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时代-正-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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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有眼前的一艘船,要捕获它是轻而易举的。查理担心的是万一这艘船只是个诱饵,后面还跟着舒派亚的大批武装船的话,那该怎么办。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性。
在得到部下“对方没有离开的迹象”的报告后,查理毫不犹豫地下令:“右舷炮塔开始攻击!瞄准对方的主桅杆。攻击一次就可以了。然后全速前进,占领商船,逮捕全部水手。”
随着他的命令,两枚炮弹携带着尖锐的声响扑向了小帆船,落在船的两侧,掀起的水柱几乎比帆还高。紧接着又是两枚炮弹飞了过去,一枚擦帆而过,另一枚正中桅杆。帆船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不一会儿,维斯泰洛斯号就驶到了小帆船旁边,原本还想抵抗的水手在见识到大炮的威力后早就举双手投降了,任凭士兵将他们绑起来关进船舱。至于船上的货物,锡矿石八桶和鱼肉两桶则被当成战利品转移到军舰上。查理派了十名士兵操作小帆船,自己向舰长复命去了。
当查理正得意地说明刚才的战斗时,舰长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走进来的是一个满身稻草、木屑,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男人。查理惊讶地看着进来的人,连伯格斯统都放下了手中的书,说道:“曼奴埃尔?你这是怎么啦?大冬天的跳到海里去游泳了吗?”
浑身是水的男人向伯格斯统行了个军礼,然后大骂起身边的小伙子:“查理!你要开炮好歹先通知我一声!我看到炮塔连接船板的螺丝有点松动,就到下面去修理,没想到你居然这个时候来用大炮,把我震到最下一层去了,那里全都是垃圾!好不容易爬上来,去炮塔找你,结果你又正好开炮,我就掉到海里去了!啊欠——!”
男人以一个响亮的喷嚏作为结束语。而罪魁祸首的查理早已笑倒到地上去了。
维斯泰洛斯号带着捕获的小型汉撒帆船回到了瑞典的首都斯德哥尔摩。因为瑞典的海上贸易才刚起步,所以商船的数量很少,相反海军的规模逐渐扩大,斯德哥尔摩几乎就是半个军港了。
在结束了白天的警戒任务之后,舰上的士兵都可以会营房好好休息了,但是作为舰长的伯格斯统还必须到海军司令部汇报一天的情况。像今天出现的这种特殊事件还必须附有书面报告,当然作为副官的格尔哈特早已经准备好了。
接受伯格斯统汇报的是他的直属上司贝尔格莱德将军。将军一言不发地听完了报告,说道:“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伯格斯统中将!明天维斯泰洛斯号的警戒任务暂停一天。总司令官希望明天十点和你谈话。警戒工作我会找别人代替,维斯泰洛斯号的相关人员也将会在今天得到通知。明白了吗?”
伯格斯统心里惊讶不已,不过外表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他像平常一样接受了任务,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退出了将军的办公室。
格尔哈特正在办公室外面等候着,伯格斯统拍拍他的肩,说道:“明天总司令要见我。”他脸上的表情即不是兴奋也不是紧张,说话的语气更是轻松地像在谈天气一样。
反倒是跟在身后的格尔哈特很不安地问道:“总司令要见您?会是什么事呢?”
伯格斯统说道:“不可能是升官或是降职。说不定是让我去做什么麻烦事吧。不管是什么事,只希望是有趣的事就好。整天绕着瑞典转圈子,都提不起精神来。”
这么随便的话伯格斯统也只会在格尔哈特面前说,在上司和下属的面前是不会表露出半分的。
原本维斯泰洛斯号只预定休息一天,但是到了第三天,它仍然没有恢复警戒任务。士兵们也好,其他舰队的同僚也好,都知道了伯格斯统被海军总司令传令的事情,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其实根本不需要担心。伯格斯统从海军总司令手中接到了国王殿下亲自下达的命令:组织远征军进行航海考察,建立瑞典在海外的据点,开通与其他地方的贸易网。简单地说,就是瑞典国王打算开展海上贸易,而打前站的任务就交给了伯格斯统。远征的准备及海上的一切事物均由伯格斯统来判断并指挥。
伯格斯统被赋予了最大限度的权利,同时也意味着巨大的责任。果真被他猜中了,这是一件麻烦事,还是一件非常有趣的麻烦事。在接到任务的当天,伯格斯统就召集了自己的得力部下,开始了商讨。格尔哈特、曼奴埃尔和查理都知道,这是伯格斯统等待已久的机会。
北海篇 第一章、冰封之海(瑞典、斯德哥尔摩) 第二节
(更新时间:2007…4…30 19:49:00 本章字数:4714)
二十多年前,在伯格斯统还是年幼的孩子的时候,因为家里太穷,被父母卖给了渔夫,从此每天伴着大海过日子。渐渐地,他已经记不清父母的长相,对他来说,只要有师傅就足够了。伯格斯统的师傅,也就是买下他的渔夫,是当地身手最好的渔人。他手把手地教会了伯格斯统架船、拉帆、捕鱼、烹饪这些维持生活的技能。当时师傅的名声开始逐渐被弟子取代时,伯格斯统不再满足于出海捕鱼这件事了。他认识到大海并不是只有眼前的波罗的海而已,而世界上的国家也不仅仅只有瑞典一个,他希望能到辽阔的海洋上去。
在伯格斯统十五岁的那年秋天,师傅带着他和许多渔夫一起前往更北方的地方捕鲸鱼。因为附近的鱼群已经不能够维持渔夫们的生活了,他们不得不冒着危险去遥远的北方寻找生机。那是伯格斯统第一次见识到故乡以外的海,第一次体会到北极的寒冷,第一次看到鲸鱼,也是最后一次和师傅说话。
那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捕鲸船刚刚进入北冰洋海域,就遇上了西伯利亚吹来的狂风,船被吹得快散了架,到处都是吱吱哑哑的声音。随即温度急剧下降,甲板上几乎呆不上五分钟。船上有那么多的捕鱼好手和架船高手,但是现在却一点也派不上用场。伯格斯统终于明白,不管人多么有智慧,多么有能力,还是有无法战胜的东西——大海!
