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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永乐大帝-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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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一时没看请他的面目,忙问道:“足下是何人?”
  那人抬起头来,原来是当年守彰德拒不投降的都督赵清。赵清从怀里掏出一张窄纸条,举到头顶说:“殿下忘了彰德城下承诺了吗?臣正是带了殿下一张两指宽的纸条前来效力的。”
  朱棣大喜,弯下腰亲自扶起赵清说:“你果真是君子,我本应派专使去迎赵都督来京供职的,一张二指宽的纸条召君,太不恭敬了。”
  赵清说:“臣原本说的就是二指宽纸条即可奉召的呀。”
  二人大笑。朱棣说:“你来得正是时候,江南尚有人与本藩作对,我给你十万精兵,你可带兵横扫江南。”
  赵清说:“遵命。”
  赵清刚走,朱能亲自押着一个指挥佥事往宫里走,朱棣突然看见,以李景隆、茹瑺、盛庸为首的一大群建文朝旧臣开始在奉天门外聚集。
  朱棣故意视而不见,根本没理睬那些人。
  倒是朱能押着的那个提着一双靴子、赤着一双脚的佥事,引起了朱棣后重视。那佥事一见朱棣,马上跪下了:“殿下,我有过失,愿挨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朱棣细看了看他,认不出脸孔,却从那双靴子判断出他是谁了,就问:“你叫冯举,是泗水之战后提升的指挥佥事,对吧?”
  冯举说:“正是,难为殿下还记得在下这点好处。”
  朱棣说:“我既不忘别人的好处,也记得别人的过失。”他这话是有所指的,此前他得到消息,冯举入城时抢了市民一双靴子,这与“秋毫无犯”的军规是相悖的。
  朱棣看了一眼冯举提在手上的鞋,说:“你从人脚上抢来的就是这双靴子吗?”
  冯举说:“是,殿下,我攻城时一只鞋丢了,光着一只脚,看见一个老百姓脚上的靴子我穿着正合适,我就……我想,不就一双靴子吗?没当回事。坏了殿下的军规。”
  朱棣平静地问:“按军规,你该怎么处置呀?”
  冯举对军规倒背如流,二十军棍,罚扣两月饷银。
  朱棣说:“你背得挺熟啊。不过你没背全,下面还有一句话,将领从重。”
  冯举愣了一下,也无可奈何,谁让你犯在他手上了呢。就说:“在下愿从重,听凭殿下处置。”
  朱棣说:“说从重,却有活口,可伸可缩,没说重到什么地步,罢职,坐牢,也都算从重,还有杀头,也是从重啊。”
  此言一出,不但冯举吓得目瞪口呆,连朱能也迷惑不解地望着朱棣。
  朱棣口气又缓和下来,他和蔼地问冯举:“你家里有老人吗?”
  冯举说母亲已下世,只有父亲在,以砍柴度日。
  朱棣转过脸来对朱能说:“你记住,今后你永远按指挥佥事的饷银按月发给冯举的父亲,不算你吃空饷。”
  一听此言,冯举的头嗡一下胀得如同巴斗大,吓得失声叫道:“殿下,殿下要杀我吗?”
  朱棣说:“我为了严明军纪,不得不借你人头一用了。”
  冯举觉得太冤了,他声泪俱下地说:“就为了一双鞋,殿下就忘了我冯举鞍前马后跟你南征北讨这么多年吗?”
  朱能也想求情,跪下去,他愿降三级为冯佥事求豁免。
  朱棣说:“不是我不通情义。正因为一双鞋事小,我才要小题大作,我平时不是在军前多次讲过吗?不能因为恶小而为之,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朱棣的燕军军纪天下第一,不扰民,不害国,有功之臣因夺百姓一双鞋而处死,这样一来,谁还敢违军纪胡作非为?百姓会不拥戴我们吗?”
  说到动情处,朱棣眼里充溢着泪水,他说:“冯举你别怨我,你的死,同样是一功,你使天下人看重我们的军队,这不是功吗?”
