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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海峡之痛-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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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血火浴(3)   
  结果真就上了。杜荣林打仗常有神来之笔,土匪窝他都想去看看,兴之所至想干就干,不太考虑有多大危险。陈石港自告奋勇,跟杜荣林一起共闯匪窝。他是县政府秘书,可以代表县长,杜荣林跟土匪打交道也需要翻译。那年月人的胆气都特别旺,脑袋掉了也就那么回事。结果谈判没谈出名堂,也没有当场动武,双方只说后会有期。杜荣林带着他的兵走出山口,还发表了一通关于土匪于此安挺机枪大家就别回去的高见。他哪里知道自己和陈石港一干人的命差点被一个土匪小头目一笔勾销于这片山岭下,由于该匪忽然改变主意,一行人才意外逃脱了机枪的枪子。 
  路上,杜荣林对陈石港说:“这一趟闯得值得。” 
  杜荣林断定对卢匪不宜强攻,必须智取。卢大目股匪最多一两百人,并不是什么大部队,但是散入山野就像一群虱子藏进烂布,找都没地方找,却能咬得人浑身发痒。卢大目的大本营土圆楼位置险要,没有大兵力很难围住,没有重炮很难打开,目前杜荣林手中兵力不足以攻打土楼,重武器又不可能拖进深山,因此必须另想办法。 
  “先运粮,”杜荣林说,“想办法调虎离山。” 
  他不知道大难未去,危险正迫上眉睫。 
  当晚杜荣林一行在溪坂村宿营。溪坂村位于一个小山坡,有一条小河从村边流过,村子不大,四五十户人家。杜荣林一行到时,天已经黑了,从溪坂到山外区政府所在地还有四十里山路,时有土匪来去无踪妖精般出没,晚上行军容易挨黑枪吃哑巴亏,杜荣林决定天亮再行动,这晚就留在溪坂过夜。陈石港找来村里一个管事的,让他弄一点食物,借几床被子,一行人宿营于村中一座破旧的祠堂。那时已经入冬,山里夜间相当冷,杜荣林他们在祠堂厅堂东侧的厢房地板铺一层稻草,大家就地卧倒,一个挤一个,两三人合盖一床被子。房间太小,一行人挤不下,杜荣林叫了陈石港,两人住在厅对面西侧厢房,那里乱七八糟堆着一些木料、农具,勉强清出一小块地面可打地铺。这一天又是深入敌营又是长途行军,两人都又困又累,只随口说了几句话,倒地便睡。那时有一弯月亮悄然浮出云端。 
  杜荣林在半夜里突然醒了过来,他看到一缕淡淡月光透过厢房的石窗投进屋里,一股寒意从窗处渗入,逼人骨髓。杜荣林却不是被冷醒的,他这人胆子很大,却也一向警觉,尤其那天是在山里,在土匪活动猖獗地带,他在沉睡中始终竖着一只耳朵,于是便有一个含糊声响把他从睡梦中一下子拖了出来。醒来后他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继续倾听,这时却没听到什么可疑动静,只有窗外的风声,还有身边陈石港的鼾声。这个人个头瘦小,打起鼾却不让他人。 
  杜荣林在心里检查了一下防范安排:厅里有战士站岗。祠堂大门不结实,但在睡前已经用粗木杠顶住。所有人都合衣而卧,鞋子都不脱,枪都放在随时可以抓起来的位置。他想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大约他是被自己的梦惊醒的。 
