太太?”
  她忙点点头,“是的,大夫。”
  “我是李医生,”医生说,“你怀孕有多久了?”
  她耸了耸肩膀,“一个月,也许两个月。”
  医生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在说这些人的生活也太虎了、“起来,到台子上来,让我们检查一下。”他态度生硬地说。
  陈嫂一声不吭地爬到不大的检查台上躺好,把脚放在脚蹬天花板上的一个小灯光发出淡黄色的光,她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医生的声音仿佛从她的身体上滚过来:“深呼吸。”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体一动不动。医生的手指正摸索着伸进来,他的触摸很轻,却很有力。不一会儿,他的手缩了回去。她想坐起身来,但医生摁住了她的肩头。她又静静地躺。
  医生掀起布单,遮住了她的视线。她耳边传来医生和实习医生们的交谈:“上一次是剖腹产,输卵管阻塞。这一次也得剖腹产。”
  布单放下了,陈嫂坐起来,用探询的目光望着医生。
  “陈太太,你是怎么怀孕的?”布洛克医生问,“据病历上记载,曾警告过你要小心些,再生孩子对你有生命危险。”
  陈嫂耸耸肩膀。这些男人永远不会理解,在他们眼里什么事都很简单。医生说罢转开身,在实习护士端来放在身旁的一盆干净水里洗着手、他背朝陈嫂,叮嘱了几句,尽管他知道她们从来都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要多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休息要充分。至少两个月不要同房。多吃营养丰富的食物,比如牛奶,桔子汁等。”他开了一张处方,递给她说,“先吃点药,一月再来检查一次。”
  陈嫂问他:“大夫,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他的目光暗淡,残酷地说:“你不能要这孩子,应该堕胎。”
  她并不感到意外,早料到他们会这么说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大夫?”她谨慎地再次问道。
  “十一月,也许十二月,”医生接着又说,“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让你把孩子生下来。”
  陈嫂从检查台慢慢下来,去穿衣服。情况还不那么糟,她还能工作到十月份。门帘响了一下,她赶忙用衣服挡住身子。
  进来的是其中一句实习医生。他抱歉地朝她笑了笑。“对不起,陈太太,”他解释说,“我把这个忘了。”他走过来,从阁板上取下尿样。
  “没什么。”她说。
  他很快地打量了她一眼,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别担心,陈太太,”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大夫。”
  门帘落了下来,实习医生走了。她穿好衣服,来到诊室外面。她把门诊费付给值班护士。然后,她来到大厅里的取药处,把处方递了进去。
  等着领药的功夫,她在想,怎么告诉丽佳呢?丽佳不会懂的。丽佳会反对她,会感到难过的。
  里面在叫她的名字,她接过递出来的处方和药片。她每天要服三次药。她把处方和药一并放进皮夹子里,来到外面大街上。
  丽佳在草地上坐起身,抱着双膝,出神地眺望着对岸。此时天色已暮,海岸那边已亮起萤火虫般忽隐忽现的灯光。暖风匀匀,吹拂着她的秀发。“今年夏天我得找点事做。”她突然说。
  阿昌翻过身来,侧身躺着注视着她。“为什么?”他笑着问道。
  “家里需要钱。我们家的老爷子只知道灌啤酒,不愿找活儿干。单靠妈妈上夜班,家里经济很紧张。”
  “你能干什么呢?”他好奇地问,“你打算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我也不知道,”她老实地回答说,“我过去从来没考虑过。也许到小杂货铺去当售货员。”
  他吃吃地笑出声来。
  “那能挣几个钱,”他说,“一星期天概只有几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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