  冯举叩头不已。
  朱棣吩咐朱能说:“明天在南校场集合步骑各部,当几万将士的面杀冯举,允许百姓观看,要杀得轰轰烈烈。”
  说罢他低着头要上轿。
  李景隆率建文朝遗臣拥了过来。他们方才分明看到了朱棣因一双鞋要处死功臣的一幕,既感动又震撼、惊骇。
  这批大臣有四五十人之多,呼啦啦跪了一地。李景隆代他们说:“臣等弃暗投明,拥戴燕王。”
  朱棣面带笑容地说:“各位请起,本来是一家人啊。各位之中,我有很多并不认识,或只知名字,不识其人,曹国公为我引见引见。”
  李景隆便侧过身来一一介绍,从兵部尚书茹瑺介绍过去,工部尚书郑赐,户部尚书王纯,吏部右侍郎蹇义,还有户部右侍郎夏原吉,兵部侍郎刘隽,右侍郎古朴,刘季篪,监察御史尹昌隆,大理寺少卿薛岩,翰林学士董伦,侍讲王景,修撰胡清、李贯,偏修吴溥、杨荣、杨溥,侍书黄淮、芮喜,侍读解缙,给事中金幼孜、胡濙,吏都郎中方宾,礼部员外郎宋礼,国子助教王达、郑缉,官最小的是吴府审理杨士奇和桐城知县胡俨。
  朱棣心里很高兴,这些名气很大的人不请自到,这对朱棣来说,是极大的精神满足。他说:“各位这些名字真是如雷贯耳啊。我朱棣何德何能,能感召各位啊。”
  李景隆说他们拟了一道表,想请燕王早登大位,定国本,安民心。说着递上表章。
  朱棣更是高兴,他们太会顺乎潮流了。不过他现在不能接表章,还不到瓜熟蒂落的时候,便摇着双手说:“不可,万万不可,本藩起兵靖难,是要除掉祸国殃民的奸臣,岂有它哉!”
  夏原吉说:“天眷圣明,宏开景运,宜正大宝,永系万邦,请燕王以天下苍生为念,万勿推辞。”
  朱棣说:“幼冲皇帝受奸臣左右而误国,我起兵靖难,志在清除奸恶,以扶植建文皇帝,从无取而代之之意。”
  大臣们明知朱棣矫情、言不由衷,却不敢揭破,还得再三劝进。
  夏原吉说:“可建文帝已自绝于天,天下岂可一日无主?观今日域中,天黄贵胄里没有超过殿下的英主了。”
  朱棣退了一步说:“如果有合适的人主宰天下,我朱棣即使不称帝,也无所忧虑了。”退了一步实则是向皇帝宝座迈进一步。
  杨士奇固请道:“殿下德为圣人,位居嫡长,当承洪业,以安四海,这是天命有在,宜早正大位,使百姓有所依托,切莫辜负了天下黎民的渴望。”
  朱棣说:“谢谢各位,此前已有诸王上表请我登极了,你们是第二次劝进的了,但我确实不敢答应,因有违我的初衷啊。大家先请回,来日都有重用。”
  第六部分
  不忘好处牢记过失蓄意渲染小题大做(3)     这些人散了后,朱棣又回了谨身殿。
  按照朱棣的指令,李谦正指挥兵士把正心殿的牌匾摘下去,朱棣站在阶下问:“谨身殿原来的匾呢?”
  一个老太监答:“收到库房里去了。”
  朱棣让他马上找出来,按原样挂好。什么端门改应门,前门改辂门,统统改回来,这都是太祖高皇帝定的名字,岂能乱改!