捕鲸船被困了十余天,已辩不清自己身在哪里,粮食和水也快见底了。这时候,鲸鱼出现了,是体型巨大的抹香鲸。大半的渔夫都出动了,顶着狂风,搭载着小船,高举着鱼叉,冲向了鲸鱼。不知是天气的关系,还是鲸鱼心情不好,它非但没有逃跑,反而朝小船撞去。小船转眼就被撞得粉碎,船上的人掉进大海后就没有再浮出水面。鲸鱼似乎还没有消除它的怒气,又朝捕鲸船撞去,一次又一次,直到船身裂开了一道口,海水蜂拥而入,船渐渐地下沉,鲸鱼也带着半身的伤消失了。
伯格斯统因为年纪小,被留在船上看守,在鲸鱼撞击的时候被甩到了海中,也得以躲过跟着船一起沉没的命运。在冰冷的海水中,伯格斯统好不容易抓住一块船板,爬了上去。在这样的海水中不出两个小时血液就会凝固,这是师傅曾对他说过的。然后他认出那块船板是师傅所乘的小船上的。
捕鲸船没有了,鲸鱼也不见了,幸好风也终于停了,可是依然冻得浑身发抖。衣服已经被海水浸湿,冷冷地贴在身上,就好像呆在冰窖里一样。因为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但很快又被冻醒。不知道重复了几次,只记得最后一次醒来时,自己躺在温暖的被子里,四壁有着厚厚的木板。他知道自己得救了,才安心地睡了。
救起伯格斯统的是瑞典皇家海军的巡逻舰,因为发现了一只半边身子是血的鲸鱼而一路寻了过去,结果发现一个少年趴在木板上漂浮在海水中。除此之外,没有看见一个人,只有船的残骸。
伯格斯统清醒之后,没有痛哭,没有大叫,也没有说要去报仇,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舰长告诉他的事情。等身体恢复后,他加入了海军。被分配到曾经救了他一命的巡逻舰上。
他需要力量!更加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足以征服大海的力量!而且迟早有一天,他会征服大海!
伯格斯统刚参加海军时还只是个二等兵,每天在甲板上做杂事。不过很快,他跟随师傅学得的本事就渐渐显露出来。波罗的海的水域情况,没人比他知道得更清楚了。曾经极力要求舰长避开前方开阔的航道而选择满是礁石的危险水路,不被批准就强行夺过了舵的驾驶权,用匕首威胁着不让人靠近,硬是在礁石群中将舰艇平安地驶了过去,得以躲过开阔航道下暗藏的獠牙。被禁闭三天后,再次回到舰上时已是下士官的身份了,同时成为舰上的副舵手。
不断地立功、升职,到二十二岁时已经是准将,并且成为军舰维斯泰洛斯号的舰长。维斯泰洛斯号是兵工厂刚完成的巡洋舰,几乎融合了当时瑞典国内的所有最新技术。为了表彰伯格斯统在一个月前的战斗中顽强地抵抗,使敌方战线崩溃,使瑞典海军最终取得胜利,特意将维斯泰洛斯号赠给他。
然而在成为舰长之后,所得到的任务充其量不过是巡逻、考察、警戒和护卫,完全没有让他发挥才能的地方。伯格斯统并没有失望,他一面召集人才,一面耐心等地待机会。
他当上舰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德国的汉堡去拜访一个人。
在伯格斯统参加海军的时候,格尔哈特;阿迪肯的名字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北海。原本北海一带群居着许多海盗,见船就抢,猖獗至极。作为德国海军提督的格尔哈特接受了剿灭海盗的任务。他曾在一天时间里连续击溃数十艘海盗船,吓得其余的海盗有整整一个月没敢出现。以后,海盗们只要远远望见格尔哈特提督的舰队,立刻就掉头以最大速度逃跑,交手这种事根本想都不敢想。更多的海盗则是连逃跑的勇气也没有了,反正被追上也是迟早的事,不如先投降罪名还比较轻。瑞典海军甚至用格尔哈特的战例来当作海战的讲义。
然而就在功勋累积到最高峰的时候,这位提督突然退出海军,隐居起来。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军部的竭力挽留也没用。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至今还有众多的仰慕者前去登门求教或者请他出山,无一例外全都被拒绝了。
伯格斯统自然也有着相同的想法。格尔哈特的才能对自己来说绝对是最大的帮助,无论用什么方法也一定要说服他。
抱着许胜不许败的信念,伯格斯统敲响了格尔哈特提督家的大门。他所站的木制楼梯已经被磨得很光,当中要比两边稍稍凹陷一点,显然是有无数只脚曾经踏过这里。
门没有开,只从门里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我不见客。请回吧。”
伯格斯统说道:“我是赫德拉姆;约阿其姆;伯格斯统,是专程来求见您的。在见到您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这一次连回应的声音也没有了。
伯格斯统走下楼梯,面对着大门跪坐在地上,双眼直盯着前方。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半天过去了,他连晃都没晃一下。
太阳渐渐在西边的天空隐去,格尔哈特的屋子里亮起了灯。灯光透过窗子照到了伯格斯统身边的草地上。几个小时之后,灯光熄灭了,只有星星陪伴着伯格斯统度过漫漫长夜。
