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得现代战争-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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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二战的战胜国,美国曾经是温和仁慈、宽宏大度。它通过联合国体系分摊了国际
权力,专心帮助德国、日本和韩国的经济重建,接纳外国学生、促进学生交流计划,
谴责旧的殖民帝国,接受移民因此,美国成为一种理想,一个世界其它国家的
楷模。在权利法案中阐述的美国信念鼓舞了全世界的人们。可以感觉出来,我们对
于传统帝国不感兴趣我们的动机与全世界几十个为自由而奋斗的国家的目标是
一致的。对于发达世界中美国潜在的竞争对手来说,其经济实力和美国的理念是别
国难以抗衡的。因此,在大约2/3 的世纪里,美国一直被视为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
国家。
在很大程度上,20世纪美国的力量是哈佛大学约翰。F。 肯尼迪学院政治学系主
任约瑟夫。 尼耶所说的那种“软的力量”,这种力量是说服他人,它建立在美国价
值观的基础上。它对我们的影响远远超过传统的国际均势政治学。它更多依靠榜样
的引导、政策的透明和超常的能力,而不是像以往的殖民主义那样,依靠完全占领
别国、强迫推行法律和制度,或者使用我们强大的经济和军事力量。
冷战期间,面对苏联的威胁,美国在海外遵循的崇高原则受到了挑战。美国犯
下了许多错误,逐渐失去了一些道义的优势,出现了一些反对者和怀疑者。由于担
心苏联对中东地区潜在的侵犯,美国废黜伊朗领导人并代之以一位不受欢迎的国王。
参与反对偏向苏联的印度,美国使自己与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疏远了。由于担心
马克思主义者接管智利,美国支持智利反政府军事行动,推翻了民选的马克思主义
的领导人萨尔瓦多。 阿连德。在中美洲,美国利用当地政府,还有中央情报局和特
种部队人员,与信仰马克思主义的政权和游击队员展开了近十年战斗,战斗取得了
胜利,但是也消耗了大量的人力,并造成了额外的人道灾难和非法的反政府行动。
在我们要反对的极权政府,以及仅仅是独裁、但却可以为美国利益服务的政权之间,
我们常常要做语义上的区分,但这是一个令人不愉快的区分,它从来没有被美国的
政治体系所接受。
冷战结束消除了这些使得美国政策自相矛盾的根源。美国不仅自由地阐述自己
的原则立场,而且还可以更直接地鼓励那些国家接受我们的价值观。然而,恰恰相
反,美国却更少的谴责那些经常侵犯人权的国家。20世纪90年代,在扫除阻碍民主
政府的海地军事派别的行动,以及美军在巴尔干、拉美、非洲和亚洲所进行的维和
行动中,美国对外政策中的新理想主义倾向得到增强。
但是,2001年标志着美国对外政策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在一次有争议的选举中
执掌政权后,布什政府毫不含糊地给美国对外政策打上了更明显的单边主义、国际
均势的印记。美国停止了解决全球变暖的国际努力,抛弃了京都议定书。政府不顾
美苏反弹道导弹条约,明确表示要继续实施国家导弹防御计划,竭力拒绝南北朝鲜
的对话,还有一项新的关于联合国加强对伊拉克制裁的提议也被丢开。甚至在9。11
之前就已非常明了,美国对外政策的策略发生了变化。