  陈瑛和纪纲来了,朱棣说:“你们俩怎么凑到一起了?纪纲刚从北平过来呀。”
  陈瑛说:“纪纲兄弟的才干声震遐迩呀,治乱之初,我得倚重他呀。”
  朱棣说:“我正想让纪纲管锦衣卫呢。你二人一个掌管都察院御史台,一个执掌锦衣卫,可算是珠联璧合呀。”
  陈瑛说:“殿下真是会用人之长。我正按奸臣名册抓人,有些已经逃了,人手不够,我想请纪纲大人跟我一起办。”
  朱棣不由得乐了:“这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一个当监察御史,一个掌管锦衣卫,最好的搭档。我方才还想,让你二人一起做惩治奸臣的事呢,你们倒先就一拍即合了。”
  两人得意地笑。
  朱棣又想了一下,觉得陈瑛开列的奸臣录里,竟达一百多人,多了。还是不要波及太宽为好。齐泰、黄子澄当然非杀不可了。
  陈瑛说还有方孝孺,更可恶,所有讨伐殿下的诏书、檄文都出自他的手笔。
  “文人嘛。”朱棣很意外地说,摇笔杆是其所长啊。连方孝孺这样的人都要保,不能杀。
  纪纲有点不解地说:“殿下太心软了,也不想想他是怎么骂殿下的。”
  陈瑛展开单子报告,礼部尚书陈迪,户部御史练子宁,礼部侍郎黄观,大理寺少卿胡闰,户部尚书王纯,侍郎郭任、卢迥,刑部尚书侯泰,兵部尚书暴昭,工部尚书郑赐,侍郎黄福,吏部尚书张紞,侍郎毛太亨,给事中陈继之,还有监察御史董镛、曾凤韶、王度、高翔、魏冕、谢升,这些大多已经抓到了,有几个漏网,正在追捕。
  朱棣告诉他,方才,户部尚书王纯、工部尚书郑赐已经迎附,并且劝进了,这几个就不要列入罪臣录了。
  纪纲说,徐辉祖、铁铉、姚善、柳如烟、程济这些人非列入不可,他们有的至今还在外领兵抵抗呢。也真是怪事,武将里除了徐辉祖和驸马梅殷不降外,连盛庸都投降了,文人却很少有降的。
  这确实引起朱棣深思。盛庸当年在济南、东昌两战中,何等神气,他为此封了个历城侯,曾几何时,不也得拜倒在朱棣脚下吗?建文朝的这帮文人倒是挺有骨气的,朱棣看陈瑛的名册上,左班文臣多在其中。
  陈瑛主张必须雷厉风行地大杀一批,这些人怎么能跟殿下一条心呢?自古有言,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朱棣说,抓是要抓一批,杀也要杀一批,但不可多杀,多杀失人心。这些大臣是皇帝所用,当然效忠皇上,只要认了错不再与我作对,又不是罪大恶极,都可放过,都可以用,他们中许多人治国有方,都是能员,我对他们好,他们有什么理由还跟我作对呢?
  陈瑛并不认同,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朱棣问:“方孝孺在哪里?”
  陈瑛说他正是来报告此事的,已派兵包围了方府,谅很快抓到。
  朱棣断然说:“不行。不能对方孝孺这样。你去告诉他,我请他来。”
  纪纲说:“请?”
  朱棣加重语气说:“是请。”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纪纲很失落地说:“若方孝孺可以放过,天下也就没有可杀之人了。”好像不杀人他就没营生可干了。
  朱棣不容置疑地说:“按我说的做。”
  此时方行子和宫斗还没逃出城去,先是在父亲一个朋友家躲了一夜,托人弄了一块出城的令牌,走前想回家看一眼。
  天阴着,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道路泥滑难行。方行子带着宫斗串小巷走着,尽量避开满街的大兵。燕军果然纪律严明,天下着雨,士兵就在树下、骑楼下躲雨,没有人敢进民宅骚扰。一些百姓趴门缝看着,后来有人开门请他们进去避雨,还有的拿东西给他们吃……
  一过鼓楼,方行子就发现他家四外布满了兵,他们赶到门口时,正见一伙人冲了进去。
  方行子不敢进去,拉了宫斗一把,急忙闪身到小胡同里走开了。从此开始了他们亡命天涯的漫长旅程。
  第六部分
  不忘好处牢记过失蓄意渲染小题大做(4)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徐府的灵堂前忽然火爆起来,这两天来吊丧的接连不断,人数多,品级也越来越高。这显然与朱棣进京有关,也多是做给朱棣看的。谁不知道徐增寿是为朱棣而尽忠殉节?