  突然他听到了一个声响,一个从紧闭的厢房门外传来的,轻微得像燕子掠过树梢的声音。他凭住呼吸,竭力分辨,确认确实有一个针尖落地般的声响在风声里飘动,如一群黑色的夜鬼悄悄飘近他这间屋子。 
  他朝陈石港踢了一脚,陈石港鼾声立刻止住。杜荣林顾不得说话,翻身爬起来抓住手枪,一眨眼间他已经轻手轻脚扑到门边,闪在门后,这时门外的声响忽然消失在风里,什么都听不到了。 
  杜荣林没有动弹,静静地呆在门后,举枪倾听。屋里,陈石港翻了个身,嘴里咕哝一句又睡了过去,几秒钟后呼噜呼噜又打起鼾来。 
  杜荣林闻到一股香味,一股新鲜花生油的香味。他悄悄蹲下身子,用左手往地上摸。摸到门臼旁,他的指尖粘到了一种潮湿、粘稠的液体,果然是花生油。 
  杜荣林浑身激淋。情况危急,来者不善。这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摸进来了?自己人给堵在两边屋里了,大家还在睡梦中。 
  杜荣林直起身,握紧枪,紧急思忖对策。隔着房门,外边的轻微声响无一遗漏,一一传进他的耳畔。他听到一个硬物抵入门下缝隙的声音,然后那扇木门被使劲撑起,缓缓向上移动,有几个夜鬼从门外扶着门板,让它移位时尽量不发出声响,事先灌入门臼的花生油润滑着门枢和石臼,减轻了门枢移动时的阻涩和磨擦。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紧闭的门板被移出了门臼。杜荣林不动声色,等外边人把门板轻轻斜放下地,在那些人腾出手准备移开门板洞开门户时,杜荣林突然抬腿使劲一踢,把门板以及门外猝不及防的夜鬼踢倒在地,然后“啪啪啪”连开几枪。外边的夜鬼顿时乱了手脚,杜荣林只见厅堂里黑影杂沓,四处乱窜。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杜荣林一跃跳过厅堂,朝大开的祠堂门奔去,窜出门他又回过头往厅堂里开枪,大喝:“来!” 
  他跑出祠堂,奔到旁边一个农舍的屋角,这时才有枪弹从祠堂朝他射来,有人大喊:“追!”然后便有杂乱的脚步声从祠堂,从村中另一些角落朝这边跑了过来。 
  杜荣林对自己道:“是土匪。” 
  他低头俯身从村中跑过,每跑过一个拐弯都回头开上几枪,着意吸引追兵的注意。这时整个溪坂村的狗全都狂吠起来,兴奋不已。在热烈杂乱的“汪汪”声和枪声中,杜荣林借着月光跑出村子,冲到村头小溪旁,身后跟着一串黑影。杜荣林跃入小溪,淌过没膝的溪水跑到对岸,跳到一块大石头后边。到这里不再跑了,他伏在石头上,朝紧追不舍的土匪射击。那些黑影立刻卧倒,噼哩啪啦还击,子弹呼啸着像蝗虫一样打在他藏身的大石头上。   
  第三章 血火浴(4)   
  土匪竟朝他喊起话来:“‘大北杠’!缴枪不杀!” 
  杜荣林说:“来,来,来。” 
  杜荣林不慌不忙回击土匪。这时他放下心了,被土匪堵在屋里全部吃掉的险境已经破除。根据枪声,他判断这股匪徒不算太多,大约八九个人。偷袭未果,他们撑不了多久。果如他所期待,只一会儿,匪徒后边响起枪声,一阵排子枪从村中射出,肯定是陈石港和其他战士赶来增援。杜荣林把匪徒从祠堂引开,使他们没被匪徒堵在屋中,杀于梦里,争取了时间,等他们集结后赶来增援,土匪就没戏了。 
  “陈秘书抄左路!”杜荣林在石头后边隔着小溪大声下令,“一班长向右,包围敌人,别让他们跑了!” 
  一班长在村子那边应道:“是!” 