作为9。11事件的回应,布什政府抛弃其“更温和的外交政策”。一夜之间,美
国外交政策发生了变化,不仅仅表现为单边主义,而且含有说教的意味,出于强烈
的爱国主义和过分的自信,它开始制定针对伊拉克或其它中东国家的军事行动,这
都表明,新美利坚帝国在浮出水面。对于安抚9。11冲击下民众的恐慌情绪,这种信
息在国内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即使总统也一定认识到,他是多么成功地把美国人的
注意力从其它问题上转移的,据传,他开玩笑说,借助9。11他可以“获得三连胜”,
逃避失业率上升、自己减税政策的扩大以及由此造成预算赤字飙升的责任。不管激
进的单边主义是否会妨碍打击恐怖主义的努力,50年来建立国际体系来减少冲突的
努力被完全颠倒过来,削弱了使欧洲保持半个世纪安全的联盟,也使对于维护以美
国繁荣为中心的相互依存的网络至关重要的国际关系面临着风险。然而现在,我们
的军队深陷在伊拉克,还没有明确战略,要么使胜利达到挽救,要么撤出,但是一
些政府要员依然鼓吹把军事行动范围扩大到叙利亚甚至中东其它国家。这是早期民
主政治历史性错误的令人不安的反应。
9。11之后,布什政府强调了它的新的政策。它对传统盟友的傲慢态度,决定武
装打击伊拉克,否认联合国在战后事务中发挥主导作用的一贯做法,都标志着美国
海外政策行为的根本转变。
但是这种转变,与其说促进了一个新的美利坚帝国的诞生,倒不如说将我们通
过“软力量”所获得的一切以及实际的美利坚帝国推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现任美
国政府使得反美情绪在世界各地爆发,达到自越南战争以来的空前程度,这也许远
非自发而成的。许多国家的民意调查显示,大多数人认为,比我们时下反对的恐怖
主义相比,美国对世界和平的威胁更大。这些并不是关于美国的价值观或我们如何
生活的问题,而是关于美国在海外如何行动的问题。由于这些看法反映了对美国行
为的判断,通过宣传及公关技巧并不能轻易给予反驳。它们将影响美国在海外所得
到的支持。
个别一些国家政府,特别是必须倾听投票人意见的民主政府,的确发现,顺从
美国的意愿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例如,在伊拉克战争中,土耳其拒绝美国部队从其
境内通过,但也不得不接受美国的要求,协助组建一支维合部队。由于行动没有置
于联合国的控制之下,印度拒绝参加。德国和法国也同样给予拒绝。
这只是一些国家拒绝美国单边主义“领导”,开始转向自身国家利益的最新迹
象。国家之间,既包括盟国,也有以前的对手,多少都存在非正式的利益诉求,现
在的情况是,对美国政策和目标的阻挠或理解更为微妙,各国逐渐以自身利益来考
虑这些政策和目标的分歧。从根本上说,这使得相互依赖的政治经济结构面临拆散
的危险,事实证明,这种架构是非常有利于美国的。在更狭窄的意义上讲,出于对
美国领导能力的信任,以及固有的理解和经济上的联盟,许多国家,特别是中国、
中国台湾和日本的中央银行持有美元资产,如果失去信任和理解、抛弃了联盟,那
么这些国家会在短时间内抛售美元资产,引起美元价值的大幅贬值,对我们的经济
造成严重冲击。在美国预算赤字、国际收支经常项目赤字上升,国外对美国怨恨情
绪高涨的情况下,也可能存在一个“临界点”,只是现在还未被确定。这点可能会
被诸多因素触发,比如在朝鲜半岛或南亚上地缘政治的失败;在几个石油生产国同
时出现国内问题而引发严重的石油冲击;或者中国、印度更富吸引力的投资机会的
迅速扩大,加上对欧元更大的信心,这些足以使国外资金的不断流入受到阻碍。或
者,我们只能忍受美国的影响力被持续不断地侵蚀。
