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之女 作者:砂糖命(晋江2014-05-29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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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内心煎熬。
　　坐在茶色的龙背上，视野开阔，晚风习习，令我也稍微有了些随心所欲的想法。
　　“想问什么就问吧。”伊里亚德突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难道你也知道我要问什么吗？”明明是我坐在龙背上，按理说伊里亚德是看不到我的，“我问了，你别把我丢下去。”
　　“不会。”
　　伊里亚德轻叹了口气，又温和道，“克拉姆来之前，你有想问的事不是吗？想问就问，我不会生气的，自然也不会丢你下去。”
　　可我顾虑的是，假如波兰斯说的是真的，看着脾气很好的伊里亚德不一定会做出什么来。自己胡思乱想也够麻烦的，我下定决心，直白地问：“只是听说而已，你曾经要杀安德莉亚，然后被拦了下来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谜底揭晓！其实说错了女主魔力水平的原因很简单，是伊里亚德太古老了。
　　这么单纯明快的理由……合情合理吧？
　　

☆、失踪的少女

　　
　　“原来是想问这个。”
　　伊里亚德似乎很不以为意，毫不避讳这个话题，“本想在自己心境变化之前消除一个困扰，结果没成功。不过幸好如此，我才能见到你。”
　　“……就这样？”
　　打算用这么意味不明的话搪塞我吗？不过大致上，至少他间接说明了波兰斯的话是事实，并非什么误会。
　　困扰……是指安德莉亚吗？难道是说“要在喜欢上她之前杀掉她”的意思？可才见面不久，伊里亚德怎么知道自己会喜欢上安德莉亚呢？我绞尽脑汁推测着。
　　仿佛得知了我的疑惑，伊里亚德语气平淡地说：“与她相遇这么多年过去，我还以为大祭司也会出错，但果然，大祭司永远是正确的。”
　　我隐约听懂了一点：“占卜？”
　　除去不久前克拉姆给我那段糟糕至极的预言以外，初次见到伊里亚德时，他也曾说过自己什么都能预言。是不是龙岛的大祭司给伊里亚德预言了什么，所以他才……
　　“是神谕。”
　　伊里亚德笑道，“和我或是克拉姆那种半调子的水平不同，大祭司的预言就是命运的预演。在安德莉亚到来之前，我就知道，将会有一个来自异世界的人出现。”
　　还想问的更仔细一点，伊里亚德却飞得越来越低。
　　入夜的王都像一颗陆地上的珍珠，降落的地点，就在王宫内。虽然野外更有宽阔的场地，但由于伊里亚德是女王的契约者这层关系，王宫也有足够降落的空旷地盘。
　　送我到了王宫里后，伊里亚德没有停留，道了别，就展开翅膀消失在茫茫夜空中。我抬头去看，那片茶色融化在黑蓝的幕布中，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附近走廊上经过的佣人见到我，都吃了一惊。
　　“公主殿下！”
　　有女佣行礼后询问，“是否要通知摄政王大人或是女王陛下……？”
　　我摆摆手：“不用。我想去主殿，请给我带路。”
　　说实话，因为从没来过这个地方，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走回寝殿。问题在于，索菲亚应该知道，所以只好一脸严肃地让女佣带我去我熟悉的地方了。
　　女佣带我到了主殿正门，等她们离开后，我才沿着记忆中熟悉的那条路走下去。
　　郁金香的庭院过后就是……咦？
　　“你回来了。”
　　独自坐在庭院中的人看了我一眼，剔透的紫瞳和我的眼睛如出一辙。怪不得庭院外巡逻的护卫增多了，里面也没见到园丁修剪花草，原来是有他在。
　　想起自己是连夜走掉的，我有点尴尬：“呃，是的。”