  土匪不吭不声,只是向两面拼命射击,双方砰砰砰打了半天,枪声渐渐平息,然后东方开始发白,土匪像一群泥鳅似的消失在小溪流里。 
  杜荣林领着他的战士回到溪坂村,村里只有狗窜来窜去,没有一个人敢走出家门。在宿营的那座祠堂,杜荣林看到一个战士躺在厅堂的血泊里,脖子被割开,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了。这是哨兵,在哨位警戒时惨遭暗算。杜荣林吩咐战士在附近搜索,他们发现祠堂外的小路上有血迹,顺着血迹搜查,在村中一间牛棚搜出了一个浑身牛屎到处发臭的土匪,腹部中了一枪,已经奄奄一息。 
  杜荣林下令为伤匪包扎伤口,然后从村里借一辆牛车,载运战友的尸体和匪伤兵,天一亮就动身离开溪坂。当天中午他们赶到乡政府,一路上高度警惕,准备跟夜间偷袭他们的土匪再恶战一场,结果平安无事,一根匪毛都没有碰上。 
  杜荣林对陈石港说:“这一仗打得蹊跷。” 
  他不明白土匪为什么要撬门入室,像一群贼似的干活。按照一般情况,这些土匪在解决哨兵潜入祠堂后,不必又是花生油又是铁棒围着门板忙得狗熊一样,他们只要摸到窗边,突然往屋里塞两颗手榴弹就大功告成。这些人的情报相当准确,他们的偷袭显然经过精心策划,目标非常明确,可杜荣林怎么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舍易求难,非要偷汉子一般先挤进屋子再说。 
  陈石港说咱们不是抓了个伤兵吗?问他。 
  到乡政府后,杜荣林立刻提审俘获的土匪。 
  “你的伤要不了命,可以活,”杜荣林对匪兵说,“要是你老实,讲真话,我叫医生给你治伤。” 
  匪兵不住做揖,哀求道:“长官饶命。” 
  杜荣林这才无比惊讶地得知他在一天里已经死过两次。偷袭他们的土匪属于卢大目匪帮,这一小队人奉匪首之命,设伏在土圆楼外围险道山口处。杜荣林一队人进入伏击圈时,土匪小队长曾下令将他们全数射死,只是临射击时突然改变主意,命大家把枪悄悄收了起来,一弹不放让杜荣林等人从容离去。 
  “让我们跟踪。一直跟到溪坂。”匪兵说。 
  “你看看,”杜荣林对陈石港笑道,“咱们还真是命大。” 
  他也感到特别奇怪,为什么土匪在山口不打,非跟到溪坂来打?他问那个匪兵:“你们是盯上了?怎么知道我在西厢房?” 
  “队长抓了村里管事的,往他腿上捅了一刀,他说了。” 
  “这小土匪头想干什么?跟我玩?” 
  “他说要捉活的。” 
  杜荣林不觉摸摸自己的下巴,哈哈大笑。 
  “活的!”他笑道,“原来他要个活的!” 
  匪兵说,他那位一心想活捉共军队长,到头来损兵折将吃了大亏的土匪小头目其实不傻,也不是不杀生的菩萨,这人一向凶狠,杀人如麻。他为什么心血来潮非要活的杜荣林?不知道,谁都不明白。这个小头目会打仗,胆子大,有些怪癖,阴阴沉沉,不太合群。他是台湾人,当过国军,匪帮里人们管他叫“台湾仔”,名叫刘四斤。 
  杜荣林摇头,奇怪不已,“这是个什么鸡巴?”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个人。杜荣林从遥远的北国一路打到南方,在这个陌生的南部山地,居然有这么个陌生土匪对他情有独钟,在一天里两次放过把他乱枪射死的机会,不惜蒙受重挫,为的是把他活活抓住。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杜荣林百思不得其解。如陈石港所言,不由他“印经”起来。 
  3. 
  后来杜荣林部跟卢大目屡有交手,零零星星打过几次小仗。杜荣林不知道跟他对打的是否还是那个刘四斤,不知道匪帮小头目眼下还想活捉他,或者已经打算把他一笔勾销乱枪射死算了。不管怎么样,如果有可能,他也打算先留下这所谓“台湾仔”一条命,认真考究,破解一下其中之谜。 
  他和这小土匪头,还有其匪首卢大目间的一场决战已经近在眼前。 