艾森豪威尔提出,领导是“说服同伴想做你想要他们做的事”,按照这一定义,
美国的领导无疑是失败的。我们没有去说服其它人与我们的利益保持一致,尽管我
们正在强迫和施压。除非我们改变我们的思路,否则,不论我们部署了多少隐形炸
弹、占领了多少国家,美国的影响和重要性都会不断下降。如果在美军占领更多国
家的意义上,这一思路能够带来一个美利坚帝国,那么,不久它也会带来一个更为
贫穷、孤立和更不安全的美国。
尤其在反恐战争中,我们的战略应重新定位,要更多地关注恐怖分子本身而不
是支持他们的国家。这意味着,除了情报和采取行动,包括对世界各友好国家提供
适当援助,提高他们以法律作为反恐首选方法的能力,我们还要建立严密的国内和
国际法网络。我们应该让北约组织来分担我们的领导责任,应利用联合国为我们的
行动提供额外的国际权威。我们要开放而不是封闭,要同叙利亚、伊朗这样的国家
广泛交流,使用各种方法并谋求盟国支持,以促使其改变政策和行为。在近期,我
们必须加强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行动,增加那里的部队,建立更为安全的环境,利
用更多的国际资源来促进政治与经济的发展。但是,我们只能把武力作为最后的选
择,要抵制让我们有限地面部队力量承担更多责任的诱惑,更加灵活地处理本地区
历史上同我们敌对的国家,逐步使用法规准则而不是战争来打击恐怖主义。
而且,战略上需要我们更关注于伊斯兰恐怖主义的根源,极端的瓦哈比教派的
意识形态和沙特的资金援助;贫困和阶级压迫使巴基斯坦社会形势恶化,出现“圣
战学校”,他们同巴勒斯坦有着紧密的联系。在六月份恐怖分子袭击之后,有明显
的证据表明,沙特政府对恐怖分子的筹资和招募活动实施了更为严密的调查,但是,
恐怖主义产生有更重要的原因,这来自于对社会不公、无助深厚的情绪深,以及鼓
励他们的意识形态。这样看来,要赢得反恐战争,除了要在巴勒斯坦和以色列之间
寻求一个公正、广泛的解决方案外,还需要在中东的重要国家进行意义深远的改革。
对美国来说,在这些国家要实现变革必须采取更为彻底的行动,这要以巨大的经济
和政治发展为支撑,考虑到迄今为止美国入侵伊拉克的影响,我们应该尽一切可能
通过国际和区域性机构寻求帮助。
但是,在领导美国人民应对9。11灾难时,布什总统在联合军队指战员、动用美
国武力之剑上赢得了广泛的声望。正如克林顿总统指出的,“当人民感到危险与不
安时,他们宁愿信任那些强硬但出错的人,也不愿相信软弱而正确的人”。事实远
非如此。在表述“他们恨我们是因为我们是美国人”这句话时,布什总统似乎用简
短的措辞表现一个被误解和伤害民族的自豪。
三十年多来,在各种各样的抨击中,许多美国人已经认识到他们的价值观,这
些抨击来自于平等权利法案,来自于高涨的女权运动和性解放,来自于对诸如增加
学校公车等问题、犯罪的纵容以及普通劳动人民日益增长的需求似乎越来越无能为
力的政府。尽管双职工家庭大规模增加,美国家庭生活水平仅仅勉强维持原状。例
如,国会预算委员会2001年收集的数据显示,处于中间50% 的美国家庭税后实际收
入从1979年的31;700美元上升到1997年的33;200美元。(而在同期,最上层1%的美
国家庭收入却由256;400 美元上升到644;300 美元)。
许多美国人已开始投入长期的“文化战争”以进行反击。这一运动开始于对暴
力的反对,抗议扰乱了1968年在芝加哥召开的民主党全国大会。它从共鸣中获得了
力量,支持1971年greeted 副总统斯皮罗·安德鲁对“持怀疑主义的喋喋不休的富
人”的抨击。在1972年它表现为“沉默的大多数”,随后是“里根的民主”。从再