　　幸好菲雅修没有提起我离开不打招呼的事，只是说：“既然你肯回来，那应该是已经完成了安德莉亚交给你的试炼，就这么结束未免太冷清，你希望怎么庆祝？”
　　“庆、庆祝……”
　　回忆那一段冒险历程，我略感惭愧。
　　要不是莫名其妙的幸运值EX，凭我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存活至今。比起庆祝，我才需要认认真真地感谢帮助我的人。
　　说起来，菲雅修借给我的空间戒指还在我的手上，少了一颗魔晶和一根法杖。
　　纠结了一下，我慢慢走到菲雅修身边，摘下戒指递给他。
　　菲雅修抬眼看我。
　　“……”我拽过他的手，将空间戒指放在上面，然后把从戒指里找到的法杖也拿出来，还好没有什么折损，“请我吃烤兔子吧。”
　　庭院，烧烤香气四溢。
　　既然是在外面烧烤，也就没有第三个人一起参加。夜晚中火光劈啪作响，映红了菲雅修的侧脸，他低垂着视线，仔细地给烤兔子翻面，看不出什么表情。
　　以前第一次吃的时候，我还想问“身为摄政王直接坐在地面上不要紧吗”，但后来想想连野外烧烤都这么熟练的人，大概也不会介意这个。听他说，烤兔子的技术是在以前征战亡灵族的时候锻炼出来的，而现在纯粹是兴趣。
　　“好了。”
　　菲雅修把铁签子放到我手边，“边缘有一点烫，小心。”
　　烧烤特有的焦香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菲雅修看，幸亏他没有发现。
　　烤兔子上刷了一层亮晶晶的蜂蜜，还有些深色的粉末。我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在菲雅修烤好下一只兔子的时候才开始吃，酥脆的外皮下是混合着微甜的肉，我舔掉嘴边上的酱料，默默地想连烤兔子我都比不过菲雅修。
　　菲雅修一言不发，只烤不吃，只有我自己吃好像太那个了。
　　“那个……我用掉了一颗九级的火系魔晶。”咽下嘴里的兔子肉，我打破了沉默。
　　“嗯。”
　　菲雅修的反应几乎没有。
　　我再接再励道：“那根法杖我用了将近一个半月，可能会有我不清楚的损坏……”之所以没有说谢谢，也是因为和索菲娅的父亲太严谨地道谢会显得非常奇怪。
　　“嗯。”
　　“……”
　　又是这么简短的回答，我终于找不到话可说了。
　　说不定正是因为不想和我说话，菲雅修才只用嗯了一声打发我，我还是安安静静的闭嘴才比较让他高兴吧，于是我也不开口了。
　　沉默的气氛萦绕在身边，
　　……好吧我就是多嘴但这么吃东西感觉好难熬，有种我做错了的感觉啊。我放下吃得差不多的铁签子，一本正经地开始对话：“艾贝纳尔——”回去了吗？
　　“啊，糊了。”
　　菲雅修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看菲雅修手上，就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一只好好的烤兔子变成了焦炭，菲雅修也会有这种大失败，真是……
　　“应该够了。”菲雅修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站了起来，“我回去了，你别吃太多。”
　　“哎……”
　　本来想阻拦，可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拦着他？目送菲雅修离开的背影，我扫了一眼身边三四只烤兔子，心情有点微妙的难过。
　　话说回来，大家都表现得像是我的长辈一样。伊里亚德也就算了，连性格比我还二的波兰斯都一副“长辈我很担心你啊”的样子，难道我有那么胡闹吗？难道我会明明吃得很撑了还接着一只只地吃下去吗？
　　翌日，一觉悠悠转醒，洗漱过后，我窝在书房里看书。
　　其实王宫里的日子是比较单调的，听说各家公爵的女儿会修行剑术、定期参加宴会，但我穿越过来后只参加过一回宴会，就是被某家子爵搭话的那一回。
　　好清闲……