  景清是例外,他是徐妙锦捎了话才来的,吊丧是个借口罢了。
  上了礼后,徐妙锦把景清让到后面招待,此前徐妙锦已告诉景清,他女儿就在南京。她也没见到景展翼,但银票是拿去了,让景清就不用担心了,饿不着就是了。
  景清说:“这几年,可怜展翼一直是颠沛流离呀。”
  徐妙锦说:“皇上自杀了,建文朝倒了,再没有人追捕你们父女了,我想她也该露面了。”
  景清说:“也未必不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他暗指的当然是朱棣,朱棣两次想纳她为妃,都没得手,一旦当了皇上,能逃出他手心吗?所以,逃亡的日子还会是很漫长的。
  徐妙锦似有所悟地看了他一眼。
  忽闻前面嚎丧者哭声震天,哀乐大奏,景清判断,有大人物来吊丧了,说不定是燕王和她姐姐。催她快到前面去看看。
  徐妙锦说:“我不见他。我看他到底当不当皇帝,他若不当,我就还敬重他。他要当,他就是伪君子,我永远鄙弃他。”
  景清冷笑,王公大臣已经交章劝进了,难道她没听说吗?他认为朱棣称帝是迟早的事。
  徐妙锦说:“臣下劝他登极,我也听说了,他不是一口拒绝了吗?”
  景清的话说得很挖苦,总要做个样子呀,怎么好一劝就进呢?再三再四地劝,再顺水推舟,那是不得已,不好违背民意、天意,多妙啊。
  没等徐妙锦回答,有人来报:“燕王和王妃来吊丧了。”
  徐妙锦不但不往前面去迎接,反倒站起来向后面走了。
  吊过丧,朱棣和徐王妃到后面来看徐妙锦。
  徐妙锦一个人在她的闺房里呆呆地坐着。
  朱棣和徐王妃推她门推不开,徐王妃拍门叫道:“妙锦,是我,给我开门。”
  徐妙锦冷言冷语地说:“等你当了皇后,我就去拜你了。现在不劳大驾。”
  徐王妃看了朱棣一眼说:“她又犯了哪股邪风了?她什么时候能立事,让人省心呢。”
  朱棣说:“他是听说我可能当皇帝而生气呢。在她看来,我那就是欺骗天下人了,我靖难起兵,不是要除奸臣吗?”
  徐王妃说:“她的这种想法,别人也未必没有,这也正是我心里别扭的,好在建文帝自焚了,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还有个台阶,假如他不死,硬挺着,赖在奉天殿里不走,你还真麻烦,你怎么处置他?”
  朱棣说:“这都是天意,我无所求。”
  徐王妃说:“你跟我也这么说吗?”
  徐妙锦始终不开门,他们只好离开,到客厅小坐。
  朱棣和徐王妃坐下,丫环献茶后退出。
  朱棣说,南京已下,建文帝一死,天下纷纷归附,可还有几个冥顽不化的人在领兵抵抗。像铁铉这样的人他不在乎,可徐王妃的哥哥就不同了,朱棣倒不担心徐辉祖能成什么气候,他是怕被人耻笑,他的大舅哥偏偏与他过不去,面子上不好看吧?这话当然是说给徐王妃听的。
  徐王妃心里不悦,就说:“你派大兵去围剿他就是了,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又左右不了他。”
  朱棣说:“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我是希望你去劝劝他,让他解散军队,回南京来,好好当他的魏国公。我知道,在你们徐家,徐辉祖对你是最敬重的。”
  “那是从前。”徐王妃叹道,“如今我跟你起兵靖难后,他早就不同我来往了。”
  朱棣说:“你可以动之以亲情,苦口婆心地劝啊。”
  徐王妃说:“我真的也没脸面去劝。由他去吧,我们徐家人各有主见,谁也管不了谁了,你等着吧,只要你一登极,小妹立即会翻脸,她是个火辣而又单纯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
  朱棣无奈地吁口气,说:“你二哥的丧礼我要风光地为他办办,我得对得起他,我起兵这样顺利,他是功不可没的。我要给他封侯,让你们徐家一门两侯。”
  徐王妃很是惊讶:“你封他侯?听你这口气,你是皇上了?”
  王公大臣们第四次上表劝进了,他再推辞就有造作之嫌了,朱棣说,况且,建文帝已葬身火海,也不能让天下无主,大位总是虚着啊。
  徐王妃说:“你是第一次跟我说了实话。你不怕天下人说你欺天吗?从前你起兵靖难,可是打着清君侧、除奸臣是旗号啊!”
  朱棣说,此一时彼一时啊。如果朱允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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