生的基督教信仰力量的增强、生存权运动、家庭学校、全国枪支协会的兴起中可见
一斑。诸如堕胎权、枪支控制、同性恋婚姻和家庭暴力等社会问题,成为压力下的
中产阶级寻求自我保护的试金石。
文化冲突也扩散到外交事务中,并且由于越南撤退的耻辱,对巴拿马运河条约
的争论以及伊朗人质危机中对美国无能而激化。国内文化的斗争与对海外有形战场
胜利的强烈怀旧乡情绪交织在一起。
美国政治体系把握和反映了公众的观点。罗纳德。 里根称之为“美国的早晨”,
一种新的希望。但它却是以一种鲁莽独断的对外政策和傲慢的爱国语言淋漓尽致地
表现出来,如1983年通过战略防御计划(星球大战),向苏联“邪恶帝国”发起挑
战;入侵加勒比岛国格林纳达;1986年发动空袭,铲除利比亚支持恐怖主义的领导
人穆阿迈尔。 卡扎菲;还有要求前苏联领导人米哈依尔。 戈尔巴乔夫“推倒柏林墙”。
布什从里根手里接过这些政策,随后,在1991年海湾战争中同样打着爱国主义的旗
号,由于严重的经济衰退,第三党的总统候选人以及一位具有超凡魅力的年轻民主
党人使他付出了总统连任的代价。
通过海外行动转移国内失败已成为民主政治中保持权威屡试不爽的套路。古罗
马、尼德兰和不列颠都曾这样做过。但是,由于大多数情况下这会分散政府的注意
力,它使人们盲目乐观,随后带来指灾难性后果。在古罗马,共和国变成了帝国,
自豪的市民却发现自己沦为无地的平民。在尼德兰和不列颠,“情绪的宣泄”导致
穷兵黩武的对外政策并引发战争,但战争带来的却是沉重的财政负担,这从根本上
破坏了保持繁荣的基础。
放弃了其“更温和”的外交政策
9。11之后,布什政府放弃了其“更温和”的外交政策。如同其前任,布什选择
了同样的力量源泉来筹划教训式的军事行动,这些行动包含着美国人的爱国主义情
怀和美利坚帝国的构想,只不过现在,真实的恐惧和决心强化了这一做法。无论这
种单边主义是否会妨碍反恐努力,它使三代人努力所建立起来的解决国家间冲突的
国际体系轰然倒塌,也削弱了帮助欧洲保持近50年和平的联盟(北约组织)。单边
主义在对伊拉克的战争中得到了最充分的表露,它充其量是一种代价昂贵、不合时
宜的做法,扰乱了对更为重要的安全威胁问题的处理,在虚假的托词下,它作为极
其必要政策得以推行。
正如布什总统经常说的,如果这是“关于领导”的问题的话,那么我们所见证
的是必然的失败。出于政治上的方便,布什抛弃了软、硬力量相结合的传统做法,
误导了反恐战略,没有挖掘恐怖主义的更深层原因,寻找更广泛的解决办法,而是
把责任堆积到军队身上。这决不可能建立一个帝国,而只破坏帝国的好办法。
政府作法也削弱了美国的“硬力量”,因为同国内情况相比,我们在海外也不
可能更强大。政府实行的两类重要的减税政策,每一项将价值几千亿美元,它极不
相称地使美国最富裕的家庭受益由于债务膨胀,政府曾在十多年中努力重建财
政纪律,但上述作法使这一方向发生了改变。在2001年初,计划的十年预算盈余超
过5 万亿美元。但在减税、经济萧条和未预料的军事支出增长的冲击下,2003年的
十年预算计划却是近5 万亿美元的赤字,几乎是9 万亿美元的变动,这还没有把继
续占领伊拉克每月40亿美元的成本计算在内。自越南战争以来,没有一届美国政府
做出同时追求“大炮加黄油”的错误决策,也没有哪届政府在危机时期这样不征求
美国人的意见。
尽管创纪录的低利率刺激了建筑业和居民住房信贷的繁荣,但普通美国人能够
感觉到这个问题。自克林顿政府的繁荣时期以来,失业率持续稳步攀升。自2001年
1月起,失去了260万个工作岗位,2003年7 月,总体失业率达到6。4%,由于公司努
力降低支出以保持利润,失业以冲击到美国的白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