　　将手中的《伊兰道诗》扣过去，我倍感无聊。书房里都是这类书，原来的索菲娅显然比我有文化的多，光是描述大陆神话的书籍就超过十本。
　　回来后都没看过安德莉亚，不如去找她吧？我打定了主意，心安理得地将《伊兰道诗》放回书架上。
　　走到安德莉亚的寝殿前，一队守卫拦住了我。
　　“抱歉，公主殿下，请您不要再前进了。”
　　领头的守卫面带歉意，阻拦我的动作却很坚定，好像我再往前走一步就要被格杀一样。我不记得安德莉亚的宫外有他们，难道是新人？
　　“我去看望母亲，不可以吗？”
　　守卫低下头：“请不要为难我们，真的不行。”
　　莫名其妙。我狐疑地打量他们，莫非是混进宫里的外人？想了想，我试探着问：“母亲她……怎么了吗？我很担心她，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守卫为难地皱起了眉：“女王陛下得了疫病。公主殿下应该也听说过，就是前一阵在刀城流行的那种红夜病，不知道谁传染给女王陛下了。”
　　……一派胡言。
　　刀城距离这里有一个费月城的距离，就算有佣人来自刀城，也不会全无防备地放在女王陛下身边。两天前我见到了安德莉亚，要是红夜病那一种，我也会传染上啊。
　　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要进去。
　　挥手劈向领头的守卫，指尖不远处的空气燃起了火焰。守卫一时不察，匆忙之间只退后了一小步，我不想下死手，趁着一个空隙跑进了安德莉亚的寝殿。
　　卧室……没人。
　　偌大宫殿，我连浴池都找过了，也没发现安德莉亚的身影，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也许是安德莉亚发现自己是魔导师，没告诉我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还是她出了什么意外……能出什么意外啊！安德莉亚比我强那么多，是不会遇到危险的……
　　身后响起了平稳的脚步声。
　　我回过头，菲雅修停在不远处注视着我：“回去吧。”
　　“母亲她怎么了？你知道的吧？”
　　“她失踪了。”菲雅修淡淡道，“找人的事与你无关，回去。”
　　失踪。可能安德莉亚真的回去了，没有通知任何人，又或者菲雅修知道，但他们不打算告诉看似一无所知、对穿越者没有了解的我。
　　我垂下眼帘：“很抱歉，刚刚用了那种语气。”
　　又不是菲雅修的错误，对他生气也无济于事。大概是安德莉亚那番话的影响，潜意识中，我在怀疑菲雅修，明明他没有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PS：请假条——
　　接下来两天（10号、11号）我会比较忙，不能更新，请大家不要期待。
　　就算更新了也只是意外事件，意外是不能等待的。

☆、神秘来信

　　回到自己的书房后，那本诗集更是怎么都看不下去了。我坐立不安地翻着书，窗口吹来了清亮的风，稍微平复了我不安的心绪。
　　“呀、呀——”
　　奇怪的鸟叫声顺着风传进来。
　　这个世界也有乌鸦吗？找到放下书的借口，我起身走到窗边，一只大个的乌鸦身上挂着个小布袋，有点像给纸娃娃打扮成邮差的感觉，真是让人充满微妙感的恶趣味。
　　乌鸦跳着脚，就是不肯飞进屋里，我想了想，取下了乌鸦身上的布袋子。
　　棕色布袋中有一张对折了四次的信纸，里面只有简短一句话：安德里亚在亡灵之都。笔迹很潦草，用的墨水也是最最最普通的黑蓝色，没有署名印章。
　　亡灵之都……
　　黑袍子曾说过的“葛斯塔潜入王都”一瞬间闯入脑海，我心中一紧，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信纸已经被我揉搓成了一团。
　　为安德莉亚担心，与其说是因为彼此的交流，不如说是一种本能。并非是来自索菲娅的母女之情，而是出于我自身的那种，遇见另一个自己的本能。
　　必须告诉菲雅修。
　　目前想到的能光明正大救安德莉亚的人，只有菲雅修一个。我不再顾前顾后，直接跑到菲雅修处理政务的书房，这次倒没有守卫来阻拦我了。