虽然已经进入春天了,但是晚上的气温仍是非常低的。就算身体被冻得僵硬,腿坐得发麻,伯格斯统也没站起来活动一下。他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但饥饿和倦意仍然侵蚀着他的身体。
清晨的一丝的阳光射到了伯格斯统身上,他的姿势和昨天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只是脸色差了点。
眼前的门第一次被打开了,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站在门口。
一看到男子,伯格斯统就确定了这就是他要找的人。现在应该是早上五点左右,在这种时候起床是军人才会养成的习惯。男子虽然穿着便服,但却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身上深深印刻着“军人”两个字。尽管这里远离海边,但伯格斯统却嗅到了潮水味。这个男人的灵魂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而是海洋;血管里流的也不再是血,而是海水。他从骨子里就已经成为大海的俘虏,注定是生活在海上的人。伯格斯统从没在别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海的气息。
男人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你已经见到我了。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已经足够证明你的诚意了,不过我实在没什么本事帮你,你还是走吧。”
伯格斯统大声叫道:“为什么说你没本事帮我?你连我来有什么事都还不知道,为什么就先拒绝呢?”
回答他的只有紧闭的大门。
伯格斯统压抑住心中的不满,咬着牙仍旧坐在原地。格尔哈特毫不留情的拒绝的确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正因为被拒绝,反而更想得到这个人。
伯格斯统以前也曾想过,格尔哈特提督为什么会突然辞去职务甚至退役,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竟会让这个男人离开大海。如果能够知道原因,或许就能够说服他。但是这个男人显然是不会主动把自己的事告诉别人的。而且就算自己猜到了,对方也不见得会承认。
整整一天,伯格斯统都在努力地调动他的脑细胞,反倒也不觉得饿了。
春天的草地是极其柔软而且舒适的,淡淡的泥土味和花的香味混在一起飘进了鼻子。小鸟儿轻快地穿过树林,召唤着同伴。这里真是最适合郊游的地方了。然而伯格斯统现在却像是苦行僧一样坐着,闭着眼皱着眉,还被几只淘气的翠雀当成石块停下来歇脚。
这一天直到晚上,格尔哈特也没有再露脸。他知道外面的年轻人还没走,以前也有过像他一样特别固执的人,不过到了第三天就差不多放弃了。所以当第三天早晨他发现年轻人还留在原地时,不由得自己都佩服起来。
但是每当看到有人诚恳地前来请求时,格尔哈特就会想起以前的事,而自我厌恶起来。
外面的年轻人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了,满脸的倦容,布满血丝的双眼,还有深深的黑眼圈,只有身体还在勉强支撑着,即使如此,他也没有离开。他是那样地相信自己,深信自己一定会带给他希望。格尔哈特的心里仿佛被针刺到一样抽痛着。这么好的年轻人却为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而自己根本就不值得对方如此期待。
这样的人每增加一个,格尔哈特对自己的责难就多了一分。结果一整天,伯格斯统是不用说了,连格尔哈特也没能好好过。
到了晚上,伯格斯统还是没有离去,只是实在是累得连眼睛也睁不开了。但是他一听到轻微的开门声,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格尔哈特第二次出现在了伯格斯统面前,这恐怕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对不起,我在这儿打扰您了。”伯格斯统说道。三天没有喝水,声音变得极其沙哑。
格尔哈特说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走?”
伯格斯统注意到格尔哈特手里拿的东西,不由得笑了,他说道:“因为您看起来好像是想让我留下来的样子。”
格尔哈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伯格斯统面前,那是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杯水、面包、黄油、鸡蛋还有苹果。“吃完了有力气就走吧。”说完他又转身离开。
从他的背后传来了沙哑的声音:“可以告诉我您离开海军的理由吗?”
格尔哈特闭上眼睛说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是因为说不出口吗?”伯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