  春天里,东南沿海战云密布,解放军在去年10月金门战役受挫之后,于沿海一线调整部属,准备再次渡海克敌,报一败之仇。大军将动,粮草最急,杜荣林部接二连三接到命令,要求迅速调运军粮。陈石港等地方新政权人员全力以赴,日夜奔忙,组织地方武装抗击土匪,发动农人建立基层政权,同时多方筹粮,支撑前线需求。 
  三月间,杜荣林率队在本县西北边缘云峰山区打了一仗,几乎全歼盘踞该地多年的股匪叶国明部,全县震动,百姓和土匪都在谈论一个“大北杠”率领的剿匪部队,说得有如下凡剿匪的天兵天将。匪首叶国明是卢大目的表兄,战斗中负重伤,让匪卒抬出老巢逃走,两天后窜入山下一小村觅食,被村里民兵捕获。以往备受土匪欺凌的农民对匪首恨之入骨,围上去七拳八棒,将匪首和随从全数打死,再抬尸到乡集示众,这以后云峰一带土匪作鸟兽散。不久陈石港被任命为云峰区长,率一批干部进驻扼山区交通要冲的云峰集,依托杜荣林部的支持,迅速组织一支民兵武装,将云峰集僻为深山据点,附近四乡征集的军粮陆续汇集到云峰集,只等发运前方。   
  第三章 血火浴(5)   
  杜荣林部征调了十数艘木船,集中停泊在集镇外的溪流岸边。这溪流穿山而过,蜿蜒流向县城,再汇入福建南部最大河流九龙江,往厦门出海。云峰溪孕于青山,溪流不宽,水量却非常充沛,春夏两季,山洪下泄时一片汪洋,竟也浩浩荡荡有大水之相。早年山间交通不便,没有公路,只有供人肩挑步行的山道,大宗货物出入依靠水运,各山区物资集散地无不依山傍水有如云峰集。云峰溪上可行船,山区土产和山外物品可借溪流航运在云峰集散,因此奠定了它在本山区的中心地位。 
  一个雨后的早晨,杜荣林率七条木船,船船满载离开了云峰集。杜荣林亲任护粮队长,让他的战士分散各船,用架在船头粮垛上的机枪充当重型护航装备。船队启航,当天中午,船队在距云峰集十多里水路一个叫“九弯”的地方遭大股土匪袭击,打了一场血仗,当地剿匪史将其称为“九弯之战”。九弯顾名思义,是一段弯曲而狭窄的河道,它有数里路长,流经一个陡峭的山口,河道在山岭的压迫下有如小肠,其右岸是一片悬崖,左岸是一面缓坡,坡上竹林茂密,河面虽窄,却深不见底,水流异常平缓。当年柴油机等动力机械尚未进入山区,溪流上航行的木船既不靠机器,也不靠帆,顺水逆水,一靠自流,二靠撑竿。九弯航段水流平缓,偏又水深,竹竿撑不到河底,只能在水面上划,因此船速缓慢,跑不起来,加之河道狭窄,从河畔对河中船只发动攻击便极具威胁力。 
  杜荣林高度警惕。运粮船队驶入九弯后,杜荣林下令所有船只紧靠右岸悬崖行驶,首尾相衔成一长龙,着重警戒左岸山坡和竹林的动静。船队在九弯的前半段平安无事,对岸茂密的竹林里鸟鸣阵阵,一片安详景象。杜荣林没有丝毫懈怠,让船工慢慢划水,让机枪手把枪口对准河岸。 
  船队进入九弯最窄水段,对岸竹林传出动静,杜荣林大喝一声“注意!”抬手朝一丛晃动的竹技开枪,这一枪即引发满坡枪响,子弹蝗虫般从竹林射向船队,九弯在一眨眼间被震耳欲聋的枪声震碎。杜荣林一听枪响就知道碰上的不是几个毛贼,竹林里至少藏有四、五十人。当时在本县能聚拢这么多匪众的,唯有卢大目匪帮。 
  杜荣林和他的船队紧靠右岸悬崖行进,这面悬崖临水一线凹凸不平,有一些可供利用的石刃和石缝,船工们在遇到狙击之后,手忙脚乱跳入寒冷的水中,躲在一侧船舷边,一边打冷战一边掰着石岸推船缓行,杜荣林的护粮队战士则躲在船上高高的粮垛后边,把枪枕在粮垛上,朝对岸还击。船队在双方猛烈的枪声中顺流缓缓而下,不多久船队流进一个湾区,在近岸处碰上回流水,一艘接着一艘停滞不前。 
  杜荣林说:“别慌。稳住。” 
  杜荣林盯紧对岸,让他的战士猛击竹林下缘,压制匪徒,迫使他们缩在竹丛里不冒头。土匪到底就是土匪,善于欺压百姓收买路钱,长于赤脚走路,昼伏夜出,在山路上健步如飞有如一群黑山羊,可他们到底不是正规部队,有几支破枪,却没有炮,在九弯设伏招数也不是太多,让杜荣林颇有些看不太起。 
  突然对岸的枪声稀落下来。 
  “‘大北杠’!”有人在竹林里朝船队大声吼叫,“‘大北杠’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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