　　因为早有人通报过，菲雅修早已放下笔，还倒了一杯红茶给我。
　　顾不上喝茶，我把信纸给菲雅修看。他看了一眼，平静地问：“谁给你的，你觉得那个人可信吗？”
　　“呃，一只乌鸦。”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很想把脑袋埋进茶杯里。
　　因为真假不明的消息一下子失去理智……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想过，果然对我来说，安德莉亚对比我想象的还要重要。说到底，我没办法坐视安德莉亚这样生死不明。
　　菲雅修没有露出嘲笑的表情，只是搁下信纸说：“这件事我知道。”看到我一脸惊讶，他皱起了眉，“按照目前的消息来看，她的确在亡灵之都，但我不方便去救她。”
　　“为什么……”
　　“这次亡灵潮还没有到，谁也不想攻打亡灵族。”菲雅修漠然道，“而且女王失踪的事情，不能这样公布出去，政局会不稳。”
　　“那就让母亲在亡灵族手里吗？”
　　“暂时只能这样。”顿了一下，菲雅修补充了一句，“她有自保能力，亡灵族也不会随意伤害她这样的筹码，也许不久亡灵族就会提出要求。”
　　真无情。
　　哪怕知道菲雅修不能只考虑安德莉亚一个，我还是有点难过。明明是自己的妻子，出现了问题，却连顺从感情不管不顾的权力都没有，这就够可悲了吧？
　　不过，如果是亡灵之都，也许我能自己去。
　　我下定了决心，起身向菲雅修告别：“父亲，我想独自待一会儿，用餐时不要找我了。”不知道多久能回来，希望能在暴露前赶回来就是了……
　　“然后去亡灵之都给你收尸？”菲雅修问。
　　“……你看出来了啊。”我坦然地说，“我不是去送死，只是量力而行做自己能做到的事，遇上危险的时候，我会撤退的。”
　　菲雅修目光冷淡地看着我，片刻，他笑了一下：“去也可以，走之前不留下喝一杯茶吗？”
　　茶……？
　　愣了一愣，我低头看被他推过来的那杯红茶，醇正的香气带着茶的涩意。手指触碰到了茶杯的柄，温度只是微热，我久久凝视着红茶的水面。
　　隐隐约约的，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抱歉。”
　　我收回了手，“我一定要去。”
　　即使菲雅修提供了可以自我安慰的借口，我也不想这么逃避下去。因为菲雅修的缘故所以才没能去亡灵之都、没能事先察觉红茶里的药所以才……这些想法，只是自欺欺人。
　　没有再看菲雅修的表情，像是不让自己反悔一样，我快步离开了这里。
　　换衣服收拾东西时，乌鸦还在窗口那里绕着圈圈飞。没有法杖也没有钱，说实话，我身边彻彻底底属于我的东西不是很多，那些都是索菲娅这个身份带来的好处。
　　亡灵之都的信息，在人类的书籍中多数都是脑补，比如会有美艳的魔女、巨人什么的……在冒险者间，这类小说十分流行。对自己将要去的地方，我只能准备一些普通的药物，这种时候也不愿动用公主身份的好处，我猜我可能有自杀倾向。
　　可能是得到了菲雅修的授意，一路上都没人阻止我。偏门前，我松了口气，要是菲雅修真的不同意，我绝对没法走掉。
　　乌鸦坐在我的脑袋顶上，突然“呀呀”地叫起来。
　　肩膀一沉，我扭过头去看，一只雪白雪白的鸽子落在了上面，同样的，身上带着一个正规干净的信封。打开火漆印，里面是一枚眼熟的戒指，和一封信。
　　——带上你的报酬。
　　落款是菲雅修的名字。
　　我将空间戒指带到左手拇指上，然后在鸽子眼前晃了晃：“虽然你听不懂……不如说就是因为你听不懂所以才和你说，报酬太重了，等回来的时候，我会还给你的。”
　　白鸽自顾自地梳理着羽毛，啄了两下后，拍打着翅膀飞远了。
　　传闻中亡灵之都有很多入口，但情报杂乱，至今能去亡灵之都的人一般都是有去无返，也很难出面证实某种说法。我是找到了上次坎蜜尔他们进去的入口，也是卡龙指给我的那条路，才踏上螺旋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